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丹雷劫

  劫雲凝而不散，過程極為漫長，令人壓抑的氣息，在空氣之中瀰漫。

  姬樂聖，皺眉不語，莫非是秦蓁沉淪在心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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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日與她對話，明明未見其心中有何怨恨，可是為何會如此長的時間，也未曾度過心魔劫？

  「秦風上前來，我有話問你。」姬樂聖的聲音，難掩慌張。

  秦風雙手插兜，移步至老者身後。

  「不知老先生，有何事要問啊？」

  姬樂聖：「你姐弟二人，可曾經歷過什麼，難以與他人訴說，卻藏在內心深處的經歷？」

  秦風自然知道眼前老者想問什麼，可自己不過剛來到這個世界不過百日，又如何能知曉以前之事，只能搖頭回道：「沒有。」

  「當真沒有？」姬樂聖面露疑惑。

  秦風低頭暗想，要不要隨便扯個謊，應付這老頭一下？這念頭一起，便被秦風打消，扯謊自然是張口便來，而圓謊卻是個天大麻煩。

  本尊的便宜姐姐啊，你到底在做什麼？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

  見秦風低頭沉思不語，姬樂聖心中驚起一陣漣漪。老朽這一時疏忽，竟會有如此後果。

  如今浩劫將至，我等修為高者，大都壽元已近，而年輕一輩便是身具先天氣運的，常劍，劉浩，許半夏幾人，也是難以在浩劫來臨之時，肩負起拯救蒼生的大任。

  好不容易讓老夫，見到這個萬年難得一見的英才，難道要命喪於這金丹雷劫之下？

  姬樂聖，突然面露一絲狠意，剛要動身，一隻手突然攔在了他的前面。

  秦風緩緩搖頭：「我知道老先生要做什麼，可你如此做，只是徒勞罷了。」

  姬樂聖聞言，突然泄氣，一雙眼眸之中，一瞬間便和，凡間老者一般渾濁不清，死氣沉沉。

  仰頭望天，只覺時也命也。

  驟然間，咔嚓一聲巨響，劃破長空。

  雨驟風疏，驚人心。

  姬樂聖微微一怔，終於恢復如常，看著眼前少年：「先前是老朽，心不定了，多謝阻止，免得老朽犯下彌天大錯。」

  秦風：「老先生，過謙了。」

  ...

  秦蓁悠悠醒來，只覺剛才一覺睡得莫名其妙，卻也很深，在那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一掃先前照顧小風時的疲憊。

  剛剛醒來，驚雷便至，腦海之中響起陌生的聲音。

  「人生似幻化，終當歸空無。萬事皆是虛，唯我是真身。」

  「平心靜氣，抱元守一，用意萬般錯，不用方見真。」

  秦蓁疑惑：「你是誰？」

  陌生的聲音並未回答，卻仍舊響起。

  「散則是氣，聚則成型，微妙難識，三家相聚。」

  「何為三家？是為身，心，意。誰作另三家？精，氣，神。」

  「知行合一，身行合一，方能天人合一，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秦蓁自幼便未曾上過幾天學，這些話對她來說自然是晦澀難明，可以說是一句未曾聽懂，可偏偏聽那聲音句句念出，心中卻又是升起一絲明悟。

  秦蓁似有所感，靜心內視，只見丹田之處的那枚虛丹，已經快要凝聚為實。

  這便是金丹麼？秦蓁只覺仿佛還差些什麼？

  雷聲再起，秦蓁走出門外，仰頭望天。

  看著那威勢嚇人的雷電，是差你了麼？

  是的，就差你了，來吧！

  仿佛聽到了秦蓁的呼喚，劫雷終於不再猶豫。

  從天而降，便要懲戒這，逆天而行之人。

  秦蓁長發飄蕩，似仙似魔，長嘯一聲，與天雷爭鳴。

  三道天雷，分別是，黑，黃，金色，天劫不再有絲毫遲疑，如下山猛虎一般，向秦蓁天靈之處，徑直落下。

  黑為身劫，黃為五臟六腑之劫，金則是神意之劫。若有一處，堅持不住，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三色天雷，應聲而落，電光閃爍，呲呲作響，自上而下，正中其身。

  如此威勢，便是秦蓁早已做好準備，身體仍是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這一刻，秦蓁只覺身體，經脈，骨骼，便是玄而又玄的神魂，都在隱隱悲鳴。

  天養育世人，卻從來不會憐憫何人。

  天雷很快，秦蓁未做出任何反應，便被其當頭劈下。

  這一刻，秦蓁只覺痛，刺骨的疼痛。

  痛過便是懼，生靈與生俱來對蒼天的畏懼。

  三道齊齊落下的天雷，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秦蓁腳下一軟，便癱倒在地，面色蒼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此時秦蓁的全身衣物，已然被盡數毀去，那潔白無瑕的皮膚之上，有著一塊塊，焦黑的斑點。

  天雷再響，秦蓁猛然抬頭，帶著一絲畏懼地看著，那一團攝人心魄的黑雲，那是一個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渦，三色天雷，從其中重新幻化而出。

  秦蓁膽子很小，卻也很大，在秦風面前，不論什麼樣的危險，秦蓁都可以奮不顧身的擋在他的身前。

  可當秦蓁孤身一人時，她會怕一個人走夜路，一個人面對那些對她指指點點的流言蜚語，她會怕那些天真無邪的小朋友，看著她那張滿是胎記的臉，被嚇得哇哇大哭。她怕黑，怕蟲子，怕老鼠，更怕見人。

  如今秦蓁看著那猙獰的雷電，她同樣也怕了。

  可只是略微心悸，秦蓁便又站了起來，面對死亡，她站了起來，不是不怕了，而是要想一起和秦風，走過接下來的一生，她必須要站起來，活下去。

  秦蓁長嘯出聲，久久不息。

  來吧，來吧，我看你能不能殺死我？

  又是三道天雷落下，隨後緊跟著便又是三道。

  劫雲之外，姬樂聖和秦風，同時心中一驚，眼眸之中浮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擔憂和驚疑。

  連雷，竟是連雷，此女資質，果然遭天妒。

  秦風眼眸之中，滿是不可思議，本尊還債就還債，賊老天你難道要讓本尊，親手創造出一個，難以勝之的怪物？

  本尊是要奪舍她，不是要成就她啊。

  悠悠蒼天，何薄於我？

  天雷正中之處的秦臻，再難保持站立之姿，被那接踵而至的六道天雷，又一次狠狠的壓趴在地，艱難的痛苦哀嚎。

  這一刻，秦蓁似是在向天威，俯首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