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你的唇，我的天下（15）

  二十四歲繼任凌霄國的國君，在位二十年的凌毅，此刻啞口無言。

  他竟然被一個亡國公主問住了。

  是啊，回想雪國的國君，也就是段雪瑩的父親，一生平和不喜權謀。

  從來沒有主動進攻過別的部落。

  他流傳在世的許多墨寶和字畫，水平都超過了專業的畫家。

  

  可就是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人，還是落得屍首兩處的下場，凌毅也覺得心中不忍。

  段雪瑩想起父母悽慘的下場，美眸中都是淚水。

  凌毅忽然想起一首詩，專門描寫美人哭泣的。

  他不由自主的輕輕念誦。

  「心靈深處入雲樓，君可知我為誰愁。不見相思兩點淚，一縱從春流到秋。雨繞群山翡翠妝，浮雲任風巧迷藏。秋風暗拭相思淚，點點芳心抱玉香。」

  「晶瑩香瞼凝水痕，窈窕柳姿斂玉魂。冰清最稱相思語，緣起空靈寐三生。綠葉迎風最有情，驚鴉落雁亦蔥蘢。相思化作滴滴雨，秋色濃濃水清清。」

  「月亮傳情不自傷，缺圓時有聚無常。悠悠暗夜執著顧，只為一人泛淚光。閨中相思亂青鬢，閒時月冷嘆伶仃。淚雨滴上紅葉箋，肯請青鳥送姻信。」

  這首詩原本是講一個得不到心上人的女子，日日夜夜的垂淚，只為掙脫不了思念又得不到愛情。

  到最後，女子淚盡而死，下場非常悽慘。

  但是凌毅此刻念出來，卻是要告訴段雪瑩，她的美貌加上淚水，簡直是天下最厲害的殺人利刃。

  段雪瑩很想趁此機會，殺掉凌毅。

  可惜，她所學的鴛鴦訣，必須藉助別人的力量才能強大。

  如果只是單純靠自己的內力，就算再強，她也使不出。

  這就是鴛鴦訣的限制之處。

  可如此機會，或許以後都不會有，段雪瑩看著凌毅，暗下決心。

  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就算只有一線生機。

  凌毅放下古畫，拿起旁邊的瓷器。

  段雪瑩的父親，五大名瓷都有收藏，即鈞窯、汝窯、官窯、定窯、哥窯這五大名窯出品的瓷器。

  凌毅拿的是鈞窯，憑藉其古樸的造型、精湛的工藝、複雜的配釉，受到世人很大的歡迎。

  正所謂入窯一色出窯萬彩，這樣的神奇窯變，再加上湖光山色、雲霞霧靄、人花鳥蟲魚等等。

  變化無窮的圖形色彩，和奇妙韻味，鈞窯被譽為五大名瓷之首。

  正如一句行內老話所說的黃金有價鈞無價，正是對其價值的肯定。

  凌毅看到段雪瑩專注的眼神，很是在意自己手中的瓷器，他微笑：「雪瑩公主，你認識這件寶物？」

  段雪瑩點頭，悄悄靠近一步，取下腰間的軟劍握在手中。

  凌毅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件瓷器上，那是汝瓷，其造型古樸大方，其釉如雨過天晴雲開處，千峰碧波翠色來，土質細潤。」

  「坯體如侗體其釉厚而聲如擎，明亮而不刺目，具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特點，被世人稱為「似玉、非玉、而勝玉」。

  雪國更是偏愛這種，被欽定為宮廷御用瓷。

  段雪瑩將軟劍藏在身後，走到凌毅的身旁。

  一股清香傳來，凌毅頓覺心曠神怡，頭腦為之清醒。

  他抬頭，看向段雪瑩，想要問點什麼。

  卻覺得眼前寒光一閃，一柄軟劍直奔自己的脖子。

  凌毅也是馬上皇帝，從小習武，凌傲玄和凌天霄的啟蒙老師就是他。

  當下後撤一步，伸出兩根手指夾住軟劍。

  「你要幹嘛？」

  段雪瑩剛接收了骨力空的功力，還來不及融會貫通，其身手不過是個低級武士。

  再加上力氣不敵，怎麼會是凌毅的對手。

  她腦子急轉，連忙笑道：「陛下，您不能光鑑賞瓷器，這一柄軟劍，可知道它的出處？」

  凌毅凝眸：「這是軟劍？」

  「對，雪國的女性高手的最愛，其不用特別出力，就能操作。女性使用起來，猶如空中飛鳳，身姿曼妙，對提高身體柔韌性、靈活性和協調性有很大裨益。」

  「同時這劍的柔韌性好，劍刃鋒利保持長久，可以輕易割斷血管與關節處的韌帶，靠收割敵人的要害部位殺人。」

  「目前為止，只有雪國有，別的部落還沒有軟劍，所以格外珍貴。」

  凌毅讚嘆：「朕曾經聽說過，因軟劍身柔軟如絹，力道不易掌握運用，習練時又須精、氣、神高度集中，所以，在劍器種類中屬高難型劍術，是與硬劍完全不同的劍器。」

  「軟劍不適合砍與刺，但可以割，它可以輕易割斷血管與關節處的韌帶，而且揮動起來可以像鞭子那樣速度極快。」

  「即使一擊不中，只要一抖就可以迅速下一擊，讓人防不勝防。軟劍是靠割斷頸動脈殺人，一般的盔甲不會護到脖子，所以軟劍的殺傷力是很強的。」

  他轉頭命令段雪瑩：「來，給朕舞上一曲！」

  段雪瑩遵旨，立刻耍了一套軟劍術。

  真是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其劍術套路瀟灑飄逸，輕快敏捷，動若海上蛟龍、空中飛鳳。

  靜似崖間蒼松、動如擎天玉柱，凌毅忍不住鼓掌讚嘆。

  段雪瑩將要舞完，眼眸狠厲，立刻刺向凌毅的雙眸。

  只需刺中，凌毅必死無疑。

  凌毅的身後是牆，他又完全沒有想到，段雪瑩會刺殺，一時之間竟然愣住。

  段雪瑩看到劍尖抵住凌毅的眼眶，只需下一秒，就可以刺瞎他的雙眼！

  只要一擊成功，自己就能為雪國、為父母報仇！

  「父皇當心！」

  隨著一聲呼喊，凌天霄從外面衝進來，提劍架開段雪瑩的軟劍。

  鏜啷啷！

  軟劍落地，段雪瑩眉頭蹙起。

  該死的，又是這個討厭的人！

  她怒目圓睜，盯住凌天霄，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前兩次，如果不是他的意念特別厲害，也不能在被鴛鴦訣控制的前提下，還能做出異樣的反應。

  也就是說，凌傲玄的刺殺不成功，完全是因為他在被控制了四肢的情況下，大腦還是清醒的反抗。

  抗拒！

  抗拒著不肯刺殺凌傲玄，讓自己功虧一簣！

  現在，又是如此。

  啊！

  段雪瑩氣壞了，絕佳的機會，自己都沒能抓住，這血海深仇怎麼才能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