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退朝
2024-10-13 06:45:13
作者: 未央長夜
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第三日,又一個消息炸過來,將南韓的朝堂炸的外焦里嫩。
東楚發兵了!
東楚皇帝東方潤,擅自撕毀了和平友愛的協議,二十萬大軍開到了南韓的邊境,待到消息傳了過來,大戰已經拉開了序幕。
這等時刻,百官大罵東方潤「卑鄙下流厚顏無恥陰險齷齪下作淫賤不要臉」之餘,也想到了小皇帝。
公孫銘再怎麼紈絝不著調,好歹也是個皇帝,外地入侵之際必須有皇上這個主心骨。
花媚在鳳椅上獨坐良久,一再聲稱皇上龍體欠佳,更是有加重之勢,然而耳邊一聲聲的催促,和百官懷疑的忿恨的眼睛,讓她只得再次給出兩個字:「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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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再的推脫,百官無可奈何中,心裡也不免有了懷疑,小皇帝該不會是……
這麼想著,又齊齊搖頭,虎毒不食子,若說花媚會加害她的親生子,眾人倒是不相信的。
誰知第四日,這不相信竟變成了證據確鑿深信不疑!
皇宮中傳出了消息,小皇帝根本就不在寢宮,甚至連整個南韓的皇宮裡都沒有他的蹤跡,換句話說,小皇帝失蹤了!
失蹤了?
騙鬼呢!
文武百官這下子是百分之百的相信,絕對是花媚將公孫銘暗地裡謀害了!
於是,已經忍了三日之久的朝臣,終於群起而攻之!
南韓在外侵的同時,內亂了……
南韓的朝堂上,一連四天,可以說是日日有驚喜,然而在這個「驚喜」中,花媚也一早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早在公孫銘失蹤的當夜,她已經派出心腹偽裝成百姓,在夷城內地毯式搜索著……
從前不知道是一碼事,如今將這一連串的事串在一起,必然知曉有幕後黑手操縱著這一切,花媚有了目的性的查,要查自然是查的出,於是在第二日,小倌館的一切都已經呈報在了她的桌案上,了如指掌。
隨著翻看著送來的資料,那雙倒吊的眸子裡,越來越冷戾,當下派出了一個心腹,帶著御林軍出城追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待手下得令離去……
嘶啦!
潔白的紙屑漫天飛舞!
撕爛資料的手狠狠的攥成拳,花媚紅唇微張,冰冷而咬牙切齒的吐出幾個名字,一字一字從喉間磨礪而出,殺氣沖天!
「戰北烈!」
「慕容冷夏!」
「花千!」
「公孫柳!」
「阿嚏!」
與夷城毗鄰的一個小城鎮中,某對男女雙雙打了個噴嚏。
某男一個高蹦起來,濺起地面水花無數,抓著女人的雙肩從上到下再從下回到上從左到右再從右回到左然後斜著交叉著旋轉著打量了一遍一遍又一遍,驚呼:「媳婦,胎氣啊!」
這因為一個噴嚏而抽風的男人,自然就是戰北烈無疑。
而此時狂翻白眼的女人,當然就是冷夏。
她掀了掀頭上戴著的斗笠,看著眼前連綿的大雨,搖頭道:「沒事,估計是連日來的雨,有點著涼了!」
這麼一聽,戰北烈非但沒放下心,反倒更緊張了!
他慘白著臉,連連咕噥著:「這時候,才發現有那愣子的好啊!」
一隻白淨的小手伸過來,抓住冷夏的衣擺扯了扯。
她回頭看去,就見斗笠的面紗後,長相清秀頗為女氣的十歲少年,一臉小心翼翼:「什麼時候能見到舅舅?」
這個少年,正是小皇帝,公孫銘。
當日冷夏和戰北烈潛進皇宮,將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帶了出來,既然東方潤想讓局勢混亂,那麼他們索性將南韓這一方渾水,攪的更加的亂!
依照冷夏先前的分析,榮郡王一死,花媚必遭到朝中百官的口誅筆伐,而解決這件事的唯一辦法,就是一不做二不休,將公孫銘殺了,到時候南韓的皇室死了個乾淨,憑藉花媚的勢力和手段,為皇只是早晚的事。
自然了,這其中要經歷多少的內亂廝殺,卻是難以言說了。
而這一切都是在沒有公孫柳為前提的情況下,東方潤查到了小倌館,手下中又明顯有一個女子沒死,難保她不知道公孫柳這個人,將這件事泄露出去,那麼花媚和小皇帝的處境將會更加的危機,百官有了公孫柳這個希望,必將更急於讓花媚下台。
到時,一邊是內亂,一邊是外侵,一邊急於尋找皇長子,一邊必殺公孫柳,整個南韓將會亂成一鍋粥。
而冷夏和戰北烈在這個時候,帶走了小皇帝,一方面是為了花千,一方面是在這亂上,再加一把火,讓矛盾更加的激烈。
既然東方潤已經插了進來,他們不能從內部著手,那麼就從外面開始,東方潤出兵,大秦和西衛也不會傻乎乎只看著,到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瞧著公孫銘滿滿的焦急忐忑,冷夏想了想,回答他:「花千比咱們早走了小半夜,一路快馬加鞭,這會兒應該就在前面一個城鎮,或者是官道上。」
公孫銘點點頭,不再多問。
三人牽著馬,朝著前面快步走去,出城的城門近在眼前,此時已經有少許的官兵站在門口進行著常日的排查,耳邊嘩啦嘩啦的雨聲中,忽然傳來凌亂卻響亮的腳步聲。
冷夏和戰北烈對視一眼,眼底儘是凝重。
不用說,花媚的人追來了!
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只聽著大概就有上萬人,三人不再耽擱,加快了步子,儘量在平穩淡定中快速的朝著城門走去。
「什麼人?」城門口的官兵問,打量著三人,尤其將目光落在後面的兩匹馬上。
三人皆戴著斗笠,連日來的大雨不少的百姓這般打扮,倒也沒什麼特別,雨水打濕了衣服,一身的狼狽也顯不出衣料的金貴,除了公孫銘的斗笠下,繫著黑色的面紗。
戰北烈和冷夏,名號雖然大,但是畢竟這裡是南韓,見過他們的卻沒幾個,而公孫銘的特徵便明顯了,十歲孩子,長相女氣,只有帶上面紗遮擋,不然極為容易引人注意。
那官兵伸出手,就要掀開他的面紗,公孫銘退後兩步,連連咳嗽。
「咳咳……咳咳咳……」
戰北烈扶住他的肩,適時的解釋:「官爺,小人是從京城裡來的,夫婦出城尋親,孩子染了風寒,看遍了咱鎮上的大夫,都看不好。」
「風寒?」官兵半信半疑,倒也因為「京城」這兩個字,將注意力從馬匹上轉移了。
「咳咳……」
公孫銘粗啞起嗓子,一邊咳嗽著一邊道:「官爺,咳咳……小人怕傳染……咳咳……」
官兵立馬跳開,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揮揮手趕蒼蠅一般。
「真是晦氣,快走快走!」
冷夏和戰北烈連連點頭,低著頭就要朝城門外走……
就在這時!
「站住!」
後方一聲大喝響起,三人走的再快了幾分,那人似是沒想到他們越叫越走,忽然一根鞭子臨空抽來!
咻!
戰北烈條件反射要抬起的手,猛的捏住,仿佛不經意的一個趔趄,將身邊的冷夏朝外撞去。
啪!
一鞭子,原本該抽到冷夏的身上,此時狠狠的抽上了他的背脊!
「本官說讓你們站住!不長耳朵嗎?」那個說話的人,再次高喝了一聲。
鷹眸中殺氣凜冽,一閃而逝……
戰北烈做出踉蹌的模樣,順著鞭子的力道,向前歪了幾步,微低著頭道:「官爺,小人不知您是喚我。」
冷夏伸出手,撫摸向他堅實如鐵的背脊,鞭痕並不深,也只是微微劃破了層衣料,這樣的傷對他來說不過是撓痒痒,但是這屈辱……
她的心裡似被火燒一般,哪怕這一鞭子抽打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會讓她這麼的痛!
這個男人,這個向來霸道的男人,何時試過這般?
戰北烈牽起她的手,手掌溫熱微顯粗糙,帶著安撫的力量……
兩人都不是橫衝直撞的人,對面的御林軍足有上萬,這個時候,若是可以矇混過去,卻偏偏要為了點可笑的面子奮起搏殺,未免也太痴傻,尤其是還帶著個一點功夫都不會的公孫銘。
這個道理戰北烈知道,冷夏也知道。
大雨瘋狂的洗刷中,眼睛都快要睜不開,兩人微微低著頭:「官爺,喚小人有什麼吩咐?」
那人三十餘歲,同樣帶著斗笠,斗笠下一條深長的刀疤,一直橫刀鼻翼處,站在萬名御林軍前,像是個統領。將他們打量了一番,他哼哼獰笑著,嗓音冷冷:「本官為太后娘娘辦事,捉拿奸細和亂黨,所有出城的人必須詳細檢查!」
「官爺,方才那位官爺,已經盤問過了……」戰北烈指指城門處的官兵。
「呸!本官和他們能一樣麼?」刀疤臉一臉的倨傲,催促道:「趕快把斗笠取下來,還有這個孩子,面紗摘了讓本官仔細比對!要是耽誤了時間,讓奸細亂黨逃跑了,你們擔待的起麼?」
柳眉一皺,聽著這人的意思,好像早就已經肯定,他們根本不是要找的人?
冷夏攬過公孫銘,小心翼翼道:「官爺,孩子原本就患了風寒,若是這大雨再摘下斗笠……」
不待她說完,刀疤臉已經大罵道:「廢話少說!你們是從京城來的,奸細也是從京城來的,誰能保證你們不是奸細!這大雨天的,官爺一路辛勞,趕緊摘了讓本官看過了,抽空去買點酒來喝!」
這話里的深意,冷夏終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