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貶謫

  王作美的話，倒是稍微說服了一些手段凌厲的婦人。

  可是皇甫懷安並不吃這一套，他問道：「那你不知道當年蘇侯的功勞是怎麼來的？我姑母送了他那麼大一場勝仗，不但讓他平安歸來，沒有讓你當寡婦，還讓他成為了侯爺，你作為原配髮妻，想到的竟然都是捻酸吃醋？若是不想接受這個富貴，那就直接告訴皇上，你寧願不讓蘇侯封侯，也不接受我姑母入府，一邊接受著她帶來的好處，吞併她帶來的財產，一邊嫌棄磋磨，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沒想到皇甫懷安會直接這樣破口大罵，王作美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

  大臣們也是一樣驚呆了，想不到南楚太子也是性情中人。

  不過他們想了想，他說的完全沒錯。

  蘇聞山沒有皇甫舒的幫忙，就沒有那場勝利，早就已經戰死沙場了，她不但救了蘇聞山的命，還幫他爭取了功名，結果任由王作美磋磨皇甫舒，對皇甫舒留下的女兒也是萬般虐待。

  「蘇家這樣的忘恩負義之徒，一門都沒有好東西，竟然也配當公侯之家，實在是讓人不解，那幾個兒子也是一樣不懂人事，自家的榮華怎麼來的難道真的不清楚麼？若是覺得雲昭是另外一個女人生的，不配當他們的妹妹，怎麼對那個同樣是另外一個女人生的蘇雲秀那樣好？享受著姑母帶來的便利，卻在虐待她的女兒，你們也配入朝為官。」

  皇甫懷安說完，就對皇上說道：「皇上，這次晚輩過來，也是想要替姑母討回一個公道，蘇家人如此對待姑母，對待我妹妹，難道大夏的律法真的沒有辦法約束他們麼？」

  這次蘇家人知道，皇甫懷安是認真的了。

  

  這個時候王㵘不得不出面：「太子之言差矣，當年蘇侯建功立業，本來就是因為功勳卓著，雖然舒公主解決了燃眉之急，可是並沒有參與太多，至於她之後在蘇家的生活，並不能抵消蘇侯的功績。」

  結果皇甫懷安沒有給他什麼多餘的機會，直接反駁道：「竟然這位大人認為當年是他功勳卓著，跟我姑母沒有什麼關係，那本宮倒是覺得，當年那些犧牲的將士，比他更加應該拿到嘉獎，他能封侯不過是因為他活著回來了，可是他這個活著，焉知不是臨陣脫逃，讓別人擋了他一命才換回來的？」

  這種猜測，直接讓蘇聞山炸了，這是要否定他的一切了？

  「太子殿下慎言……本侯雖然不敢居首功，不過當年並沒有臨陣退縮……」

  皇甫懷安根本就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而是直接問道：「所以，侯爺覺得當年的首功應該屬於什麼人？為何當年接受侯爵之位的時候，沒有提出來？畢竟一個死人，也沒有辦法搶走你的什麼，皇上就是給個什麼追封，又能影響你什麼呢？你明知道自己不是首功，怎麼如今才有勇氣說出來？」

  蘇聞山氣死了，他剛剛就是為了謙虛，結果這位太子真的抓住這句話說了一大堆。

  這個時候皇甫雲昭補充了一句：「當年應該有一位郭雲川將軍……」

  蘇聞山更是一驚，她知道郭雲川了？

  他心虛的朝著宋威和郭雲裳的方向看了看，他們是不是告訴了皇甫雲昭什麼？

  不過他不能輸，這個時候如果退縮，那就結束了。

  「確實，當年他英勇善戰，而且立下了不少功勞，回到京都之後，我已經提過了，不然如今他的妹夫宋威宋大人，也做不到京畿指揮使。」

  宋威一聽，當時就想要掀桌子了。

  可是皇甫懷安並不想跟他周旋太多，而是順著他又來了一句：「所以蘇侯承認，當時的戰功可以給家人帶來便利，那你到底是怎麼狠下心默許那個賤人磋磨我姑母？」

  他步步緊逼，節奏都憑自己，根本就不讓蘇聞上有任何主動的機會。

  沒等蘇聞山反應過來，皇甫懷安對皇上說道：「皇上，晚輩只想要個說法，一個公正的說法。」

  皇上被架在這裡了，而且還有蘇聞山自己的功勞。

  這個就讓皇上非常難受，因為不處理的話確實不行了。

  南楚那邊，確實給了十足的誠意，他沒有辦法挑理。

  雖然這是大夏內部的事，可是皇甫舒是南楚的長公主，人家要個說法，沒有任何問題。

  他猶豫了一會之後，下旨說蘇聞山品行有虧，從即日開始降為威遠伯，一切待遇隨減，王作美為人善妒，且不能公正持家，罰她捐銀一千兩給皇甫舒建立祠堂，並且閉門思過一年，吃齋禮佛，不得外出。

  這個處罰，讓蘇家人都很憤慨。

  他們雖然不服氣，卻也是沒有任何辦法。

  南楚的人剛來，就鬧出這麼大動靜，就是為了給皇甫雲昭撐腰，讓蘇家幾個男人更加堅定的討厭她。

  不過這次皇甫雲昭回來，蘇家的苦難僅僅是個開始。

  她會親眼見證蘇家一點一點的隕落，最後成為過去時。

  今日被短暫提起的郭雲川，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大臣們的耳朵之中，認識他的人雖然不多，可是已經足夠了，當年的事，皇甫雲昭會想辦法讓他們知道。

  到時候，蘇聞山就連這個伯爵之位都留不住，蘇家必然破敗。

  蘇家那幾個天之驕子，也一定一個一個沒有辦法折騰，至於王作美，皇甫雲昭從來沒有想過放過她。

  宮宴在這樣的氛圍之中開始，再怎麼歡樂眾人也都絕對沒有什麼意思了。

  還好皇甫懷安會說話，不多時就已經調整了大家的心態，而且對皇上說話分寸十足，讓皇上都覺得後生可畏。

  新晉的瑞王和瑞王妃，自然成為了人群之中的焦點，上面的太后娘娘看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

  蘇元來到他們跟前的時候，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

  「恭喜王爺，恭喜王妃……」

  結果蕭錦垚問了一句：「這個是蘇二公子不是應該在威遠伯夫人跟前幫她疏導一下情緒麼，怎麼來到這了假惺惺的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