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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官場有多荒唐?看完這幾個故事就知道了!

2024-10-09 00:24:15 作者: 唐俑

  泛濫成災的「斜封官」

  唐中宗時期,有一種政府官員叫「斜封官」,是非經正式程序任命的官員。「斜封官」是時人對這種官員蔑視性的稱呼。

  所謂「斜封官」,實際上就是花錢買來的官,最初是深受父母鍾愛、自封皇太女、恃寵驕橫、權傾天下的安樂公主,以皇上名義公開賣官鬻爵搞出來的玩意兒。其得名源於這種官員的任命書不是從正門發出,而是從皇宮的側門發出,並且斜著封口送到主管部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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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斜者,不正也,說明這種官職來路不正。斜封官雖然上不了台面,也為朝野正直人士所不齒,但價格卻不菲,一個斜封官至少要三十萬錢。

  賣官鬻爵的巨額收益讓宮裡的女人都得了紅眼病,安樂公主幹得,咱們為什麼干不得?於是,韋皇后、長寧公主等公主,以及皇后妹妹郕國夫人、上官婕妤、婕妤母沛國夫人鄭氏、尚宮柴氏、賀婁氏、女巫第五英兒、隴西夫人趙氏等人,紛紛受賄售官,唐中宗的寵妃也不甘人後,明里暗裡地做起了賣官鬻爵的生意。

  這樣的生意,這幫人一年竟然要做四次,還因此誕生了一個叫「四銓」的專有名詞。一些官位不夠,便設雙職或者多職,搞得時人去某衙門見某某官長,都免不了要被問:你是要見王官長,還是李官長,還是張官長?來人如果說別的官長他都不見,他只見主管官吏,得到的回答是:沒錯,他們都是主管官吏!

  歷朝歷代都有賣官鬻爵現象,為什麼偏偏拿唐朝說事?因為這種荒唐的官員任命模式,實在是太荒唐了,僅數量就超出「正規」官員的許多倍,每年竟然多達數萬名,以至於到了「三無坐處」的地步。

  這裡的「三」,指的是宰相、左右台御史、員外官。由於大大超過了編制,衙門裡都擠不下,官員上班的時候竟然連坐處都沒有,把辦公室擠成了沙丁魚罐頭!

  據《資治通鑑》記載,由於大肆賣官鬻爵,要授官的人太多,現有的官位嚴重不夠,把之後三年的空缺都提前占了。

  後來的唐玄宗時期,開元二十九年,朝廷核定過一次官員的編制定員,全國官員正式編制名額應為18805人。其中京官2620人,地方官16185人。可之前的「斜封官」每年就達數萬名,超員之多,足以讓人瞠目結舌。

  負薪求官

  洛陽殖業坊內有一座古墓,據說是西晉名士、「竹林七賢」之一王戎的墓。墓北面有一排商鋪,第一家鋪子的老闆名叫趙仁獎,這人雖然沒文化,但做生意是把好手,賺了不少錢,便想弄個官做。

  也不知他怎麼認識了一個宦官,便叫這個宦官朋友幫忙,給他謀個一官半職。宦官朋友對他說,為了增大保險係數,咱們兩條腿走路,除了我幫你運籌,你自己也得出把力。就讓他去自薦。

  於是某一天,皇宮門前出現了一個身背一捆柴火的人,大喊著要見皇上。那人便是趙仁獎,他聽了宦官朋友的提醒,自薦來了。這倒不是他的發明,而是古來有之,叫「謁闕」,是除了科舉考試之外的另一種謀官方式。所謂「謁闕」,就是直接去見皇上,獻上寶物的同時獻上對國家發展有利的「錦囊妙計」,如果皇上認為你說得對,馬上給你官做。給皇上上書,提出你的治國方略,也包括在內。

  史上比較有名的「謁闕」,是武則天長壽元年,襄州一個姓胡的人抓了一隻烏龜獻給武則天。一隻烏龜,算什麼寶物?他這隻烏龜,還真的與眾不同,肚子上竟然有「天子萬萬歲」五個紅字!可惜這個姓胡的,挖空心思來了這麼一出,做夢也沒想到被當時在場的宰相李昭德識破了。李昭德找來一把小刀,幾下就把那幾個紅字刮掉了,原來是用紅漆寫上去的!

  也就是說,要想直接見到皇上,首先得有一個寶物當敲門磚,趙仁獎背的卻是一捆柴,難道皇上缺柴燒?萬萬沒想到,唐中宗還真把這捆柴當成了寶貝,因為趙仁獎說他這捆柴,可不是一般的柴,是能夠「助國家調鼎」的柴,所以他自己不敢用,特地拿來獻給皇上,獻給國家。

  如此求官,是不是有些荒唐?唐中宗卻不這麼看,他說「負薪是願為國家效力的標誌,說明趙先生有宰臣之心」,當天便封了他一個監察御史,讓他到御史台去上班。

  人家吃的是小商人飯,操的卻是宰臣之心,這樣的人民多好啊,多難得啊,不讓他做官,簡直天理不容!那麼趙仁獎到底有何本事呢?他會唱歌,而且只會唱一首名叫《黃獐》的歌。這首歌竟然還被史官記錄了下來:黃獐黃獐草里藏,彎弓射爾傷。

  由於他除了會唱這首歌,其他什麼都不會,連開會做個筆記都不會,到睿宗朝時被降職為上蔡縣丞。有一次他到京城出差,藉機去拜訪御史台的老同事。御史倪若水對同事楊茂直說:「這傢伙純粹是個蠢貨,既胡作非為又卑劣無能。」

  他們看不慣這種人,便上書彈劾,中書令姚崇說,原來只會唱《黃獐》的就是他呀,便改任他為當州悉當尉,並叫他立即赴任。

  據說趙仁獎在御史台任職期間,因為沒有別的能力,只好給同事們唱《黃獐》歌,而且還有些自鳴得意,意思是你們雖然辦事能力比我強,但你們不會唱歌啊。

  趙仁獎初任監察御史的時候,到朝中權貴那裡去道謝,幾個朝士陪同他去。路上遇到一個胡人背著兩捆柴,一個朝士說,這個胡人應該授以殿中侍御史。有人不解,那個朝士說:「趙仁獎僅背了一捆柴,便被授予監察御史,這個胡人背了兩捆,當然應該授以更高官職。」

  那個朝士的話,與其說是對趙仁獎的諷刺,不如說是對這種荒唐的授官制度的諷刺。

  沒事瞎折騰

  姜師度,河北人,中過明經科,唐玄宗時期官員。擔任過的官職一大串:易州刺史、河北道巡察兼支度營田使、加銀青光祿大夫、大理卿、司農卿、陝州刺史,等等。這人以清廉著稱,不貪污不腐敗。清廉倒是清廉了,卻喜歡瞎折騰。

  比如在任滄州刺史兼按察使的時候,當地並無河道,即使有也只是小河溝,無法行船,各種運輸依靠陸路。他下令開鑿河道,修築堤壩,往河道里灌水,用以運輸糧食,搞得州屬各縣苦不堪言,浪費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卻毫無效果。由於他是「老大」,沒人約束,也沒人敢約束,導致他的瞎折騰變本加厲。接著又不顧客觀條件的制約,擅自改變當地傳統的種植方式,命令百姓在魯城縣內開墾水田種水稻。

  水稻倒是長起來了,稻穗卻被螃蟹吃得精光。眼看顆粒無收,他又命令老百姓去捉螃蟹,老百姓被折騰得夠嗆,就「送」了他一首歌謠:魯地抑種稻,一概被水沫。年年索蟹夫,百姓不可活。

  瞎折騰的後果如此嚴重,按理說他應該有所收斂,至少以後在「標新立異」時,應該與其他官員開個會討論一下,來個可行性研究。可他不,依然靠拍腦袋做事。

  更荒唐的事情,發生在他任陝州刺史時。有一天他一拍腦袋,說他想到一個妙計,按此行事,可以節省大量的人力。他所說的妙計是在糧倉旁邊建一座注樓,然後從糧倉處開始建槽,一直建到河邊。建這個槽幹什麼用呢?放米!

  俗話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可是米不是水呀。再說那通往河邊的槽可不短,長達數千丈,讓米自然流動這麼長的距離,除非那些米長了腳。那些米既沒長腳,也聽不懂人話,不明白人類的心思,所以走著走著就不走了,堆積在槽里。姜師度只好安排人力,拿著這樣那樣的工具往前推。這樣一來,不但損耗很大,有的米竟然被「碾」成了粉末。大風一吹,白色的「沙塵暴」沖天而起,可「壯觀」了!

  有人做過估算,傳送一槽米,至少損失百石,折合成錢上千萬。尤其荒唐的是,這些損失,他竟然叫負責「槽運」的人賠償,那些人把家產賠光也不夠。他倒是很「通情達理」,知道他們確實賠不起,就讓他們自己報損耗。那些人當然不傻,儘量報少一點,這樣倒是賠得起了,可是國家的損失就大了。後來因為這種方法太害人,才不得不停了下來。如此荒唐之事竟然沒人問責,還被史官以「歌頌」的形式記錄下來,真是匪夷所思!

  攀比成風

  開元二十三年,洛陽五鳳樓舉辦大型宴飲活動,唐玄宗也去了。也許都想看看皇上尊容的緣故,那天可謂萬人空巷,樓下摩肩接踵,秩序相當混亂。負責警衛工作的金吾衛拿棒子亂敲也無濟於事。

  唐玄宗很生氣,高力士便推薦了河南丞嚴安之。這人一向果斷嚴厲,叫他來維持秩序,一定比金吾衛管用。嚴安之果然有辦法,他在五鳳樓下畫了一條線,然後高聲宣布,越此線者立斬不饒!三天的聚會時間裡,沒有一個人敢越過那條線。於是,嚴安之和他的「嚴公界境」,同時傳遍了全國。

  在《舊唐書》中,嚴安之是以酷吏的形象出現的,說他在當河南丞的時候,給犯人用刑時專門打犯人身上腫爛的地方,打得血流如注他才高興。

  據《封氏聞見記》記載,當時的官場大興攀比之風,嚴安之和一個叫崔譚的,都為京師所在縣的縣尉時,不但平時互相攀比,竟然還把攀比之風帶到了對待犯人上:「嚴安之、崔譚俱為赤尉。譚力行猛政,恐安之名出己右,每事欲先之。安之使五伯執大杖引前,譚則益粗其杖。安之越粗,譚亦轉粗之。如此至杖大如椽,力不能舉。」

  大意是說,這兩人同為縣尉的時候,崔譚對犯人愛用酷刑,嚴安之也是,兩人都想壓對方一頭,看誰更厲害。當嚴安之用一根大棒毆打犯人時,崔譚就用一根更大的,嚴安之一看對方壓過了自己,便去做了一根更粗大的。兩人便這樣比來比去,導致打人的棒子越來越大,直到大如房梁,衙役們舉都舉不起來。

  粗是比不下去了,嚴安之就換成小棒。崔譚立即換了一根更小的,直到後來比筷子還小。

  犯人們可高興了,可是沒高興太久,他們就換了一種玩法——嚴安之乾脆不用棒子打了,讓衙役直接用手招呼。崔譚傻眼了,「果不能學」,總不能命衙役把手削掉一部分吧!

  拼了命也要升官

  唐朝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五品以上才算是官。做官要做到五品以上,才挺得起腰杆,人們也才會把你當個官兒,才瞧得起你。對不少官員來說,這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為那時的宰相,也才是正三品。只有做到了五品以上,才算高級幹部。挖空心思往上爬,便成了低級官員的「終極使命」。

  武則天當政時期(雖然武則天篡位後改唐為周,但因「周朝」存在時間太短,史學界不承認這個「朝代」,所以武則天統治時期仍屬於唐朝),有個名叫甘子布的,年僅十七歲就當上了左衛軍里的一個小官。然後就一直原地踏步,升不上去,愁得他茶飯不思,竟然愁出病來!

  他病得可真不是時候,差點兒失去跟武則天到嵩山封禪的大好機會。而這樣的機會,運氣好的一輩子能遇上一次,運氣不好的,一輩子也碰不到一次。

  不能去就別去唄,請個假就行了唄!這可不是請假那麼簡單,因為去與不去,關係到今後的前程!雖然跟著皇上去封禪不一定個個都會升官,但這是一個向皇上表忠心的機會啊,忠心表得好,皇上一高興,升官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哪怕拼了這條命,他也要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病了不能走路,連車都坐不穩,怎麼辦?這點兒小問題,難不倒甘子布。他把自己綁在驢車上,視死如歸地加入了封禪的隊伍。據說,他的「無比忠誠」把武則天感動得熱淚盈眶,抓住他的手哽咽著說了半句話:「老甘是個好同志……」

  封禪回來後,甘子布如願以償地升了官,武則天傳特旨將他提升兩級。夢寐以求的五品官倒是當上了,可是代價也很大。由於未能經受住長途顛簸、風餐露宿的考驗,他回家以後病情加重,親戚鄰里來道喜時,他連床都起不來了。賀喜的客人還沒走,他就一命嗚呼,連新官帽和新官服都沒來得及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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