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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新修士團與異端教派 一、西多派修道院

2024-10-09 05:21:12 作者: 王亞平,孫立新,劉新利,邢來順 等

  自11世紀西歐修道院改革之後,改革後的修道院通過世俗君王、諸侯的贈予、獲得各種捐贈以及墾荒等方式占有大片的土地,同時還獲得開辦市場等經濟特權。在土地是唯一資源的中世紀的西歐,占有土地也就享有附著在土地上的各種權利,修道院的院長也因此享有與地方諸侯相同的政治權利,尤其是修道院改革運動的先鋒克呂尼修道院。克呂尼修道院通過傳播改革運動建起一個龐大的修道院聯盟,修道院院長的政治影響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克呂尼修道院的第六任院長雨果不僅是羅馬教皇的使節,而且還是德意志皇帝海因里希四世的教父,在卡諾薩事件中他斡旋於皇帝和教皇之間,在西歐的政治影響日益增強。豐厚的物質財富、舉足輕重的政治影響力改變了修道院改革運動的初衷,修道院的修道士不再親身參與農業生產活動,不再把勞動視為拯救靈魂的重要方式,也不再嚴格地用本尼狄克院規約束修道士的宗教生活。依然醉心于禁欲隱修生活的虔誠修士們不滿克呂尼修道院的貴族作風,試圖建立一種新的修道院模式,他們當中最典型的代表是修道士羅貝爾(Robertvon Molesme,1028—1111)。

  羅貝爾出身於法國香檳地區的一個貴族世家,很少有記載他生平的史料,他自1044年起進入本尼狄克派的修道院,後來擔任莫萊斯姆修道院(Kloster Molesme)的院長。他認為,克呂尼修道院的制度違背本尼狄克院規,修士們放棄手工勞作,修道院掌有本應屬於世俗和教會的政治權和經濟權,它的實際生活方式以及繁縟的禮儀,與它所提出的修道院制度的本質完全不相符合。他堅信,只有與世隔絕的隱修生活才更能體現本尼狄克院規的本質,才更接近理想的宗教生活,所以修道院,應該建立在遠離城市、遠離居民區的荒蕪地區。1098年,羅貝爾帶領20餘名修道士離開了莫萊斯姆修道院,遷入法國東部第戎以南20公里的茂密叢林中,在被稱為西多的地方建立了一所修道院。「西多」在古法語中意為「向沼澤進軍」,這就比較貼切地體現了羅貝爾選擇建院地址的原則,他在這個新的修道院裡重申本尼狄克院規,帶領修道士開墾荒地,改變叢林的面貌,在它的周圍很快就吸引並聚集了世俗居民。1100年10月,教皇帕斯卡利斯二世發布通諭,首肯西多修道院(Kloster Cteaux)的模式,宣布修道院在羅馬教會的保護之下。西多修道院的建院原則很快就在法國以及法國之外的地區流行,凡是遵循西多修道院原則的都被稱為西多派修道院(Zisterzinser)。西多修道院的第三任院長、英國盎格魯-撒克遜貴族家庭出身的司提凡·哈丁(Stephan Harding,1059—1134)時期,西多派修道院進入了一個發展的高峰期。1115年,斯特凡·哈丁授命年僅25歲的修道士貝爾納帶領12名修士和一些世俗兄弟在特魯瓦東面的克萊爾沃建立一所修道院。克萊爾沃叢林密布,盜匪出沒,有「苦惱之林」的惡名。貝爾納帶領修道士和世俗兄弟在叢林中蓋起簡陋的房屋,清除樹木和雜草,開墾荒地,很快就改變了那裡的面貌,並被冠以「明亮的山谷」的美稱。因此,克萊爾沃修道院被稱為明谷修道院(Kloster Clairvaux)。

  西多派修道院在經濟上呈現出來的功能很快就得以在西歐各地迅速普及和發展。1123年1月,科隆大主教施瓦岑堡的弗里德里希一世(FriedrichⅠ. von Schwarzenburg,1075—1131)在位於萊茵河下游的坎普山上建立坎普修道院(Kloster Kamp),任命他的兄弟、修道士阿努爾夫(Arnulf,?—?)為這所新建修道院的院長。阿努爾夫曾經是莫利蒙特修道院(Kloster Morimond)的修道士,它是西多派最初建立的四所修道院之一。坎普修道院是在德意志地區的第一所西多派修道院。德意志西多派修道院的建立正值東進運動之際,西多派修道院提出「向沼澤進軍」的建院原則無疑是這一派修道院在德意志地區迅速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至13世紀末期,僅坎普修道院就有15所子修道院,在它監管下的修道院有60所,修女院24所。西多派修道院的政治影響力也是不容忽視的一個重要方面,這一派修道院創始人之一的貝爾納是羅馬教會教權至上理論的最積極的辯護者,他不僅在理論上對教權至上的神學政治思想進行大量的闡述,而且積極地將其付諸實踐。在他的倡導和努力下,最終消除了因1130年兩個教皇並立在教廷內部出現的分裂。貝爾納曾經為他的學生、西多派修道士出身的教皇歐根三世(EugenⅢ.,?—1153,1145—1153年在位)撰寫了《思考》一文,提出了實現教權至上思想的具體建議,他也曾為5位教皇出謀劃策,為他們搖唇鼓舌,並且還親自參與那個時期在歐洲發生的所有重大事件的裁決,在當時有「無冕教皇」的美譽。也正因為如此,德意志的西多派修道院極少建在德皇勢力較強大的地區,大多建立在皇帝的反對派諸侯的領地,尤其是在東部新殖民的地區。

  在12世紀德意志的東進運動中,德意志的西多派修道院起到非常重要的經濟作用,在易北河以東地區幾乎不存在克呂尼派的修道院。哈爾茨山脈和圖林根地區有著大片的林地和低濕地,布滿著泥炭、沼澤、樹木斷枝。1144年,薩勒河畔的羅滕堡的伯爵克里斯蒂安(Christian von Ro the nburg,?—?)將其領地內的一片泥炭地贈給了西多派的瓦爾肯里德修道院,馬格德堡的大主教免除該修道院新開墾土地的什一稅,4年之後這裡變成了一片肥沃的草原,北起哈爾茨山脈的南緣,南至溫德萊特山和屈夫霍伊澤山,被譽為「金色草原」。紹恩堡和霍爾斯坦的伯爵阿道夫二世是最早倡導荷蘭人和佛蘭德人向東部殖民的組織者之一,他的兒子阿道夫三世(AdolfⅢ.,1160—1225)為了促進這個地區的墾殖,把濕地捐贈給了位於漢諾瓦附近的西多派的洛庫姆修道院(Kloster Loccum),在西多派修道士的帶領下把沼澤地變成了「快樂草原」(die Heilsaue)。

  12世紀以前,西里西亞的大部分地區依然覆蓋著林地和沼澤地,只有少數地區有人居住。自12世紀上半葉以後,德意志的移民湧入這個地區拓墾土地,這裡逐漸有了生氣。1146年,西里西亞的公爵博萊斯瓦夫(BoleslawⅠ.1127—1201)和他的父母一起被他的叔父趕出了西里西亞,他們逃亡到圖林根,在那裡居住了近20年。圖林根是西多派修道院建立得最早也是最多的地區,博萊斯瓦夫接觸到在這個地區較早建立的普弗爾塔修道院(Kloster Pforta)的修道士。1163年,在巴巴羅薩·弗里德里希一世皇帝的支持下,博萊斯瓦夫返回西里西亞,重新掌握西里西亞的中部和南部地區的統治。1175年,他委託普弗爾塔修道院的修道士在位於下西里西亞的弗雷茨瓦夫附近建立洛伊巴斯修道院(Kloster Leubus),給予該修道院土地、各種特許權以及徵收利格尼茨地區什一稅的權利。西多派的修道士們以洛伊巴斯修道院為大本營成為西里西亞拓墾殖民的領導者。13世紀初期,該修道院占有27個村莊和城市,其中一部分是修道院自己建立,一部分是以捐贈的方式獲得的。13世紀中期,洛伊巴斯修道院新建約70座新的村莊,該修道院的所在地逐漸成為歐洲中東部地區經濟和文化中心。

  二、普雷蒙特雷修士會

  12世紀與西多派修道院同時出現的還有普雷蒙特雷修士會(Prmonstratenser)。馬格德堡的大主教克桑滕的諾貝特(Norbert von Xanten,1080或1085—1134)曾是海因里希五世的宮廷教士,他也曾陪同海因里希五世前往羅馬接受教皇為其舉行的加冕禮。在經歷此後德意志皇帝與羅馬教皇之間的爭鬥後,諾貝特與德意志皇帝漸行漸遠,逐漸倒向羅馬教廷一邊。1113年,諾貝特拒絕德意志皇帝給予他康布雷主教區主教的教職,轉而接受羅馬教皇給他的教士授職禮,脫去絲織的衣服,換上粗羊毛制的教士袍,過上一種隱居修道的生活。此後諾貝特返回他的家鄉克桑滕,試圖在當地的修道院推行一種隱修制度,遭到當地居民激烈的反對,他也因此被斥為異端分子(Kezter),不得不於1118年被迫離開家鄉。諾貝特遊方到了法國南部,在那裡偶遇羅馬教皇格拉休斯二世(GelasiusⅡ.,1060或1064—1119,1118—1119年在位),教皇給予他在法國北部和西部地區遊方布道的許可。諾貝特在布道中號召基督徒應該追隨基督和使徒(Apostel),按照原始基督教的模式生活。1120年,拉昂的主教根據教皇加里斯都二世(Calixt II.,1060—1124,1119—1124年在位)的提議允許諾貝特在其主教區內的普雷蒙特雷成立一個修士會。儘管建立一所修道院並不是諾貝特遊方布道的初衷,但他還是遵循主教的意願建立了普雷蒙特雷修士會,他為修士會制定規程,要求在修士會執行聖奧古斯丁為修道院制定的院規——奧古斯丁院規(Augustinusregel),遵守嚴格的隱修生活方式。1122年,在威斯特法侖伯爵戈特弗里德(Gottfried von Cappenberg,1096—1127)的贊助下,德意志境內有了第一所普雷蒙特雷修士會的修道院,同年,在今天德國和比利時交界之處的韋瑙也建立了一所普雷蒙特雷修士會的修道院。1125年,諾貝特前往羅馬,受到教皇洪諾留二世(HonoriusⅡ.,1060—1130,1124—1130年在位)的禮遇,在他的請求下,教皇正式承認了普雷蒙特雷修士會。

  

  普雷蒙特雷修士會成立之後迅速傳播開來。1126年7月18日,與洪諾留二世教皇結成同盟的薩克森公爵、德意志的對立派國王洛塔爾三世在施派爾召開宮廷會議,諾貝特應邀前往,他身著破舊的僧服赤腳到此,在那些身著華麗服飾、來自大主教區修道院修道士(Chorherr)和教士們中引起一片譁然。儘管如此,諾貝特作為洛塔爾三世的忠實支持者,在這次宮廷會議上被任命為馬格德堡的大主教,並獲得教皇洪諾留二世的認可。馬格德堡大主教區是德意志東進運動的大本營,在諾貝特主持的馬格德堡大主教區內普雷蒙特雷修士會有了更大範圍地普及。與西多派修道院一樣,普雷蒙特雷修士會由於獲得羅馬教會的支持而受到德意志皇帝的排斥,它也與西多派修道院一樣,在德意志東進運動中起到重要的經濟作用,領導易北河以及奧得河以東地區的墾殖,承擔在斯拉夫地區實現基督教化的職責。普雷蒙特雷修士會的修道院還普及到波希米亞和摩拉維亞,修道院所在地成為那裡拓荒墾殖的核心地區。12世紀40年代,在科隆大主教區、班貝克主教區也都先後建立了普雷蒙特雷修士會的修道院。13世紀,普雷蒙特雷修士會的影響擴大到圖林根、克恩滕等地區。

  三、瓦爾多派和卡達派

  12世紀以後產生的新修士團(Ordensgemeinschaft)不僅局限於修道院這種教會組織機構,而且還有在修道院院牆之外的遊方的托缽修士會(Bettelorden)。托缽這種修行方式11世紀70年代最早在法國出現,被視為中世紀托缽僧第一人的是羅伯特(Robert von Arbrissel,1045—1116),他出生於法國南部布列塔尼的阿爾布列塞,出於對神學的求知在法國各地遊歷,聆聽過許多著名神學家的布道,他追求一種貧窮的隱修生活方式,效仿基督的形象,身穿破舊的僧服,打著赤腳,蓄著長長的鬍鬚,手拿布袋,以化緣乞食為生。他用4年的時間走遍土魯斯、沙特爾、布列塔尼、佩里格等南法的大部分地區,在十字路口、在村頭、在曬穀場、在集市上,用大眾的語言宣講基督教的教義,譴責世俗教士的墮落,勸導人們堅守基督式的貧窮,保持內心的虔誠,追隨十字架上赤裸的基督,這樣就能獲得靈魂的得救。羅伯特極富感染力和煽動性的布道與羅馬教會改革的主張如出一轍,教皇烏爾班二世於1096年封他為布道師,給予他在任何地方講經布道的特許權。在他的影響下,南法地區出現一批頗有影響的遊方修士。1100年羅伯特在法國安茹地區建立了一個占地面積約15平方公里的雙重修道院(Doppelkloster)——豐特夫羅拉拜修道院(Abbaye Royale de Fontevraud),這個修道院儼然如一個修道院城市。羅伯特建立的修道院與克呂尼派修道院、西多派修道院以及普雷蒙特雷修士會的修道院最大的不同,是修道院的修道士和修女不以從事經濟活動為己任,羅伯特也沒有把他的精力放在如何建設修道院上,他沒有長居在此,依然作為傳教的遊方修士,攜同他的學生週遊各地,把修道院的生活帶出深院高牆。

  12世紀是西歐社會宗教意識極為活躍的年代,席捲整個西歐的宗教世俗運動(die religise Laienbewegung)增強了整個社會的宗教意識,除了在各地出現的這些新的修士團之外還出現以虔誠的基督徒組成的世俗教團,例如以市民階層為主體的卡達派(Katharer)、瓦爾多派(Waldenser)等多個以市民為主體的教派。瓦爾多派的創始人是地處法國南部里昂市的富商佩特魯斯·瓦爾多(Petrus Valdes,?—1218),他請人把《聖經》(Bibel)從拉丁文翻譯為法語,以便自己閱讀和研習。瓦爾多以《馬太福音》中描述的基督為榜樣,過一種貧窮的使徒式的生活,他效仿使徒保羅雲遊四方布道傳教,自稱是「雲遊懺悔布道士」。他還召集與其有相同思想的信男信女們,讓他們兩人一組,在大道旁、穀場上宣講《聖經》。《聖經》是他們的座右銘,「回歸貧窮的使徒教會」是他們的宗教主張,因此,他們被稱為瓦爾多教派,也被稱為里昂窮人派。1179年,羅馬教皇亞歷山大三世在第三次拉特蘭宗教會議上駁回瓦爾多要求自由布道的請求,命令他服從里昂大主教。1184年,教皇盧修斯三世(LuciusⅢ.,1097—1185,1181—1185在位)在維羅納召開的宗教會議上,斥瓦爾多派是異端教派,給予其嚴厲的處罰。自此,里昂的瓦爾多派被迫遷移他鄉,在法國南部、西班牙北部以及義大利北部找到新的支持者。1215年,教皇因諾森三世在第四次拉特蘭宗教會議上更加嚴厲地譴責和迫害瓦爾多派,但瓦爾多派始終沒有被完全剷除。

  與瓦爾多派相比較,卡達派(Katharer)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古代社會晚期,「卡達」是希臘語「純潔」的音譯。這一教派的宗旨是要「保持基督的純潔」。8世紀前後,卡達派在小亞細亞和巴爾幹地區十分活躍,他們有自己的教會組織和教義綱領。卡達派以宗教的二元論為教義的基礎理論,他們認為,有兩個完全獨立的世界和上帝,一個是由善的上帝統治著的善的世界,另一個是由惡的上帝統治著的惡的世界,這兩個上帝和世界勢均力敵,無法調和。惡的世界的統治者把天使引誘到他的王國,把其關進他所創造的生物……人和動物……之中,使其忘記自己的本源。天使被囚表明的是他對善的上帝的叛逆。因此,人的救贖就是要把天使從拘禁中解放出來,使其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解放天使的前提是人要認識到這兩個世界之間的關係。認識就要有知識,知識只能從福音書中獲得,福音書是卡達派宗教思想的理論根據。十字軍東征期間,西歐與拜占庭和巴爾幹之間的貿易往來日益活躍,東正教的傳教士隨著往來於東西方的商人和返回西歐的十字軍進入西歐,他們帶來了卡達派的宗教思想。卡達派主張的善惡二元論的宗教觀念很快就在西歐找到了「知音」。聲稱要回歸貧窮基督的托缽修士會批評教會的奢華和腐敗,他們借鑑了卡達派的宗教主張,認為腐敗的教會和它的財富是由惡的上帝創造出來的,是他們阻止人們認識通往救贖的真正道路,是惡的上帝給了教會權力和財富,教皇和教士們是惡的喉舌,天主教教會宣傳的救贖之路是要把基督徒引向歧途。

  進入西歐的卡達派,在不同的政治環境和社會條件下走上了不同的發展之路。在法國南部地區,卡達派迅速發展為人數眾多、涵蓋各個社會階層的教派。在南法封建諸侯的支持下,卡達派在阿爾比城建立根據地,組織自己的教會,拒絕羅馬教會的宗教法權,公開地與之抗衡。羅馬教會聯合法國國王,組成征討的十字軍,動用武力對其進行鎮壓。更確切地說,南法的卡達派運動是一場政治運動。12世紀40年代,在德意志中部的科隆附近出現了卡達派,1147年時,卡達派在萊茵河至庇里牛斯山之間廣為流行,並於12世紀60年代傳到了義大利北部。卡達派的宗教思想公開對羅馬教會的宗教權威提出了挑戰,儘管它與同時代托缽修士會所倡導的遵守基督式的貧窮如出一轍,但是依然被羅馬教會斥為異端教派。在德意志地區的卡達派沒有建立像阿爾比城那樣的大本營,它在德意志的社會影響也很有限,但是對此後科隆經院哲學流派的形成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影響。

  羅馬教會把宣揚守貧的瓦爾多派斥為異端,但在義大利,羅馬教會則大力支持同樣具有托缽性質、以布道傳教為宗旨的弗蘭西斯修士會和多米尼克修士會。無論是異端教派還是新的修士會都對德意志君權與羅馬教會的最後爭鬥產生極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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