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決鬥
2024-10-09 02:33:51
作者: 作者凡塵
王峰驚得眼睛發白,叫道:「你在幹什麼呀?」
程義志淡淡的道:「沒有什麼,訓練的時候經常會發生一些事故。」喝令:「拖出去埋了!」
兩名士兵得令,一人拉一手,像拖著一頭死豬般在地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王峰看著眾人的無動於衷,這時的興致就好像吃了一碗美味的佳肴,突然吃出一隻蒼蠅般難受。
程義志道:「王隊長,死個把奴隸,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不過是會說話的工具罷了。」
王峰正欲說話,卻聽得梁小盈道:「是啊,奴隸和人是有區別的,王峰,你也不要太在意了。」
聽了梁小盈的話語,王峰只覺得轟的一聲,眼冒金星,他實在想不到,代表著善良的梁小盈,竟然會給出這樣的評價!
王峰卻哪裡知道梁小盈說出這番話,心中是多麼的痛苦,她的心中在反覆的念道:「我要令他反感,令他生恨……令他反感,令他生恨……令他反感,令他生恨……」
而她的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副冷酷無比的模樣。
王峰閉上了眼睛,準備理清思緒:「我是一個現代人,知道生命的可貴,這件事,我不應該責備程義志和梁小盈,畢竟這是在奴隸社會,地位最為悲慘的是奴隸,他們和牛馬一樣無止無休地勞動,卻隨時可能被殺害或折磨而死,甚至被用作祭祀和墓葬用的『人牲』大量屠殺,他們是沒有人身基本權利的。」
想到這裡,王峰心裡才覺得好過一點,才算原諒了梁小盈的思想。
這時,不遠處傳來尖銳的笑聲:「哈哈,十八號營今天才死一個奴隸呀!」
王峰聽這聲音非常不舒服,扭頭一看,這個生得一副雷公臉、老鼠眉、三角眼,加上體型高大,一看就讓人討厭。
程義志認得他,道:「原來是一號營的隊長李勇勝。」
李勇勝已走了過來,笑道:「十八號營排在後面,果然每天死的人都要少幾個,我一號營每天不死幾個奴隸,補充補充新血,那才叫奇怪呢!」
王峰沉聲道:「奴隸也是我們的士兵,請你不要拿他們的生命來開玩笑!」
李勇勝吃驚的一瞪王峰,道:「你是什麼人?也什麼資格教訓我?」
程義志道:「他就是我們的新隊長,王峰。」
李勇勝將王峰上下透徹的一打量,哈哈笑道:「原來你就是王峰啊!聽過你的名字,身材這麼瘦小,我就偏不相信你有多大能耐!」
王峰冷笑道:「猩猩和你差不多強壯,估計你們也都是一個檔次的吧。」
李勇勝聽得勃然大怒,道:「你敢罵我!好,你敢不敢和我較量較量!」揎拳捲袖子,就準備上陣。
王峰見這人格外囂張,也準備懲戒他一番,道:「好,你說怎麼較量?」
程義志笑道:「王隊長今天初來軍營,可要替我們十八號營的兄弟們長長威風啊!」
這話一落,引得眾多士兵齊聲叫好!
梁小盈拉住王峰的胳膊,道:「算了,犯不著為這麼點小事動氣。」
王峰聽得心中一熱,卻聽得梁小盈續道:「為了這些奴隸,不值得。」
一聽這話,王峰心中突然一冷,瞧著梁小盈臉上生硬的表情,自己心裡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淒涼滋味,舉手把梁小盈的手給推了下去。
李勇勝叫道:「來,閒話少說!我們就到校場上去大戰一場,決一雌雄!」
王峰正待回應,卻見三百米外沙塵揚起,一匹快馬疾馳而來,卻是劉燕!
劉燕至眾人跟前,將馬頭一拉,馬兒發出一聲烈嘶,揚起兩隻前腳,安定下來。
劉燕扎著兩根小辮,垂於胸前,可愛紅潤的鵝蛋臉,兩圈妙目水汪汪靈動含波,軍營中有此尤物女將軍騎馬穿梭,確是一件令眾官兵賞心悅目的好事。
李勇勝看得眼睛發直,笑道:「劉小姐來啦!」
劉燕連正眼都沒看李勇勝,逕自望著王峰,笑道:「第一天來報到啊,感覺怎麼樣?」
王峰笑道:「沒想到軍營裡面的事情還真挺多呢。」
劉燕道:「怎麼說?」
李勇勝見劉燕沒搭理自己,不禁怒氣高漲,道:「劉小姐,你來得正好,王峰這傢伙第一天來軍營,就目中無人,胡亂指責其他將官,我以與他相約格鬥,劉小姐,你就替我們做個裁判吧!」
劉燕呵呵一笑,道:「好啊,不過,拳腳無眼,我怕你們兩位如有一位受傷,就不太好了,不如來個文斗!」
李勇勝叫道:「怎麼文斗?」
劉燕道:「你們各選一匹好馬,以這裡為起點,繞營一周,回到這裡,誰先到,誰就贏!」
李勇勝道:「好!就依小姐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既然這個主意是小姐提出來的,小姐要給贏的一方來點賞賜!」
王峰心想:「我和你較量,不過旨在挫一挫你的威風!」便搖頭道:「不用了,金銀珠寶,身外之物。」
李勇勝道:「王隊長好大的口氣,表面上說不要賞賜,無非就是賺金銀珠寶沒意思,想要一點特別的賞賜吧!」
劉燕將馬鞭一揚,笑道:「好!獲勝者,本小姐就破例親他一下!」
王峰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想不到這劉燕竟然如此大膽,絲毫沒有女兒家的矜持。
但看在其他人的眼裡,就是另一種效果了,這劉燕除了容貌外,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似乎有勾魂攝魄的力量,實在是天生的尤物。
李勇勝聽得口水直流,狂笑道:「好!衝著劉小姐這個彩頭,我拼了命也要贏這小子!」
劉燕撅了撅嘴,望向王峰,當一看見王峰時,撅起的嘴又馬上變成了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王峰看得心驚肉跳,覺得不管任何事情,只要有女人進來一攪和,就都變了質一般,心裡大叫了一聲:「汗!」
數人來到馬棚,裡面有上百匹各色各樣的馬兒,散發著騷腥的氣味,馬棚盡頭堆積的麥草一直升到棚頂,到處都是馬咀嚼的聲音。
李勇勝對這馬棚裡面的哪匹馬好,哪匹馬壞,了如指掌,率先沖了進去,在一匹紅色的寶馬面前停下,一把扯住馬韁,道:「這匹馬,我挑中了!」不停的用手撫摸馬兒,那馬兒似乎被他摸得煩了,猛地打了一個響鼻。
梁小盈一看,此馬擁有近乎完美的比例,強壯有力、勇敢、易緊張、個性執拗,知道這是一匹汗血馬,它奔跑時頸部流出的汗液色如鮮血,據說這種馬的祖先是天馬,體力充沛,一日能行千里。
梁小盈失望的看著王峰,王峰笑道:「不礙事,好馬不止一匹,我來挑下。」
說實話,王峰僅僅只是一個大學生,讓他來選馬,可以說是毫無經驗,恐怕只能按長相、身材來判斷。
王峰圍著馬棚轉了半圈,仍不知道選哪一匹,梁小盈笑道:「選馬首先要注重腳力,所謂『先選四肢蹄,後選一張皮』,選皮毛顏色一般依次為:一鐵青、二棗騮、三銀褐、四板栗、五紫馬。你看,眼前這兩匹,一匹是雜毛馬,一匹是黃沙馬,均屬破相,就不要選了。」
王峰哦了一聲,心中大喜,想不到梁小盈還是個選馬的行家呢!
梁小盈接著道:「選馬呀,要選求前胸寬、蹄堅實、毛色好、結構緊湊、體型高大、粗壯結實。」
王峰聽得連連點頭,發現其它的馬都是面朝食槽,獨獨有一匹黑馬背著身子,安靜的停在原地,一動不動,其身材強壯,毛色純正,發出黝亮的光芒,就像一匹黑將軍!
王峰心中一動,走向那匹黑馬,每當他靠近一分,就能感到一分殺氣,越靠近,殺氣越濃!
王峰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緊緊的盯著黑馬,不由自主的調動體內的真氣,使之充盈在空氣中,與黑馬相抗衡。
奇怪的是,這匹黑馬根本不為所動,仍然靜靜的佇立著。
劉燕驚道:「王峰,你該不會是想選它吧!這匹馬太暴戾,從來沒有人能夠征服它!」
王峰恍然大悟,忙將身上的真氣收起,馬兒是具有貴族氣質的生命,它們擁有平靜的內心、瀟灑的外表和勇於拼搏的精神。騎手依靠馬來實現自己的目標,在這個意義上來說,人和馬是平等的生物,兩者應該是一種夥伴關係,如果要駕馭馬兒,首先就要學會和它做朋友。
王峰打開馬欄,親手提起一桶草料進去,來到黑馬跟前,將草料放在黑馬的嘴前,餵它食用,黑馬還算配合,餵它的草料,都安穩的吃下了。
王峰接著提起一桶清水,拿起刷子,親自替黑馬洗涮。
李勇勝不耐煩道:「我說,你到底是個餵馬的,還是賽馬的,你要是挑中這匹馬,就把它牽出來,餵馬洗馬這樣的工作,有人來做!」
王峰笑道:「馬兒是我的朋友,要實現這種人和馬的交流,首先就要認識人和馬之間的平等關係。」
李勇勝哼了一聲,道:「隨你的便!」
「人和馬是平等的關係,呵呵!這話可真逗!」劉燕聽得咯咯嬌笑起來,玲瓏浮凹的嬌軀顫個不停,好一會兒才停止,看得李勇勝賞心悅目。
王峰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準備工作均已完畢,王峰再替黑馬安裝馬鞍、水勒、籠頭、馬鐙,一一裝備齊全,一拉馬韁,這匹從未被人騎過的馬,竟然順著王峰的意思走出了馬棚。
王峰很高興,輕撫著它,將嘴巴貼在馬耳上,吐氣道:「等會子,我們一起合作,擊垮敵人!」
黑馬扭動身軀,興奮似的跳了一跳。
王峰翻身跨馬,拉起馬韁,這匹黑馬顯然並不太習慣被人駕馭,不由得後腿仰起,打了一個趔趄。
作為一名騎手,最重要的是尋找「馬感」,提起你對控制馬的欲望和騎馬的興趣;至於騎馬的姿勢會隨著訓練時間的積累,肌肉用力的協調性越來越好,不必在開始時過於苛求。
王峰其實騎馬不多,經驗欠缺,姿勢自然不是很好看。
劉燕不由得心裡叫了一聲慘,真想不到王峰還是一名半生不熟的騎手!
李勇勝一看王峰那生手的模樣,心中大大的叫好,駕馭著自己跨下的馬兒,就好像駕馭自己的雙腿一樣靈活。
想想一個人肩上扛著一個東西,也會不舒服嘛,黑將軍有些煩躁,猛踢後腿,揚高后半身,同時用力扭臀擺身,不停地蹦彈踢跳,想將背上的王峰甩下來。
王峰騎在黑將軍的背上,幾個來回,就被顛得頭昏眼花,胸口發悶,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王峰不顧一切,俯低身體,甩掉馬韁,雙手張開,緊緊抱住馬頸,雙腿猛鉗馬腹,整個人好似一隻章魚,吸在黑將軍身上,不管馬兒怎麼瘋狂地扭動,王峰就是不鬆手。
黑將軍在場上繞著圈子,馬嘶唏嚦,塵沙飛揚。
但因為甩不掉王峰,黑將軍顯出無比的驚怒和不甘,上下左右,扭騰掀躍,無所不用其極。
王峰忍不住叫道:「馬兒啊,你還真是頑劣啊,你就不會累嗎?」
折騰了五分鐘,黑將軍終於領悟到,王峰是一個對手,是一個緊箍咒,是一個自己無法掙脫的枷鎖。
眾人看著一人一馬這般爭鬥,都大大稱奇!
黑將軍突然騰身一躍,如火箭一樣直飛十米高,王峰大驚,真想不到這匹馬兒竟然能夠騰空而已,它的彈跳力也太強悍了吧!
更可怖的事情,還在後面呢,黑將軍騰在半空中的身子,如同跳水運動員一樣,翻滾著、在空中轉著圈子往下墜,王峰只覺天地萬物都在旋轉,一陣頭暈目眩,只能緊抱著馬兒,不敢鬆手。
黑將軍在空中翻了八個圈子,突然四腿伸直,轟的一聲,直立著墜地,四個蹄子已深插入地達一拳頭深。
黑將軍將四蹄從泥地中取出,帶著一蓬泥土,終於長嘶入空,安分了下來,身上的汗水結在馬鬃上,閃著金光。
王峰的全身也被汗水浸濕,終於吁了一口氣,用衣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輕拍著馬背,道:「我的天!你服了我,我也服了你啦,再折磨下去,我也受不了啦!」
李勇勝剛剛默默的看著這齣好戲,心中歡喜:「一人一馬折騰了這麼久,體力大損,看來這場比賽,我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