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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去往安危俱莫問,燕然曾勒古人名

2024-10-08 23:46:02 作者: 時拾史事

  天啟五年(公元1625年),孫承宗辭官,帶著不安離開了創業未半的遼東。新上來的遼東經略正是閹黨的成員高第大人,高大人根本不會打仗,也不同意把戰線拉到錦州這麼遠的地方,築守高危的遼東,事實上他也根本不想來遼東,實在是迫於中央安排不得不赴任。孫承宗一走,剛來到東北的高第就毫不掩飾他的膽小,立即以「關外必不可守」為由,把孫承宗苦心安排好的寧遠以內的據點能拔的拔掉,囫圇打包帶走,像一個逃荒的老狗一樣,夾著屁股一溜煙撤回了山海關。

  高第的突然撤退自然帶動了寧遠的騷亂,寧遠城的駐軍人心惶惶,紛紛猜測朝廷下一步的動向。就在軍心渙散、局勢危急之際,袁崇煥出現了,他就像一個燈塔般,高高地佇立在不知所措的將士們面前,望著寧遠城上下黑壓壓的腦袋,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向著城內喊出了他那句著名的宣言:

  「我為寧前道也,官此當死此,必不去。乃一人,願獨臥孤城。」

  我一定不會離開,哪怕只剩我一個人。袁崇煥這句話仿佛一針強心劑,聽到的人們很快就安定下來。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寧遠城畢竟還有一萬士兵駐守,在那時,他們就是這個國家最有力的一道血肉長城。這裡註定是一個孤獨而危險地方,不僅因為高經略帶著後備軍資跑了,又絲毫沒有給他提供援兵的打算,而且更關鍵的是,努爾哈赤要來了。

  他們都知道,那傢伙很快就要來了。秋風一過,東北就會迅速入冬,天寒地凍的遼瀋大地就像一片沉睡的荒漠,沒有任何生機,每到這時努爾哈赤必會蠢蠢欲動,缺衣少糧的女真部落只能集體出動,靠著武器和蠻力來搶大明地盤上的物資。

  講到這裡,這一段史實就交代完了,下面我們可以試著分析一下,關於袁崇煥其人的評價。我個人持有的觀點是,時值此,袁崇煥還真是一個一心想報國守土的有志青年,他固然有著作為書生文官的意氣倔強,但是這倔強不是什麼壞事。對袁崇煥持負面看法的觀點是這樣的——這種想法覺得重修八里舖退回山海關才是留得青山在的長遠打算,而築寧遠城純屬袁崇煥和孫承宗急著要功名立業而勞民傷財的自私愚蠢,袁崇煥不過是一介書生,目光短淺,而孫承宗則這隻老狐狸知道他修寧遠是扯淡之舉,他告老還鄉不是魏忠賢逼的,是因為努爾哈赤要來了,他趕緊腳底抹油走為上計。並且後來的寧遠大戰也是袁崇煥為自己掩敗為功的工具(這是後話之後再說)。

  一開始我還有點信了。後來越看越覺得扯,因為這說法甚至沒法自圓其說。我不懂軍事,不太清楚當時那個戰況下,退山海關好還是駐寧遠好,但是我知道山海關是北京最後的防線,而寧遠袁崇煥修得關寧防線堅守到了大明滅亡的時候。另換言之,以明朝那種寧折不彎的主流態度,是很難接受退到家門口不抵抗的,這種隱忍做法倒是讓我想起清朝在甲午戰爭後把北洋水師都縮回威海衛的慫樣,這對於大明是屈辱的,它選擇了擴駐寧遠才是正常。至於孫承宗和袁崇煥純粹為了個人尋求建功立業的捷徑,這說法太狹隘了,要知道當時全國也不過二十位總兵,在遼東掛掉的就有四分之三,危險至極,這倆人要就尋思著功名利祿這點胸懷,是不可能到那鬼地方玩兒命的。且不說袁崇煥,單說孫承宗,貴為內閣大臣天子之師,若早已認定寧遠之舉是錯誤而在努爾哈赤來之前跑路,他犯得著遠跑到遼東往那渾水裡再攪一把嗎?難道是閒得去東北觀光主要目的是調研鍋包肉的十八種吃法?至於袁崇煥,我認為他能在高第撤離之時還願意逆行回寧遠,在那裡說出「官此必死此」的話,就可以推翻了上文那種陰暗的推測了。

  說到這裡,我們有理由相信,袁崇煥是抱著一顆保家衛國的心走上遼東這個危險重重的舞台,他把希望寄托在寧遠,他願意用生命守衛這片屬於大明的土地。在天啟名下無數只會噴口水的草包子中,袁崇煥顯得更為可貴,而且更因為他有著超乎尋常的勇氣和決心,有「官此必死此」的精神,這是當時許多人只能停留在口頭、但只有袁崇煥付諸實踐了的承諾,就憑這點,我們應該敬佩他。

  

  目前為止,袁崇煥充其量是個勇氣非凡的修城工程師,還不足以稱英雄或叛徒。很快我們就要迎來他的成就與敗筆了,之後的袁崇煥會出現怎樣的轉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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