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你老盯著建模幹什麼【求月票】

  秦蔓蔓要氣到爆炸！

  她才多大年紀，她才26！還不到26！

  平時一向覺得自己很擅長打扮，很青春很靚麗，可是就在剛才，居然有兩個人叫她「阿姨」！

  尤其是，之前說話的楚河也就罷了，畢竟能看得出是年齡很小的女孩，成沒成年還不一定。

  但小黃毛……

  區區一個小黃毛，夏天練車曬出的黝黑皮膚還沒消退，頭髮又是那個糟蹋樣子，說是十八九……實在有點磕磣。

  就這種男的，張口還喊她阿姨？

  她臉色漲紅，就要接著發脾氣，沒曾想秦爸爸到底還有兩份理智，得知剛才天風科研院的研究員就從旁邊經過，想了想對方確實沒給自己半點眼神，於是趕忙勸著女兒：

  

  「好了好了，蔓蔓，咱們回房間再說。」

  大庭廣眾的，萬一再碰到科研院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怎麼辦？死拉活拽的，硬生生把秦蔓蔓帶了回去。

  小黃毛幫大姐頭懟了這討人厭的女的，此刻尤其驕傲，胸脯子挺得高高的，宛如一隻黃毛大公雞：

  「姐，怎麼樣？帶著我不虧吧？」

  楚河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你這段時間長進不少。」

  小黃毛立刻陷入了沾沾自喜的眩暈中。

  ……

  回到酒店的房間，秦爸爸還在唉聲嘆氣：

  「蔓蔓，你怎麼回事，這段時間越發沉不住氣，明知道天風要求高，一門心思往裡頭鑽也就算了，偏偏還各種小問題。」

  秦爸爸也是焦頭爛額：「之前你說論文上會出成果，也說了科技大賽你會團隊得獎……現在這些都沒有，赤手空拳就要進，本來就要比其他難度要大一些，你爸我真是操碎了心……」

  說來也鬱悶，他自己的女兒能考上這樣一個學校，他當然覺得是萬分優秀的。

  可世界上優秀的人那麼多，天風科研院又是精中求精，倘若沒有除學歷以外的優勢的話，真的是不好辦。

  偏偏秦蔓蔓原本信誓旦旦的，如今卻又拉胯——

  「你看你現在又說這些怪話，搞得人家研究員印象都不好，以後估計更難了！」

  秦蔓蔓也有點後悔。

  但這也不都是她的錯！

  她是做好了打算，也一直在努力，比方說論文也是認認真真寫了，又比方說科技大賽她也作為團隊參加了……

  但是有什麼用？

  認認真真寫的論文畢業時給過了，但是壓根算不上影響因子，好不容易費盡心思端茶倒水想進陸然的小組，結果進是進去了，可論文和獎項以及領導的關注……

  那是一樣沒蹭上！

  明明陸然說好了的，誰知道突然就又改主意了！甚至最後論文也發表在知名刊物了！

  就是沒她的事！

  真的是……秦蔓蔓想起一整個暑假費的心思，殺人的心都要有了。

  怎麼還能保持平常心？

  這不，明明是打算過來好好表現的，結果又因為說錯話，讓天風的一行人印象都不佳……

  如今面對秦爸爸的責問，她也後悔！

  ——要不是爸爸老是追問，她也不會說那些不合時宜的話……

  但此刻，木已成舟，她只能沮喪不已的說道：

  「算了爸，今天聽到的人不多，而且也沒說話，我明天注意一點吧。」

  明天在博覽會上多露露臉，多給天風那邊的人幫幫忙搭把手，爭取挽回一下印象。

  她又拿出手機來看了看自己屏保上那個只有側臉的照片，心臟砰砰狂跳：

  長庚先生，她一定要到他身邊去！

  這麼優秀的人，她一定會好好陪著對方的，共同進步，共同努力……

  ……

  天風科研院。

  對著助理剛送過來的飯，不知為何，長庚喉嚨一陣緊縮，這種又噁心又吐不出來的感覺令他嗆咳連連，等到助理好不容易端水來幫忙順氣之後，他這才感覺緩過來。

  然而再一側頭，卻發現旁邊小沙漏的金色沙子正無聲無息的加速開始往下流去。

  他皺緊眉頭——為什麼會突然變快？

  就算因為他們的破壞導致劇情提前，但距離預計時間明明還有一段……

  他沉吟片刻，一邊漫不經心拿著手帕擦手，一邊吩咐道：「把西川科技博覽會的相應資料找過來。」

  想了想又加一句：「西川省的相關資料也拿過來。」

  ……

  科技博覽會熱熱鬧鬧，不過早上五點多鐘，隔音良好的走廊就已經開始有人跑動起來

  小黃毛在隔壁睡的鼾聲震天響，但對楚河來說，精神力過于敏銳，此刻自然是睡不著的。

  她打開窗簾，外頭並不見夏末的晨曦，反而偷著悶熱。

  大約……今天的天氣不怎麼好吧。

  哪怕是早上，也能看出天色陰沉沉的，遠方模糊的天空翻湧著大朵大朵的烏雲，外頭氣悶無風，感覺只要一出門，身上就會被黏膩潮濕的汗水淹沒。

  楚河嘆了口氣——雖然氣溫和天氣不影響她，但是好天氣吃東西和壞天氣吃東西，畢竟還是不一樣的。

  她毫不猶豫打電話振醒了黃毛——大姐頭都睡不著，黃毛怎麼可以睡這麼香！

  ……

  這個點兒外頭已經有早餐了，各大科研院的人昨晚上基本都已經到齊，這會兒烏泱泱聚在大廳裡面，都是打算去樓下吃自助餐，或者已經吃過了的。

  然而黃毛已經決心追隨大姐頭到天荒地老，此刻哪怕睡眼惺忪黃毛卷翹，也依然努力表現自己：

  「姐，自助餐沒什麼意思，我做了攻略，周圍有幾家特色小吃，我都給你打包過來吧。」

  他是如此的服務到位，可惜霸道無情楚發達完全沒有領會這下屬的體貼，反而理所當然的點頭：

  「行，去吧。」

  她自己個兒乾脆就在大堂沙發里半躺著了。

  人的懶惰是沒有極限且共通的。

  比如此刻，哪怕房間設施一應俱全，哪怕只需要坐電梯就能上樓，但仍有大批人同樣在大堂里等待。

  等著等著，便有幾個大老爺們兒湊到一起，眼袋沉沉眼圈發黑髮際線瀕危，但是精神卻是亢奮，人手抱著一台筆記本，一邊往沙發上擠，一邊嘀嘀咕咕。

  「你那個數據好像不太對勁，重新測算吧……」

  「算了三遍沒問題，各項變量都加了，但是模擬數據一直沒成功……」

  「話說你前天提交的合金配比實驗成功了嗎？」

  「幫我看看這個斷橋連接圓心，這裡建模總是失敗……」

  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問題，一群人在這裡嘀嘀咕咕一二十分鐘，楚河抽卡失敗，豪氪648元仍舊是十道白光，此刻心情煩悶不已。

  ——這垃圾遊戲，各方面落後不說，連氪金都不能變強了，真的是一點樂趣都沒有。

  她在這頭蠢蠢欲動，打算走捷徑開後門能讓自己抽個SSR，但又不服輸，覺得自己的運氣不止於此。

  偏偏本來反覆橫跳做決定都很難，身邊一群大老爺們兒交頭接耳嘰嘰咕咕……吵都吵死了。

  她把手機扔在沙發上，此刻瞪著眼前一群人：

  「煩不煩啊？多大點問題爭來爭去的，我抽卡都沒抽好。」

  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

  幾個研究員思路被打斷，此刻正準備反駁對方，卻發現說話的竟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

  他們這一群人中，最大的都接近40了，最小的也有二十五六了，最終臉色變了變，還是忍住沒說話了。

  然而氪金失敗的人是沒有理智可言的。

  不僅沒有理智，還有些遷怒。

  楚河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

  「你！數據不對你就重新算，各項變量都加，你加個屁，我明明聽你報的數裡面少了最關鍵的一項……」

  「你！那合金配方提交能成功才怪， Sp雜誌一周前才刊登了一期關於新型合金的相關試驗，兩相重合率高達76%……你趕緊琢磨新的吧，那別人都嚼過的饅頭，你再吃有意思嗎？」

  「還有你！斷橋連接圓心總是失敗，你老琢磨建模幹什麼，明明你自己框架沒搭建好……」

  嘴皮子啪嗒啪嗒，哪怕一眼都沒瞅對方電腦，但此刻根據他們說出來的那些隻言片語，仍舊把關鍵點都給戳了出來。

  一時間，沙發這一圈一片寂靜，幾個大老爺們兒面面相覷臉色漲紅，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下一刻，當先抱著筆記本的那個研究員突然跳了起來。

  「對呀，我這個隱藏量沒加進去！」

  而另一個也迅速登錄官網，翻看上周的新刊物。

  片刻後，所有還沒被手頭研究吸引心神的眾人都乖乖縮在一旁，連按鍵盤的聲音都低調許多。

  一邊再偷偷看一眼楚河，不無心酸地想：

  【要不怎麼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瞧瞧他們，白活那麼多年了，如今連個沒成年的小姑娘都比不過。】

  好氣哦。

  氣到要哭。

  正準備厚著臉皮熱烈的圍上來繼續請教，卻沒想到小黃毛兒此刻提著大包小包的早點跑了回來，也不知怎麼的，三下五除二便鑽進了楚河旁邊。

  「姐，來，都是這邊的特色，挨個兒吃！」

  一邊說一邊還把餐盒都一一擺開，勺子筷子依次放好，貼心到不行。

  楚河點點頭，仍是心情也不怎麼暢快的說道：

  「你上回說那個遊戲不太行，我都氪金了，憑什麼還抽不出來一張好卡。」

  「嗐！」小黃毛這個有經驗：

  「姐，抽卡這事不論實力，它是按玄學——這樣，你下回再抽的時候你先洗洗手，去去這個非氣！」

  楚河正吃早點的動作一停，這會兒認真的問道：「有用？」

  小黃毛信誓旦旦：

  「肯定有用，我上回連充10把都洗手了，最後就得出一張SSR！」

  總之，大非教小非，一個敢教，一個還敢學。

  但楚河卻很滿足——能得就行。

  她心滿意足，早餐都更香了。

  ……

  旁邊的研究員抱著電腦欲言又止，這會兒再看看自己想了好久都想不到的問題，猶猶豫豫的說道：

  「你玩哪個遊戲？要不我給你寫個掛，你幫忙看看我這建模……」

  隨即被小黃毛和楚河瞪著：

  「好啊，你這個狗掛！」

  「我不是，我沒有！」對方連連擺手：「我們哪有空打遊戲啊！」

  楚河也瞧不上他，這會兒脖子一轉看到了他的問題，隨即毫不猶豫的坐直了：

  「就你那水平還給我寫掛呢……你先把自己代碼整明白吧，第3組那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研究員看了看電腦，過了好一會兒才皺起眉頭哼哼哧哧的開始修改。

  那小模樣，就跟有幸得到學霸親自講題，然而卻什麼都沒聽懂，還要強裝理解的學渣一模一樣。

  不知怎麼，小黃毛竟也心有戚戚起來。

  ……

  兩人在酒店大堂美美吃了一頓，而周圍圍著的研究員也趁機解決不少大大小小的問題，這會兒看著楚河，表情別提多驚艷了！

  就這個腦殼，就這個腦殼！

  這合該是他們的人啊！

  要不是如今已經出發，只恨不得立刻匯報一聲，倚馬萬言洋洋灑灑，闡述一百遍對方的天才，然後將這天才少女弄到他們研究室。

  就在這時，秦蔓蔓也終於下樓了。

  老實說，她起床不算晚，5:30就起床了。

  但是一個心機裸裝就花了一個小時，再加上有昨天的經驗，今天特意打扮的樸素低調又不失心機，等到下來時，早飯還沒吃，一群研究員就已經收拾電腦準備出發了。

  秦蔓蔓：……

  還吃什麼啊，趕緊跟上啊！

  一出酒店，心機鋪疊的粉底層立刻融上汗水，為怕花妝，秦蔓蔓連擦都不敢擦……這悶熱的天氣，這潮濕的心情，她所有的不順都集中在這個天氣，簡直快哭出來了！

  ……

  而此刻，早一班車的研究員並楚河還有小黃毛，已經順利的來到場館門口了。

  7:00會場開門，他們得去提前收拾自己的展覽場地以及規劃交流路線……忙著呢。

  而在這一群研究員里，尤其是早上那一波天風科研院的，恨不得圍成一個圓將楚河牢牢圈在裡邊，堅決不給其他科研院半點撬牆角的機會。

  順便還能蹭一兩個關鍵點——除了自尊心零落成泥碾作塵，那真是挑不出一點缺點了。

  至於小姑娘說話難聽……

  哎喲，搞科研的這個是缺點嗎？

  這明明是天才的個性！

  只要能出成果，別說說話難聽一點，沒事罵他們兩句陶冶一下心情都沒問題的。

  反正幹這行的，就沒有臉皮不厚的。

  ┐(´-｀)┌

  ……

  西川省對這次科技博覽會相當重視，劃分的場地是整個省內最大的場館，甚至四面八方都在宣傳。

  如今一大早，全城免費接送的大巴都已經出發，預計在上午9:00將迎來客流高峰期。

  整個市區的人以及遠道而來湊熱鬧的人，恐怕會將場館塞得密密麻麻，密不透風。

  他們一行人來的已經不算早了，而在場館的大門口右側方一棵巨大的槐樹下，花壇上已經坐滿了人。

  小黃毛身邊的研究員哀嘆一聲：

  「哎喲，沒趕著。」

  「趕著什麼？」小黃毛趕緊追問。

  研究員指了指那顆參天大樹：

  「看到沒？五千歲的國槐，據說這棵樹靈性十足，是護佑一方的神樹——而且，有一個玄學說法，就有啥事想不通往底下站站，會比較容易開竅。」

  小黃毛對此不屑一顧。

  「我姐在身邊呢，不比你們站樹下開的竅多？」

  這倒也是。

  大傢伙兒想起楚河的能耐，又重新喜滋滋。

  而楚河則詫異的看了一眼那棵大槐樹，認認真真的點評：

  「這棵樹磁場真不一般，看著確實比一般花草樹木要深厚許多。」

  庇佑不庇佑的她就不發表言論了，但生命力是真的旺盛。

  「那可不！」

  別看小黃毛剛才不屑一顧，這會兒拍馬屁卻是相當熟稔：

  「到底是5000年的呢，有靈性了——姐，我等會下去拜拜，幫你也拜拜。」

  作為星海時代的人，楚河對「拜拜」這個動作全無半點興趣，這會敷衍的點點頭，隨即又指向前方：

  「那家賣涼麵的好像生意不錯，你去買一碗來。」

  小黃毛趕緊應下，一邊還從包里拿出一杯綠豆沙冰把吸管插好：「這天兒可太悶了……」

  一邊還擦了擦滿臉的汗。

  ……

  幾個研究員還眼巴巴的看著楚河：

  「要不待會兒跟我們一起吧……」

  這麼強的大佬，真不捨得分開呀！萬一要是中間被別的研究院撬走了，那得多失望啊！

  然而，楚河卻搖頭，分明是說了一早上嫌棄了。

  「我就逛逛，逛累了要去吃東西的，你們忙你們的吧。」

  ——就看這群人的水平，這回也沒什麼特別出眾的東西。

  正琢磨著，眉心突然一跳。

  她忽然側頭遠眺天邊，看著已經逐漸亮起來的天色，還有空氣中讓人覺得粘膩的水汽……

  總覺得精神力正在一陣陣的躁動，讓人也忍不住有些煩悶不安，滿身火氣不知怎麼發泄。

  這種感覺相當陌生，讓楚河此刻站著都渾身不自在。

  而就在這時，伴隨著喇叭提示音，場館已經正式開放了。

  楚河深吸一口氣，看看抱著電腦和設備和研究員們正興奮地埋頭往裡頭沖，此刻也緩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