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雙喜臨門(二)
2024-10-13 06:50:59
作者: 未央長夜
一出兩老爭女兒的戲碼,就這麼和諧的結束了。
冷夏挎著兩個老人,在喜樂聲中,向著盡頭處一步一步,虔誠而幸福的走向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戰北烈亦是緊張萬分,看著遠遠走來,不斷朝著他接近的媳婦,乾咽著口水,腦門上都滲出了汗。
直到冷夏的手,握在了他的手裡,和他並肩站在了主婚人戰北衍之前,某男還有點渾渾噩噩迷迷瞪瞪,一切早在幾個月前就演練了無數遍,直到這一刻,真正要拜堂的一刻,他才知道真正臨著是什麼樣的心境。
身邊的男人心跳聲之大,冷夏幾乎都可以聽見。
看著他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模樣,她輕笑一聲,以胳膊碰了碰:「淡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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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男語聲帶顫:「媳婦,我淡定不了。」
冷夏翻個白眼:「孩子都倆了,我還能跑了不成?」
某男更委屈了:「你那天還說,七年會癢呢……」
啪!
面對著兩人的戰北衍,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兩人說的是悄悄話,卻怎麼也不妨礙離著這麼近的他聽了個清楚,真心鄙視這二弟,丟臉,丟臉啊!
丟盡天下男人的臉啊!
戰北烈嗤之以鼻,原本的緊張被這麼一激,反倒真的淡定了:「媳婦,皇嫂今天跟我說啊……」
冷夏大奇:「她也跟你說了?」
稀奇完了,想起什麼似的,瞄了瞄上方的戰北衍,立馬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言語。
戰北烈一見,亦是猛的閉上嘴,催促道:「皇兄,可以開始了。」
狐狸眼眨巴眨巴,看著這兩人明顯有什麼關於蕭鳳的秘密,還是不能和他說的,戰北衍渾身上下就開始癢,一和蕭鳳掛上鉤,什麼睿智全丟去餵狗了,他清咳一下,小小聲鬼鬼祟祟:「北烈。」
戰北烈微笑,一臉坦然。
看見這人笑的賤歪歪,某隻沉浸在媳婦的秘密中的狐狸,恨不得衝上去咬死他。
戰北烈朝他眨眨眼,那意思:念。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戰北衍面上笑眯眯實則陰森森的,開始念戰北烈寫給他的奇怪的東西。
「慕容冷夏,你是否願意嫁給戰北烈,此刻起無論順境逆境,貧窮或者富有,疾病還是健康,尊重他,愛護他,相敬相愛,不離不棄始終如一?」
冷夏完全的愣住了。
即便前世她從未想過會結婚,即便她一直對愛情嗤之以鼻,可是這樣的一段話,不論多麼堅強多麼彪悍的女子,都是會怦然心動的吧……
到了這個世界,她曾經給戰北烈講述了很多現代的事,包括婚禮,從這婚禮的一開始她就猜到,戰北烈想給她一個深刻的,難忘的,帶著前世的美好記憶的婚禮,雖然很多的時候很多的地方都有點弄巧成拙,可是這完全不妨礙冷夏一路上的感動感激和感懷。
這段話,她只隨口說過一遍,時隔五年多的時間。
她甚至都記不清了。
他竟記得!
冷夏仰起臉,從婚禮的開始到現在,一路上的感動終於在這一刻爆發。
淚水沿著白皙的面頰滑下,她握緊了身邊男人的手,十指相扣,掌心厚實帶著常年練武的繭,就是這樣的一隻手啊,抹去她心上來到異世姐妹分離的永遠的殤,撫平了她在這世界所有的彷徨疏離,建築了她安穩溫暖的小小的家,撐起了她頭頂的一整片藍天……
她道的輕緩,卻鄭重:「我願意。」
身邊的男人,呼出一口大大的氣。
聲音之大,讓滿殿的賓客一個愣怔,哄堂大笑。
笑聲是善意的,帶著祝福,戰北烈吞了吞口水,期待的等著戰北衍繼續發問。
「戰北烈,你是否願意娶慕容冷夏……」
「我願意!」
某男迫不及待,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他咳嗽一聲,在身邊媳婦的戲謔目光中,極淡定的保持了戰神的風姿,沉穩的道:「再來一遍。」
戰北衍翻個白眼:「戰北烈,你是否願意娶慕容冷夏,此刻起無論順境逆境,貧窮或者富有,疾病還是健康,尊重他,愛護他,相敬相愛,不離不棄始終如一?」
天知道,他是以多麼掙扎急不可耐的心情,將這一大段話給聽完的:「我願意。」
掌聲如雷。
戰北烈將兩個以黃金熔煉的戒指取出來,最簡練的兩個細細指環,沒有任何浮華的裝飾,為對方套入了無名指,在戰北衍的一句「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落下的一瞬,戰北烈的唇,如願以償的覆上了她媳婦的唇瓣,兩人在紅著臉的滿堂賓客中,旁若無人且光明正大的深情擁吻……
沒辦法,從現在開始,人家是有證的了。
一番合法的擁吻,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
等到賓客們從好奇,到羞澀,到習慣,到見怪不怪,到眼皮子打架都開始瞌睡了,新郎新娘,終於結束了漫長的擁吻。
一個臉頰嫣紅,美的驚人。
一個咧嘴憨笑,傻的驚人。
美的驚人的被送入洞房,傻的驚人的留下大宴賓客,一場婚禮終於完滿的結束了一半。
至於為什麼是一半,你們懂的。
一整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夜風旖旎,月上柳梢頭。
戰北烈被灌的迷迷糊糊,終於連消帶打的將一眾想要鬧洞房的都推走了,邁著「之」字步單獨站在了喜房的門外時,那醉態迷濛的模樣,哪裡還能看出半分?
鷹眸賊亮賊亮,裝醉的某男雄糾糾氣昂昂的推開了門,準備完成他大婚的下一半步驟。
吱呀……
喜房內,冷夏早已經脫了滿身的累贅,只著了一身簡單卻華美的喜服,半倚在床壁,滿頭青絲鬆散的落在肩頭,逶迤鋪展。
她朝著戰北烈一笑,將啃了個乾乾淨淨的蘋果核丟到一邊。
陪了她一晚上的蕭鳳,一臉曖昧的眨眨眼,一副「我懂的我懂的」姿態,拍拍戰北烈的肩,溜了出去。
月如鉤,燭搖曳。
冷夏微微歪著頭,看著咳嗽一聲後坐到桌前,明顯有幾分緊張的戰北烈,心中一動,挑眉問:「有事?」
多麼熟悉的場景。
鷹眸緊緊鎖住他媳婦,戰北烈低低的笑起來。
他站起身,緩緩走到冷夏的身前,俯視著她的眸子含情含笑,一字一字問出:「你是誰?」
輕輕彎唇,冷夏伸出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將他拉低直到和她平行,兩人氣息相聞,鼻尖相碰,額頭相抵,柔美的紅唇輕輕吐出:「我不喜歡被人俯視,以後記著,沒有下一次。」
戰北烈再次笑起來,點點頭:「可以,告訴本王,你是誰?」
她歪著頭,忽然啄上他的嘴角:「你媳婦!」
唇剛分開,戰北烈眨眨眼,又吸了回來,翻身將冷夏壓在身下,雙唇輾轉,還帶著蘋果的清香馨甜,他模糊不清的道:「媳婦,你不按套路出牌……」
這邊兩人甜甜蜜蜜的場景重現,你儂我儂的漸入佳境。
外面,蕭鳳方一出門,正要在窗紙上戳個小洞,已經聽見一聲鬼祟的「嘶嘶」聲,杏眼一亮,她蹦蹦跳跳的躥出長廊。
夜色濃郁,星子閃爍,大狐狸正趴在屋頂,朝她勾著手。
腳尖一點,蕭鳳輕飄飄飛到瓦上,挨著狐狸的腦袋,從一塊被揭開的瓦洞裡,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喜房內的兩人,她驚喜道:「狐狸你太牛了,找到這麼好的位置!」
戰北衍享受著媳婦的讚美,指指下面,窗格上正趴著倆小腦袋,小十七和小歌謠,踩在慕二的肩膀上,一邊捂著眼睛,一邊從手指縫裡看的歡樂;門外也被開了個縫隙,戰北越和年小刀你踹我一腳,我捅你一胳膊,正搶著朝裡面探;從瓦洞裡看到屋內懸掛的一張仕女圖上,仕女的兩隻眼睛正滴溜溜的轉;屋頂上再次輕飄飄落下個人,另一側的瓦檐被老頑童揭開,捋著鬍子朝著鄰居揮揮手,以口形道:「英雄所見略同。」
戰北衍抱拳,笑的毫不謙虛:「客氣客氣。」
蕭鳳興致勃勃的看著裡面,一邊看一邊偷笑:「哎呀,這倆人真肉麻!」
狐狸眼一眯,看向他永遠都長不大的媳婦,笑的滿心歡喜,忽然想到今天主婚時的那個「秘密」,戰北衍湊上去,趁著蕭鳳正偷窺的專心,不帶情緒的誘拐道:「你今天跟冷夏說了啥?」
這一招很奏效,蕭鳳一邊看的眼冒紅心,一邊把從清早開始的話一句句重複……
直到聽的耳朵長繭子了,戰北衍也明白自己被忽悠了,優雅的磨了磨牙,聽蕭鳳激動道:「親上了!壓上了!哎呀老娘的媽呀,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就在這時!
咻!咻!咻……
勁風襲來,他摟住蕭鳳飛身而起,還不待松下一口氣,一個暗器從被揭開的瓦上飛出,破風聲呼嘯足以見得飛出暗器那人有多麼的怒氣騰騰,戰北衍被暗器準頭十足的擊在腿彎,腳下一軟,從半空跌落的時候,還在想著,被壞了好事,能不怒麼?
磚瓦稀里嘩啦的被砸了滿地。
等到蕭鳳「哎呦哎呦」的從戰北衍的保護中爬起來,那枚暗器正好落她腦袋上——啃的乾乾淨淨的蘋果核。
她吞了吞口水,從腦袋上將蘋果核掃到地上,看著黑了臉的戰北烈,乾笑兩聲,再看看周圍……
從仕女圖里跌出來的花千,從窗戶上掉下來的十七和小歌謠,從門上滾進來的北越和小刀,從翻倒的壁龕里爬出來的莫宣,從房樑上掉下來的鐘蒼……等等等等,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此時卻一個個灰溜溜吞著口水,儘量降低存在感的人們,拓跋戎咳嗽一聲仰望夜色,蕭非歌恨不得把自己縮進扇子裡,葉一晃很沒義氣的藏在老馬身後,狂風雷鳴閃電直接去牆邊狗蹲著……
總而言之一句話,除去老頑童,盡數抓包!
戰北烈笑了,一個小小的喜房裡,竟然藏的下這麼多人!
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