第22章 絕命休息站

  濃重的眼袋中間，高聳的鼻子連連抽動，吸入各種氣味，亞歷山德羅從中仔細分辨，雙手借力腳下一蹬，翻過隔離帶圈起來的花藝圍牆。

  地上，彈殼密布。

  亞歷山德羅撿起一枚，放在鼻前聞了聞，全是硝煙味。

  扔掉彈殼，鼻子再次抽動，往前兩步，看到一截斷掉的仙人掌，其中一些刺上帶著幾不可見的血。

  亞歷山德羅拿起來，先看了看，再放到鼻前聞，微微點頭。

  沒錯，就是這個味道！

  馬特-格雷夫面色陰沉，從門口那邊過來，問道：「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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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歷山德羅讓他看下仙人掌：「上面有他的味道。」

  大批墨西哥警察在現場走動，氣味早就破壞的差不多了，警犬都聞不出來。

  但對亞歷山德羅這樣的人來說，尋味找人天生本能。

  馬特-格雷夫說道：「我犯了錯誤，需要你幫我彌補這個錯誤。」

  亞歷山德羅跟旁邊的人要來密封保鮮盒，裝好仙人掌，看向馬特-格雷夫。

  「另一路口駕車封鎖的隊員活了下來，詹姆斯遇襲後曾在無線電里說過，襲擊者是羅南，丘拉維斯塔的羅南。」

  馬特-格雷夫面色凝重，指了指腳下：「他一個人在這裡襲擊詹姆斯帶領的戰術小隊，並且殺害了包括詹姆斯和林奇兩名列兵在內的所有人。」

  亞歷山德羅好奇：「羅南怎麼會與公主在一起？他前段時間，不是帶領卡特幫覆滅了加西亞集團支持的莫羅斯幫嗎？」

  馬特-格雷夫說道：「墨西卡利郊外一家酒吧失火，有人看到羅南與傑西卡的經紀人佩德羅一起從酒吧出來。」

  亞歷山德羅活動著手腕：「一人幹掉你兩名列兵下屬，普通人很難做到，他是哪個體系或者哪個勢力的？」

  「不清楚。」馬特-格雷夫說道：「但從倖存者口述，現場情況分析，這人是用槍好手，槍法可能在伊恩-索莫斯之上。」

  亞歷山德羅點頭：「我記得你說過，伊恩是列兵中槍法最好的那批。」

  馬特-格雷夫默認。

  有人過來低語幾句。

  馬特-格雷夫搖頭：「發動我們的力量，暫時壓下去，墨西哥警方一旦公開，對我們行動不利。」

  這人立即應聲，去做事。

  亞歷山德羅指了指旁邊一個年輕人：「他來給我開車，另外調兩個人配合我。馬特，別這樣看我，墨西哥邊境如此重要，你在這邊還有人。」

  他裝好仙人掌：「我們大意了一次，不要再大意第二次。」

  馬特-格列夫說道：「他們只是普通人。」

  亞歷山德羅不介意：「目標最厲害的是槍法，我需要有人掩護我接近目標。」

  馬特-格雷夫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激活二號和三號。」

  墨西卡利一個普通的社區，有位普通的拉丁裔大媽，接到電話後，立即忙碌起來。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體型臃腫的中年婦女，竟然是CIA的秘密雇員。

  …………

  「爸爸！爸爸！」

  墨西卡利西部，獨棟木屋裡面，有個小孩抱著足球跑進來，叫醒正在睡覺的光頭警察：「你該起床上班了。」

  光頭男人坐起來，剛要說話，傳呼機響起滴滴叫聲，趕緊拿起來看。

  小孩放下足球，一隻手伸出去，想摸豎在床頭的AK。

  「迭戈！」光頭男人聲色俱厲的訓斥：「這不是你該碰的！」

  小孩趕緊縮回手。

  光頭男人輕輕摸了摸他頭：「記住我的話，迭戈，好好讀書，一輩子都不要碰槍！」

  小孩聽不懂，只能順著父親的話說道：「我記得了，爸爸。」

  光頭男人指了指外面：「去踢球吧。」

  小孩抱起足球跑了出去，天真爛漫的臉上，看不到愁容。

  光頭男人看著兒子，不自覺的笑起來，選擇做一些事，拿一些錢，不就是為了家人能有更好的生活？

  有女人聲音從餐廳那邊傳來：「席爾瓦，快點，吃飯了！」

  光頭男人吃過飯，回到房間換下衣服，裝好手槍和彈夾，又拿著AK，上了一輛警車，先給警局打電話請假，然後去附近能上網的地方，登陸一個網址看到了相關的資料。

  …………

  與此同時。

  墨西卡利商務區的辦公樓里，穿著西裝的歐文送客戶出門，與客戶握手：「門多薩先生，感謝你選擇大地進出口公司，合作愉快！」

  禿頭胖子堆起笑：「合作愉快！」

  送走客戶，歐文回到辦公室，稍微鬆了下領帶，盤算著做成這筆生意，能有多少利潤，可以讓公司再支撐多久。

  傳呼機突然響起來。

  歐文看了眼，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陸一個網站。

  很快，清理上網痕跡，關掉電腦，來到大保險箱前，按下密碼打開，從中取出一個皮包和一個皮箱。

  包背在身上，皮箱提在手裡，跟秘書打個招呼，下樓開車出發。

  歐文心裡很抗拒，畢竟事業小成的商人，但有些事參與了一次，很難退出來。

  沒到時間就退出，極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

  歐文義無反顧的踏上行程，別人死，總好過自己死。

  …………

  離開卡里鎮，要繞一條路，才能上州際公路。

  這裡地廣人稀，稍微偏僻點的道路，半天看不見一輛車。

  傑西卡放下遮陽板，整理著染成黑色的短髮，看眼開車的羅南，好奇：「你是我見過槍法最好的人。」

  羅南隨口應道：「天份好。」

  傑西卡問道：「你條件不差，怎麼做了這一行？」

  羅南說道：「沒有選擇。」

  「嗯？」傑西卡看著他。

  「沒錢。」羅南錢不離嘴：「讀書很差，家境貧困，只能拿槍吃飯。」

  傑西卡試探問道：「我有個提議，你以後長期給我當保鏢，怎麼樣？我明年準備去洛杉磯發展，在美國我有很多粉絲。」

  羅南說句實話：「我擅長抓人殺人，不擅長保護人。」

  傑西卡想到昨天今天：「保護我，你做得很好。」

  羅南沉默，不想再說話，安東尼奧-加西亞一旦現身，必然反目。

  傑西卡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羅南應道：「我只是保鏢。」

  在原世界最早他不是話少的人，但有些工作做多了，話逐漸就少了。

  傑西卡能聽懂這話意思，卻沒話找話：「你可以問問我的情況。」

  羅南微微皺眉，隨口就問：「你為什麼當歌星？」

  「我喜歡唱歌。」傑西卡想到羅南的話，笑起來：「天份也很好！」

  見羅南不接話，她又說道：「我十五歲那年，參加了一個涉及全墨西哥的歌唱大賽，拿了冠軍！厲不厲害！」

  羅南應一句：「厲害！」

  「你的回答真敷衍。」傑西卡嘆了口氣：「其實一點都不厲害，比賽是我父親拿錢與電視台合辦的，我怎麼唱都是冠軍。」

  想到加西亞集團的主要買賣，羅南暗自嘆口氣，原來是用毒資捧起來的明星。

  傑西卡繼續說道：「然後我就開始做歌星，寫歌，灌唱片，發專輯，跑通告，上節目，開演唱會。我父親非常有錢，他就我一個女兒，我有今天的成就，天份只占一小部分，更多是我父親拿錢砸出來的。」

  「他很愛你？」羅南問的話有用意。

  傑西卡笑，笑的很開心：「他非常愛我，在我眼裡，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她笑容收斂：「但有些時候，我也很困惱，他不能總干預我的事業。」

  隨即，又笑了：「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羅南說句實話：「如果我有個富爸爸，我選擇回家繼承財產。」

  聽到羅南正兒八經回一句，傑西卡問道：「不奮鬥一把？」

  羅南拍了拍座位中間的槍：「會送命。」

  車子一直往前走，半下午的時候，前方出現一個帶加油站和便利店的休息站。

  傑西卡問道：「休息一會？我想去下洗手間。」

  羅南開過去停車，跟著傑西卡一起下車，看不到洗手間在哪裡，乾脆進便利店。

  一進門，收銀台後面站起個人，應該是便利店老闆。

  他穿著身黑西裝，戴著金邊眼鏡，長相清奇，貌似禽獸。

  羅南拉了一把傑西卡，接連遭遇匪徒，傑西卡也算警覺，立即躲在羅南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