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如愛是交易

  易思追心情陰鬱，仿佛在心中盤踞著一一團陰雲揮之不去。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家中。

  易夫人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沙發上等著易思追，見易思追回來，不免先是一陣數落，「我說你這孩子究竟怎麼回事？怎麼出去一晚上都沒回來？」

  然後一見易思追的頹廢樣，衣服上也有很多褶皺，頭髮亂糟糟的，上前輕嗅了嗅，還有一股子酸臭味。

  「你昨晚究竟幹嘛去了？趕緊去洗個澡，然後和我去一趟藍家，去給素雅老師一個交代！」

  易思追輕笑：「禍是你闖出來的，為何要我去？」

  「……」易夫人一陣語結，她承認昨天的事有欠考慮，不過卻是打心眼裡喜歡藍素雅，便道：「就因為你是我兒子！」

  「是你兒子就要聽你安排嗎？是你喜歡，又不是我喜歡！」易思追絲毫沒有展現出那麼一點受過良好教育的樣子，即使對方是自己的母親，也絲毫沒有給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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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又將爆起內戰的節奏，易天行趕緊勸慰道：「思追，少說兩句吧！跟我來！」

  易思追被叫走了，易夫人冷哼一聲，雙臂環胸負氣坐在沙發上。

  易思雅弱弱地走過來輕聲道：「媽……」她的聲音沙啞，眼睛紅腫。

  易夫人一見就心疼了，「小雅，你怎麼……」後面的話她沒說，只是輕嘆了一口氣，「那個莫問初究竟都給你們灌了什麼迷湯藥？媽壓根就不相信她會自殺。」

  易思雅裂開嘴泛起苦笑，「對，可如果是他殺呢？」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易夫人想無非是有人想藉機炒作罷了，她認定莫問初不會自殺，所以一直也沒往心裡去，甚至在女兒為之傷心，兒子為其瘋狂的時候根本就沒放回事兒。她一心想的是如何向藍家那邊交代，其實這件事她還是多少有些氣莫問初的，也或許是因為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莫問初也算是通過了她的測試的，她相信她的那些緋聞都是無辜的，可讓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莫問初扇易思追的那巴掌。所以，在二人相遇後，她的底火爆發了，說起來，藍素雅也是可憐，只是被自己當成了由頭。而如果沒有後面「莫問初為情跳樓」的新聞的話，她也就私下和藍素雅解釋一下就好了，現在可到好，全世界都知道了，這無疑是又在打她易家的臉，所以她的心態已經不好了，怒氣使她蒙蔽了雙眼。

  易思雅剛剛那麼一說，她眼前被遮住的視線一下子開拓起來，她開始心慌：「不可能的吧！」

  易思雅丟過去一個白眼，就覺得現在自己的母親比自己還要使小孩子性子，「那您說，是誰第一時間報導了問初姐的死訊？又是誰拍的照片？結束後問初姐的屍體又哪去了？當然，我們都希望問初姐沒有死，可是她現在在哪？會有人被報導自己死了還藏起來的嗎？所以她一定是被別人藏起來了！哥哥之前總是說叫我不要多問，每到我關鍵處他就不讓我參與了，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那些人想要害的不是問初姐而是我們易家呀！」

  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因為雙眼通紅的緣故，再流出好像是血淚一般。她的眼神中又難過，有不平，有感嘆，卻少了一種天真。好似一個少女一下子就長大了一般。

  易夫人被女兒教育的無言以對，似乎在這件事當中，自己是那個最幼稚的，最小氣的，最不明大理的。

  「唉！」她嘆了一個氣，「我知道，我們欠她的。可是你以為媽媽一定要拆散他們的原因是什麼呢？就如當初，我想收她做女兒一樣，你以為我是為了她避免成為我的兒媳婦？」

  她終究還是沒有說，那原本也是給她的一種保護，只是她沒想到適得其反了，或者就如同易思追當初所說，一旦有了瓜葛，不論是非對錯，就是要逼你做一個選擇。

  可儘管易夫人沒說，易思雅卻感受到了母親的無奈，她一下子上前抱住她，哭喊道：「媽……」

  她是被逼著成長了起來，可內心卻沒有那麼強大，而她們的選擇取決於丈夫、哥哥的選擇。

  書房裡，易天行用深邃的眸子看著兒子，「想好了嗎？真的要這麼做？」

  易思追苦笑，「不然呢？他們今天動的是我最心愛的女人，明天就有可能是我的親人呀！告訴那位，易家有喜，辦完之後，思追登門謝罪！」

  易夫人安慰好女兒，本想不要那麼堅持了，到不了舍下自己的老臉去向藍家賠罪。卻不料易思追洗了澡，換了一身新衣服出來。

  「走吧！把我上次給你買那塊蘭花玉帶上，反正你也不喜歡，爸那裡還有一些大紅袍，正好也找人幫他分擔分擔，至於素雅老師的禮物，我後補吧，反正有都是時間。」

  易夫人一愣，「這是？」

  「去藍家呀！快點吧！別讓人等久了！」

  易夫人還有點發蒙，易天行出來給她使了一個眼色，「還不快點跟上？」

  易夫人這才反應過來，緊跟上兒子的步伐。

  藍業豐家，一大早夫妻兩個就穿戴整齊，只是藍素雅哭了一夜還未起，燕蝶蘭是勸了好久，才將女兒勸了出來，又為其梳妝打扮一番。只是好好的一株蘭花，卻有了幾分霜後摧殘的感覺。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是哭過的，不過卻也平添了一種柔弱感。

  燕蝶蘭心想：也罷，這樣看起來，更顯得委屈。

  不多時，易夫人帶著易思追登門了，又是送禮又是道歉的，可對於藍素雅而言，她更想知道的是莫問初的消息。只是一直也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去問。

  這時母親投過來一個眼色，「素雅，來者是客，去和趙媽一起出去買些菜回來！」

  「哦。」她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燕蝶蘭本來想要把女兒支走質問質問易思追，今天搞出這麼一個陣仗究竟是道歉還是提親。

  可這時易思追卻已經起身，「我陪素雅小姐去吧！」

  不容分說，卻已帶著藍素雅走了。

  藍素雅終於有了機會，剛一出門便要詢問，卻被易思追搶先開了口。

  「我單獨和出來，是想要提前和你說一下我今天來的目的。關於家母昨天的言論對您所造成的傷害我深表歉意，當然，我易家也不是付不起責任的人，如果你覺得這件事對你名譽受損，我可以給你名分！」

  「給我名分？」藍素雅嗤笑，或者放在以前她會覺得這是一個很振奮的消息，起碼會讓她的小鹿亂撞許久，可剛剛得知了莫問初跳樓的消息，還是因為自己的出現而跳樓，你讓她如何接受得了，「易思追，這就是你的擔當嗎？那小初呢？就算你從未愛過她，可是，她卻是那樣深刻的愛著你呀！現在她屍骨未寒，不對，是連屍體都沒有找到，你現在卻要對另一個女人說給她名分？你不覺得你過分嗎？」

  「你這樣想嗎？」易思追眉頭一皺，卻對藍素雅的印象有所改觀。

  「哼！」藍素雅冷笑，易思追的影響卻在她這裡破滅了。

  易思追苦笑，「屍骨未寒，如有那樣一個令你動容的女子，就算她故去多年，在我的世界裡都是屍骨未寒！可人卻要往前看，於你，我無悲無喜，只是這是你的宿命！我給你名分，挽回的是你名節，同時你也被置於了風口浪尖。小初不會自殺，我也堅信她還活著，他們要的無非是易家的選擇，而我的選擇是……聯姻。」

  易思追聲音低沉，到最後沒了聲響，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他的咽喉。

  藍素雅抬頭，恰見那一滴淚珠滑落，無聲無息，璀璨剔透，卻讓人呼吸一滯，沉痛哀涼。

  「我想你應該了解過我這個人，我想要做的事不會徵詢你的同意，招呼我打過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霸道，是他做事的風格，可是藍素雅卻無比沉重。這個重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肩負得起。

  這二位相處起來倒是沒有問題，前方的趙媽全程姨母笑，笑得合不攏嘴。

  藍素雅負責挑菜，易思追負責拿。時不時地還詢問一句：「這個你喜歡吃嗎？那阿姨呢？」

  「可以，可以，嗯，我媽不香菜，吃芒果過敏。我還好，都行。」

  在這邊挑好了蔬菜和水果，便又去那邊又去挑選肉類。

  「魚吃嗎？」藍素雅詢問。「趙媽很會燒西湖醋魚。」

  易思追卻愣住了，喃喃道：「西湖醋魚，西湖醋魚……」是她最愛吃的菜呀！

  藍素雅還在等著回答，「如何？」

  「不要了，刺多！」易思追開始莫名的嫌棄，或許就是有那麼一種傷痛叫如魚骨卡在喉。

  「哦。」藍素雅聲音低沉，莫名有些難過。隨即走到肉類區便又問：「是想要吃豬肉還是牛羊肉？」

  易思追再次沉默，眼前浮現出那肉滾滾的一團，時間過得真快，都說歲月是一把殺豬刀，還真是，那頭豬早已變成了他想要的模樣，可他卻食言了，她終成為不了自己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