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萬物皆可剝皮（二合一）

  在寂靜無聲的黑暗裡，任何事物都失去意義，時間停滯，無形中的恐懼最是磨人心性。

  尋常動植物早已生機斷絕，唯獨掌握術法的修士能存活。

  三十餘位道觀弟子圍攏在篝火前，銀灰色火焰的光亮，只能勉強籠罩兩米的範圍。

  他們仿佛置身深海，凝固的空氣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冰冷。

  

  黑暗裡偶爾響起的動靜，都會讓道觀弟子如臨大敵，可見他們的精神時刻緊繃著。

  韓立坐在篝火旁的首位，他們相互間影子連成一片，正好將篝火照耀的範圍覆蓋。

  令人深感詭異的是，道觀弟子統統用黑布將雙眼蒙住，生怕看到篝火的光亮。

  有不少修士還身受重傷，鮮血早已把道袍浸濕。

  「咳咳咳，少商，我們現在具體的位置在哪裡？」

  韓立的話音剛落，周遭便鬼影涌動，大量雙血紅色的眼睛出現，光看數量，至少有上萬隻。

  怪物無聲的嘶吼著，充斥惡意的目光死死盯著他們，燃燒的火焰激增，應該在防備著危險。

  若非篝火的光芒籠罩，怪物恐怕已經撲上來了。

  少商咽了口唾沫，他掌握的術法能夠用算卦知曉進退，雖然在佛界的用處不顯，但勉強可以感知到身處的大致方位。

  「韓立大師兄。」

  「再往西北方走兩千里，就能離開慈氏的範圍，但我不知道黑暗有沒有繼續擴張……」

  他沒有繼續多言，表情夾帶著濃濃的懼意。

  因為只要一開口，怪物就會齊齊的注視著他，仿佛如芒在背，有無數螞蟻在骨髓里啃食。

  少商快瘋掉了，能維持清醒完全依靠著篝火，以及遍布體內的無眠病種，使得精神還算不錯。

  耳邊似乎有人在吹氣，但他知道不能睜開眼睛。

  屍薪點燃的火焰，確實可以驅散黑暗裡的怪物，可會讓周遭的生靈產生難以言喻的幻象。

  少商不清楚幻象的內容，每次甦醒後，記憶都會出現斷片，不過同伴的瘋癲卻歷歷在目。

  修士會不斷呢喃自語著「定光佛」的名謂，直到篝火熄滅，才會脫離不理智的狀態。

  長此以往，魂魄免不了出現不可逆的異化。

  韓立憑藉任青的菌魂，在佛界兜兜轉轉十數日，陸續把深陷各處的禁卒堂修士找到。

  只可惜，有少部分的修士已經徹底瘋癲，即便是任青的趾離術，都難以壓制異化。

  還是任青發現佛界的規律，屍薪燃燒的火焰不能用肉眼識物，否則會被定光佛影響。

  在佛界裡，定光佛甚至要比無上天魔還難纏。

  眾修士沉默無言，火堆噼啪作響，油脂的香味瀰漫開來。

  待到火焰略有收斂時，韓立立刻起身走向篝火，從懷裡的儲物袋取出一具殘破的屍體。

  他把屍體拆分，血肉混雜著骨骼扔進火焰里。

  屍薪剛接觸火焰，幾乎是一點就著，火焰變得旺盛，怪物群里發出一陣驚慌失措的腳步。

  韓立能明顯感受到，溫度上升到凡人能承受的程度，耳邊的呢喃也變得輕微，至少不再擾人。

  「韓立，儘快脫離佛界，這地方不是你能接觸的。」

  任青通過韓立泥丸宮的菌魂點醒道，韓立飛表情也變得陰晴不定起來，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

  韓立與任青交流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放棄喘息，繼續前往黑暗裡搜索足夠多的屍薪。

  他開口說道：「按照任前輩的意思，以我們目前的屍薪，只夠支撐胃中世界的門徑五息。」

  韓立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三十餘人的臉上。

  「肯定得有人留在佛界，不過相應的血晶自然會增加，而且有任青前輩的分魂隨時指引，不必擔心太多。」

  眾修士的呼吸急促起來，即便有血晶的獎勵，但哪有人願意留在危機四伏的佛界。

  況且這鬼地方，還在不斷的擴張。

  萬一定光佛突然想要大開殺戒，怕是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能明顯察覺到，黑暗裡的怪物正在變強，從剛開始的半屍境，現在連陰差境都難以對付。

  按照定光佛的恐怖程度，怪物的上限很可能在天詭境，甚至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地仙。

  有位妖脈的老道變得語無倫次，他起身朝韓立的方向走去，嘴裡止不住的罵罵咧咧。

  「不可能的，幾天前開啟門徑還送走七十三人，如今怎麼可能連一半都無法帶去了？」

  「韓立，你是不是想讓老道我死在佛界。」

  「是不是啊？！！」

  眾修士都有異議，但礙於任青的威懾，不敢發出聲音，飯已經有人崩潰到歇斯底里。

  怪物群躁動起來，腳步聲愈發密集。

  韓立依舊保持著冷靜，回答道：「黑暗越來越濃郁了，使得屍薪燃燒的時間變得短暫。」

  「我們的生路還是存在的，不出意外都能離開。」

  只有黑暗裡才能找到屍薪，一般都伴隨著木魚敲打聲。

  通常情況下，收集屍薪應該不難，最多水磨功夫，但現在的局勢卻已經成了惡循循環。

  修士需要用屍薪保證不會遭遇危險，但因為黑暗逐漸濃郁，就必須得燃燒更多的屍薪。

  搜尋屍薪也是要人手的，越多人代表著容易發現屍薪，可同時又要消耗更多的屍薪。

  從而導致，他們壓根湊不齊能把所有人送回胃中世界的屍薪。

  至於任青的鬼影，因為只是部分身軀，無法分化成大面積的陰影，還不如護佑韓立等人。

  「我會最後離開佛界，接下來有十三個名額，你們商量吧。」

  韓立無所謂的說道，雖然任青建議他立刻離開，但他知道自己只要表達出類似的意思，就會被眾修士群起而攻之。

  在佛界，發出的動靜大，面對的危險自然激增。

  好在韓立掌握著無影鬼，陰影化可以穿梭黑暗，他最多浪費些時間，不可能被困在佛界。

  韓立幫助同道撤離，也是他的選擇。

  執掌支脈需要名望，可不僅僅是展現出實力這麼簡單，得讓道觀弟子信服自己。

  他的保證也讓眾修士冷靜下來，相互竊竊私語起來。

  沒有任何的人情世故，想要提前離開佛界，需要付出的就是利益，用利益堵住其他人的嘴。

  唯獨妖脈老道依舊在絮絮叨叨，他儲物袋裡的血晶不多，幾乎已經註定要最後幾位才返回，心裡多少有些不情願。

  外加佛界的危險刺激著他的神經，天魔氣息無形中能讓人變得極端，導致情緒失控。

  老道衝到韓立的面前，術法的氣息暴露無遺。

  韓立也不跟他多廢話，直接伸手扯下老道遮眼的頭巾，接著用力拉開對方的眼皮。

  「不想冷靜？我可以幫助你變得冷靜。」

  老道發出歇斯底里的叫喊，表情變得無比絕望，想要掙扎卻無法擺脫韓立的手勁。

  韓立接著老道的脖頸，強行拽到黑暗兩米內。

  黑暗宛如開水般沸騰起來，一張張面容猙獰的人臉浮現，催促著韓立把老道扔進其中。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老道求饒著，哪有不久前的半點脾氣。

  韓立隨手一扔，老道摔倒在黑暗的邊緣，幾乎使得怪物群能觸碰到他的身體。

  老道五官流淌出鮮血，渾身不受控的顫抖著。

  表情從剛開始的懼怕，很快就變為茫然，泥丸宮的魂魄逐漸長出細密的黑山羊毛髮。

  韓立倒數三聲，才將老道重新收了回來，但後者已經不具備基本的靈智，宛如頭野獸。

  不過這樣一來，老道反而比較容易處理了。

  韓立也不去理會，直接扔到篝火旁讓他自生自滅，其餘人見此並沒有任何異議，甚至提議用老道來引開追蹤的怪物。

  他們花費小半個時辰，終於商議出所以然，按照屍薪燃燒的速度，從隊伍里挑選出十三人。

  韓立一言不發，開始準備起構門徑的辦法。

  任青的鬼影悄無聲息的平攤在地面，火堆則放置在中央，保證光芒長籠罩著鬼影本身。

  韓立取出僅剩不多的八具屍薪，依次扔進篝火。

  火焰的色澤從銀灰化作慘白，籠罩的範圍擴散到接近百米的程度，大量怪物灰飛煙滅。

  鬼影裂開血盆大口，屍薪消耗的速度頓時暴增。

  禁卒堂非常講究規矩，既然已經確定，他們便按照此前的排序，依次跳進血盆大口內。

  同時，還有數人蠢蠢欲動的站在一旁。

  他們並非要搶奪機會，而是恰准門徑關閉的剎那，想要看看自己能否抓住僅剩的生機。

  五息時間轉瞬即逝，十三人消失在佛界。

  又有四人冒著風險，跳進通往胃中世界的門徑，結果被關閉的門徑夾斷半截身子。

  兩人較為聰慧，他們選擇上半身朝下向門徑跳去。

  所以留在佛界的只是雙腿，花費些資源就能痊癒，當然前提是詭異物並非在缺失的部位。

  屍體就地掩埋，承擔風險自然要做好準備。

  當篝火變得微弱後，任青與佛界的感應再次減少，不由對如何找尋太陰星君深感頭疼。

  他都有點想要放棄了，畢竟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任青整理起禁卒堂這段時日匯總的信息，此方世界明顯變得混亂起來，各勢力都不甘寂寞。

  其中肯定有無名的功勞在。

  最明顯的地方就是死人經毫無徵兆的流傳開來，轉修殭屍的散修數量已經超過萬人。

  很可能說明，無名覺得手中的棋子數量太少，所以有意傳播死人經的幾門拆分術法。

  任青樂得其見，反正掌握著酆都屍帝，世間任何的殭屍都在他控制的範圍里。

  他通過禁卒堂修士收集的信息，注意到有關仙位的言論，正在散修間不斷的發酵著。

  任青對其餘的線索都沒有放在心上，唯獨「助雨天君」的消息不像是假的，很可能真的有這麼一種仙位正在浮出水面。

  助雨天君指向北方一處叫作水幕的地區，那裡常年都是降雨不斷，所以導致洪水泛濫。

  他派出些修士跟蹤線索的來源，具體還看事態的發展。

  不過任青估計，無名對助雨天君肯定不感興趣的，這仙位明顯與水屬的術法有關。

  「此方世界…到底藏了多少仙位？」

  任青多少有點細思極恐，無名落子才一年有餘，就已經有助雨天君的仙位蹦出來了，搞不好古代的仙神比想像中要多。

  助雨天空的出現，倒是沖淡他對太陰星君、福德地仙的念頭，感覺不用執著於佛界。

  雖然太陰星君很適合禁卒堂的妖脈，福德地仙牽扯到的支脈就更多了，足足有幾十萬修士都與天道蟲有所關聯。

  正在這時，小三兒對養皮法的研究有所突破。

  任青的意識前往胃中世界，小三兒的住處就在禁卒宮，而且還是最為繁華的中心地帶。

  即便任青不說，卒脈肯定對煉丹師、煉器師做出優待，特別還是煉器造詣出色的周作三。

  禁卒宮高樓林立，和當年無為城的風格有些相似。

  任青出現在小三兒的住處門前，還未進去就聞到了刺鼻的臭味，那是各類材料在煉製時，自然生出的激化反應。

  「任前輩，請進。」

  小三兒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任青略顯吃驚，雖然他沒有刻意做掩飾，但陰差境修士能發現自己的意識，確實是不易。

  看似尋常的院落，小三兒明顯付出不少心血，主要還是對法陣的布置，防止有人闖入。

  任青推開大門，頓時有濃煙從中冒出。

  小三兒狼狽不堪的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擺放著一具具乾癟不堪的屍體，場面讓人不寒而慄。

  屋內的牆壁還懸掛有各類詭異莫名的法器。

  法器的類型以血肉為主，與禁屍的畸變器官相似，煉製的時候具有一定程度的隨機性。

  光看煉器房的裝飾，只會認為主人是十惡不赦的邪修。

  實則小三兒所用的陰間煉器材料，包括屍體在內，其實都是通過術法滋生出的。

  小三兒抹掉臉上的污漬，興致勃勃的說道：「任前輩，養皮法確實是一門很有趣的術法。」

  「小三兒，你有什麼發現？」

  任青剛看到猿山的野猴子，就感覺到養皮術的潛力，創造者黃齡必定是個驚才艷艷之輩。

  「任前輩你看……」

  小三兒示意任青打量屋內的一具具屍體，其皮膚確實有著明顯的差異，散發著淡薄的術法氣息。

  「咦？」

  任青面露古怪，拿過一具屍體細緻入微的查看起來。

  小三兒確實是完成了他的構想，屍體毫無生機，但皮膚卻具有些許活性，還掌握著養皮法。

  「任前輩，可以把法衣當做一位單獨的修士看待。」

  「法衣能否兼修其他術法？」

  「應該很難，主要因為養皮法不是禁卒法，所以不會形成詭異物，導致法衣被術法反噬。」

  任青點頭對小三兒的煉器水平表示肯定。

  「創造養皮法的修士極為熟悉人體，舌尖含著心頭肉僅僅起到刺激氣血的作用。」

  「養皮法關鍵還是附帶的冥想法，讓氣血衝擊全身的穴位，藉此滋養皮膚。」

  任青面帶苦笑，宦官能不熟悉人體嗎？

  按照他從各勢力記載的歷史推測上古很可能由朝廷統治。

  那宦官除了是皇帝的身邊人外，說不定還是情報收集的部門，專門干見不得光的活計。

  比如說動用私刑折磨囚犯。

  看黃齡創出的術法，就知道他沒少做齷齪事，甚至心性都因此扭曲，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小三兒自顧自的解釋道：「我發現用銀針來引導氣血刺激穴位，就不需要心頭肉。」

  「那豈不是只要是類人，都能用作煉製養皮法？」

  「差不多吧……」

  小三兒看著任青的眼中喜色，忍不住擦去額頭的汗水，養皮法要是被極端的修士掌握，肯定會以殺人煉器為樂。

  「不錯，對我有大用。」

  任青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找到佛界的突破口。

  他讓小三兒不要對外泄露養皮法的內容，就算要販賣法衣，也儘量要用獸皮作為材料。

  任青返回外界，隨即選了頭年老體衰的山羊。

  山羊已經瀕死，就連雙目都呈現混濁狀，本身沒有吃過任何天地靈材，就是普通的動物。

  任青的掌心攤開，接著多出只背後有羊角花紋的飛蛾。

  飛蛾是夢花所化，蘊含著任青殘留的天魔氣息，其中大多數都被消耗在深層世界。

  山羊嘴裡發出咩咩叫，懼怕的想要遠離夢花。

  夢花直到山羊退無可退後，落在後者的脖頸處，一絲天魔氣息注入空山羊的血肉。

  山羊抽搐起來，響起骨骼碰撞的聲音，血肉開始扭曲。

  天魔氣息的侵蝕性可想而知，野獸壓根毫無還手之力，眨眼間毛色就化為純黑。

  山羊眼神瘮人，掙扎著爬了起來，不過是以雙腳直立的方式，形成緩緩靠攏黑山羊。

  任青邊維持著天魔氣息，邊用鬼影禁錮住山羊。

  他以養皮法的步驟，刺激著山羊的穴位，別說山羊蛻變成黑山羊後，穴位確實與人類相同。

  夢花的天魔氣息較為有限，非常勉強的催生出黑山羊。

  在黑山羊形成的瞬間，任青順勢劃開毛皮，想要把毛皮撥下來，結果黑山羊變得不穩定。

  砰！！！

  黑山羊爆炸開來，肉糜飛濺到洞府各處。

  任青連忙用夢花重新吸收天魔氣息，以無上天魔的誇張繁衍能力，天魔氣息的總量只會增加。

  他繼續實驗天魔氣息，一頭頭山羊命喪黃泉。

  在地下河流的映襯下，乾淨整潔的洞府里堆滿屍體，菌人緊鑼密布的處理起山羊血肉。

  由於黑山羊能夠污染生靈，血肉骨骼都被焚燒殆盡。

  菌人有龍血護身，倒是沒有成批量的被天魔氣息侵蝕，只是免不了在微觀層面，展開一場聲勢浩大的戰爭。

  任青接連嘗試十數次，終於摸索到如何煉製養皮法。

  成果是張黑色毛髮的羊皮，散發著淡淡的天魔氣息，穿上後就能模仿黑山羊的外表。

  任青施展天魔奪舍來到佛界的外圍，讓鬼影帶著黑山羊的毛皮踏足黑暗。

  黑山羊的毛皮宛如活過來，張大嘴巴想要吞噬天魔氣息。

  但因為腹部被刨開，天魔氣息直接從胃部漏乾淨了，不過確實沒有感受到佛界的影響。

  鬼影鑽進黑山羊的毛皮內。

  待到傷口的恢復，一頭栩栩如生的黑山羊原地站起，吸收著充斥空氣的天魔氣息。

  不過定光佛散發的天魔氣息夾雜著佛氣，導致黑山羊消化的效率並不高，實力增長的效率不是要多久才能達到武人境。

  任青與鬼影感同身受，黑山羊法衣依舊還是會侵蝕魂魄，只是在能承受的範圍內。

  他猶豫幾息，接著放出十幾隻夢花趕往獸欄。

  畢竟獸欄有源源不斷的天魔氣息。

  任青在地底的溶洞閉關時，收取過不少天魔氣息，也不見無上天魔出現過什麼反應。

  如今天魔氣息用盡，只能去獸欄補充一波。

  任青拿手頭的天魔氣息共煉製出三件黑山羊法衣，直接通過菌魂交給佛界內的韓立。

  韓立丹田內的菌魂，在無形中指引著方向。

  半日後，菌魂已經找到黑暗中的韓立一行人，他們的數量已經推薦到僅剩七人。

  韓立的精神略顯萎靡，早已提前得知黑山羊法衣的作用。

  所以當他取得法衣後，毫不猶豫便披在身上，只感覺自己仿佛如魚得水般暢通無阻。

  雖然視力不曾恢復，但黑山羊的嗅覺遠超尋常。

  他能察覺到佛界全是密密麻麻的怪物，應該由天道蟲人異化而來，數量還在暴漲。

  韓立挑選兩位同伴一起穿上法衣搜尋屍薪。

  任青發現黑山羊法衣能隔絕外界的影響，任意用意識前往夢城，算是找到探索佛界的可能。

  韓立等人有驚無險的返回胃中世界。

  任青則讓鬼影披著黑山羊法衣留在佛界內，只要弄清楚佛界的虛實，就能招募修士前往。

  當然，前提是佛界足夠的穩定。

  定光佛每次擴張，佛界都會變得難以估量，任青只得從長計議，至少得看局勢會如何發展。

  「等等，其實沒必要全靠禁卒堂探索佛界……」

  任青眯起眼睛，講道理想要驅使各勢力前往佛界，只需展現出黑山羊法衣的作用，以及吸引他們前去的利益即可。

  「又或者說，吸引無名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