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屠戮太女府

  洛雲卿反應極快，扔下了幾顆石子混淆視聽，飛快地離開。

  他跑得很快，優美的額頭上薄汗點點，卻無暇顧及。他仿佛聽到了身後臭罵幾句的聲音，隨即消失。耳邊充斥著呼呼的風聲，他氣喘吁吁。

  跑了好久，看到後邊沒人追來，料定她們比他還不熟悉地形，暫時安全。

  他平復著呼吸，想起方才之事，心裡忍不住一團亂麻。

  李府祖上出過幾員大官，至李大人這最後一代，家底殷實。因當時聖上猜忌，她奉行中庸之道，只自願當了個從五品的鴻臚寺少卿。突然，一夜之間，全府上下皆遭封喉，血腥至極。

  查了整整兩個月，匪徒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聖上只得作罷。此後一段時間，京中人人自危。

  洛雲卿擰眉思考，李府之事與祝朧明有什麼關係？

  若真是有她的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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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她那時才四歲的年紀，能做什麼？

  可聯想到了那日在書房見到的木牌，確實是李氏的木牌。

  難道她在調查？

  這麼說...裡面很有內情。

  李府在時，母親常說與其祖上感情深厚，李大人還認了他做乾兒子，兩家人也來往密切。在李府覆滅之後，至於其他的事，連一向慈和的父親也諱莫如深。

  這讓他不知何解。

  想到知己死狀悽慘，母親當時難受的模樣，引以為憾事。他忍不住要盡孝心，想知道真相，以慰九泉之下的母親。

  看來，其中內情說不定只有祝朧明出現才能明白。

  他的思緒回來，環視一周，看到一處北苑的牌匾，寂靜得很，便逃了進來。

  誰知裡面只有一人，背對著他而立，身穿緋色衣袍，身量瘦高，長發垂至腰間，此時正靜靜地對著香爐拜了上香。

  聽見動靜，他轉身看去。

  兩人猝不及防地遇見，自是一番打量。

  洛雲卿見此人美的雌雄莫辨，精緻脆弱如琉璃，只是年紀尚小，以為又是祝朧明搜羅來的美男子。

  「公子，府內有刺客進府，你速速逃開吧。」

  趙祈年的眼底飛速的閃過幾分驚艷，不過面上毫不在乎，負手看他，淨是些少年的任性，「隨便，要殺便殺，反正我也不大愛活著。」

  接著忽然瞧見他鎖骨處的鐵環，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傳聞中，太女金屋藏嬌的男人。」

  前句直來直往，讓洛雲卿被噎了一下，後句雖是事實，卻總能讓他下意識地心生反感。

  這很能讓人感到這少年沒教養。

  於是罕見的沒回答，只是蹙眉。

  而趙祈年幼時身體病弱，經神婆算命，必得寄在佛堂才能平安長大，所以疼愛幼子的母父，便將他寄養在佛堂，帶髮修行，一直長到了十六歲。

  他隨性慣了，這些日子又為太女府的宮侍祈福，本就碎碎念。如今猜到洛雲卿的身份，心裡便不大看得起，卻又見他天生孤傲，頓時不喜。

  兩人初見便不大愉快。

  洛雲卿見前方有側門，向高台上走卻被他攔下，他不解道：「公子若不願走便罷了，我要走了。」

  「太女府正門都被喬裝的刺客圍住了，這裡雖沒刺客造訪，但這側門大概也是有危險的。你若要去追隨你家女人的腳步，被砍死了也便罷了。」

  被關得久了，他哪裡知道。又聽見了祝朧明的事情，他下意識地問道：「祝朧明有危險？」

  趙祈年奇怪，「太女是個人渣，她這麼折磨你，你還能想著她...」離得近了，才發現了他喉結處的紅痕，似笑非笑道：「難得啊。」

  順著他的眼光，他薄面微紅，感到戲謔，反駁道：「我身不由己，旁人永遠不能知曉。祝朧明如何，與我無關。但現在有一事，我迫切想要知曉她身在何處。」

  顯然，這不能讓人理解的內情讓趙祈年興致缺缺，他只道：「聽聞太女巡視去了，如若提前趕回來，或許早落入刺客的圈套了，怕是等不到京中禁衛，就要提早死了吧。」

  「祈年，休得胡說！」

  一眾僧尼出了大殿，對著他露出不省心的表情。

  原來府內侍衛在刺客進來的時候，就趕緊組織著僧尼們過來。這裡偏僻，刺客也一時尋不來。

  但僧尼們看淡生死，靜等著倒也不怕。

  但如今聽見他這大不敬的話，怕牽連一眾無辜。

  「祈年有口無心，施主莫要見怪。」

  僧尼很謙卑，向洛雲卿致歉。

  可一旁的趙祈年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媚意天成，毫不在意。

  什麼人渣太女，什麼打打殺殺的，於他並無半點干係。

  等到一會兒，大門外的聲音傳來，他只作壁上觀，便有母父給的侍衛上前護衛。

  中間，碰到有人如破碎的風箏摔飛在地，洛雲卿則上前拽了她一把。

  趙祈年冷哼道：「你身上都這樣了，還關心下人的死活？」

  他淡淡道：「下人的命也是命。」

  兩人誰也懶得看誰，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漸漸地，刺客圍了上來。

  「你就是這狗太女的那個男人？」為首之人見洛雲卿有些特別，猜出了身份，眼睛裡是濃濃的嘲諷。

  「你家清流，昔日你又是風采出眾，我當你是何等的天人，原來如今竟落到這番境地。身為男子，不自保名節，反而卑躬屈膝地做了狗太女的宮侍，真是可笑！」

  洛雲卿的拳頭緊了緊，強忍著怒氣，眸光明滅，反問道：「你們既是李府的人，家訓不是為人和善？為何要濫殺無辜？」

  她們聞言輕怔，馬上嗤笑一片。

  「小子，告訴你，狗太女惡事做盡，我們就是來報仇的。」她覷了他一眼，狂傲道：「聽說你曾是我們家主的乾兒子，便不殺你，挾持了換得狗太女出現殺了便罷。」

  洛雲卿本就懷疑她們的身份，又知曉祝朧明肯定做不了這件事，反駁道：「這事不是她做下的，反倒是你們屠戮有何圖謀！」

  「喲，這話就是鐵定要護著她了是吧。」

  刺客們沒有耐心，直接持刀殺了過去。

  刀光劍影映上了洛雲卿的臉，正當他下意識的緊閉雙眼的時候，一把力道將他拉在身後。

  周圍驚呼一聲。

  「祝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