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監牢審訊

  洛雲卿猛然被嚇了一大跳，猝不及防的要從深不見底的台階上跌下去。

  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竭盡全力抓住身邊的東西。

  於是在祝朧明，正要伸手拉他的時候，反被攔腰拽住，瞬間冷香盈滿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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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湊巧的是，這番在她意料之外的操作，差點讓她沒反應過來。兩人直直地順著台階掉了下去。

  祝朧明頭一次在心中暗罵不好，飛速地穩住身形，以破空之勢，穩穩立在地牢下面。

  就是苦了洛雲卿，抱著她的腰身，整個人半跪在地上。

  從來沒有刺激地在空中「飛」，他怔怔地呼吸，聽著心臟砰砰的跳，好像死過了一回。

  祝朧明冷漠地將他拉起來，「有孕還這麼胡來。」

  「誰讓你嚇我？」

  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又蹙眉推開她。

  「昨日才有過，今日便懷了，你想什麼春秋大夢。」

  因為趙祈年之前在那幾天，她沒碰過他，而那幾天正巧把過脈。

  正要理一下自己的儀容，看著周圍像死人一般，立著一動不動的侍衛，足有二三十個，他差點被嚇了一跳。

  內心腹誹之下，忽然發現腳下有幾個深色的硬塊，旁邊好像還有乾涸的水漬？

  順著水漬的源頭看去，在昏暗的光線下，他驚異的發現身後竟是一面碩大的監牢，裡面的東西奇形怪狀，不停的流著暗色的液體，似乎就是那些...水漬。

  「那是被泡過的人彘。」

  水漬是血？敢情腳下都是骨頭？

  洛雲卿明白的一瞬間，面色大變。嚇得直直地埋進了祝朧明的懷裡。

  他很克制，若是換作旁人，怕早就上躥下跳，然後嚇得挺屍了。

  有美男投懷送抱，她當然摟得緊。只是，感覺到靠在自己身上的身體在微微打顫，她不悅地看向了一旁樊公公。

  樊公公瞬間眼觀鼻，鼻觀心，低著腦袋降低存在感。

  唔..他只是說了事實。

  而洛雲卿的下巴無意識的蹭著她的肩，薄唇抿的很緊。

  因為他不光看見了那些人彘，更看見了監牢上方懸掛的密密麻麻的人頭。

  「離開這兒。」

  「是你偷偷下來。孤還沒治你的罪。」

  良久的安靜，見他罕見的像個貓一樣乖乖的，不反駁只順從，她勾唇摸了摸他的墨發。

  「你說，若是在你的房間掛上這些東西，你躺在床上的時候會不會乖一點。」

  「祝朧明！」

  她笑了兩聲，逗他的。

  洛雲卿恨不能將她的身上戳幾萬個洞，他分明明白，以她變態的個性，說不定真有過這個念頭。

  「好了，該往哪去往哪去，不要妨礙孤審問。」

  「白素。」

  白素像個幽靈一樣，出現在她們身後，正要帶著洛雲卿離開的時候，他卻怎麼也不肯。

  祝朧明上手要將他揪開，誰知他越抱越緊。這讓她不滿的覷了他的後背一眼。

  若是將她的胸壓小了怎麼辦。

  死男人。

  洛雲卿自然是想走的，但不知為何，身體就是先他一步覺得自己懷裡的人是最安全的。

  他自己當然感覺到自己胸膛處的柔軟，心慌之中，喉嚨下意識地微動。

  這抹羞澀可惜沒被她看到，她只將冷厲的目光看向了監牢里的人。

  「府中可還有同黨？」

  旁邊被拔了舌頭的人只會憤怒的咿咿呀呀，只有中間一個還算完整的人開口。

  他決絕道：「狗太女，你休想知道。」

  祝朧明也不跟她多說，直接看了白素一眼。白素就拿了綠色的液體淋了上去。

  這種與化屍粉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這液體經過了大量的提純，人的軀體、神經和筋還有骨頭一點點的腐蝕掉，痛覺會被無限放大，生不如死。

  像現代的硫酸，不過比硫酸更為霸道。

  「啊！」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徹在監牢上方，形成一圈又一圈的回音。

  洛雲卿閉上了眼，眉皺的緊緊的。

  祝朧明這回倒是耐著性子，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脊背。櫻唇輕啟，在他耳邊說「別怕」。

  監牢里其他活著的人，見這種情景，對視一眼，閃過一道冷嗤的暗芒。

  洛雲卿強迫讓自己聽不見，大腦一片空白。但偶然聽到什麼地名的時候，猛地睜開了眼。

  「大越國不會放過你的，她們的鐵騎一定會踏破寧遠國的！」

  聽見這話，他留了心。

  這片大陸有四國鼎立，其餘小國靠著大國依附。

  四國分別是北邊的大越國、西邊的東昌國、南邊的寧遠國、東邊的凌江國。

  大越國季節寒冷，人少地多，鐵騎聞名大陸，但糧食少。寧遠國恰恰相反，人傑地靈，只是軍備不足，糧食最多，人口最多。

  寧遠國先前的幾任帝王，都曾與大越國打過仗，可惜都失敗了。

  於是，獻地賠款，送貴子和親。

  直到本朝太女橫空出世之後，才震得大越不敢侵擾邊疆，再沒有朝奉的事。

  刺客還在咒罵，「你別以為大越有身份尊貴的人給你接應，你就直接起了吞併的心思，上頭直接弄死他！」

  說完這話，她還自覺暢快，誰知空氣中詭靜的過分，瀰漫著某種可怕的氣氛，讓她的牙齒打顫。

  祝朧明的表情隱在黑暗裡，一字一句，沒有情緒，「你讓她們試試。」

  一道勁風閃過，說話的人當即被梟首示眾。

  腦袋都被甩到了旁邊之人的身上。

  洛雲卿深思，原來李府刺客背後之人竟是大越國。

  她們與祝朧明血仇已久，想除之而後快，是理所當然。

  只是為何，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還有，什麼身份尊貴之人是寧遠國的內應？

  他瞬間想到了十多年前和親的男子，自己還認識。

  可是，那人之後的境遇，他聽說過。仿佛是做了某位親王的王君，還夠不到後宮前朝權力的那個地步。

  不是他，能是誰呢？

  「在想什麼？」

  「別說話。」

  她還想問，奈何他想的太投入，骨節分明的手還捂上了她的唇，手動閉音。

  祝朧明：「......」

  她狠狠的撥開他的手，「洛雲卿，你膽子不小。」直直地咬上他的唇。

  兩人的糾纏，使她們停在了上去的台階前。前方引路的還有白素和樊公公。

  又來又來。

  洛雲卿攥拳。

  當著別人，他麵皮很薄，意識到前面兩人尷尬的凝滯，他羞怒之下，反咬回去。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當著下人，這麼對她大不敬是頭一回，祝朧明很不爽。

  兩人好不容易分開，嘴上還沾著亮澤。

  「洛雲卿，孤真該給你振振妻綱。」

  洛雲卿則極為不屑。

  高興的時候，嘴邊阿卿阿卿的叫著；不高興的時候，還威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