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位國務部長的自白
2024-10-09 08:10:49
作者: (法)奧諾雷·德·巴爾扎克
我心裡亂糟糟的去睡覺,因為疑團非但沒廓清,倒反越來越重了。一個像伯爵那樣性格的人和一個由伯爵挑選的女人之間,絕不會鬧些瑣碎無謂的糾紛,所以我預感到必有些古怪的內幕。伯爵既是一個如此高尚,如此可愛,如此完滿,如此多情,如此值得人家愛的男人,那麼促成伯爵夫人離開的事故至少也是很特殊的。我在隧道上面走了多年,特葛朗維先生的一句話仿佛在隧道中丟進了一個火把,雖然沒照清楚,但已經足夠使我注意到隧道的深廣。儘管不知道伯爵痛苦的深度與殘酷的程度,我可明白了他痛苦的性質。細細推敲之下,我不禁墮入一切有情人都可能有的朦朧半睡的境界:伯爵的發黃的臉,乾癟的太陽穴,大規模的研究工作,常有的出神狀態,結了婚的單身漢一切生活上的細節,登時變得通明雪亮,突出來了。噢!可憐的主人,我多麼喜歡他啊!他在我心目中顯得崇高偉大。我仿佛讀到一首傷心的詩,看出我一向認為麻痹的心其實永遠在那裡活動。極度的痛苦不是常常會變成靜止的嗎?這位大權在握的法官有沒有採取報復行動呢?是不是在那裡咀嚼他長期的苦難呢?沸騰不已,達十年之久的怒潮,在巴黎不是一件大事嗎?從那次慘變以後,奧太佛一向是怎麼應付的?我們這時代和過去大不相同,私生活已經變了一個社會問題,所以夫婦的仳離更其不幸。我們兩人考慮了幾天,因為深刻的痛苦也有它的羞惡之心;可是有天晚上,伯爵終於音調很嚴肅的和我說道:「你別走!」
以下大致都是他口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