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三樓廂房裡的姑娘
2024-10-13 06:44:33
作者: 未央長夜
在父子倆大型、小型流浪犬的狗腿小眼神兒,和冷夏戲謔的冷笑中,花千接著道:「銘兒的本性其實很純良,便是後來有了這些人的影響,再加上學堂的夫子也都是花媚的人,小小的孩子就被他親娘一點一點的誤導著……不過直到此時,我還是能說,銘兒的本性並不壞,只要有人好好的教導他,必定能引回正途。」
眾人沉默著,沒有人言語,更沒有人願意相信,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一個母親……
鳳眸中寒光閃爍,唇角牽起個冰冷的弧度,冷夏從沒有這般唾棄一個人,即便是東方潤弒父殺兄,她也沒有過其它的感覺,畢竟那就是東楚的皇宮,他不反擊,就要死!
東方潤是為了活著,而這個女人……
為了權勢為了地位,真真是不擇手段到極點!
即便成了皇帝又如何,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滿足,她已經成為了權勢的奴隸,將一輩子卑微的匍匐在權勢的腳下,永世不得翻身。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小廝站在門口,躬身稟告:「老闆,外面有人傳了個口信來,說要約見昨夜三樓廂房裡的姑娘。」
不用說,這三樓包廂的姑娘,必然是冷夏無疑!
而這約見的人究竟是誰,冷夏的心裡也大概有數,她問道:「那人可說了,是什麼地方?」
小廝一臉迷茫的搖了搖頭,冷夏輕笑一聲,讓他下去。
待餐廳內只剩下了自己人,她問鍾羽:「半月台上參賽的男人,查到了什麼?」
這話落下,一個男人眼睛亮了,兩個男人冒酸氣兒了……
剩下的觀眾齊齊垂下腦袋,專心扒飯!
兩隻瑩瑩玉臂伸出,一隻抵在一個男人的腦門上,將這倆酸溜溜的給拍走,戰北烈和拓跋戎,雙雙蹲牆角畫圈圈去了。
冷夏和花千收回手,同時看向鍾羽。
鍾羽想了想,語氣頗有些驚奇:「屬下本以為那人不會以真實身份參賽……沒想到這一查還真的是他!」
瞧著她這古怪的面色,冷夏揚起柳眉,問道:「這人很有名氣?」
放下手裡的饅頭,將腦子裡的資料整理了一番,她回道:「那人是個教書先生,姓柳……」
冷夏掀起眼皮,奇道:「姓柳?」
依照鍾羽在夷城那麼多年,竟然也只知道那男人的姓氏?
鍾羽點點頭,摸著腦袋道:「是,王妃,他就住在這夷城南郊,的確是小有名氣,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多少的達官貴人開出天價,想請他回府教導自己的子女,那人卻似清高的很,視錢財如糞土,只在鄉間教授百姓家上不起學堂的孩子。因著他的脾氣頗為古怪,少與人有來往,更是極少進到城裡,所以也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所有人提起他,也只稱呼一個柳先生。」
「這柳先生……」冷夏摩挲著下巴,忖度道:「可沒那麼簡單啊!」
先不說他的感覺極為敏銳,能在一瞬間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並且尋到她的位置,就說他看著花媚和公孫銘的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恨意,就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尤其還和刺客有關係,一手暗器功夫爐火純青,連拓跋戎都能傷到。
教書先生,騙鬼呢!
「脾氣古怪的教書先生,縮在南郊教授窮人家的孩子,究竟是視錢財如糞土,還是有什麼隱秘不願讓人得知……」牆角里的戰北烈站起身,冷冷的嗤了一聲,吩咐道:「再去查!」
「是,爺!」鍾羽抱拳應了聲,後又問道:「王妃,不去赴約麼?」
在花姑娘眼冒星星的期待小目光中,冷夏微笑,吐出一個鏗鏘的答案:「不去!」
花千也耷拉著腦袋去牆角了,和拓跋戎齊齊畫圈圈。
鍾羽不解:「為何不……直接去會會他?」
冷夏和戰北烈對視一眼,雙雙輕笑:「知己知彼!」
冷夏和戰北烈是同樣的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
他們絕不會打沒把握的仗,不論那所謂的柳先生,和他們將會是合作、對立或者各走各路,總要把主導權拿在手裡。
那人想來也是對這次美男大賽起了懷疑,更是對小倌館起了懷疑,一次邀約只是試探,他連邀約的地點都沒有說出,就是想證實他們是否能查到他的消息,如果就這麼巴巴的找去了南郊,豈不是把自己率先暴露在對方之下?
到時候,絕對是任由對方揉圓搓扁!
想見面?
可以,等你的資料詳詳細細的擺在了我的桌案上!
鍾羽明白了幾分,崇拜的看著倆人,三兩下扒拉完了碗裡的飯,風風火火的出門去了。
一道嫌棄的目光飄過來,兩人轉頭看去,就見慕二抓著個饅頭呆呆的啃,瞧著他們的視線中儘是不以為然。
以慕大神醫的腦袋,自然是想不通,為何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非要讓他們弄到複雜無比,彎彎繞繞,想不通的同時含了無盡的鄙夷,這樣活著,真心累!
戰北烈瞪眼,冷夏挑眉……
慕大神醫緩緩轉動脖子,眼尾都不給兩人一絲絲,很有幾分不願與他們為伍的清高。
一對彪悍夫妻,和一個呆子神醫之間的對決,觀眾們的心裡瘋狂的搖旗吶喊:「火拼吧火拼吧!」
眼尾悄悄的瞄著三人,面上卻是更加專心的扒拉飯,恨不得把腦袋都塞進碗裡!
大秦戰神自然是不會如了他們的願的,撇嘴咕噥了句「二愣子」,摟著吃飽了飯的媳婦,回廂房。
自然,走之前還沒忘了把想跟上的某小孩,一巴掌拍飛。
……
三日後,鍾羽送來了那教書先生的資料。
姓柳,無名,年二十。
九年前跟著一個農戶出現在夷城南郊,五年前那農戶一家兩位老人相繼過世,這柳姓男子用老人的銀子開辦了一間私塾,專門教授窮苦人家的孩子讀書,漸漸展露出了才藝雙絕的名號,文采非凡,驚才絕艷,被眾多達官貴人所欣賞,慕名前去招攬的貴人眾多,卻盡被委婉拒絕。
而那家農戶的身份也已經查明,是南韓祈城中,一個鄉紳退了休的管家,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只是凡是和他們有過交道的人,皆知道那兩老一生無子,柳姓男子就仿佛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更甚者,那農戶祖籍焦平縣,是一個離著京城八竿子打不著的小縣城,卻在退休之後帶著突然出現的孩子,來到了無依無靠的京城,靠著務農過著清苦日子,仿佛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孩子!
啪!
「也就是說,依舊是個迷!」冷夏挑著柳眉,將手裡的一卷資料丟到桌案上,對那柳先生更是好奇了。
花姑娘倚在拓跋戎的肩頭,手裡拎著塊帕子悠來悠去,眨巴著眸子,問:「何時回去大秦?」
這話落下……
冷夏吹了聲口哨,涼颼颼的聳肩:「過河拆橋!」
戰北烈抱起雙臂,「嘖嘖」感嘆:「卸磨殺驢!」
戰十七叉腰望天,搖頭晃腦的說:「兔死狗烹!」
狂風三人嘆口氣,齊齊啐了一口:「鳥盡弓藏!」
這赤裸裸的唾棄飄過去,花千頓時縮了縮腦袋,立馬閉嘴。
狹長的眸子到處飛啊飛,直過了有半響,他看向眾人,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嘆氣:「在這裡總歸是危險,為了朋友,你們做的已經夠了,我不願……牽連你們!」
他們又何嘗不知花千的想法,雖然不知道花千和花媚,嫡親的姐弟間如何會有這般大的仇怨,不過這種事他們看的又何止一出兩齣,這五國的皇室之中,那些齷齪事見不得光的事更是一清二楚。
花千的恨意,他們都看的清,不止是他,拓跋戎對於花媚,亦是恨入骨髓。
他們……
想要花媚的命!
如今權傾朝野的垂簾太后的命,又豈是那麼容易拿的,若非如此,花千也不必韜光養晦這許多年,拓跋戎亦是不必遠走北燕,和他兩地分隔。
而大秦戰神和西衛女皇,這樣的身份攪合在裡面,只會引起眾多的危機,兩人千里迢迢前來相助,對於花千和拓跋戎,已經是無上的感激感動,為了這份情誼,皆不願將他們捲入這南韓的是非中。
眾人的唇角齊齊勾起。
冷夏和戰北烈望著那鄭重而認真的兩人,心尖兒暖暖。
她淺淺的笑開,在花千百年難得一見的認真神色中,拍拍他的肩頭,挑眉問:「不是姐妹麼?」
話落,不理會花姑娘一眨一眨的眸子,轉向了拓跋戎,一拳捶出去,瞪眼罵:「不是朋友麼?」
嘶……
拓跋戎揉著肩頭,疼的倒抽一口冷氣,暗暗腹誹了句:「這該死的彪悍的不像女人的女人!」
在冷夏陰絲絲的目光中,立馬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