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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亂戰

2024-10-09 02:31:32 作者: 作者凡塵

  譚紅這時也不好過,正與天龍八部中的那伽相抗,而且這次面對的卻是佛祖座前的八大龍王,分別為難陀、跋難陀、婆伽羅、和修去、德叉迦、阿那婆達多、摩那斯、優婆羅龍王。

  金盤中跳出的八大龍王一個個青面獠牙、頭長雙角,兩隻青光亂射的眼睛嵌在一顆幾乎桌子大的腦袋上,一排利齒每一顆都有巴掌大,且呈倒三角形,鋒利無比,實在叫人毛骨悚然。

  龍王的呼吸非常沉悶,吹得樹葉簌簌亂搖,一時間,天昏地暗,閃電雷鳴,張牙舞爪向譚紅撲來。

  先前在山洞中僅對付一條那伽,就已經令三千大軍心膽俱寒,此時八條那伽一齊撲上,譚紅自知不能敵,瘦軀伸展之間,長空一煙似的拔身而起。

  那伽緊追不捨,強大的勁風,同時也隨著它們進攻的身勢,猶如浪打礁岩般的直向著譚紅的身子猛襲上來。此神物來無影,去無蹤,龐大如山,刀槍不入,簡直難以想像要如何收拾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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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紅把手中的火劍撩起,冷靜地遊走,不再硬接,左封右架、借力打力的應付,守得風雨不透。

  那伽們怒發如狂,再次怪嘯一聲,龍爪之上交織著青白刺目的一蓬寒光,每條龍有九隻爪,八條龍一共有七十二隻龍爪,這時一齊揮動,編織成一道可收風雨的光網,齊刷刷包裹了譚紅的四面八方!

  譚紅的眼中顫曳著碧森森的寒光,劍鋒向外猛磕,「噹噹當」數聲響起,格開了十數爪,奈何那伽的攻勢太過激烈,簡直防不勝防,身上閃起數道金光,夾雜著數道鮮血,一起噴射出來。

  譚紅緊緊咬著牙,雖說夜色深晦,難以看清她臉上的痛苦表情,可是只需聽一聽她發出的聲音,就能聯想到那種痛楚有多麼深刻!

  這時一隻龍爪以「黑虎掏心」之勢直掏向譚紅的胸膛,就要一下子把她撕裂,譚紅聞得風響,不敢大意,緊急之下身子彎成了一盞弓,整個身子凹了進去,迎著龍爪橫掃的威勢,成為一個弧度,在這個弧度里,龍爪由上到下,緊緊擦著她胸前的衣邊落了下來,當真是險到了極點。

  譚紅足下飛點著,整個嬌軀作弧度地向上騰了起來,被這幾個畜生打得如此悽慘,一股無名之火,在她心裡焚燒著,不惜元神受損,咬破舌尖,一股舌血向空中一噴,一片血光先罩向身上,跟著將火劍一揮,怒吼三遍往生咒,猛然一片青光突顯在上空。

  那伽似乎聽不得往生咒,數聲急叫,生魂縱不出竅,也必心神欲飛,不能自制,一龍本口噴黑煙,飛舞向前,卻被青光罩定,一片慘嗥聲中,從此消失不見。

  剩下的七條那伽頓時撇下譚紅,直向三千軍士襲去!

  侯永生已被方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嚇呆了,沒料到冷月會這番頑抗,簡直是始料不及,早知如此,就該興全國之兵前來進攻,恐怕才有取勝的機會。

  他的手一直都緊緊握在那口寶劍劍柄上,不敢有絲毫放鬆,當他的目光追逐著天龍八部眾的身影時,曾不止一次蘊含著拔劍的衝動,然而一想到敵人的厲害和此舉的絕無勝算時,他不禁又氣餒了。

  並非是吝嗇自己這條命,而是這種近於送死的行動太愚蠢,大沒有價值了。就這樣,他硬生生地咽下了這口氣。這時見那伽襲來,急令軍士上前抵抗!

  眼見兩顆拳頭大的青光射來,夾雜著陣陣陰風,有的軍士們驚叫不止,倉皇逃竄,有的軍士嚇得張嘴結舌,毛髮已直,哪還敢動半分?

  弓箭手們急忙射出暗器和毒箭,直取那伽的眼睛、脖子、胸口、腹部等要害,哪知那伽根本不需要閃避,輕輕吹了一口氣,毒箭暗器便滿天倒散。

  當然也有不要命的死士,這時,十三條青影各持精利兵刃飛撲那伽。

  侯永生喝著:「刺它的要害!」

  軍士各自依命撲刺,然而尚未逼近戰區,一條那伽扭過頭來,對準他們猛一吹氣,這一吹可不得了,有若噴氣式飛機的威力,噴得他們在空中直打八叉。

  一條那伽突然發飆,空中的飛人如同活靶子,想逃卻無路可逃,叭然一響,被龍尾打得粉碎。另一條那伽張嘴噬來,把一名士兵咬成兩斷,吞食入腹。另外幾名士兵便栽入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侯永生見事情如此,不禁頭皮發麻,這神物勇猛非凡,豈是容易對付?

  那伽怒吼著沖入戰陣之中,逃避過慢的軍士已被踩得血肉模糊,死狀悲慘。任何人身處在這個環境裡,都會感覺到死亡的接近,生命的脫離與遙遠!

  譚紅大喝道:「畜生不要囂張!」十指箕張,十道青光射向妖龍,直取其要害部位。那伽咆哮如雷,身形扭曲,進行躲避,同時尾巴一掃,砰砰暴響,震得山搖地晃,貫耳欲聾。

  這時天昏地暗,風聲颼颼,金盤中又飛出一隻大鵬金翅鳥,名為迦樓羅,其鳥一飛九萬里,翅膀上有種種莊嚴寶色,頭上有一個大瘤,是如意珠。這隻鳥鳴聲極為悲苦,聽者無不斷腸。

  迦樓羅飛入敵軍中,因為體形巨大,兩張翅膀張開,猶如一艘航空母艦黑壓壓的籠罩在敵軍的上空,口噴大股暗赤色的紅光血焰,如火龍一般,燒得敵軍哇哇怪叫,肉身發出薰香的味道,風火之聲十分洪烈。迦樓羅似乎很喜歡烤熟的肉,一嘴一個,吞入肚腹。

  侯永生體驗著戰爭的殘酷,這時見死傷逾半,怒喝一聲:「與其一死,不如跟它拼了!」

  無數道人影齊聲呼喊,乘著迦樓羅低飛過來時,紛紛跳上它的翅膀,抽出利刃猛砍猛刺。

  迦樓羅痛得怪叫,翅膀不斷掃打,甩下幾十人,但死士一拔接一拔的跳了上來,好像殺不盡似的,還有的武功甚高,駕鳥如騎馬一般,緊緊揪住羽毛,每每趁危險時刻在翅膀上騰挪,得以保命。

  一名死士正欲砍斷迦樓羅的翅膀,突然迦樓羅腰下升出一爪,將他撕成稀爛,暴吐狂血中,人已倒飛在空中,迦樓羅張開鳥嘴,一仰脖子,將他吞噬入腹。

  這時,戰士與那伽之間的戰爭仍在繼續,數名死士已撲到前面,舉起利刃,朝著龍體猛刺下去,直沒獸皮。然而那伽並不感覺到疼痛,因獸皮非常厚實,如同鎧甲一樣,連皮肉之傷都沒有。

  儘管如此,此舉已觸怒了那伽,它們咆哮尖叫,猛然在地上打滾,十幾名死士不曾察覺,硬被滾落地面,活活壓死。

  剩下的軍士正欲逃跑,哪知道那伽猛跺雙腳,身形狂然扭轉,霎時間山崩地裂,一個個吞食入腹,屍骨無存。

  七條那伽,一隻迦樓羅,無比兇猛,所向披靡。

  侯永生仰起頭看著它們,臉上帶著一種陰森的淒涼!

  譚紅知道,勝敗存亡,只此一拼,趁著此時沒有人攻擊自己,不斷將鮮血噴向虛空,頓時頭頂上的青光大盛,竟然幻出一幅圖像,原來是一隻迦樓羅正在享用美食,不停的用嘴去啄一條死去的那伽的屍體,發出得意的嘶鳴。

  原來迦樓羅天生以龍為食,每天要吃一個龍王及五百條小龍,但佛陀給龍一條袈裟,使迦樓羅因此不得吃龍。迦樓羅於是對佛說:「求佛慈悲,我將要餓死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呀!」佛陀就讓迦樓羅皈依三寶,受持不殺戒,並叫佛弟子在供佛受食時,用米或粥七粒,布施與金翅鳥、曠野鬼神和羅剎、鬼子母等,使其不再受飢餓之苦。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迦樓羅正在吃人,而且已經吃了數十人,殺心已起,這時見到幻景中的金翅鳥正在品嘗那伽的美味,它如何忍受得住誘惑?頓時尖叫連連,雙眼泛紅。

  七條那伽見迦樓羅發威,急忙躲避,但迦樓羅已兇狠的撲上前來,如老鷹抓蛇一般,輕易的揪起一條那伽,那加瘋狂的甩扭抽擺,霎時怒尾撼天,飛沙走石。隨聽一聲慘嗥,那伽已被撕成兩半,血淋淋的兩半肉身送進迦樓羅的腹中。

  那伽與迦樓羅本是天敵,兩者根本不是同一級別的對手,只聽見那伽的哀嚎夾著怒吼,半空中騰舞曲彈,將山石擊打炸裂,折騰半晌,七條那伽已被迦樓羅裹了腹。

  迦樓羅因連吃七條大龍,體內積聚毒氣極多,突然凶睛凸出,毒發自焚,諸龍吐毒,無法再吃,於是上下翻飛七次,墜落下來,肉身燒去後只餘一心,作純青琉璃色。

  譚紅收了血祭大法,青白的臉上,甚久之後才現出了一些兒血色,雖然如此,但一下子幹掉了迦樓羅與那伽,也算值過了。

  冷月本立在黃金大轉盤之中作法,這時眉頭緊緊一皺,發覺體內有異,再這樣損耗下去,自己定會不支倒下,但眼下戰事頗緊,根本不容她作多考慮,把牙一咬,繼續將真氣灌輸到天龍八部陣中。

  突然黑茫茫的大霧升起,在頭頂籠罩著,下方則是滾滾烏雲,無邊無際。狂風怒舞,雲霧洶湧,海一般的翻騰著,分外陰暗。

  金盤之中又跳出一個高達十米,一身紅皮膚,長滿疙瘩,拿著一把寒光磷磷的鋼叉的怪人,原來這就是天龍八部眾之一――夜叉!

  夜叉是一種鬼神,敏捷、勇健、輕靈,有善惡兩類。惡的愛吃人,人們將之稱為惡鬼;善的則是佛法的護法神,任務是維護眾生界。

  夜叉的相貌極其兇惡,讓見者就先喪了一半的氣勢,舉起手中的鋼叉衝進沙場,寒光閃閃,殺氣騰騰,攻擊時狠狠地將鋼叉刺入士兵們的身體,然後將他們挑上半空,重重摔下,跌成肉泥。有時一叉刺入石地中,激起無數石屑翻飛,頓時山門前中一片狼藉,地上堆滿了掉落的巨石。

  侯永生眼下無將可用,只得親身上陣,見狀猛地掠起,飛身往夜叉的頭部撲去,想夜叉的頭部皮肉可能較薄,加以砍殺,必能奏效。

  侯永生撲近夜叉,一刀砍入其腦袋之際,卻只聞「咔」的一聲脆響,大刀被嵌在鱗皮之間,照樣傷它不著。

  侯永生不由嗔恨,大刀不夠銳利,效果實在太差,正想連續不斷的攻擊,甚至想挑一片鱗皮起來,自可宰殺妖怪。

  怎料夜叉突然噴出白煙,不只是嘴巴、鼻子,就連耳朵及滿頭毛孔全都自行噴煙。侯永生一時大意,被噴個正著,悶哼一聲,人如斷線風箏般倒栽地面,其他士兵見狀哪敢戀戰,紛紛想走人。

  侯永生緊緊地咬著牙,像是在忍受著一種侵體的酷寒,身上不止一次地打著冷戰。譚紅飛快地來到他身邊,撬開他的嘴,摸出一粒紅色丹藥給他服下。

  侯永生的臉色漸漸轉紅,道:「好厲害的夜叉!」譚紅道:「煙霧有毒,你服下了『赤練丸』,已無礙了。」

  夜叉吐出的煙霧瀰漫開來,凡士兵吸在肺中,在一陣劇烈的抖顫之後,七竅里溢出了紫黑的血,遂即命喪黃泉。

  侯永生頓時如同泥塑木雕般的愕住了,若不是服下譚紅的救命丹藥,自己也會死得一樣慘烈!

  譚紅喝道:「侯大人不要急,我去會會它!」火劍在她強勁的手力里,變成了一圈輪光,猝然間,向著夜叉的身子猛劈下來。

  夜叉的身形定如泰山,鋼叉轉動,勁力內蘊。正是劍砍霜光噴烈火,槍迎銳氣迸愁雲。

  「當」的一聲,火劍與鋼叉相交,迸出無數火星,如煙花一般綻開,分外漂亮!

  譚紅將拿手劍法施展起來,亦是頗具火候,不可輕視。夜叉揮舞鋼叉,幾乎和譚紅出手的劍勢一般的快捷,在近側抽、壓、粘、盪,其中夾雜著一兩手進攻招式。

  譚紅吐氣開聲,使出一招「天紳倒懸」,人身、劍勢,幾乎化合成一個勢子,風起雲湧地襲向夜叉,正是上乘劍術中所謂的身劍合一。整個大地都為之震動起來,克克一陣子亂響,這一劍真有雷霆萬鉤之勢!

  夜叉舉起鋼叉一擋,誰知譚紅的火劍中真氣澎湃,鋼叉竟然一下子被砍成兩截!

  眼看著火劍劈頭已至,夜叉蒼白的臉上微現驚異,然而象它這般出身造就、身負不世奇技的神魔,似乎對於任何突如其來的事故,都能從容應付。夜叉急忙雙掌一合,行一佛禮,將譚紅的火劍夾在雙掌中,其法力精純到敢以「空手入白刃」,起碼須有極為深厚的功力為後援,方能剛韌互濟,兵刀不傷,那是一門絲毫取巧不得的內家功力。

  譚紅的右手火劍如嵌在洪爐之中,絲毫動彈不得,驚魂未定,夜叉趁機又噴出一股濃霧,襲向譚紅的面龐!

  譚紅知道利害,急運玄功,在身體周圍布下一層怪異的無形力道,那些毒煙迫近她時,都會自然地格拒開來,咫尺天涯,秋毫不侵。

  夜叉想不到譚紅的法力竟然如此高強,忽然手上的火劍溫度驟然加重,只覺得握刀的手,齊著腕脈酸痛不已,只得鬆手,譚紅得以抽出火劍。

  夜叉的雙手食指指甲突然猛長,長成兩把利刃,直向譚紅的面門刺去!刀尖幾乎已經刺中譚紅面頰的一剎那,譚紅白皙的左手已經及時翻了起來。

  夜叉只覺得指甲一震,一股奇大的勁力,藉由指甲迅速地傳了過來,夜叉用力一掙,「當」的一聲脆響,兩隻精鋼一般的指甲,從中一折為二,力道的余勁,使得夜叉足下踉蹌著向後退出了兩步。

  譚紅嘴裡的咒語越念越響,萬道霞光自身體之內四射沖天,穿透茫茫的妖霧。天地陡亮,黑雲玄霧之間,無數道彩色光柱破立飛舞,團團旋轉,艷光流離變幻。

  夜叉蹭蹬之時,暗暗地咬了一下牙,心裡發著狠,雙手急舞,憑空弄出一陣怪沙來,要把譚紅的眼睛蒙蔽,這陣怪沙似霧如煙,紛紛藹藹,直下天涯,細細輕飄,如同麥面,粗粗翻覆,好似芝麻。

  緊接著飛沙大作,白茫茫一片,長空迷沒,人難開眼。譚紅身軀輕轉,疾若飄風般的已上升了數十米,呵了一口仙氣,突然狂風大作,雲霾紛散,將沙刮轉,下方射起萬道彩光,穿透重重妖霧,人們驀然看見了生平見所未見的壯麗景觀。

  譚紅立於雲端,嘴角輕輕地拉動著,現出了編貝似的一排玉齒,臉上的表情說明了她有制勝對方的絕對把握。雙手高舉向天,運起掌心蠻雷,望著夜叉打去!

  此雷震之雲間,虺虺可畏,轟隆隆,就似撞擊八荒之鼓,音聞天地;又如放九邊之炮,響振軍屯。聞之不及掩耳,當之誰不銷魂?

  夜叉的身子一陣輕微的顫抖,面頰上頓時溢出了一層汗珠,面迎著驚雷的軒然力道,忽然雙腿升起半空,雙腕霍然向外一揚,兩隻肥大的手臂發出「噗嚕」一聲悶響,只見一道亮光自夜叉的雙臂中戛然彈起,光芒一吐即收。

  出乎譚紅的意料,夜叉的神力實在太玄妙了!

  原來夜叉竟然彈起身軀,避免觸地,導致身體成絕緣狀,這樣,雷便打不到它了。

  兩股力道一觸之下,彼此對消化解於無形之間,然而在當事者二人來說,卻是絕不輕鬆。夜叉的身子向左面,譚紅向右面。顯然,兩個人都已經事先防止到了一旦功力對消之後的反彈餘波。

  果然,就在他們雙方身子方自閃開的一剎,一股尖銳勁厲的力道,猶如劈風直下的刀鋒,颼然響著從雙方身邊擦過去,真是險到極處。

  夜叉與譚紅各自佇立不動,鼓著眼睛直瞪著對方,仿佛都為對手的強悍而心中嘆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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