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屍解仙后，仙路止步？

  唰唰唰……

  古怪的動靜在南北交界上空迴蕩著，如果仔細看去，就能發現肉瘤狀的隕石朝地面落去。

  

  隕石散發著妖艷的紫紅色光芒，重重的砸下個深坑。

  深坑有粘液冒出，引得動植物貪婪的吮吸著，隨即坑洞又像是傷口一般逐漸癒合。

  最終隕石沉入地底的深處，如同心臟般延伸出大量的血管，往周圍輸送著粘稠液體。

  大夢真人站在南北交界處，目光複雜的望向北方。

  天空中有兩輪太陽懸掛於雲層，其中由萬物之母頭顱所化的紫日，色澤變得愈發濃郁。

  「天道將傾，異象頻出……」

  大夢真人憂心忡忡的自語道，隨即紫光籠罩的範圍，開始繼續向南方擴張了數里。

  宋宗無在山間如履平地的穿行，來到大夢真人身旁時，正巧聽到了後者的喃喃自語。

  他不由開口說道：「大夢，紫日距離庇護所還有十幾萬里，不用擔心我們會波及。」

  大夢真人點了點頭，雖說任青閉關已經接近四百年，但庇護所的成型速度卻沒有耽擱，甚至呈現出越來越快的趨勢。

  天道降臨還有五百餘年，建設完成是綽綽有餘。

  「庇護所確實不用擔心，可畢竟面對的是天道。」

  「你看道德天尊頭顱所化的紫日，幾百年前還勉強能看出樣貌，如今已經難以言喻。」

  宋宗無修行的是諦聽術，瞳術自然也很擅長，視力能看到雲層里的萬物之母頭顱。

  萬物之母頭顱的變化非常詭異，五官竟然長出大量的肉芽，最後形成十幾隻畸形手臂。

  脖頸的斷口也有血肉滋生，顯露出一張慈悲為懷的佛臉。

  萬物之母頭顱的表面還布滿大大小小的疙瘩，時不時就會孕育出隕石墜落，改造這個詭異莫名的世外桃花源。

  桃花源的樹木都已經生靈，整體如同盤根錯節的血管，樹枝掛著五臟六腑外形的果實。

  野獸儼然成了植物的寄生蟲。

  每隔半日，果實就會裂開一道縫隙，這時野獸便從果核里鑽出，到外界給母體找尋食物。

  野獸倒是恢復正常，沒有畸形的多餘肢體器官，只是腦後連接著一根果實內的血管。

  有血管在，野獸無法脫離植物太長時間。

  這說明生態鏈正逐漸完善，幾百年走完數億年的進化史，也就此方世界能夠見到。

  大夢真人忌憚的原因也在這裡。

  紫日說白了不過是天道的一部分，壓根沒達到天道的層次，充其量夾在屍解仙與天道之間。

  理論上有一戰之力，但他面對萬物之母頭顱，卻感覺非常無力。

  大夢真人罕見的露出一絲無奈的神色，用旁人聽不清楚的聲音對宋宗無說道。

  「光是庇護所沒用，禁卒堂的修士實力有點停滯不前，怎麼應對五百年後的劫難？」

  宋宗無嘆了口氣，韓立等地仙還未意識到，禁卒堂在天道降臨的災禍中只是一葉孤舟，弄不好就要滿盤皆輸。

  但他還是反駁了大夢真人的話語：「別擔心，幾百年來不是陸陸續續找到六個仙位，胃中世界也在變得完善起來。」

  「胃中世界的神道已經有幾十位香火仙位列仙班，就算來到外界後，實力要打折扣，也不是天詭境能相提並論的。」

  大夢真人點頭說道：「就看胃中世界的仙路能否晉升屍解仙，這樣我們才有機會苟且偷生。」

  外界五百年，胃中世界已經過去五千年。

  靠著一代代凡人的香火累計，香火仙陸續飛升，地府、天庭的仙職位置都被占據。

  香火仙中有不少修士死後殘魂所化，還有德高望重的凡人，以及古代修士的偽魂魄。

  神道仙人放在胃中世界，足以媲美地仙。

  只是他們受到天道規則的束縛，大部分時間都得放在維護三界的秩序，或是給信眾還願。

  神道仙人等同於胃中世界天道的子嗣，不像尋常仙人逍遙。

  當然，神道仙人也有一點好處，他們可以通過累積香火氣，增強對相應天道的掌控，算是變相的提升實力。

  大夢真人早在煉化仙位的時候，就被賜予天仙職，想在千年內晉升屍解仙有點難，提升實力全指望仙職能否更進一步。

  他期望於有修士渡過天仙雷劫後，天道會做出啟示。

  只可惜，煉化神仙職的已經屈指可數，還未曾有修士渡過天仙雷劫。

  宋宗無打斷大夢真人的思緒說道：「大夢，我此番前來尋你回去，就是關於天仙雷劫的。」

  「老宋你說。」

  「象主要渡天仙雷劫，我想讓你護佑其魂魄不滅。」

  「咦，真有修士敢迎接天仙雷劫？」

  大夢真人眼裡生出興趣，連忙跟著宋宗無前往胃中世界，此時天宮已經人滿為患。

  每次渡劫都不免吸引大量的修士，更別說是天仙雷劫了。

  天宮的小世界內刻意空出個十里的平台，周遭布置著大量防護雷劫的法陣，數以萬計的修士腳踩雲層立於半空。

  平台的中央盤腿坐著位高大的身影，樣貌象首人身，赤裸的皮膚覆蓋著一層層外甲。

  象主不理會吵鬧閉目冥想，儘量把精氣神調整到鼎峰。

  他時不時還會往嘴裡扔些補充身魂的丹藥，其中藥性是煉丹師刻意控制的，能在十日內緩慢釋放，保證傷勢的穩定。

  真要到雷劫降臨時，象主哪怕能拿出丹藥，丹藥也會在雷劫的餘波下灰飛煙滅。

  沉重的腳步由遠至近，百米的森生來到平台旁。

  作為繭脈的執掌，森生在不久前突破至天詭境，他擁有上萬張人皮護身，是繼象主之後，最有可能渡過天仙雷劫的。

  屍脈的殺生子緊隨其後，因為任青不再糾結飛升，又解決掉身魂的弊端，便把精力集中於修行。

  還有蟲脈的玉華真人，在成為韓立的附屬後，天道蟲人也已經重回正軌，如今順利天詭境。

  妖脈的胡聞、張一，煉器師的周作三……

  小世界裡竟然匯聚了站在禁卒堂金字塔頂峰的修士，他們嚴陣以待的盯著象主不放，觀察著傳聞中的天仙雷劫。

  象主花費半日才開始運轉術法，並用神仙職溝通天道，頭頂頓時有厚重的雷劫凝聚。

  天仙雷劫明顯有著差異，劫雲竟然是漆黑無光的。

  海量雷霆在其中交織，還未落下，附近的修士就已經劈啪作響，有細小的雷霆在道袍上閃爍。

  他們慌忙退出十幾里，都沒有站定就聽到。

  轟！！！

  黑色雷霆瞬間落在象主的腦袋，外甲立刻布滿了裂縫，他的眼耳口鼻都有鮮血流出。

  僅僅是第一擊，象主便受到不小的傷勢。

  天仙雷劫壓根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雷霆不間斷的降下，宛如一場傾盆暴雨，連帶著胃中世界的凡間也是暴雨不斷。

  象主的外甲破碎，皮肉消磨殆盡，最後只剩骨架。

  他完全靠著自己的意志力活著，到天詭境的程度後，只要身軀尚存，魂魄就不會輕易散去。

  殘破的心臟堅強跳動著，全部生機都集中在裡面。

  「成了。」

  大夢真人沒有出手的意思，他就算護住象主魂魄，也只能保證不至於投胎轉世，渡雷劫主要靠象主自身。

  宋宗無點了點頭，有第一位修士渡過天仙雷劫，胃中世界的仙道才算是暢通了。

  天仙比香火仙要好點，在外界能勉強維持地仙的實力，但仍然左右不了天道降臨的局勢。

  待到雷劫消失，象主的眉心多出一點金光。

  天仙職「巨力鬼王」融入他的身魂，使得力氣瘋狂的暴漲，肌肉就像是用岩石澆灌而成。

  象主的血肉快速恢復著，並且掙脫天詭境的束縛，走出一條有別於濁詭兩仙的路徑。

  森生見此蠢蠢欲動，作為禁卒堂防禦最強的存在，他自然有資格渡過天仙雷劫，甚至概率要遠比象主高的多。

  不過他也沒有莽撞，轉身前去夢城準備渡雷劫的物資。

  宋宗無兩人等象主恢復意識後，便來到其身旁。

  象主能感受到天道對他的眷顧，只要身處胃中世界，力氣就會不斷增長，永無止境。

  但他依舊面帶遺憾，看向宋宗無微微搖頭。

  天仙已是極致。

  宋宗無苦笑著嘆道：「還是想辦法晉升屍解仙吧，哪怕冒點風險，總比全指望任青好點。」

  「只能如此了。」

  大夢真人扶起象主，他們剛準備離開平台，突然間莫名的靈機席捲胃中世界的三界。

  所有修士轉頭看去，不會只有少部分人才能看到異象。

  陽光灑滿天地。

  一株恢宏壯麗的巨樹若隱若現，巨樹的枝幹快速延生著，末端直接刺破天宮、地府的邊緣，似乎伸展到外界。

  神仙職能感應到天道樹的雛形，天仙職才能直面天道樹。

  天仙職修士的腦海中，突然多出個聲音。

  「參悟天道後，渡過天道雷劫即可晉升大羅金仙，魂魄寄於天道樹，永生不滅。」

  宋宗無與大夢真人相互對視一眼，仙道突然出現的前路，難道是因為任青更進一步了？

  可任青成仙才多少年啊。

  他們不清楚緣由，但至少能確定，大羅金仙正是相當於屍解仙，胃中世界潛力無窮。

  只是天仙要悟透所屬大道，難度可想而知。

  大夢真人心底的憂愁頓時一掃而空，盯著天道樹緩緩開口：「五百載，足以。」

  他有神通在，只要願意承擔意識湮滅的危險，可以把五百年當作五十萬年來用。

  大夢真人閃身離開天宮，前去探究大羅金仙的隱秘。

  宋宗無欲言又止，他真的很想提醒大夢真人，深層夢境並非是毫無弊端的，能看出大夢真人千年來心性波動很明顯。

  他了解大夢真人，只要有一成把握，就會百無禁忌。

  「象主，我先走一步了。」

  宋宗無突然想到些什麼，與象主告別後快步離開，只留下表情複雜的象主。

  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宋宗無能勉強借用業火，使得天道化程度加深。

  雖然狀態會更加不穩定，但靈智、實力都能得到提升，領悟天道同樣有優勢存在。

  他們倆人作為禁卒堂的長老，想法出奇的一致。

  天道樹下，不知不覺多出幾道身影，他們面對參天巨木，宛如一隻在樹根處爬動的螻蟻。

  除去宋宗無與大夢真人宣布閉死關，其餘天仙都選擇交替悟道，保證庇護所不受影響。

  至於多重道人等地仙，他們壓根沒資格進入胃中世界。

  禁卒堂不可能對他們有太多的信任，畢竟地仙願意歸降，絕對是任青帶來的威懾導致。

  所以禁卒堂才會肆無忌憚的壓榨地仙。

  外界的世間不知不覺，又推進百年。

  任青這時才恢復意識，用目光掃過面前的這座鋼鐵都市，類似霓虹燈的招牌隨處可見。

  庇護所還發展出，無需修士駕馭的車型詭胎器。

  能源來自於肉身如來釋放的靈山佛氣，只要處在庇護所的範圍內，就能無限制的使用。

  當然，這還不過是運用法器的民間渠道。

  針對靈光佛氣，由周作三率領煉器師不斷更新換代，創出大規模的殺傷性詭胎器。

  哪怕煉器技術的革新已經陷入瓶頸，都沒有放棄專研。

  庇護所完全是很多修士夢中的「仙界」，煉器已經發展到難以想像的程度，生活極為便捷。

  同時煉丹也在劇變，禁卒堂主攻的方向是抑制天道化。

  誰能想到，遍地妖魔鬼怪的禁卒堂，如今卻花費大量資源，琢磨減少異化的影響。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對天道降臨的忌憚。

  在庇護所外，還能看到幾尊數千米的地仙在忙碌，他們用自身氣息滋養著庇護所。

  現在庇護所的人口大概在八百萬左右，裡面還混著很多修為粗淺的凡人。

  他們各司其職，從方方面面完善著鋼鐵都市。

  庇護所就是顆巨型鐵球，建築的分布與深層靖州類似，三百六十五度的重力使得建築倒懸。

  「還不夠啊……」

  任青深吸口氣，庇護所已經無懼地仙，而且周作三煉製的城防法器，肯定能威脅地仙。

  但天道降臨不過兩三百年，媲美屍解仙是最低要求。

  好在任青可以用術法再次強化庇護所，光是趾離術的活化，就能把萬千法器融為一體。

  不過他並不著急，閉目喚出自身的信息流。

  【任青】

  【壽元：無】

  【仙體：萬象眾生】

  術法：

  【天地生（屍解仙）】

  【神通：法天象地】

  【仙位：鎮元地祖】

  【仙職：天道】

  ………

  任青選擇晉升的是天地生，畢竟天地生乃是核心術法，也能奠定胃中世界的基礎。

  他用在晉升屍解仙上兩百餘年，實在是胃中世界的天道蛻變太緩慢，必須得水磨功夫。

  達到屍解仙后，一直是未知的仙體才顯露出端倪。

  「萬象眾生。」

  任青表情陰晴不定，屍解仙的恐怖毋庸置疑，站的足夠高，才能知道此方世界的風景。

  在他的注視下，庇護所外的地仙如臨大敵。

  多重道人滿臉驚恐，第一時間便鎖定不安的源頭，絕對是來自於那位天庭的鎮元子。

  任青收起目光後，他們才恍惚間回過神來。

  眾地仙心裡剛生出異樣，瞳孔中的光影一扭曲，記憶頓時被任青篡改，繼續忙碌起來。

  任青有種感覺，地仙在他面前沒有還手之力。

  僅僅一念頭，就能輕易撕成碎片。

  而且屍解仙最大的不同並非對術法的運用，其實是那個名為「萬象眾生」的仙體。

  任青雖然對屍解仙實力很滿意，但眼底仍然沒有喜色。

  【是否晉升天道，？？？】

  信息流果真是有上限的，屍解仙竟然已經在盡頭，那豈不是只能飛升大魔天了？

  任青眼底滿是陰霾，禁卒堂做出的一切行徑，包括建立數百年的庇護所，仿佛都是在做無用功。

  沒有信息流的幫助，剩下的時日根本不可能晉升天道。

  要麼選擇在三道祖的餘威下苟活，要麼飛升上界，成為投靠無上天魔的走狗。

  任青心亂如麻，自從踏足修行路開始，他就憑藉著信息流無往不利，如今難免迷茫。

  即便他提前有過心理準備，但仍然會焦慮。

  任青意識掃過胃中世界，隨即注視著天道樹，能看到大夢真人與宋宗無正在樹底苦修。

  大夢真人心神放空，每過十息便甦醒一次。

  他的神情帶上幾分癲狂，在深層夢境中，數千年的歲月不過轉瞬即逝。

  更何況，大夢真人沉浸在深澀難懂的天道規則，理解萬物的運轉，仿佛在無限輪迴。

  宋宗無也好不到哪去，每一寸血肉都被火焰覆蓋。

  在他成仙后，業火帶來的痛苦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愈演愈烈，意識卻無比的清醒。

  兩人把走火入魔當作賭注，只求在天道降臨時晉升屍解仙。

  任青看到兩人後，心境不由平靜下來，自己吃了數千年的信息流紅利，該是山路獨行的時候了。

  哪怕天道降臨，只要沒有身死道消，便存在著翻盤的可能。

  況且……

  【是否融合趾離術，將消耗壽元五十萬年】

  信息流多出個選項，便是將其餘術法依附天地生，讓天地生的底蘊推向新的層次。

  不過任青知道，哪怕完成術法融合，依舊沒有晉升天道的頭緒。

  任青不打算顧慮太多，先把四門術法盡數融合再說，也不需要理會萬物之母頭顱的變化，已經沒有退路可以選擇了。

  他之前轉移業火還算收斂，現在直接翻了十倍。

  肉身如來冒出熊熊業火，幸好血臍做出過優化，面對業火的灼燒，展現出頑強的生命力。

  片刻後業火熄滅，血臍又恢復如初。

  萬物之母頭顱顫抖起來，口腔里用煙塵冒出，業火使得它不斷異化，周身被無數觸手覆蓋。

  它就像是一顆血肉構成的紫紅色太陽，已經完全脫離萬物之母的範疇，氣息也變得陌生。

  佛齒生長數百年，已經擠壓到其餘牙齒。

  萬物之母頭顱忍不住張合起上下顎，導致佛齒的表面有裂縫蔓延，眼看著即將損毀。

  任青見此壓根沒有收斂的意思，經常加大轉移的業火。

  既然打算全力以赴，他就沒準備有所保留，大不了繼續安插媒介物，佛齒又不是稀缺物。

  咔咔咔……

  萬物之母頭顱響起骨骼斷裂的動靜，所有尖牙利齒都跟著暴漲，直接塞滿整個口腔。

  牙齒的形狀變成羊角狀，似乎有什麼要從口腔里鑽出。

  當任青轉移完足夠的業火後，便開始術法的融合，萬物之母頭顱這才消停了一些。

  萬物之母頭顱的眼瞳流露出莫名的光芒，似乎在用新奇的視角觀察整個世界。

  與其說佛齒運氣好，不如說是萬物之母頭顱有意保留。

  如果任青查看萬物之母頭顱的信息流，就會發現名謂一欄，已經從【萬物之母】化作【？？？】。

  這顆頭顱正像著無上天魔一般，脫離道德天尊的控制。

  頭顱沒有業火的焚燒，皮肉骨骼的裂縫逐漸恢復，但體積已經增加數倍有餘。

  紫光的範圍繼續向外擴散萬里，無形中已經威脅到庇護所。

  此時的庇護所已經具備移動的能力，在幾位禁卒堂的地仙作用下，鐵球脫離泥土的束縛。

  庇護所隨後滾動起來，裡面的建築沒有察覺任何異樣。

  多重道人等地仙，則還得挖掘深埋的天魔洞，宛如抗煙囪一樣，小心翼翼的跟著庇護所。

  他們注意到，庇護所是朝海岸線撤離的。

  幾位地仙相互對視一眼，時不時看向多重道人，以後者井海水神的仙位，在海里無疑如魚得水。

  多重道人臉色發白，他明白幾人並非想對付天庭，看庇護所的體量就知道不可能。

  偶爾試用守城法器時，那威力讓地仙都膽戰心驚。

  他們只是想趁機逃離天庭的控制，總感覺等天道降臨，會被推出去當三道祖的誘餌。

  本以為庇護所造成的動靜會引來天魔化的佛陀，但令他們疑惑的是，一路非常順利。

  殊不知天魔劫已經籠罩庇護所，存在感被任青強行抹去。

  禁卒堂穩坐釣魚台，不慌不忙的撤離獸欄。

  天道降臨的大亂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