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3 感知與空間

  很快，海量流放分身的生產線，被兩大門派的弟子製造出來。

  同時，成品流放分身也源源不斷的產出，進入蘇浩設定好的小世界，自動記錄進彈球空間中，而後由『空間隨機流放傳送陣』投送到未知之處。

  

  而蘇浩的工作很簡單，給小光添加更多更完善的探索功能，然後把所有的流放分身，都交給小光處理。

  做好這一切，蘇浩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這套機制給他帶來的知識寶藏。

  時間流逝，兩大門派弟子向外探索範圍越來越廣，收穫的生命星球越來越多，發現的有趣新現象也越來越多。

  這些新發現的宇宙現象，無一例外，全都被蘇浩研究透徹之後，融入到了自己的體系當中，變成了真正屬於他的知識。

  就這麼慢慢積累著，時間越長，蘇浩的知識面也越來越廣。

  按照一般人的認知來看，蘇浩當前的這種狀態，已經可以稱得上『全知全能』了。

  不過蘇浩早已經不在乎一般人的看法了，普通人眼中的『全知全能』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

  因為他自己知道，隨著自己知識面的拓寬，對宇宙認知的加深，反而讓他看到了宇宙中更多的未知。

  懂得越多，才深刻的明白自己不懂的更多。

  比如，蘇浩心中就有一個問題暫時無法得到答案：「我用的是眼睛、精神力、精神之眼、星系網絡等觀察這個物質宇宙，但我的所有觀察手段，都是基於物質的，我用物質的觀察手段，只能觀察到物質宇宙。那麼問題是，有沒有另一種獨立於物質之外的宇宙，是我所觀察不到的？

  比如許多人提出來卻無法觀察到的『反物質』；比如更高一級的人類無法理解的更高空間維度；比如至今無法理解的彈球空間的存在形式以及運轉規則……」

  蘇浩認為，這些都是有的，只是他沒辦法用肉體或者機器，真切的感受到它們的存在。

  感受不到，並不意味著不存在。

  就比如前段時間遇到的獨立於元素序列外的特殊物質『元氣』，若非蘇浩在武道星上遇見，他必然不知道這種特殊寄生物質的存在。

  再聰明的大腦，也會受到認知的局限。

  沒見過的，永遠都想像不出來。

  就好比他第一世所在的星球，想像出來的『外星人』，永遠都是以地球生物為模板創造出來的。

  只是因為沒見過真正的外星生物，根本就想像不出來。

  那麼，面對這樣的問題，該怎麼辦呢？

  蘇浩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等。

  千萬年，億年，萬億年的等。

  等到某一個機緣巧合出現，讓他突破作為物質觀測者的天然局限，從脫離物質的角度，去觀測這個宇宙有可能的另一個模樣，然後再順著這個觀測角度，去研究這一顛覆性的認知。

  除此之外，別無辦法。

  畢竟，蘇浩現在也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脫離物質去觀察另一個非物質宇宙。

  他首先是一個由物質組成的人。

  就好比一隻螞蟻想要如同人類一樣思考問題。

  理論上是做不到的。

  對此，蘇浩笑笑道：「或許，彈球空間就是我觀測非物質宇宙的突破口？從我這麼多年對彈球空間的研究來說，它的存在，就好像是介於物質世界和非物質世界的臨界產物，性質就和物質與能量的臨界產物『源』類似。

  之所以到處運動，或許是因為物質世界和非物質世界的相互作用產生的影響……」

  當然，這只是蘇浩的猜測，具體如何，他也不知道。

  哪怕是所謂的非物質世界，蘇浩都沒有能力確認它的存在。

  蘇浩思考著一些雜亂的問題，不自覺又回到了彈球空間中，在彈球空間這片看似無盡的特殊空間中閒逛起來。

  這裡如同一片混沌未開的宇宙。

  只有一角因他搭建了『宇宙之光』而稍顯不同。

  每次回到此處，蘇浩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此處只有他一人的錯覺？

  在外宇宙活動的時候，都還有亞山和風成幫著研究一些東西，總不會覺得只是一個人，但是在彈球空間卻不一樣。

  對彈球空間的研究，他不允許任何人插足。

  蘇浩自嘲的笑笑：「這是獨自研究的『孤寂』和共同研究的『不安』之間的矛盾。想有人共同探討，又怕被人反客為主，哈哈，某種程度來說，我真是虛偽得很。」

  在這個問題上，虛偽點蘇浩也能接受。

  「所以說，往前的路該怎麼走，又能走到哪兒，終究只能靠自己去探索。」

  蘇浩喃喃道：「彈球空間啊，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呢？這片宇宙中，會不會有許許多多類似的彈球空間，會不會也有許多的人和我一樣幸運的，在死亡的瞬間，所有信息都被記錄在彈球空間之內呢？」

  他希望有，又希望沒有……

  真是矛盾至極。

  一路歷盡千辛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只差對彈球空間的解析了，完成這一項，蘇浩就基本沒有什麼顧慮了。

  他就能將身心全都投入到他喜歡的探索未知中。

  當然，解析彈球空間也屬於探索未知的過程，但是有顧慮的探索未知，和沒有顧慮的探索未知，終究有些差別。

  蘇浩認為他更喜歡沒有顧慮。

  在彈球空間閒逛了一會兒，蘇浩念頭一動，調出了小黑屋，把之前準備好用來轉生的意識包調取出來，再次檢查這些意識包的狀態。

  結果是沒有任何問題。

  理論上來說，只要彈球空間去到合適的智慧文明星球，這些意識包就能找到合適的轉生者，完成意識的入侵，代替他完成轉生，隨後打通與本體之間的通道。

  而蘇浩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將本體投送過去，近距離尋找彈球空間的存在。

  有一定概率是可以在轉生體附近找到彈球空間的，當然，也有可能彈球空間就在面前，他卻視而不見。

  至於說找到彈球空間後又如何，蘇浩也說不準。

  最好的狀態是，在感知到彈球空間後，成功的在彈球空間上，施加一縷精神觸鬚，將彈球空間製作成一枚特殊的『定位石』。

  只要成功，那麼蘇浩就能通過這枚定位石，隨時隨地的傳送到彈球空間的身旁，感知它，研究它，徹底掌控它……

  然而，難度很大。

  其一是，他不確定自己用幾百萬年，幾千萬年等待而來的一次珍貴無比的轉生，是否能讓他從物質世界明確的感知到彈球空間的存在。

  其二是，即使感知到了，是否能夠順利的在彈球空間上附著上一絲『精神觸鬚』，將其製作成定位石。

  其三是，有了精神觸鬚，他是否能通過傳送，將自己傳送到彈球空間旁邊。

  每一個問題都充滿不確定性，而且難度極高。

  最關鍵的是，每一次轉生都珍貴無比，只要失敗，很可能又要等待上千萬年，等下一次彈球空間帶著他的意識包轉生。

  而在實驗研究中，失敗在所難免。

  這麼多年的研究經歷，蘇浩的失敗次數，難以計數。

  若是每次失敗都要等待一千萬年……

  蘇浩無奈搖頭：「無法想像要解決彈球空間的問題，需要等待多長的時間。」

  不過所花時間再長，只要能夠徹底解決問題，蘇浩都會一直等待下去的。

  蘇浩不自覺的又坐在了那張熟悉的書桌前，攤開筆記本。

  既然失敗在所難免，那麼就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讓失敗的次數，儘可能少一些吧！

  在等待意識包成功轉生的這段漫長時間裡，他能做到的，也僅此而已。

  想著，蘇浩落筆書寫起研究彈球空間的計劃來：

  「第一步，極盡所能強化感知手段，確保在意識包轉生後，我傳送而去的本體，能夠感知到彈球空間的存在。

  接下來百萬年千萬年的時間，我需要將大部分時間，都放在感知力的鑽研探索上。

  第二步，強化精神觸鬚，想辦法提升我的空間能力，確保感知到彈球空間後，將精神觸鬚附著在彈球空間上。

  第三步，強化本體和分身對空間的抗性，最好能夠將本體和分身製作成擁有空間屬性的肉體……」

  簡單來說，蘇浩接下來漫長的時間，會不遺餘力的提升本體和分身的『感知』和『空間』能力。

  他相信，百萬年千萬年專注其中，一定會有新的突破。

  沒多久，蘇浩離開了實驗基地，問亞山拿到了一顆生命星球。

  他決定在這顆星球上，完成感知和空間的蛻變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