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殺我，我殺你

  說得簡單，一個沒有戰鬥力的凡人，一隻巴掌大小的靈獸。

  胥言心都不知道應該自己上去拖延時間，還是直接把幻獸扔出去。

  段連舟拖著長劍在洞內開始胡亂揮砍，嘴裡還不住地念叨著什麼，胥言心也沒心思去聽。

  她縮在洞口的角落裡，身後就是危險的結界，她儘量縮小身形，只要段連舟注意不到她就好。

  但她忽略了，修士看人從來不止是用雙眼。

  段連舟走火入魔後，腦子裡就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催促他。

  殺了她，拿回凝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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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了她，殺了她。

  段連舟晃了晃腦袋，想要把這個煩人的聲音甩出去，可並沒有什麼用。

  聲音依舊在他腦海里迴響，隱隱帶著一絲蠱惑。

  他迷濛中感受到空氣中有一絲熟悉氣息，順著看過去，在洞口處看見一個閃著金光的東西。

  腦海里的聲音又出現了。

  沒錯，就是她，殺了她。

  殺了她。

  「殺了她。」

  段連舟喃喃說著，然後用劍撐著身體，一步步的朝著金光走去。

  胥言心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人，心裡知道不好。

  「他怎麼朝著這邊過來了？」

  幻獸趴在序言心懷裡，擺好了作戰的姿勢，準備跟走過來的段連舟大戰一場。

  段連舟眼裡看見的只有金光，根本不知道金光是從序言心身上散發出來的，他在幾步開外，伸出手去夠金光，可是怎麼也夠不著。

  突然，段連舟向前倒了下去。

  幻獸趕緊從胥言心懷裡跳出來，圍著段連舟轉了一圈，說：「他的靈力耗盡了，趁現在殺了他！」

  小奶貓一樣的身子，說著可怕的話，胥言心總覺得違和。

  她小心翼翼地從角落裡走出來，踢了踢趴在地上的人，「他現在沒有靈力了？」

  「應該是全部耗盡了，現在是個好機會。」

  胥言心中有些猶豫。

  既然段連舟靈力都耗盡了，對她來說就沒有威脅了。

  她轉頭看向洞口的結界，已經消失了，施術者的靈力不夠維持結界，它就自動消失了。

  看來段連舟是真的耗盡靈氣了。

  幻獸看出胥言心的猶豫，就想著自己動手，它跳上段連舟的身體，踩著他的腦袋，對胥言心說：「知道你下不了手，那我來動手。」

  胥言心說：「他都這樣了，還有必要殺他嗎？就算不管他，他走火入魔應該也活不了吧？」

  「是這樣沒錯，但為了避免之後再生事端，還是殺了他比較好。」

  胥言心裡很糾結，她知道幻獸說的是對的，段連舟之前想殺她，現在她肚子上還帶著傷。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下不去手殺人。

  幻獸踩著段連舟的後腦勺，激動地跳了跳，伸出爪子準備割斷他的喉嚨。

  胥言心見不得如此血腥的場面，她轉頭朝外面走去。

  剛走到洞口，幻獸的爪子劃破了段連舟的脖子，鮮血流了出來，一陣奇異的香味散發出來。

  她回頭看了眼，「什麼味道？」

  回過頭就看見幻獸在舔舐段連舟脖子上流下的血，看得她心驚膽戰。

  快走幾步過去，一把撈起幻獸，雪白的毛髮上沾滿了紅色的血跡。

  「你在幹什麼？」

  胥言心魂都要飛走了，她還以為這個小東西跟殺靈獸一樣，頂多就是把它們身上的靈氣吸食乾淨，這一回頭給她嚇傻了。

  幻獸竟然趴在段連舟脖子上吸血，這東西以後還要跟她相處很長時間的，這讓她還怎麼直視這小東西。

  幻獸舔舔嘴巴，說：「他身上已經沒有靈氣了，但是他的血好香，讓我再吸兩口。」

  說著就要從胥言心手裡掙脫，被胥言心死死地掐住了。

  「你不是吸食靈氣嗎？怎麼還吸血？」

  幻獸狡辯：「他的血很香，修行的天賦很高，就這麼死了多浪費，我吸兩口。」

  「不行！」

  「為什麼？你的血不給我吸，我吸別人的也不行嗎？」

  胥言心噎了一瞬，說：「就是不行。」

  幻獸一再被阻撓，也生氣了，它劇烈地掙紮起來，從胥言心的手裡掙脫，朝著洞外跑去。

  「你去哪兒啊？！」

  幻獸沒搭理她，她也沒聽見幻獸的任何心聲。

  不讓它吸血，小傢伙還生氣了。

  胥言心沒有追著出去，她轉頭看了眼段連舟，脖子上還在流血，好在幻獸饞他的血，沒有真的割斷喉嚨。

  她嘴裡念叨著：「你殺我，我殺你，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從乾坤袋裡拿出一些傷藥，簡單地敷在段連舟脖頸間的傷口上，灰褐色的藥粉混合著紅色的血液，一片狼藉，胥言心也沒有給他擦拭，給段連舟上藥已經是極限了。

  段連舟的血沾了一點在她的手指上，她湊近鼻尖聞了一下，當真是好香。

  沒有一點血液的鐵鏽味，難怪幻獸這麼饞。

  給段連舟的傷口敷完藥，胥言心沒有馬上離開，她先是探了探段連舟的鼻息，確定人還活著，才鬆了一口氣。

  嘟囔著說：「我也算了救了你，你以後能不能不要想著殺我了？我那麼信任你，讓你把珠子取出來，你竟然不守信用，想著殺我，我很失望你知道嗎？」

  胥言心絮絮叨叨，在段連舟身邊說了很多，大概就是珠子她也不想要，但是拿不出去，她也沒辦法，以後要是有機會拿出來，一定會還給他。

  可她看不見，她身體裡的凝丹珠滲出大量靈氣，靈氣傳到段連舟身上，修復著段連舟體內走火入魔帶來的傷勢，梳理著混亂的經脈。

  「說了這麼多，你也聽不見，算了，你就在這趴著吧，要是運氣好，你還活著，希望你也放我一馬。」

  胥言心站起身，不再猶豫走出山洞，這個山洞是段連舟自己選的，應該還算安全吧，雖然沒有了結界的保護，應該也不至於有多大的危險吧。

  她順著感應，沿途去找幻獸。

  身後的山洞裡，段連舟依舊趴在地上，洞口沒了結界保護，很快就有靈獸循著氣息找了過來。

  一隻三眼靈獸來到洞口，它警惕地盯著洞內，聞著鮮血散發出來的香味，它忍不住走了進去，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人，張開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