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斗酒詩百篇
2024-10-09 01:44:14
作者: 夢裡落花
宴會如期舉行。
雖然過程很不愉快,出使目的也沒有達到,但是北狄還是應邀前來參加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歌舞也都撤下去了。
在坐的大多都是文人,對於這兩天的比試是津津樂道,其中談論的最多的就是李寒了。
李寒與蕭蓉兒面對面坐著,自顧自的喝著酒,不時的應付著旁人上來攀談,出乎意料的是,北狄的使團成員更願意與李寒攀談,言語間多有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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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在與他們的交談中也認識到了他們的學識,覺得大乾的士子著實輸的不冤。
太子太傅也在席間,李乾用眼神示意了他好幾次,也不見他動彈。
只見對方與自己的幾位老友相談甚歡,直到李乾即將安耐不住的時候,她終於還是站起身走向了李寒。
李寒認識此人,作為太子李乾的老師,可以說是大乾學識第一人。
但也因此與李乾綁定在了一起,如今他向自己走來,李寒不由的有些警惕。
「晉王殿下,老夫乃太子太傅司博遠,久聞晉王殿下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人中龍鳳。」
李寒連忙起身行禮,雖然司博遠是太子的人,但是他身份年齡在這裡,李世龍見了都要行禮的,他一個晉王自然也不例外。
「司老謬讚。」
司博遠笑了一陣之後說道:「這幾日晉王殿下的詩才,老夫如雷貫耳啊,今日時光正好,不知晉王殿下可有詩篇,以作助興?」
李寒心中冷笑,果然。
他向李乾方向看去,果真在李乾的臉上看到了興奮的神情。
李寒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已經出盡了風頭,自己的敵人太多還是要低調一些的好。
現在他只想快點回到南疆,迅速的發展起來。
如今對他的威脅已經不僅僅是大乾國內的那些人,還有北狄等敵對的國家。
見到李寒搖頭,李乾臉上頓時更加興奮起來,幾乎是急不可耐的跳出來說道:「李寒,你怎麼高傲至此?司老以如此姿態,只要你作詩一首,你怎麼能夠拒絕?」
先是以大義架住李寒,隨後便圖窮匕見,開口說道:「難道說,李寒你江郎才盡了嗎?若是如此,倒也難怪,你肚子裡那點東西,能寫出這些,已經是奇蹟了。」
李寒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瘋癲太子李乾,皺起了眉頭,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旁邊有人開口道:「晉王殿下的幾首詩,其意境之悠遠,但是無論是那首長短句,還是《江雪》一詩,都飽含暮氣,著實不像晉王殿下這等年歲該寫出來的詩句。」
眾人都向他看去,卻是當今的國子監祭酒莊時,他亦是太子李乾的人,此番做為也是太子示意的,而他的話也幾乎是明著說李寒的詩是抄的。
但是不得不說,莊時說的話確實是有些道理,讓人不得不去深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寒的身上,靜靜等候李寒的答覆。
李寒站起身來,從自己桌上端起一杯酒來,走到了莊時的面前,開口問道:「你覺得本王的詩是抄的?」
莊時閉口不言,轉頭望向天空,其表情將心中所想表露無疑。
李寒點了點頭,又看向其他人,問道:「還有誰覺得本王的詩是抄的?」
一些人低下頭去,不敢看李寒,但是更多的人卻迎著李寒的目光,顯然,莊時剛剛的那番話,讓他們心中也起了疑心。
李寒又點了點頭,說道:「好好好,所謂『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本王是多得了些,既然你們想要,那就拿去吧!」
說完,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開口吟道:「今夜良宴會,歡樂難具陳。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齊心同所願,含意俱未伸。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為守窮賤,轗軻常苦辛。」
眾人一愣,這是寫的今日宴會,不僅是應了太子太傅司博遠的題目,還對太子和莊時進行了最有力的回擊。
然而李寒卻沒就此停下,他看了眼自己的杯子,隨後拉過莊時,指著杯子說:「倒酒!」
莊時被李寒揪著領子,怎麼也掙不開,無奈從旁邊的婢女手上拿過酒壺給李寒倒酒。
李寒一把拿過杯子,再次一飲而盡,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眾人又愣住了,這是李寒在寫南疆與南蠻之戰嗎?
「愣著幹嘛,倒酒啊!」
莊時又被李寒揪住,沒有辦法,只能臉色鐵青繼續為他倒酒。
李寒每喝下一杯酒,就吟出一首詩來,眾人一開始還憑著博聞強記,一首首記著,到最後,實在是記不住了,叫人拿出紙筆來記錄。
整個大殿之中,除了一聲聲「倒酒」就是李寒吟詩的聲音。
這些詩時而雄渾壯麗,時而沉鬱孤愁,既有華錄艷麗,也有樸素自然,又能清新飄逸,也能雄健高昂。
到最後,所有人都麻木了,只是機械性聽詩,寫詩,等到李寒終於醉倒在地之後,他們等了許久才茫然的看向大殿的中央。
若是一個人比他們強上一點,他們能夠鼓起勇氣來追趕。
如果一個人比他們強出許多來,他們能夠崇敬仰望。
但是若是一個人強到讓他們看都看不見的時候,他們的心中就只剩下恐懼。
沒錯,這正是大殿之中眾人此時的心情,李寒已經醉倒在大殿上,手還揪著莊時的衣服,但是竟然沒有人敢上前攙扶。
莊時更是連掙脫都不敢掙脫,此刻以一種極其彆扭的姿態,拿著酒壺跪在李寒的身邊。
最終還是李世龍最先反應過來,他開口道:「晉王醉了,扶他下去休息,剛剛的詩篇必須盡皆記錄,編纂成冊,傳播天下。」
大殿之上的人仿佛此刻才活了過來一般,迅速忙碌了起來,莊時這才解脫,癱坐在地上,看著李乾。
李乾的目光卻落在了被小心翼翼抬著離開的李寒身上,眼中的嫉恨怎麼也藏不住。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耳邊突然響起李世龍的聲音。
「這件事是你主導的吧,甚至不惜將自己的老師也拉下水。」
李乾身子頓時一激靈,連忙轉身開口道:「父皇,我。」
李世龍沒有給李乾狡辯的機會,直接一個巴掌掄圓了抽在李乾的臉上,李乾的臉頰頓時腫脹了起來。
「好好反省反省吧。」
撂下這句話之後,李世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下呆愣著的太子李乾。
李寒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昨日的宿醉讓他的頭有些疼,嗓子更是啞的,好在一直有人守著他,見他醒過來,立刻就倒了茶水餵到他嘴邊。
李寒看過去,卻是張羨羨,此時的她已經守著李寒守了一夜,臉上滿是疲憊之色。
「謝謝。」
李寒將茶水一飲而盡,才好受了些。
張羨羨見李寒好些了,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李寒,開口說道:「這是南疆來的信,你看看。」
李寒眉頭微皺,他知道,如果不是萬分火急,張羨羨是不會將信現在給他的。
打開信,大概的看了一下,李寒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是鄭月娥的親筆書信,南疆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