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湯山三當家

  大乾今年的冬天，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寒冷一些。

  本來該宵禁的南疆府江渝城，現在卻人聲鼎沸。

  原因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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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皇子大婚，全國解除宵禁三日。

  李寒走在大街上，口鼻呼出冒出白霧，眼中充滿恨意。

  「娘希匹！」

  「你們今晚能出來，可全靠我！但你們一個個的都罵咱是色中惡鬼！」

  「真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呸！」

  小聲的啐了一口之後，李寒走到一家掛著紅燈籠的店門口。

  店招牌上寫著三個大字：秦淮樓！

  打探土匪的消息，青樓這樣三教九流的地方是首選。

  沒錯！

  就是這樣！

  李寒一腳就踏進了秦淮樓，青樓的老媽媽就迎了過來。

  「客官~幾位啊~」

  「就我自己。」

  見老媽媽打量著自己，李寒嘴角一掀，從懷裡摸出一枚金元寶，放到了桌子上。

  金元寶美麗的光澤，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老媽媽趕忙拿起金元寶，咬一口，隨後曖昧一笑道：「公子真是行家呀，請跟我來。」

  李寒聞言，心中頗有微詞。

  什麼叫行家？

  咱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此番前來，是為了打探消息，好為民除害！

  在心裡吐槽之後，李寒麻溜的跟上了老媽媽的步伐上了閣樓，期間還喚來好幾個姑娘。

  不得不說，這南疆多煙雨，真是出美人，一個個姑娘皮膚白皙細嫩，當然與自家七個王妃相比那就有些遜色了。

  本著寧濫勿缺的原則，李寒留下兩個妹子一邊陪著酒揩揩油，一邊觀察著周圍。

  閣樓不大，坐滿了人。

  嘈雜的聲音，葳蕤的燈籠光芒，描繪出一幅絕美的人間煙火畫卷。

  要是罵晉王的聲音小一點，李寒就覺得更完美了。

  不過他是帶著目的前來，倒也沒怎麼在意這些罵娘的聲音。

  你罵晉王，關我李寒什麼事？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拍桌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一個絡腮鬍大漢掃了一眼周圍人，目光中滿是不屑。

  「一幫拎不清的東西，晉王那七個王妃，哪個不是天之驕女？就算晉王下作，你們這幫狗雜種也就只敢說說風涼話。」

  「要我說啊，在場的諸位都是垃圾，得了便宜還賣乖，一群廢物。」前半句話李寒很愛聽，不過後半句就很不好了，什麼叫晉王下作？

  敢情最後，受傷的還是我咯？

  就沖這話，李寒就不愛聽，不過他沒站出來，因為作為資深老陰比，他深知剛才那句台詞的威力。

  果然，有人坐不住了，第一時間開始反駁：「你算什麼狗東西，也敢挑釁我們所有人。」

  另一人也順勢站了起來：「就是，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德行，別告訴我，你對七個皇妃還有想法？」

  那絡腮鬍目光依舊不屑，他上前一步，突然手中寒光一閃，只見兩顆頭顱落地，咕嚕咕嚕滾出去老遠。

  一瞬間，全場寂靜無聲，做完這些，絡腮鬍咧嘴一笑看向所有人：「哎喲，我說你們是垃圾竟然還生氣了，怎麼？有想法啊，有想法就站出來，沒有都給我滾蛋。」

  一時之間，除了李寒外幾乎所有客人都連滾帶爬地跑開了。

  「切，一群孬種！」

  絡腮鬍瞥了那群人一眼，再次坐了回去，讓他身邊賠笑的女子略微發顫。

  當場殺人，李寒瞬間瞭然，看來自己找對方向了。這詢問城外土匪的消息，自然要找這種自帶匪氣的人。

  打定了主意，李寒邁開步子，往絡腮鬍大漢的方向走去。

  走到絡腮鬍所坐的桌子前面，李寒坐下道：「來人，把你們這最好的酒取來！」

  絡腮鬍眨了眨眼睛，有些看傻帽一樣看著李寒，說：「誒，你坐我這幹嗎？」

  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善，李寒接過老媽子送過來的酒水，遞了一壺過去，道：「這位兄台別這麼緊張，這不沒座位了，我坐這裡，你不介意吧。」

  絡腮鬍大漢聞言一愣，隨即看向遞過來的美酒，頓時嘿嘿一笑：「當然不介意，都是江湖兒女，來者皆是兄弟！」

  絡腮鬍的說話方式，讓李寒暗自一喜。

  他繼續搭話道：「我看周圍人多在罵十三皇子，這位兄台剛才似乎在幫他說話？」

  絡腮鬍大漢聞言，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他狠狠灌了一口，感受著嘴裡的辛辣，滿臉的激動：「幫他說話？那十三皇子也就一小白臉，我腦子抽了幫他說話。」

  「要我說啊，那七個王妃就該跟了我。」

  「只要他趕來，我就敢劫了他七個王妃做壓寨夫人。」

  哎喲我去，李寒嘴角微微抽搐，還以為是個江湖客，感情成自己債主了。

  本著想搶我東西，門都沒有的原則，李寒決定完事後，一定要在背後給這人捅捅腰子，不然對不起咱提前預支的情報信息。

  絡腮鬍大漢沒注意到李寒的臉色，他依舊在自顧自地發表意見。

  李寒為自己和絡腮鬍大漢斟滿酒後，就開始切入正題的問道：「不知兄台在何處高就？」

  絡腮鬍大漢沒有說話，而是用手，在桌下比了一個六。

  意思是他是綹子。

  也就是土匪的意思。

  這一下反倒給李寒整不會了。

  這大乾，世風日下到土匪都能招搖過市的地步了？

  見李寒沉默不語，絡腮鬍大漢也沒有任何介懷。

  現在的大乾雖然內外交困，但還不是土匪可以囂張的。

  這絡腮鬍大漢之所以如此囂張，是因為他知道，像李寒這樣公子哥，對江湖都有一種期待。

  也正因為這樣，這絡腮鬍大漢，誘騙過不少世家的公子哥們上山。

  沒錯。

  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

  李寒打人家主意，人家又何嘗不是打他的主意，只不過李寒暫時還不知道這一點。

  在得知絡腮鬍大漢是土匪後，李寒更開心了。

  他熱情的為絡腮鬍大漢斟酒，隨後笑著問道：「不知好漢是哪個山頭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自小對江湖軼事頗為感興趣。」

  絡腮鬍大漢聽聞李寒的話，也是開心得不得了，熱情的回道：「洒家住在城外的湯山上，是三當家的。江湖人稱宋老三！」

  李寒不知道宋老三的名號，但他的寶庫，就在湯山之上！

  於是李寒更熱情了，繼續追問：「好漢有所不知，在下最崇拜的就是那種鐵面書生，不但能識文斷字，還能獨斷乾坤！不知好漢家，是否有這樣的豪傑？！」

  見李寒問江湖中事，宋老三也知道對方上鉤了，沒有任何隱瞞道：「當然有！咱們湯山上，聚滿了英雄豪傑！咱們二當家，上山前就是秀才，不但能識文斷字，吟詩作對也不在話下！」

  宋老三此話一出，李寒的笑容消失不見。

  隨後強裝笑容道：「此等豪傑，不知道哥哥能否給弟弟引薦一二？」

  宋老三聞言，呵呵一笑道：「當然可以，只是二當家最近閉關，說要參透什麼天書，還要煉什麼藥，要硝石、硫磺這些，總之最近是見不到了。」

  聽見這話，李寒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人還在湯山上，暫時不會跑。

  憂的是，這狗東西已經研究到火藥了，一旦跑了，那就後患無窮了！

  以免夜長夢多，李寒準備告辭，好回去安排滅湯山土匪一事。

  只是李寒剛站起身，就被宋老三攔下。

  「弟弟，這麼急幹嗎？月色正好，陪哥哥多聊會。」

  李寒皺眉道：「不了，家中長輩還在等我回家，還請好漢諒解一二。」

  李寒此話一出，宋老三非但沒有讓開，他乾脆也不裝了，朝著李寒伸出了鋼手。

  看到這幅情況，李寒眼中一寒，直接從懷裡摸出了那把唯一跟自己貼身穿越過來的火槍，這也讓他暗自慶幸了好久，幸虧沒有放在一起，總算多了個撿漏的。

  一聲槍響之後，只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湯山三當家，此時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幾乎所有人都用驚恐的目光看著李寒，或者說看著他手裡的武器。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媽媽突然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

  李寒眉頭微皺，問道：「有事？」

  老媽媽看了一眼他手中明晃晃的「暗器」，微微咽了咽口水，這才說道：「公子請留步，我家花魁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