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訓練營01
2024-10-08 19:47:22
作者: 羅蘭·拉贊比
麥可·喬丹大受歡迎的回歸揭示了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過去並不真的了解什麼叫脆弱,至少在籃球場上。「去年那輪令人失望的系列賽中,這項運動給我上了一課。」他在那年秋天承認,「它把我拉回了球館,從頭開始學習這項運動。」
球迷和媒體很自然地把責任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他們指責芝加哥的進攻。輸球後的日子裡,當地的體育脫口秀都在叨叨說,三角進攻體系可能已不再適合公牛隊。甚至泰克斯·溫特自己都心懷疑慮,非常想知道喬丹在這個問題上怎麼看。
「泰克斯心血來潮,」傑克遜回憶道,「他說:『菲爾,我希望你問問喬丹,他是不是覺得我們應該換一套進攻體系?我們還能打三角進攻嗎?有沒有什麼我們應該計劃明年使用的東西?我希望你為了我去問問他。』於是我就那麼做了,然後麥可說:『三角進攻是這支球隊的脊柱。這是屬於我們的體系,每個人都可以把帽子掛在它上面,都知道該往哪裡走,該怎麼適應。』」
「截至目前,麥可已經靠三角進攻體系贏了三個總冠軍了,所以他對這套進攻體系,對菲爾,都有著完全的信任。」史蒂夫·科爾解釋說,「你知道,菲爾會在訓練中反覆告訴我們:『我打三角戰術,不是為了麥可或斯科蒂。不管我們打什麼進攻,他們倆都能得分。我用這套戰術是為了你們。』他會當著麥可的面說這話,我覺得這很聰明,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那套戰術其實在某些方面禁錮了麥可的能力。如果我們的目標是讓他拿到40 分,我們可以直接給他跑戰術,幫他清開空間,他可以拿到40 分。
但這樣我們不能獲勝,麥可也已經明白了這一點。」
在這套進攻體系之外,球隊的未來還有一個關於喬丹的、縈繞不去的問題:要是他又走了,那該怎麼辦?在一些觀察者看來,很明顯,他作為這項運動的統治性球員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甚至有一些公牛隊的內部成員猜測說,他可能會再次退役,不再跟NBA 生活的麻煩事兒打交道。這一猜測在夏天越發升溫:喬丹捲入了NBA 與球員在勞資協議上的爭鬥。他此前從未展現過對聯盟勞工事務有絲毫的興趣,還曾經明確表示不會跟公牛隊就他的合同重新進行談判。然而,現在他來了——在大衛·法爾克的極力主張下——扮演了領袖的角色,一面「忘記」自己曾經的言論,嘗試解散球員工會;另一面則給聯盟施壓,要求給球員一份更好的協議,擁有更多的談判自由權。事情最終圓滿解決,但也給人們留下了在場外事務上更積極行動的新喬丹的印象。
雖然公眾對他和球隊的未來憂心忡忡,但公牛隊教練組還是對暗暗前景保持樂觀。他們知道,奧蘭多這支年輕而有天賦的隊伍會是東部分區的主要競爭者,如果公牛隊希望再贏一座總冠軍,他們就一定會對上魔術隊。
芝加哥需要找到一個大前鋒,增強他們的低位戰術,還要找到一個高大的後衛來對抗奧蘭多的安弗尼·哈達威、尼克·安德森、布萊恩·肖(Brian Shaw)三重奏。
克勞斯的第一個操作是在即將到來的擴軍選秀1 中沒有保護廣受球迷喜愛的B.J. 阿姆斯特朗。球隊名單里已經有了替代阿姆斯特朗的大個後衛——前全明星羅恩·哈珀2 ,他在1994 年就已經被克勞斯簽下,用來填補喬丹退役帶來的空缺。從在克利夫蘭騎士隊的年輕超級球星歲月起,哈珀就遭受了一系列的膝蓋傷病,這損耗了他的運動能力。他在三角進攻體系中並不如意,但傑克遜說服他說,只要能改善身體狀況,他就會成為下賽季球隊的重要因素。
1 擴軍選秀是指在NBA 擴軍時,之前的每支球隊可以保護一定數量的球員,新擴軍的球隊將在不受保護的球員中進行選擇,組成陣容。
2 原文如此。但羅恩·哈珀從未入選全明星。
此外,喬丹還需要重新打磨自己的心態和健身習慣,用更瘦長的「籃球身材」來代替萊因斯多夫所說的「棒球身材」。喬丹的夏季日程表顯示他要在好萊塢待上幾個月,參拍華納兄弟的兔八哥(Bugs Bunny)動畫電影《空中大灌籃》(Space Jam)。出人意料的是,公牛隊教練組並不擔心他們的主要球員在這個脆弱的新時期分心做太多的閒事。
「我們不擔心麥可,」溫特說,「我們覺得麥可能照顧好他自己。」
絕大部分時候,他的「球館」是他拍電影時在好萊塢片場弄的一塊臨時場地。在那裡,喬丹可以一邊進行訓練,一邊在攝製組需要時立刻過去拍攝某個鏡頭。多年以來,克勞斯都在鼓勵喬丹在健身上再多下點兒功夫,但迪恩·史密斯向來不熱衷於讓他的球員增重,這一習慣也與喬丹產生了共鳴。
似乎克勞斯越提健身的事情,喬丹就越多地去尋找漂亮的高爾夫球場地。但奧蘭多的出現引起了他的注意。克勞斯一直希望喬丹能跟著球隊健身指導阿爾·弗爾梅爾(Al Vermeil)——費城老鷹隊主教練迪克·弗爾梅爾(Dick Vermeil)的兄弟——訓練,但喬丹對一切總經理推薦的東西都頗有疑慮。他選擇了去找蒂姆·格羅弗(Tim Grover),胡安妮塔·喬丹的私人訓練師。喬丹、哈珀和皮蓬每天早上跟著格羅弗訓練,這個小組被稱為「早餐俱樂部」。後來,公牛隊將會成為籃球史上身體狀況最好的球隊之一。格羅弗也作為引領M. J. 重塑身材的導師得到了頂尖圈子的追捧。
「我從來沒見過有誰練得比麥可·喬丹更狠的。」格羅弗在那年秋天表示,「他完成了他的夏季常規活動——拍GG,出席一些私人活動——他還拍了一部電影。但健身課程依然始終是他的首要任務。」
對喬丹來說,折磨人的休賽期項目只不過是個開始,為重拾當初對NBA 的統治力而付出的努力還要持續一年。33 歲生日臨近,他試圖做好準備,去面對這項運動中的眾多青年才俊,以及從自己年輕時起就縈繞心頭的恐懼。
「我是那種在挑戰中成長的人,」喬丹當時解釋說,「聽到人們說我是這項運動中最好的球員,我很驕傲。但當我離開這項運動後,人們對我的評價降低了。要比沙奎爾·奧尼爾、哈基姆·奧拉朱旺、斯科蒂·皮蓬、大衛·羅賓遜和查爾斯·巴克利這些人都低。這就是為什麼我對自己承諾說,要完整地經歷一整個訓練營,打每一場季前賽,打每一場常規賽。所以這次,我計劃帶著一整個賽季的訓練進入季後賽。」
那個夏天他需要保持練球,雖然很多時間花在了拍電影上。喬丹安排搭建了一個場地,邀請來許多NBA 球員,和他們在拍攝的間隙時間裡打臨時比賽。夏天的比賽他打得很開心。但等到拍完電影,收拾行李回到芝加哥參加訓練營時,他的注意力被包裹在了一種難解的憤怒之中。任何膽敢擋他路的人都要慘了。
怒 火
當吉姆·斯塔克第一次提這個主意的時候,其實傑里·克勞斯是拒絕的。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們把丹尼斯·羅德曼帶到任何靠近公牛隊的地方的話,喬丹和皮蓬肯定會發飆。還有傑里·萊因斯多夫,他們都憎惡活塞隊,那兇殘的「壞孩子軍團」。
但斯塔克非常確信這事兒會有效果。
「吉姆·斯塔克在初夏就來找過我,讓我關注羅德曼。」克勞斯說,「我跟他打哈哈,他最後簡直是在求我。他讓我找找看我們聽說的那些壞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吉姆的堅持,我們就不會回顧那些流言,然後找出真相。」
他們對羅德曼研究得越深,克勞斯就越著迷。朋友、敵人、前教練、前隊友——公牛隊聯繫了一大批與羅德曼有關的人。查克·戴利告訴他們說,他會願意來打球,會打得很努力。但克勞斯還是很猶豫。
「聯盟里的每個人都怕丹尼斯怕得要死。」底特律前助教布倫丹·馬龍如是說。
萊因斯多夫同樣十分慎重:慢慢來。一個這樣的傢伙用不了幾天時間就能毀掉一切。
羅德曼自己在第一次被公牛隊聯繫上的時候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但克勞斯在他們的對話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意識到,自己喜歡這個傢伙。備感滿意的克勞斯把羅德曼派去跟傑克遜談話,後者花了幾個小時,試圖弄清楚前者的態度。很顯然,羅德曼希望加入公牛隊,跟喬丹一起打球。他甚至允許球隊去跟自己曾經看過的一個精神病醫師聊一聊。管理層認為皮蓬和喬丹會很難搞定,但他倆都覺得沒問題。「如果他做好了準備,願意打球,那會對我們隊產生非常大的幫助。」皮蓬說,「但如果他給我們帶來負面影響,那我不覺得我們需要他。我們會倒退一大步。」
一經喬丹和皮蓬同意,克勞斯立刻在10 月初,也就是訓練營開始前幾天把長期替補中鋒威爾·珀杜送去聖安東尼奧,交易來羅德曼。
就這樣,「大蟲」丹尼斯·羅德曼,NBA34 歲的「未成年人」,成了芝加哥公牛隊的一員。他希望得到一份總額1500 萬美元左右的兩到三年的合同。「我會把五百萬放在銀行里,靠利息過日子,然後開派對開出花兒來。」他告訴記者。時間最終證明,他確實就是這麼做的。
此前幾個賽季,公牛隊在中鋒位置上都在依靠三人輪換,威爾·珀杜、比爾·溫寧頓、盧克·朗利。珀杜能蓋帽,溫寧頓有著絲滑的進攻手感,而7 尺2 寸、290 磅的朗利擁有巨大的體格來對抗沙奎爾·奧尼爾之類的重型力量。這三個芝加哥中鋒都不能獨力構成一股完整的力量,但他們加在一起,就成了媒體口中所說的「三頭怪」,教練組東拼西湊出的解決辦法。珀杜將被交易,羅德曼會成為大前鋒,拯救中鋒位置上剩下的「兩頭怪」。
為了更好地控制羅德曼,球隊簽下了他的聖安東尼奧隊友傑克·黑利(Jack Haley),然後召來了另一個前「壞孩子軍團」成員詹姆斯·愛德華茲來填補中鋒位置。後來他們還會再增添一名前活塞隊內線約翰·薩利,以上都是他們「羅德曼計劃」的一部分。公牛隊教練組認為,完全歸來、承諾要贏下總冠軍的喬丹,愈發成熟的皮蓬、朗利和庫科奇,重放光彩的哈珀,再加上新來的羅德曼,他們已經差不多湊齊了全部的重要部件。公牛隊一直很討厭活塞隊,但現在他們的配置里會有不少的「壞孩子」。
唯一的問題是讓球隊產生「化學反應」。羅德曼來到了芝加哥,頭髮染成公牛紅,上面還有一個戴著王冠的黑色公牛圖案,指甲也裝飾成了公牛主題。「我能理解他們對於球隊裡有一個像我這樣的傢伙這件事有一點兒戒備,有一點兒謹慎。」他說,「他們好奇我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對球隊做出回應。我猜他們會在訓練營和季前賽里知道的。我想麥可知道他完全可以指望我打出漂亮的表現。我希望斯科蒂也能這麼想。」
在芝加哥,喬丹回歸的瘋狂史詩終於冷靜了下來,但現在,這座城市又陷入了新的媒體狂潮——對「大蟲」的介紹。誰能預言說公牛隊的球迷群體會如此迅速、如此徹底地愛上這個文身男?他來到這座城市時已經處在破產邊緣,然後立刻拿到了一大把的代言合同和現金供他揮霍。縱觀歷史,巨肩之城1 曾見過許許多多的黑幫暴徒、古怪大媽、惡德政客和高尚訟棍,但羅德曼輕而易舉地成了拉什大街招待過的最有趣、最豐富多彩的顧客。正如傑克遜很快指出的,他的新大前鋒是個第一流的小丑。說到底,誰能不去關注一個穿著婚紗來參加新聞發布會的傢伙呢?
若非他的華麗加盟,球迷們可能會注意到,一次反常的、幾乎是地獄般的訓練營在那年秋天展開了。貝爾托中心那段漫長而充滿不祥預感的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真相在數年之後才得以披露。訓練營結束後,公牛隊衝出球館的樣子就像是一整車的假釋犯,他們有多恐懼,樣子就有多嚇人。
1 芝加哥的別稱,典出卡爾·桑德伯格(Carl Sandburg)的詩作《芝加哥》。
「我當時立刻就隱約有了一種感覺。」史蒂夫·科爾在2012 年回憶說,「那次訓練營太瘋狂了,那是多麼的激烈、多麼的瘋狂啊!麥可在回歸後被看低了,以他自己的標準來看,他在季後賽里打得不好。他決定證明自己,把自己的比賽找回來。所以每一次訓練就像一場戰爭。」
就算丹尼斯·羅德曼曾經動過哪怕一丁點兒的耍脾氣的念頭,他也立刻就打消了——喬丹就是那麼恐怖。實際上,羅德曼甚至都還沒有跟他的新隊友說過話,他們寧願在沉默中訓練,這一點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而變得越發奇怪。「那是個很艱苦的訓練營,因為每個人都很謹慎。」傑克·黑利後來解釋說,「再說一遍,你是麥可·喬丹,你是斯科蒂·皮蓬,你為什麼要去跟丹尼斯搭訕呢?麥可·喬丹去年賺了5000 萬美元。他為什麼一定要去跟別人打招呼,甚至拍馬屁,讓他跟自己說話?他們走過來,握了握他的手,歡迎他加入球隊,以及這樣那樣。但除此以外,整個過程很是緩慢。」
「我認為,當時每個人都對可能發生什麼持懷疑態度。」約翰·帕克森回憶說,他當時已經受聘成為助理教練,「但我們同樣對可以發生什麼持樂觀態度。樂觀情緒源自菲爾的個性。我們覺得,如果聯盟中還有誰可以跟丹尼斯友好相處,讓丹尼斯尊敬,那就是菲爾了。」
對球隊「化學反應」的擔憂集中在羅德曼和皮蓬的關係上。「不,我還沒有跟丹尼斯說過話。」皮蓬在那年早早承認,「我人生中都還沒有跟丹尼斯有過談話,所以我不覺得這是什麼新鮮事兒。」
現在回顧起來,這實在是件幸事,因為羅德曼的支線劇情掩蓋了訓練營中真正發生的事情。喬丹變得比上一個春天的自己更難相處。從退役中回歸後,他在與隊友的關係方面變得更加尖銳。「當他從那起謀殺案中回來之後,他成了一頭難以相處的動物。」萊西·班克斯解釋說。畢竟,球隊的重建發生在喬丹遠離籃球之時。於是就有了個小問題,他發現自己身邊都是一些並不真正知道怎樣才能贏得總冠軍的傢伙。
「這裡的很多人都從未經歷過奪冠所需的各個階段。」喬丹解釋道,並承認自己對待新隊友的方式有些粗暴,「我只是在加速這個過程。」
另一個因素是夏天的停擺。在法爾克的指示下,喬丹曾經嘗試想解散工會,儘管最終失敗了,而史蒂夫·科爾則站在事情的對立面。萊因斯多夫曾經反對喬丹在停擺事件上「挺身而出」,但他還是那麼做了。「我們因為停擺而產生了潛在的對抗,」科爾回憶說,「我是公牛隊的球員代表,而麥可是大衛·法爾克的人,他們對工會的領導權完全不滿意,所以就有了那麼一股暗流。每次練習,每次訓練,都是那麼的緊張。」
科爾感受到了來自喬丹的特別的惱怒,甚至可能是厭惡。這跟種族主義沒什麼關係,他笑著回憶說:「他從來沒有在任何評論中提到種族。他不屑於那回事兒。他沒有種族歧視。他只是想摧毀我們所有人。不過,我認為這是有計劃的,我很肯定。他在考驗每個人。你當時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他在考驗你,而你必須要對他做出抵抗。」
科爾的抵抗時間發生在訓練營的第三天。「我記憶中是這樣的,」他在2012 年回憶說,「我們有一場隊內比賽,首發在痛扁我們。我們是紅隊,他們的動作很大,但都沒被吹犯規。麥可簡直是不可思議的粗野。而菲爾回辦公室去了。他要去打個電話或有別的什麼事情,所以菲爾的離開很明顯讓事情發展到了有點兒失控的狀態。麥可在噴各種垃圾話。他當時說了什麼我現在不大記得了,但我真的受夠了,你知道,因為我覺得他們每個球都在犯規,麥可一直在犯規。助教在當裁判,他們不願意吹罰麥可哪怕一個犯規。他在說垃圾話,然後我開始說回去。」
「我不知道以前有沒有人這麼幹過。」他笑著說。
科爾得球,喬丹再次對他犯規。「他在防我,我記得我揮了一肘還是什麼的,讓他離我遠點兒,然後他就開始吵吵嚷嚷。然後我也開始噴他。下一個回合,我要從禁區里穿過去,他在禁區中間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也推了一把回去,然後他就開始追著我跑。正如賈德·比希勒(Jud Buechler)說的:『就像是頭迅猛龍。』我就像《侏羅紀公園》(Jurassic Park)里被迅猛龍攻擊的那個小孩兒。我沒有任何機會。那就是故意傷害罪啊。我們互相吼對方,然後我們的隊友,感謝上帝,他們都跑了過來,拉開了我們兩個。但我的一隻眼睛還是烏青了。很顯然我被打了一拳。我都不記得自己有被打到。」
這是科爾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鬥毆。「我們在朝對方咆哮,然後事情發展到了動手。」科爾——一位職業外交官的兒子——如此說道,「他想讓我們知道,他們正在狠狠地踢我們的屁股。我知道他們在踢我們的屁股。他不需要告訴我這件事兒。那怎麼會不讓我生氣?這很自然。其他人也都很生氣。他只是當時恰好在防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