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撲朔迷離

  聖堂教會裡有撒旦教會的內奸？

  那是肯定的！

  這種大型勢力，大型組織，怎麼可能沒有幾個二五仔。

  有內奸，是很正常的事情，沒有才不正常。

  只是這個內奸的身份……聖堂教會的聖女？

  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雖然之前羅寧推測，教皇也是反面角色，但這個「反面」是對他而言，實際上教皇還是忠於聖堂，忠於上帝的，並不算聖堂的內奸。

  現在這位聖女就不同了，在撒旦教會，地獄惡魔來襲的時候，她公然出手，配合惡魔從背後粉碎了聖堂教會的陣地，數十名聖徒與紅衣主教，聖堂祭司，聖堂騎士死在她劍下，這行為怎麼洗都洗不白吧？

  本章節來源於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

  絕對撒旦教會的內奸啊！

  可聖堂教會的聖女，信仰堅定的神之眷者，怎麼可能是撒旦教會的內奸？

  以聖堂教會的實力，又怎麼可能讓一個撒旦教會的內奸，坐上聖女這樣的位置，還一直沒有察覺？

  這完全說不通啊！

  意料之外的發展，未曾想到的背叛，讓本就撲朔迷離的事情更是撲朔迷離了起來。

  但羅寧還是沒有介入的意思，因為這和他沒有多少關係，他現在的主要目標是找到莫莉卡，聖堂與地獄的那些破事暫時還不想理會。

  當然，他想插手也插手不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成為既定的現實。

  雖然他能夠進入時光長河，施加影響，改變未來，但這影響與改變也是有限度的，挪動一顆石子都要費不少力氣，更別說直接下場改變戰局走向了。

  能在時光長河之中遨遊，不代表就能改變時光長河的走向，改變過去的軌跡與未來的發展。

  這需要力量的支持，能夠對抗時間長河，改變時間長河的力量。

  在現實世界，現在時空，便是高位神祗，羅寧都能與之一戰，甚至戰而勝之。

  但在這歲月長河，過去時空中，他卻連一個傳奇都奈何不了，因為他要斬殺的，改變的並不是一個傳奇，而是整條時光長河的走向。

  連傳奇都奈何不了？

  那回光這個能力還有什麼價值？

  當然有！

  這個能力的價值，並不在於直接的「改變」，而在於連鎖的「影響」。

  舉個例子，羅寧正在與一個強敵對戰，對方的防禦能力極為驚人，沒有一絲空隙，一絲破綻，羅寧根本攻不破他的防禦。

  這個時候，若是羅寧發動回光，遨遊到對方的胎兒時期，在他母親散步的時候，將一顆本不該存在的石子滾到他母親的腳下，讓他母親狠狠的摔上一跤，令這個胎兒受到先天之傷，或者因此早產虛弱。

  這樣是不是就給對方製造出了致命的缺陷，致命的破綻？

  這就是連鎖影響，蝴蝶效應！

  一隻小小的蝴蝶煽動翅膀，都能永久的改變天氣，那一個有思想，有智慧，有力量的人呢？

  只要找到關鍵，那就是一點輕微的影響，也能造成巨大的改變。

  所以，回光這個能力並非雞肋，相反擁有重大的戰略價值，能夠為羅寧製造破敵的條件。

  ……

  羅寧冷眼旁觀，戰局繼續發展。

  反叛的聖女縱劍殺出，瞬間摧毀了聖堂教會的陣地，眾人猝不及防，被抓住機會的惡魔大肆屠戮，瞬間死傷慘重。

  「背叛者！」

  這一幕讓幾名下位級別的四翼天使目眥欲裂，就要回身截擊那位聖女，但他們面前的惡魔領主卻不打算放他們離開，雙方糾纏在一起激烈廝殺。

  「天啟之劍！」

  「末日審判！」

  天空之中與毀滅惡魔交戰的天使長與注意到了下方的變故，強行將那毀滅惡魔擊退，再回首望向那位聖女，注視著她手中那把石封的大劍，絕美的面容之上浮現出洶湧的怒火，直接振翼向她飛掠而去。

  四翼天使長，對應中位神祗，實力極為強悍，凡人根本不能匹敵。

  那聖女雖是神之眷者，有望晉升中位的從屬之神，足可與這名天使長並肩。

  但這是未來的事情，如今天啟大幕剛剛拉開，高位神祗都不能下界，更別說能夠敕封中位從屬的主神了。

  所以，這聖女並未得到敕封，還是一名傳奇級別的超凡者。

  傳奇對不朽，凡人對神祗？

  這怎麼能夠匹敵？

  怕是只要一瞬，就能得出結果，毫無懸念的結果。

  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眾人意料。

  面對那振翼而來，猶若虹光的天使長，那聖女不做閃避，也不做退讓，反而執起了手中的大劍。

  那是一柄超規格的雙手大劍，比羅寧的聖獄都不遜色，但整體都包裹在一層灰白的岩石之中，雖然還保持著劍的形狀輪廓，但卻看不清具體面貌，說是劍但實際更像一根十字形的長條，或者乾脆就是石質的十字架！

  那聖女面對暴怒殺來的天使長，雙手執起這柄石化的大劍，向那璀璨至極，燦若驕陽的聖光悍然刺出。

  一刺，一記十分簡單，樸實無華的突刺！

  但就是這一記樸實無華的突刺，改變了毫無懸念的結果。

  「噗！」

  只聽一聲悶響，石劍貫穿聖光，飛掠而來的天使長現出身形，不可置信的望著面前的聖女，還有那柄將他胸膛無情貫穿的石劍，嘶聲說道：「這……不可能！！！」

  那聖女不做任何回應，眼眸如萬古不化的寒冰，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直接發力將劍抽出。

  「噗！」

  石劍抽出，神血噴涌，天使長步步踉蹌的向後退去，每退一步身體就虛幻一分，最後直接化作光影粉碎，隨著潔白的羽翼漫天紛飛。

  四翼天使，中位不朽——死！

  「這……」

  見此一幕，別說特莉亞，就是羅寧也有些意外。

  不朽不朽，何為不朽？

  超脫生死，是為不朽！

  中位級別的神祗，已經超過了常規的生與死，便是被毀去身軀與靈魂，挫骨揚灰，形神俱滅，也能自不朽的法則體系之中恢復重生。

  當初在安斯蘭特秘境，最後與羅寧對上的歐力昂就是一個例子。

  羅寧底牌盡出，不止一次的將歐力昂「殺死」，但每一次他都能夠恢復過來。

  想要滅殺中位神祗，單單摧毀身體或者靈魂是不夠的，必須摧毀他不朽的法則體系。

  怎麼摧毀？

  有兩種方法。

  一是布置封印，利用世界自身的力量，配合時光的消磨，逐步將之磨滅。

  二是高位壓制，直接以高位的力量，高位的權柄，壓制對方的法則之力，權柄體系，隨後再將之抹除。

  前者費時。

  後者費力。

  現在這聖女弒殺天使的是前者還是後者。

  無疑是後者！

  那柄劍，那柄石封的大劍，蘊含著高位的力量，幫助她一擊弒殺了中位的四翼天使。

  這高位的力量可不是五階高位的高位，而是包括五階高位在內的高位，也就是主位甚至於……至高！

  畢竟，五階高位相較於五階中位，只有一個等階的差距，如果是真身降臨，那秒殺自然沒有問題，可單憑一件武器，在一個不過傳奇的凡人手中，想要弒殺中位級別的天使長，那根本不可能做到。

  只有主位與主位之上的存在有這個能力！

  這也是羅寧驚奇的原因。

  聖堂教會的聖女背叛，手裡還有一件蘊含高位偉力的武器，幫助她弒殺了中位級別的天使長？

  這包含了多少信息？

  路西法那傢伙跑出來搞事也不過如此吧？

  這特麼究竟怎麼一回事？

  羅寧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

  「哈哈哈！」

  那聖女方才將天使長弒殺，撒旦教會的毀滅惡魔就降入了場中，大步向她走去，同時大笑說道：「人類，你做得很好，現在將末日審判交給……」

  「轟！」

  話音未落，便被一道璀璨的劍光中斷，聖女持握著那柄石封的大劍，毫不猶豫的斬向了毀滅惡魔，那凌厲至極的鋒芒，便是石封都遮掩不住，看得人雙目劇痛，不敢直視。

  雙頭蛇，兩面咬？

  毀滅惡魔雖然早有防備，但那柄劍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直接在位格層面上壓制了他，縱是有心也閃避不及，只能生生受下這一擊。

  「噗！」

  瞬間，血肉迸濺，魔影倒飛，毀滅惡魔被那聖女一劍劈中，身軀當初翻飛而出，狼狽無比的撞入密林之中。

  「這……」

  「該死！」

  此時，其他的惡魔才反應過來，急忙向那聖女攻去。

  「你敢撕毀契約！」

  密林之中也暴起一聲狂嘯，方才被擊飛的毀滅惡魔怒然衝出，不顧那被利劍破開，鮮血淋漓，還有點點聖光燃燒的胸膛，直向那聖女衝去。

  這一次，那聖女沒有再做攻擊，因為她已經沒有攻擊的力量了。

  神器再強，也需要使用者支撐才能發揮，而她這個使用者才不過傳奇，能夠斬殺一名中位天使，重創一名中位惡魔，就已經十分離譜了，還想支撐再戰，怎麼可能？

  她現在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了，全靠那佇入大地的石封劍支撐身體才沒有虛脫倒地。

  這樣的狀態怎麼抵擋那毀滅惡魔與其他惡魔領主的圍殺。

  形勢已然危急。

  但她似乎早有準備，傾盡最後的氣力，高聲呼喊道：「莫莉卡！！！」

  「呵呵！」

  呼聲方落，就聽一聲魅惑的輕笑響起，虛空之中泛起層層漣漪，湛藍的空間光芒隨之綻放，化作一個圓球將那聖女籠罩。

  「砰砰砰砰！」

  此時，眾惡魔的攻擊方才抵達，落在那湛藍的空間屏障之上，雖激起了幾分波瀾，但卻絲毫沒有破碎的能為。

  便是那狂怒而回，傾力一擊的毀滅惡魔，也只將這湛藍的空間屏障打出了些許裂紋，距離破碎依舊遙遠。

  同一時間，暗流涌動，化作一道高挑妙曼的身影出現在那聖女身邊，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一手覆上她的面龐，滿是戲謔與魅惑的調笑說道：「叫得這么小聲，別人怎麼聽得見，必須要放開一些，我的聖女殿下！」

  羅寧：「……」

  自己之前的擔心是不是有些多餘了？

  這傢伙哪有什麼危險，明明就樂在其中啊！

  另外她們應該是正常的朋友關係吧？

  ……

  「走！」

  那聖女顯然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面對莫莉卡的調戲，只吐出了一個字，隨後便一頭昏倒在了她的懷中。

  「安斯蘭特！」

  那毀滅惡魔也認出了莫莉卡，厲聲說道：「不想觸怒諸位君主的話，你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情，馬上把她交給我們！」

  「諸位君主？」

  「好可怕呀！」

  莫莉卡抱著昏迷不醒的聖女，滿是嘲諷的向那毀滅惡魔說道：「有本事就從地獄裡跳出來啊！」

  「你……」

  「拜拜！」

  不待那毀滅惡魔繼續威脅，莫莉卡就擺了擺手，空間屏障隨之收縮，化作一道藍光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該死！」

  那毀滅惡魔急忙追趕，但剛剛追出一步，身軀就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地上，胸膛之上，那被石封劍斬出的巨大創口之中，燃起了金黃色的火焰，將血肉灼燒成焦炭，且愈演愈烈，大有野火燎原之勢。

  這是……地獄之火，審判法則的具象！

  那石封大劍造成的劍傷，竟然附帶審判之力？

  望著重傷跪地的毀滅惡魔，羅寧雙眉緊皺，久久不語。

  之前的一個疑問解開了，為什麼在這歲月長河，歷史光影之中，羅寧見到的這中位天使與中位惡魔，沒有像其他中位不朽一樣被迷霧籠罩？

  因為他們一個被殺死了，另一個則被克制的審判力量重創。

  時光長河有三個階段，分別是過去，現在，未來！

  現在是中間節點，核心節點，也是過去與未來的基礎。

  只有「現在」的位格，能夠決定時光長河的位格。

  如果「現在」的你死了，那麼「過去」與「未來」的你，就不會再擁有你的位格。

  那中位天使與中位惡魔，現在一個被殺，一個重傷。

  被殺的不用多說，都被人幹掉了，哪裡還有什麼位格。

  重傷的也差不多，嚴重的傷勢減弱了他的力量，也對他的位格造成了影響，從高於羅寧變成了低於羅寧，所以羅寧的視界之中，他不再被迷霧籠罩。

  這個疑問解開了。

  但更多的疑問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