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小不點發病

  對於自己和老婆的好事總是被兒子打斷這種事，陳大總裁表示，小崽子喜歡就好，這不妨礙他在龔晨晨面前賣慘然後得寸進尺。

  雖然陳鈺謹喜歡和自家兒子作對，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承擔起了作為父親的責任的，比如這個時候：

  「陳潯，我記得你該去體檢了。」

  「沒……沒有，距離之前醫生給的期限還有兩個星期呢。」小不點睜大雙眼，眼睛裡儘是亮晶晶地閃著光，搭配他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可愛得讓人想撲上去揉揉臉。

  只不過，這一套對龔晨晨有用，對陳鈺謹這個深知他套路的人可沒用。

  「實際上你已經超出期限兩天了，我是在給你時間讓你自己提出來，沒想到還是要我來開口，你的身體，顯然你自己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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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不點垂下眼，滿臉委屈的樣子，果然不能把期望放在陳鈺謹會忘記這回事的可能性上。

  龔晨晨在一旁看著小不點悵然欲泣的樣子，心中不忍。

  「為什麼要去體檢啊，小不點看起來挺健康的啊。」

  陳鈺謹瞥了一眼裝模做樣的小不點，「你也說了是看起來。」

  「陳潯，你自己的身體怎麼樣醫生是怎麼說的，你自己清楚。」

  「我……覺得最近感覺都還挺好的。」

  「那什麼，我覺得不用逼他吧，不過是體檢而已……」龔晨晨感受到父子倆之間的氣氛，弱弱地開口。

  陳鈺謹站起身，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一臉茫然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的龔晨晨，又看向小不點，本來哪怕是坐著，陳鈺謹也比站著的小不點要高出一截。

  現在陳鈺謹站著，小不點坐著抬頭，兩者的身高差已經不能用大來形容了，龔晨晨想要是她要是有陳鈺謹的視覺現在一定看不清小不點的臉。

  「如果你自己不在乎，別人就更加不會在意。」陳鈺謹冷冷地看著小不點。

  講道理，要不是龔晨晨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要不然還真看不出來他們是父子，即使室內暖氣很足，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冷得幾乎要結冰了。

  更主要的是，龔晨晨看出來陳鈺謹是真的生氣了，可是實在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看來，不過就是體檢而已，推遲兩天甚至不去也沒有什麼關係，所以陳鈺謹這麼生氣實在讓她有些無法理解。

  小不點一言不發，陳鈺謹轉身上樓，顯然也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多說什麼。

  龔晨晨望向小不點，「你們到底是怎麼了？」之前不還好好地互懟嗎？怎麼現在就像仇人似的。

  小不點搖搖頭，「媽媽，和你沒關係，你不用管。」說完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留下龔晨晨一個人發愣，這還是小不點第一次說這種話，讓龔晨晨有點摸不著頭腦，這父子倆生氣起來還是如出一轍啊。

  龔晨晨去找陳鈺謹，他不在自己房間，那就是在書房了。

  書房門沒有反鎖，就像以往他在書房一樣，好像是隨時等著她推門而入，然而這次不同的是，陳鈺謹沒有坐在書桌前翻閱文件或者外文名著，而是駐足在窗前。

  龔晨晨走進，才發現窗戶開著，而陳鈺謹手中夾著一支點燃的香菸，龔晨晨嚇了一跳，她來陳家這麼久從來沒有看見陳鈺謹抽過煙，所以，小不點這個事情究竟讓陳鈺謹有多煩躁？

  陳鈺謹回頭看到龔晨晨站在他的身後，隨手將點燃的煙摁滅，動作熟練流暢地像進行過無數次。

  「你來了。」

  「嗯……小不點他究竟是怎麼了？」饒是龔晨晨再沒心沒肺，這時候也能察覺到這次肯定不會是單純的體檢，只是單純的例行體檢的話，絕對不值得陳鈺謹動這麼大的氣。

  「陳潯，他有先天性重型障礙性貧血。」

  「啊？」龔晨晨倒吸一口氣，其實她不知道這是什麼病，但是聽上去確實很嚴重，「可是平常小不點看起來挺健康的啊，一點也不像有先天性疾病的樣子。」

  「是慢性，兩歲的時候確診了，一直用中藥調養，直到你來之前才停藥。」

  「停藥？」

  「嗯，之前情況比較穩定，醫生也說可以停藥，是藥三分毒，他還小不適合喝太多藥，但是要定期檢查，有問題可以趁早解決。」然而陳鈺謹沒有說的是，小不點的情況還是要更複雜一些。

  「那，那也沒問題啊，為什么小不點這麼抗拒？」

  「大概，是因為醫院那種地方，是他被遺棄的地方吧。」

  龔晨晨沉默，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小不點和她一樣是不喜歡醫院，在醫院受過傷的人呢。

  「怎麼了？」感受到龔晨晨的低落情緒，而這低落情緒似乎還不僅僅是因為小不點，伸手替她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她的頭髮。

  「我大概能夠理解小不點吧。」

  「嗯？」

  「還記不記得我之前電梯事故之後住院的那一次。」

  陳鈺謹手頓了頓，當然記得，不僅如此，當時那種害怕失去的焦慮心情還如同烙印一般灼燙著他的心。

  「你應該還記得，我那時候吵著要提前出院，其實我也不喜歡醫院。」龔晨晨想起當時排斥的心理，自嘲的笑笑，「醫院那種地方，灰濛濛空蕩蕩的，連燈光都不亮，總是讓人絕望。」

  「可那裡，也拯救過無數人的生命。」

  「大多數時候都是絕望與哭泣吧，總是讓人想到不好的東西，小不點還那么小，怎麼會喜歡去醫院呢？」

  陳鈺謹靜靜地看著龔晨晨一字一句地講述著當時的心情，是了，那時候龔晨晨鬧著要提前出院，被他阻止了，他說要她給一個合理的理由，沒想到竟是這樣的麼？不，他知道，這還不是全部。

  他竟莫名地覺得當時的自己有些殘忍，而現在，他又何嘗不是殘忍的呢？陳潯不過六歲的年齡，就要一直踏足自己內心無比排斥的地方。

  龔晨晨看出陳鈺謹心中所想，伸手摟住他的腰，將頭也靠在他的肩膀上，「阿謹，你沒有錯啊。」

  「你都是為了我們不是嗎？不管是我還是小不點，所以，不用想太多，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陳鈺謹神色不由得放柔了，輕輕地將雙手放置在她的背上。

  「小不點那邊，我來吧，同病相憐的人總是會有話說的。」

  「謝謝。」陳鈺謹口中發出一聲謂嘆。

  「嘻嘻，不用謝啦，小不點也是我兒子啊。」

  「嗯，我們兒子。」

  和陳鈺謹待了一會，龔晨晨決定再去找小不點聊一聊，身體的事，確實不能草率。

  龔晨晨知道小不點回了自己房間，所以去敲了他的門，以往小不點總是興奮地在還沒開門前在門內回應她，可這次卻是半天沒有動靜，龔晨晨心底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快速地推開門，就見小不點暈倒在了地上，龔晨晨趕緊跑過去。

  「小不點！小不點？陳潯！」

  龔晨晨腦子裡突然變得亂極了，手也不停地發抖。

  「陳鈺謹！陳鈺謹！快來人！」她大喊，實際上她這個時候除了叫陳鈺謹，手足無措，她甚至不知道怎麼移動小不點，想把他放到更舒服的地方去，又怕貿然動他會產生什麼不可預計的後果。

  所幸陳鈺謹聽到她的聲音來得很快，陳叔也緊隨其後，見到小不點的情況也沒有慌亂，徑直走過去抱起小不點向外走去，同時還不忘吩咐陳叔，「給醫院打電話，讓他們準備好。」

  陳叔這次竟是一句話也沒說就掏出了手機打電話安排，陳鈺謹抱著小不點三步並作兩步走出門，車停在外面，但是司機還沒來的及趕到，所以只能陳鈺謹來負責開車。

  龔晨晨率先坐進車裡，向陳鈺謹伸出手，示意由她來抱著小不點，陳鈺謹來開車，雖然龔晨晨現在手還在發抖，但是有陳鈺謹在，她已經鎮定了許多。

  陳鈺謹將小不點輕放進車內，讓小不點的頭枕在龔晨晨大腿上，龔晨晨雙手護著他，讓小不點能夠舒服地躺著。

  隨後陳鈺謹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一踩油門，性能堪比專業級別賽車的限量版名車如同離弦之箭，以規定速度內的最快程度開了出去，大門以及小區門早就已經收到消息準備好了。

  一路暢通無阻沒有任何停頓地駛向醫院，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別的什麼原因，C市原本堵塞的路段今天也沒有出問題，他們一路上竟然連紅燈都沒有碰上一個。

  從陳家到醫院的距離硬生生從四十分鐘縮減為了二十分鐘，醫院也早早就準備好了，車一在醫院門口停下，就有醫生和護士上來，從龔晨晨手裡接過小不點，把他抱到移動的病床上。

  一路迅速將小不點推往急診室，整個過程十分快速，沒有任何一個部分是停頓的，醫院的這群人像是身經百戰的戰士，對一切突發事件早已習以為常，而龔晨晨還陷在害怕之中。

  她沒有管停車的陳鈺謹，緊跟醫生的腳步，直到小不點進了急症室，護士將她攔在急症室門外，門就在她面前緩緩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