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恭賀殿下喜得良人

2024-10-09 14:40:29 作者: 小東邪

  謝從玉在他進殿之時,本要阻止,誰知他不按套路出牌,直直掠過目瞪口呆的眾人,僭越地抱住了殿下。

  況且,手裡還拎著刀。

  「大膽,殿下面前,你竟敢如此僭越!」

  「好了。」

  謝從玉聽到祝朧明制止後,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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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見她淡淡地安慰著趙祈年說著:不怕。

  又撫著他的墨發,很溫柔。

  謝從玉不禁後退了兩步,怔怔的。

  他從未見過殿下對誰這般...這般心疼。

  明明,他與殿下離得很近,又無聲地遠了起來。

  他倨傲地抬著下巴,隔卻旁邊大臣探究的視線,也強迫不看這副刺眼的場景。

  告訴自己,他是靖王公子,不屑於似趙祈年一樣,像貓狗一般,渴求心上人垂憐。

  只是,心裡呼呼地露著風,怎麼又像被針扎一般的難受?

  終究,他抵不過自己的內心。

  殿下,你怎麼不這麼對待從玉呢。從玉也想的...

  祝朧明沒關注殿內的人心變換,只將懷中的人扶起來。

  少年桃花眼裡一片赤紅,像流動的血。

  「你哭什麼。」

  「我怕...你要有事,我怎麼辦,就沒人要我了。」

  家裡跟他決裂了,他唯一牽戀的殿下若是有事,他就不用活了。

  想起跌跌撞撞地跑到京城大街上,所有人都在亂跑,他只能逆著人流,被撞得生疼也能才到皇城。他自報來處,侍衛她們還不讓進,他怕極了。

  怕這天下易主。

  怕殿下身處囹圄。

  怕殿下或許已經死了。

  怕他只能像鬼一樣,在外飄零。

  這種後怕,就像是鍘刀將他的肉鍘得七零八碎,血盡人亡一般,那麼痛苦。

  他突然站起來,手中緊緊地握著刀,冷眼看著眾人。

  昳麗的臉上,無助又張揚、瘋狂又難過。

  「誰若敢害殿下,我殺了她!」

  像一個病弱的瘋子,但仍讓有些大臣後退了幾步。

  良久,身後她的聲音才響起,「沒人要害孤。」

  他的身子狠狠地一滯,垂頭咬唇道:「你說,我才敢信。」

  祝朧明看著他細瘦的背影,心裡微暖。

  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說只為她。

  她不信,他一次又一次地證明。

  刻意的、不經心的、蠢笨的、真摯的。

  「放下手中的刀刃吧。」

  真不知道他怎麼拿得動那把刀。不會用,還要傷了自己。

  誰知他沒動。

  她低嘆一聲,「若是孤死了,你當如何。」

  趙祈年舉起刀,冰冷的刀刃上映現他的面龐。他的長指撫上去,訥訥道:「你是我的一切,若是你死了,我便也跟著死了吧。」

  此時,殿內早沒了謝從玉的身影。

  只餘十余位大臣面面相覷,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而祝朧明的心被震了一下,久久的不能停息。

  「孤娶你,做孤的貴侍可好。」

  他的身子狠狠地一滯。

  見他這樣,她以為他不願,又道。「若是你覺得不妥,可以等些...」

  「我願意!」

  他失手扔了刀刃,飛速地轉身抱住了她。

  「我願意,哪怕是做殿下沒名份的小侍!」

  懷裡的身子顫抖不已,只是與剛才不同,是高興的。

  「你放心,不會讓你受委屈。」

  誰知,他飛速地搖頭,「我不怕,就算飛蛾撲火我也願意。」

  「胡說。」

  她輕斥一聲,然而沒有什麼威懾力。

  她知道他與家裡決裂。

  她也知道他怕她不要他。

  可她不會讓他流離,不會讓他難過,不會讓他受委屈。

  張揚的少年,她也喜歡。

  馬上,眾大臣齊聲相賀。

  「恭賀殿下喜得良人。」

  ——

  謝從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大殿的。

  他平日行步帶風,今日屢屢不走心,差點絆倒。

  忽然有侍衛要進未央宮稟報,他給攔下了。

  不是他不願意壞趙祈年的好事,而是,他不願意由別的政事在這個節骨眼上引她操心。

  他陪她良久,她...難得開心。

  「有事便與我說吧。」

  侍衛驚訝於謝公子今日這麼好說話,往日都是矜貴的不理人的。

  「可...這事若是不告訴殿下,若...」

  他不耐煩地打斷,「你就不怕我饒不了你?」

  乖乖,侍衛剛感動了一瞬,心裡內流滿面。

  「稟公子,大牢大火撲滅後,使臣是救下了。只是殿下說救了趕緊讓其送出寧遠,可使臣死活不走,屬下等實在沒有辦法,只得來稟殿下。」

  「我去見她。」

  侍衛內心犯嘀咕,但這位手段厲害,她立馬遵命。

  走在路上,身後的路臨一瘸一拐,低嘆道:「公子心裡如此難受,還要替殿下來處理。真是...」愛慘了殿下。

  後面那句他不敢說。

  誰知謝從玉停住,一個巴掌扇了上去。

  「吃裡扒外的東西,你說誰心裡難受?!」

  看著他想要殺人的眼光,他低下了頭,哆嗦不已。

  他怎麼忘了,公子最不願被人揣測,因有關殿下而不佳的心情。

  「奴錯了。」

  「好了,你若是還想活著,好好記著給我閉上嘴。」

  路臨聽靖王之言,將他打昏之事,猶如在他心裡留了一根刺。

  不聽話的奴僕本要殺了,但是因為母親,留了下來。

  只毒打了一頓,本就氣怒,又因殿下之事,他心躁傷情,不免將氣發到了他的身上。

  進了大牢,看著周圍灰撲撲,又燒得焦黑的牆壁,他皺了眉頭。

  因明芙蕖她們死活不走,獄卒只能將她們安置在一個相對乾淨的小房間。

  說是房間也算是單人監牢,不比別處很乾淨。

  獄卒引著他,「公子怎麼貴步臨賤地。」

  謝從玉經歷過戰場之上的血腥,所以未置可否。

  但明芙蕖顯然聽到了,也這麼問他。

  像是揶揄,像是冷嘲。

  謝從玉看向她,好好的一張芙蓉面上,蒼白虛弱,仰躺在破漏的床上,灰撲撲的不像林中初見時的貴胄。

  見他沒說話,她的心裡掛著留戀,還有一些懷疑。

  「你來做什麼?」

  獄卒給他拿了一張椅子,他隨意坐下,薄唇輕啟,「本公子不能來?」

  她破敗得像一個空靈的木偶,訥訥的出不了聲音。

  能說什麼。

  能啊。

  還是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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