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2024-10-09 09:38:44
作者: (宋)朱熹 (宋)黎靖德編
子武說「衣錦」章。曰:「只是收斂向內,工夫漸密,便自見得近之可遠,『風之自,微之顯』。黃錄無「近之」以下十字。君子之道,固是不暴著於外。然曰『惡其文之著』,亦不是無文也,自有文在里。淡則可厭,簡則不文,溫則不理。而今卻不厭而文且理,只緣有錦在里。若上面著布衣,裡面著布襖,便是內外黑窣窣地。明道謂:『《中庸》始言一理,中散為萬事,末複合為一理。』雖曰『合為一理』,然自然有萬事在。如雲『不動而敬,不言而信』,也是自有敬信在。極而至於『無聲無臭』,然自有『上天之載』在。蓋是其中自有,不是都無也。」賀孫。義剛錄云:「天下只是這道理走不得。如佛老雖滅人倫,然他卻拜其師為父,以其弟子為子,長者謂之師兄,少者謂之師弟,只是護得個假底。」
問「知風之自」。曰:「凡事自有個來處,所以與『微之顯』廝對著。只如今日做一件事是,也是你心下正;一事不是,也是你心下元不正。推此類以往,可見。」大雅。
人之得失,即己之得失;身之邪正,即心之邪正。「知遠之近,知風之自。」人傑。
「知風之自」好看,如孟子所謂「聞伯夷之風」之類是也。炎。
「潛雖伏矣」,便覺有善有惡,須用察。「相在爾室」,只是教做存養工夫。大雅。
「亦孔之昭」是慎獨意,「不愧屋漏」是戒慎恐懼意。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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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丈問:「《中庸》末章引詩『不顯』之義,只是形容前面『戒慎不睹,恐懼不聞』,而極其盛以言之否?」曰:「是也。此所引與詩正文之義同。」義剛。
「不大聲以色」,只是說至德自無聲色。今人說篤恭了,便不用刑政,不用禮樂,豈有此理!古人未嘗不用禮樂刑政,但自有德以感人,不專靠他刑政爾。學蒙。
《中庸》末章,恐是說只要收斂近里如此,則工夫細密。而今人只是不收向里,做時心便粗了。然而細密中卻自有光明發出來。《中庸》一篇,始只是一,中間卻事事有,末後卻復歸結於一。義剛。
公晦問:「『無聲無臭』,與老子所謂『玄之又玄』,莊子所謂『冥冥默默』之意如何分別?」先生不答。良久,曰:「此自分明,可子細看。」廣云:「此須看得那不顯底與明著底一般,方可。」曰:「此須是自見得。」廣因曰:「前日與公晦論程子『鳶飛魚躍,活潑潑地』。公晦問:『畢竟此理是如何?』廣云:『今言道無不在,無適而非道,固是,只是說得死撘撘地。若說「鳶飛戾天,魚躍於淵」,與「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長」,則活潑潑地。』」曰:「也只說得到這裡,由人自看。且如孔子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如今只看『天何言哉』一句耶?唯復是看『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兩句耶?」又曰:「『天有四時,春夏秋冬;風雨霜露,無非教也。地載神氣,神氣風霆,風霆流形,庶物露生,無非教也。』聖人說得如是實。」廣。賀孫錄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