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太上老君
2024-10-09 15:00:02
作者: 賀明朝
秦風面對身前這位女子的問話,抬眸輕笑道:「你是仙,是魔啊?」
女子一愣,隨即怒道:「大膽狂徒,面對本座膽敢無禮?」
秦風嘴角泛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在他看來這天宮眾仙早已悉數隕落,這乃是他親眼所見。面前這女子雖然與,秦風所了解的西王母極為相像,可他知道眼前這位不是邪魔所變,要麼就是一個怯懦的叛徒。
就是這麼個人,要所謂的尊敬,讓他跪拜?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女子懷抱銅鏡,在寶座之上儀表端莊,秦風細細打量了一番,卻是沒有發現有絲毫的異常,這不禁讓他對自己,剛才的判斷產生了一絲懷疑。
西王母見眼前之人,越來越放縱,眉目不由輕皺,不悅道:「放肆!」
秦風聞言依舊沉默不語,突然全身金光乍現,手持誅仙古劍,毫不猶豫地向西王母斬去。
凌厲的劍氣毫無阻礙地,穿過了西王母的身體。秦風眼神一凜,不出所料眼前之人,果然是一縷殘魂。
不對不是殘魂,這更像是一抹虛影,那麼這虛影從何而來,秦風的看向女子懷中的銅鏡,眼眸之中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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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崑崙鏡竟有如此妙用!不只能留存過往的畫面,竟然還能投影出如此栩栩如生的人像。
西王母怒喝道:「無知凡人,我在此苦等你千年,竟敢對我如此無禮。」
秦風一怔,回道:「等我?」
西王母指向秦風腰間,懸掛著的乾坤輪迴盤:「你攜此物前來,難道不是來尋我解惑?」
「本座以在此苦等千年,如今終於等到解脫之時。」
西王母言罷,臉上浮現出一抹解脫之意,秦風見狀剛要將心中疑惑脫口而出,隨即看到那女子一雙明眸之中,閃過一絲急躁。
秦風剎那間又抽劍而出,斬向西王母,這一劍刺向西王母胸口之處,這一次秦風明顯感覺到刺入了實處,西王母的身影,隨之搖擺不定消失不見。
秦風看著被釘在劍尖之上的血蛇,心中升起一陣寒意。這天庭之中竟然還有這鬼東西,他馬上向四周看去。
只見天庭之中,那些靈草仙木,開始緩緩倒去,塵土飛揚之中,從根部爬出一條條,面目猙獰的血蛇,正吐著蛇信,齜牙咧嘴地向秦風遊動而來。
溫暖和煦的清風,剎那間變得冰冷刺骨,秦風也終於發現,千年之前留下的屍骨去往了何處,原來都是被掩埋在地下,滋養著這些血蛇魔物。
這些血蛇雖不是修行之物,可卻不是可以隨意滅殺之物,這些借血肉和靈魂生出之物,甚至要比域外真魔,更加難以滅殺。
看著數量恐怖的血蛇,秦風一瞬間便生出了退意,拿起寶座之上的崑崙鏡,他便穿過紫微宮前方的道路繼續向前。
穿過後門秦風突然覺得一股熱浪襲來,驅散了血蛇魔物散發而出的陰冷氣息。
秦風仰頭看去,那凌空懸浮著的巨大爐鼎,正被三昧真火烘烤著,那炙熱的火焰將整個青天,染成了火紅之色。
那在秦風身後,緊追不捨的血蛇,在紫薇宮中徘徊不前,儼然是不敢靠近這三昧真火。
秦風鬆了口氣,隨即便要繼續向前,哪知此時一道屏障,卻橫跨在前方,阻擋著他前進的腳步。
秦風抬手虛按在屏障之上,剛要強行破陣而進,眼前卻又出現了一名,頭髮雪白的老者,一雙眼眸冰冷的望向自己。
「來者何人?」老者的聲音沙啞至極,可卻又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
秦風並沒有馬上回答,雙眸之中迸發出一抹精光看向老者。
老者冷哼道:「有眼無珠!」
秦風尷尬地笑了笑,隨即低頭拱手道:「晚輩秦風見過前輩,剛才無禮還望見諒。」
「修行之人如此謹小慎微,也不知你是如何修到此種境界的。」
秦風起身回道:「苟活的久了,自然修為便高了。」
老者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道:「你如此說倒是也沒有錯。」
秦風賠笑道:「前輩,是不準備讓晚輩進去了麼?」
老者沒好氣道:「急什麼急?」
秦風向身後指去:「不瞞前輩說,晚輩這一路尋來,被身後這些鬼東西,糾纏得怕了,好不容易尋到個,安穩之地自然是有些迫不及待。」
老者嘿嘿一笑:「那些鬼東西確實難纏,不過你怎麼讓我相信你,不是這些鬼東西變的?」
秦風一愣隨即心中思索起,要怎麼才能讓這老者相信自己,難不成要脫光了讓他驗身?
「怎麼,不想進來了?」秦風聞言抬頭看去,眼前的結界,不知何時已然被打開,他這才恍然,原來這老者是在拿他尋開心。
「別這麼看著我,老夫自己在此待了已有千年,好不容易來了個活人,還不允許老夫找點樂意?」
秦風嬉笑道:「前輩是三聖之一,這樣豈不是有失高人風範?」
老者皺眉道:「你認識我?」
「晚輩秦風,見過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看向秦風的手背之上,恍然道:「你得了通天的傳承?」
秦風雙手一翻,隨即誅仙絕仙兩把古劍,便出現在了手中。太上老君看向那兩把石劍,眼眸之中浮現出一抹追憶。
「他們如今可還都好?」
秦風將古劍收起,又取下腰間的乾坤輪迴盤,臉上亦是閃過一絲傷感,回道:「不瞞前輩說,前些日子這玉盤之中的殘魂,已盡數駕鶴西去,魂歸天地之間。」
聞言太上老君,剎那間便似是蒼老了一些,他長嘆一聲:「當真是時也命也,沒想到終究還是要動用,當年我們所留後手。秦風你可是為此事而來?」
秦風皺眉道:「晚輩只是聽聞,此處有救世之道,至於是何種辦法,我卻是一無所知,還望前輩賜教。」
太上老君負手向那丹爐方向走去,淡淡道:「隨我來吧。」
秦風跟在其身後向前行去,越是往前那股炙熱之感,便愈發的強烈起來,他只覺全身上下,仿佛都要被點燃一般,不得不運轉靈力以作抵抗。
太上老君走在前方,雖是殘魂之軀,卻似是毫無反應,這讓秦風不由問道:「前輩,你不熱麼?」
「心靜自然涼,秦風你心不靜。」
秦風側目回道:「前輩心如止水,晚輩自愧不如。」
「你要是如我一般,自己一個人待上千年,不一定會比我差。」
聞言秦風不由對面前老者肅然起敬,雖說修行之人動則,便行閉關之事,可是要真讓自己,枯坐千年是萬萬做不到的。
「前輩大義!」
太上老君,淡淡道:「少拍馬屁。」
秦風笑回道:「晚輩句句肺腑之言。」
太上老君,突然正色道:「你不是這方世界之人吧。」
「前輩慧眼如炬,實不相瞞晚輩確實來自異界。」
太上老君聞言停下腳步,佇立在原地仰頭望天,嘆道:「異界之人麼?」
秦風小心問道:「前輩,難道不放心我?」
「非也非也,只是感慨我華夏,竟然最後要讓一名異界之人來做此事,當真是羞煞我等。」
秦風鄭重回道:「晚輩雖不是此界之人,亦是來此不久,可已然對這方天地修行之人肅然起敬,早已將自己當作此界之人。」
「可你終究不是此界之人,想我華夏萬萬年來,還從未有過藉助他人之手,行力挽狂瀾之事,先前交談雖看你情真意切,不似是弄虛作假,可老夫乃是此界,最後一名殘存修行之人,倘若是將此事託付與你,等老夫魂歸天地之後,你若是反悔,我華夏最後的生機,豈不是徹底斷送?」
秦風對於老者猜疑並未動怒,亦是低頭仔細思索起來,卻是一時不知如何才能,讓老者徹底相信自己。
太上老君見狀,卻是從手腕之上取下一物,笑道:「此物乃是老夫法寶,名為金剛琢,由錕剛所鑄,還丹點就,善能變化水火不侵,禦敵攻殺無往不利,卻也能做世間一等一的禁制之用,你若是心甘情願地將其戴上,我便信你一次,將此丹藥交於你手。」
秦風聞言,毫不猶豫地接過泰山老君手中之物,將金剛琢戴於手腕之上,笑回道:「前輩可還滿意?」
太上老君長舒一口氣,大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便隨老夫來吧。」言罷太上老君身形便拔地而起,向半空之中的丹爐飄去。
秦風摩挲著手腕之上的金剛琢,面無表情地緊隨其後。
滾滾浪熱似是要將人烤化一般,那可燃盡萬物的三味真火,肆無忌憚地搖曳著它的身姿,那丹爐之下早已被燒的一片火紅,藥香撲鼻而來,竟讓秦風心中升起一絲衝動,想要馬上將其取出,嘗一下滋味如何。
太上老君卻是閉目盤膝坐下,淡淡道:「還有三日方可丹成,秦風你便陪我在此等候吧。」
秦風盤膝坐於其身側,點頭道:「當是如此。」
火光撲面而來,秦風雖是在閉目打坐,卻是不免有些心慌,畢竟守著這世間一等一的異火,雖是修行之人,仍是難以徹底靜心,反觀太上老君,卻是早已進入到了清靜無為的境界。
雖是殘魂打坐冥想,並不能精進修為,可他的這片坦然,卻又是讓秦風不由升起一絲崇敬之意。
秦風如今一身修為,比之通天或是眼前的太上老君,並沒有相差太多,可他一直認為要是與他們生死相搏,自己大概率不是對手,只因心境實在是相差懸殊。
這方世界秦風所見之人,大都面對生死能夠坦然處之,更有甚至如常劍劉若,更是能夠坦然赴死。
雖然秦風早已做好身死道消的準備,可此時不由捫心自問,如果真到那時,自己真能做到,心中所想的那般坦然麼?
想到此處秦風此時,方才對太上老君先前所問,產生的芥蒂盡數散去,自己都懷疑自己,又如何能讓他人相信自己?
心以亂秦風自是難以繼續冥想打坐,隨即睜眼望向前方的火光,竟萌生出一絲退意。
太上老君似有所覺,不由沉聲問道:「你有心事?」
秦風也不隱瞞,坦然道:「不瞞前輩,晚輩剛才捫心自問,怕有負前輩等人所託,此時心中正猶豫不決。」
「怕了?」
秦風點頭道:「正是!」
太上老君,大笑道:「你若是不怕,我還真不放心,將這丹藥交於你手。」
秦風茫然道:「哦?我這貪生怕死,確是來得正是時候了?」
太上老君問道:「秦風你是不是以為,我們這些人是不是都不怕死?」
秦風點頭道:「前輩等人之慷慨壯烈,晚輩雖不曾親眼所見,可用回魂仙夢之術,亦是多有了解,與之比較自愧不如矣。」
太上老君嘆道:「你只見我等只壯烈,卻未曾看到,吾等在深夜徘徊之時,實不相瞞老夫知曉死期將至時,也是多次萌生退意,若不是顧忌這張老臉,多半是有多遠跑多遠了。」
秦風不由問道:「前輩此話當真?」
太上老君道:「雖然不想承認,可這卻是真的。」
「那前輩可曾後悔過?」
太上老君搖頭道:「不曾後悔。」
秦風深吸一口氣:「實不相瞞,晚輩自來到此方世界,心中便有疑問,先前自以為解開,如今卻又是不懂了,不知前輩可否為我解惑?」
「你我相識一場,但說無妨。」
秦風拱手道:「都說我等修行之人超然物外,為何到頭來,卻是要為天下蒼生獻身?行此事是不是有違大道之始,有悖天理循環?」
太上老君起身笑問道:「你覺得我等修行之人,究竟是何種人?」
「自然是,世人口中的神仙之人!」
太上老君負手而立,搖頭道:「非也非也,神仙二字乃是世人對我等恭敬之稱,我等不過是窺視天道的竊賊罷了!」
秦風驚道:「前輩何出此言?」
「我等修行之人,可不就是竊取天地靈氣,以滋自身之人麼?」
「這等索取之事,不是竊賊又是何種人?難不成還是君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