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有失身份
2024-10-13 06:48:24
作者: 未央長夜
這隻妖孽正在東祈渡旁的城鎮上,慢悠悠的逛著街。
大半月的趕路,已經到了這名為蘇城的邊關,出了蘇城再往東便是渡口,而水軍衙門,就在蘇城和渡口的中間位置。
東祈渡毗鄰著楚海,在未正式的開戰前,常有海上的游商在秦楚兩邊做著買賣,因而蘇城亦是極為繁華富庶,而此時的城鎮上,因為兩國間的膠著已經少有商人,百姓的眉宇間含著濃郁的憂愁和浮躁,空氣中都是憎恨的氣息。
而某妖孽,正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路邊一個大人教育孩子。
「不准哭!再哭老子揍死你,賠錢貨!」
「哇——」
「你再哭,再哭讓西衛女皇來吃了你!」
「……」
小孩瞬間閉嘴,效果堪稱立竿見影。
那大人惡狠狠的說瞎話:「知道怕了?小心晚上被那妖孽女皇給吃掉!」
小孩嚇的連連擺手:「爹爹,我錯了,再也不敢了。」
身後一聲聲「噗嗤」聲傳來,冷夏轉過身,看著笑的打跌的狂風三人,挑著柳眉慢悠悠道:「笑的時候小心點,指不定什麼時候……」
聳肩,微笑:「我這妖孽也吃了你們。」
三人立馬收住笑,仰頭望天當自己啥也沒幹。
面前的小王妃一身男士袍子,頭髮也綰成了男士的髮髻,並未刻意的易容,若是仔細的辨認依然能看出女子的影子,不過舉手投足間那十足的爺們勁兒,再加上那分明不是偽裝的十足的悠閒,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人就是被百姓罵的體無完膚的那隻妖孽了。
三人搖搖頭,望著冷夏一臉的崇拜。
剛開始的時候,每每聽見這樣的唾罵他們都氣的跳腳,恨不得衝上去辯論一番,可是每次都被小王妃笑眯眯的給攔了下來,一臉的渾然不覺,還常常指指點點,和老頑童一起樂呵呵的品評著。
「唔,那邊那個,罵的最有創意,說我晚上會變身,碩大的尾巴抖出來,身上還有狐狸的騷臭味……」
某女嘖嘖兩聲,扯過戰北烈好奇問:「有麼?」
那滾刀肉的架勢,直看的他們哭笑不得。
然而時間長了,他們也學會了無視,甚至有的時候還拿來說笑兩句,不由得,對小王妃的佩服更是頂了天,天底下,就算是男子也沒有這般灑脫的,女兒家誰人不注重名聲,尤其是她的身份高高在上,被人這般污衊……
哪怕不哭哭啼啼,不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食不下咽眠不安寢,最起碼也表現出一點兒憂鬱好不?
這整日裡悠然愜意的,啊喂,表現一下身為一隻妖孽的哀怨好不?
狂風閃電雷鳴,三人齊齊握拳。
偶像這身份,果真不是尋常人能幹的啊!
戰北烈攬住她的肩頭,聽著耳邊的謾罵聲聲,低低笑道:「媳婦,你猜現在皇兄他們,該是焦頭爛額成了什麼樣?」
冷夏一想,也笑了。
在他們這麼悠哉的時候,估計那狐狸,還有花千誰的,都要承受著莫大的壓力,西衛女皇的行蹤百姓不知道,可是朝廷在哪裡可清楚的很,雖然其他的地方不像北燕那邊,又是遊行,又是靜坐,甚至有幾處鎮子發生了小規模的暴亂……
但是經過烈王府的時候,大門前吐口唾沫,還是極有可能的。
再加上花千和他們的關係天下皆知,那娘娘腔現在,估計是連門都出不了了。
一點都不誇張,他們在來的一路上,就看見過幾次城守府和衙門門前,百姓圍著議論紛紛,將恨意轉嫁到了朝廷上,還有一次碰見個為她說好話的官兵,被百姓圍起來痛毆,這樣的事半個月來司空見慣了。
尤其這裡還是大秦,若是換做別的地方,估計更是誇張。
冷夏為認識她的人,暗暗抹了把汗。
鳳眸微微眯著,唇角含笑,嗓音卻極冷:「所以說,就算是為了他們,東方潤也不能放過啊!」
話落,她騎上風馳,揚鞭一甩,率先出了城門。
後面眾人跟上,說說笑笑著,兩個時辰的時間,終於馬韁一勒,在齊刷刷的嘶鳴中停了下來。
正午時分。
太陽熱情如火,以強橫的姿態橫行在天上,蟬鳴聲嗡嗡響成一片,空氣中已經能聞到絲絲海的腥氣,一座高聳的門樓式建築,坐落在蘇城和東祈渡的正中,最上方一方巨大的牌匾,上書:海軍衙門。
冷夏和戰北烈跳下馬,並肩而入。
眼前豁然開朗。
空曠的院子中,和陸地上的軍營沒有分毫的不同,連綿的帳篷一排排鋪展開去,海軍的訓練並非在此,而是東祈渡的楚海內海域上,戰船亦是停泊在那邊,現在的軍營里零零散散的能見到一些士兵,身著大秦的兵服頭上綁著白色布巾,皮膚曬的黑黝黝泛著紅,只一看去,精壯又結實的身形下,很有那種生長在海邊人的灑脫樸實。
大秦戰神的到來,並沒有提前給予他們通知,自然,也就沒有人出來接待。
「王爺?」
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喜大呼傳來,遠方一個小兵明顯見過戰北烈,頓時跑上前行禮。
有一就有二,原本軍營中零零散散的士兵們,盡皆從帳篷里趕了出來,一路上,但凡經過的人,無一不是驚喜的給戰北烈行了標準的軍禮,眼中的崇敬和激動無以復加,然而也無一不是在看到冷夏之後,猛然一個錯愕,然後緊跟著變成了幾分探究,幾分狐疑,幾分恍然大悟之後的憎意。
竊竊私語越來越多。
有的人甚至明目張胆的討論著唾罵著,擺出一副悄悄話的姿態,只是那悄悄話的聲音卻大的沒有人聽不見,更何況是冷夏。
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聽聞了消息,遠遠的圍攏來。
老頑童上竄下跳,笑嘻嘻的捋著鬍子,豎著大拇指道:「這軍營里的兵,眼還挺尖啊!」
冷夏聳聳肩,瞧著眾多將士臉上的神色,和緊緊握起的拳頭,仿佛如果不是戰北烈在這裡壓著,他們都要直接衝上來滅了她這妖孽,甚至還有幾分她這妖孽侮辱了戰神的憎惡。
鳳眸一挑,無奈的翻個白眼,回他:「能把那幸災樂禍,收起來不?」
老頑童一聽,一邊兒的眉毛簡直要飛起來:「那怎麼行!」
聽著這理直氣壯的回答,她無語摸了摸鼻子,堅定的認為繼續跟這老傢伙討論,降低格調,有失身份啊!
回頭瞅瞅呆呆跟著的愣子,搖頭大嘆:「這一個屋檐下生活的兩個師徒,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愣子眼中閃過絲傲嬌,繼續發呆。
說笑間,已經走到了一個大帳的門口。
外面圍著的滿臉敵意的士兵們,亦是越來越多,對一行人尤其是冷夏行著注目禮,戰北烈掀開帘子大步流星走進去,邊走邊吩咐道:「把副將找來。」
這間帳篷明顯是屬於戰北烈的。
即便他常年不在海軍衙門,帳內依然被收拾的整潔如初,處處都能看的出他的影子,剛硬的,霸道的,男人氣概的。
裡面的擺設和陸地上的軍營帳篷亦是大同小異,不過多了幾分海域的氣息,門帘旁懸掛了一串串的貝殼,和軍刀弓弩還有諸如望遠鏡之類的海上作戰必備的東西,夏日的微風吹來,玲琅作響。
冷夏把玩著這些,很有幾分新奇,她拿起一隻望遠鏡,透過圓形的視野望出去,半響笑道:「唔,看的並不遠啊。」
而戰北烈則坐到了大案後,翻看著案几上擺放的一疊疊資料,聽到她的話抬起頭,皺眉道:「說是千里眼,恐怕有百里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