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東家

  不待顧決仔細詢問，蘇皖連忙向其講明自己為什麼會呆在縣衙。

  顧決一聽就明白了，大概是蘇皖見義勇為，畢竟他曾經親眼見過蘇皖靠著藥粉放倒了趙大和那群混混。

  顧決對蘇皖的感覺很矛盾。一方面，他知道這個人不是蘇皖，不應該把前世的憤怒強加在她身上。另一方面，他又很難短時間忘記前世蘇皖帶給他的傷害。

  接到消息說蘇皖在衙門的時候，他有一瞬間是擔心的。

  見顧決沉默，蘇皖想再解釋解釋，「我……」剛起了一個頭，就看到一大群人呼啦啦衝到縣衙內。

  大喊著：「二姑娘，可算找到你了，可擔心死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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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嚇死奴婢了……」

  一群人圍著先前攔住蘇皖的小娘子噓寒問暖，又摟又抱，那小娘子也是又哭又笑。一陣筆劃。

  眾人看著她一頓比劃，一位看著年紀四十上下的婦人忙道：「二姑娘，你別急，大少爺就在後邊，已經給官人、大娘子傳消息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二妹妹，二妹妹，你怎麼樣？」一位身高頗高，年紀不大，相貌突出的男子就來到近前，緊張地問。

  那位小娘子忙上前，拉著男子，「告訴」他事情經過。男子聽罷，一陣後怕，抱著妹妹直呼老天有眼。

  兄妹二人攜手來到蘇皖、顧決面前，拱手行禮道：「鄙人穆森，家中世代經商，小妹頑劣，不幸遇到歹人，今日多虧了恩人出手相救，鄙人萬分感激，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不敢稱尊姓，我叫蘇皖，也是機緣巧合才救了人，況且也不是我一個人救得，大家都有份。」蘇皖一揮手，指著大家道。

  穆森馬上向周圍眾人行禮道謝，並吩咐人送上謝禮，並囑託不要對此事大力聲張。

  眾人還禮，承諾對這件事守口如瓶。

  穆森又轉頭對蘇皖說：「那馬車從城中駛過，一路上見過的人有不少，可也只有恩人發現了蹊蹺，而且有勇有謀，才能救下了這麼多小娘子，懇請二位，給鄙人一個機會，在家中設宴，好好感謝恩人。」

  「別叫恩人了，叫我蘇皖就好。」說著轉頭，指著顧決道：「這是我丈夫，顧決。」又把先前對小娘子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婉拒了穆森。

  可穆森兄妹無論如何不肯放蘇皖二人走，雙方幾番拉扯，最後蘇皖無奈只好答應。跟隨穆森乘坐馬車，一路向城外穆宅趕去。

  來到穆宅，穆森吩咐那位四十上下的婦人先帶妹妹梳洗，自己陪著蘇皖二人來到正廳見自己的父母。

  雙方見面又是一番感謝才坐下說話。

  穆父說：「不知道，你們家中還有什麼人，平常是做什麼營生？」

  蘇皖回道：「我們就住在離縣城不遠的顧家村，家中還有母親和弟弟妹妹，我丈夫拜了城西全煥全大夫為師學習醫術，我是在山中尋找、種植一些糧種、藥材來賣。」

  「糧種？」穆家父子二人對視一眼。

  穆森忙說：「前一陣子，我們糧鋪收了一批極好的稻種和米，那米顏色清白、聞起來香氣濃郁，做出來的米飯口感軟糯綿密，有嚼勁。那稻種顆顆飽滿、光澤鮮亮，說是種出那米的種子。難道是你賣的？」

  「你們的糧鋪叫慶安，掌柜的姓劉？」蘇皖問道。

  「正是。」穆森激動的說。

  「這還真是有緣啊，我們確實到慶安糧鋪賣過稻種、紅薯和大米。」蘇皖奇道。

  穆森是真高興，說：「之前聽劉掌柜說，賣種子的人誇下海口，說只有她們才能種出這樣的種子，我們還不信，今天知道是你們，沖人品，我絕不懷疑。」

  蘇皖有點臉紅，自己也就是占了空間的光。

  穆森看了父親一眼，得到父親首肯後說：「我聽劉掌柜說，你們手中還有稻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是，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蘇皖大概猜到穆森想說什麼，她一直想找一個長期合作夥伴，顧家沒有靠山，偶爾拿出一些好東西，推說是山里找來的也就罷了，要是一直這樣，多半會惹人眼紅，後果是顧家承擔不起的。

  穆家世代經商，話里話外，恐怕不只在寧安縣城有買賣，背後多半有靠山，若是以後把種子賣給穆家，不僅自己可以有固定收入、有功德值，還不必擔心有人嫉妒，又能把種子傳出去，讓更多人受益，真是一舉多得啊。

  蘇皖忙說：「穆大哥，直說就是。」

  穆森見蘇皖痛快，於是直言：「不瞞你說，我們穆家也是見過好東西的，可上次你們拿來的米，真是從未見過。我們想將這米送到京城，若是被貴人看中了，於我家中生意大大有益。」

  蘇皖問：「你們送到京城了？」

  「還沒有，之所以沒有送，是因為那米不多，那稻種前陣子剛出苗，當時不知道能不能種出那樣的米。」穆森一向行事謹慎，怕萬一被看中，又拿不出更多的，反而不好。

  穆森又道：「如今，知道這種子是從恩人處得來，就想說，若是你們還有稻種，還有那個……紅薯，或是什麼其他的，還請賣與我們，我們全都收。」

  蘇皖當即道；「這是好事啊，說實話，我們一直不知道要把種子賣給誰好，上次只是試試，現在遇到這麼可靠的買家，求之不得。」

  穆森喜悅地說：「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蘇皖痛快道：「說定了。」

  又坐了一會，有人來報，二姑娘來了。

  聽到妹妹過來，穆森羞愧地道：「你看我，說是要感謝你們的恩情，卻談上了生意，真是羞愧啊……」

  蘇皖忙解圍說：「誒，這是瞌睡遇上枕頭，我們也正愁到哪裡去找出路，今天遇到伯父、伯母、穆大哥和穆小妹，見識到了積善之家，往後賣種子，只會更安心、更高興。」

  穆父笑道：「話雖是這樣說的，可這樣好的種子，不愁遇不到識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