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黨核心成員

2024-10-08 19:00:11 作者: 九皋寒叟

  對李林甫來說,最大的政敵其實是太子李亨。相府和東宮的權力鬥爭,才是李林甫最心煩的事情。說白了,只要李亨順利上台,李林甫就死定了。

  要想扳倒李亨,就要剪除他的政治羽翼:

  宰相、兵部尚書:李适之。

  刑部尚書:韋堅。

  朔方、河東四鎮節度使:王忠嗣。

  河西、隴右節度使:皇甫惟明。

  李适之,大家都很熟悉的人。

  韋堅,老婆是楚國公姜皎的女兒,而姜皎是李隆基的髮小,韋堅的妹妹是李隆業的老婆,李隆業是李隆基最疼愛的弟弟。有這層關係,韋堅想不發達都難!

  事實上,李隆基給了韋堅不少機會,讓他擔任過長安縣令、陝郡太守、水路轉運使、江淮租庸轉運使等職。在江淮租庸轉運使的任上,韋堅開竅了,他學習宇文融的做法,在江淮各州安排了不少督察者,這些人的工作就是收繳各州的陳年舊帳,並嚴格約束各州,按時按量上繳賦稅。

  韋堅還在長安西北的渭水修建了興成堰,以渭水作為主要的水源,同時將滻水和灞水也攔入渠中,抬高渭水水面,將渭水和潼關西面的永豐倉連接起來。這樣一來,從江淮各地運來的糧食就可以直接運送到長安城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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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僅如此,滻水、灞水、渭河相連之後,韋堅又在灞水和皇家園林的邊上修建了一個規模巨大的人工湖,以便讓江淮各地進貢的船隻停泊在此地。人工湖歷時兩年而成,在落成典禮上,韋堅為李隆基精心安排了一場典禮。

  據史料記載,韋堅從各地調集了數百隻小斛底船,並給每個船隻進行編號,然後配發給各州縣使用。

  比如:

  廣陵郡船上滿載著錦、鏡、銅器之物。

  丹陽郡船上滿載著京口綾衫緡緞匹。

  始安郡船上滿載著蕉葛、蚺蛇膽、翡翠。

  晉陵郡船上滿載著官端綾鏽。

  會稽郡船上滿載著銅器、羅、吳綾、絳紗。

  南海郡船上滿載著玳瑁、珍珠、象牙、沉香。

  豫章郡船上滿載著名瓷、酒器、茶釜……

  試想,幾十個郡縣的船隻陳列在望春樓下,船上堆積著琳琅滿目的商品,足以稱得上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水運博覽會!李隆基端坐在皇家園林東邊的望春樓上,內心洶湧澎湃,他很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奇蹟。就在此時,數百名頭戴大斗笠,身穿寬袖衫、腳蹬芒屨的駕船人扯著嗓子喊道:

  得寶弘農野,弘農得寶耶!

  潭裡船車鬧,揚州銅器多。

  三郎當殿坐,看唱《得寶歌》。

  歌詞寫得不怎麼樣,可句句都是歌功頌德,粉飾太平的讚詞,正中了李隆基的下懷。除此之外,還有一百多名身穿靚麗衣服的婦女在旁邊唱和,歌唱完畢之後,陳列著商品的小船一起向望春樓方向開進,船隻相連長達數里,景象極其壯觀。李隆基興奮得手舞足蹈,於是將望春樓下的人工湖命名為廣運潭。

  不得不說,韋堅導演的這場盛典取得了圓滿成功。正因為如此,韋堅也順利晉升為御史大夫、銀青光祿大夫、左散騎常侍。

  事實上,李林甫也很看好韋堅,因為李林甫是姜皎的小舅子,兩人打斷骨頭連著筋。韋堅升官的時候,李林甫並未阻攔。然而,韋堅卻看不起李林甫,反而和李适之搞到一起,李林甫的怒氣可想而知。

  王忠嗣,豐安軍使王海賓的兒子,王海賓以身殉國之後,李隆基將他招到長安,收養為義子,隨後將他安排到忠王李亨的身邊。

  也許是出於對父親的崇拜,王忠嗣從小便熟讀兵書,侃侃而談,就連李隆基也很佩服他。李隆基曾經放出豪言,王忠嗣以後會成為他的霍去病。

  長大以後,王忠嗣屢次央求李隆基,希望能夠到前線打仗,將滿腹的軍事理論應用到實踐中。身為皇帝的義子,自然不用從基層做起,王忠嗣的第一份工作便是代州別駕,官居正五品。

  代州是少數民族和漢人雜居的地方,時常有突厥軍隊出沒。王忠嗣身為代州別駕,主要工作是處理州中的日常事務,屬於坐辦公室的領導。然而,王忠嗣到任之後卻屢次率領騎兵到周邊尋找胡人軍隊作戰。

  李亨坐不住了,向李隆基進言道:「父皇,王忠嗣兇狠好鬥,如果讓他長期待在代州,終有一天會命喪沙場,不如將他召回長安吧!」

  李隆基的本意是讓王忠嗣出去長見識,沒想到他如此貪功冒進,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大唐的「霍去病」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李隆基緊急下詔,將躍躍欲試的王忠嗣召回京城,讓他躲在家裡繼續修煉內功。

  隨後幾年,李隆基將王忠嗣相繼託付給信安王李禕,以及河西節度使蕭嵩。當時,吐蕃和大唐在河西道和隴右道屢次交鋒,戰事非常頻繁,王忠嗣跟隨在兩位帥才的身旁,確實學到了不少實戰經驗。然而,令王忠嗣苦惱的是,李禕和蕭嵩都沒有給他上場殺敵的機會。

  王忠嗣曾經問過蕭嵩,為何執意不給自己機會。

  蕭嵩是這樣回答的:「陛下將你託付給我的時候交代了,你胸懷大志,卻是個急性子,眼下並不適合上陣殺敵,最好還是待在軍中磨鍊心性。」

  沒過多久,蕭嵩卸任河西節度使之職,被調回長安擔任宰相。

  臨行之前,王忠嗣請求道:「隨您從軍多年,並沒有建立半點功勞,實在沒臉回去見陛下,希望您能給我一些精兵,我想對吐蕃發動一次奇襲!」

  王忠嗣雖然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沒做太多指望。

  誰料想,蕭嵩的回答竟然出乎意料:「好,我給你一次機會!」

  這是王忠嗣第一次領兵出戰。當時,吐蕃騎兵正在郁標川舉行閱兵儀式,王忠嗣想要發動奇襲戰,手下的將士卻認為吐蕃軍隊人數太多,而且威武雄壯,憑他們幾塊料,連塞對方牙縫都不夠。

  就在手下將士面面相覷,猶豫是否要進攻的時候,王忠嗣縱馬提刀,向吐蕃大軍狂奔而去。將士們毫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去,這是一場奇襲戰,也是一場以少打多的經典戰役,王忠嗣手下的數百名騎兵衝垮了吐蕃大軍的陣營,趁機誅殺數千名敵軍將士,劫奪數萬匹羊馬而歸。

  消息傳到長安,李隆基大喜過望,因此下旨褒獎,將他升為左威衛將軍、代州都督,封清源縣男。然而,就在王忠嗣事業飆升的時候,另一位抗擊吐蕃的大將皇甫惟明參了他一本,原因很簡單,就是看他不爽(王忠嗣曾經在背後說皇甫惟明弟弟的壞話),希望李隆基能夠秉公處理一下。

  李隆基:孩子,你先去做東陽府左果毅吧。

  這件事情很詭異,如果所料不錯,李隆基應該是故意打壓王忠嗣,一來繼續磨鍊他的心性,二來安撫皇甫惟明的情緒。幸運的是,王忠嗣的事業低潮期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這些年下來,他英勇善戰的名號早已經響徹朝野,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存在,更何況,王忠嗣還是李隆基的養子!

  開元二十六年(738),杜希望晉升為隴右節度使,肩負著攻取吐蕃軍事重地新城的任務。臨行之前,杜希望奏請朝廷,希望讓王忠嗣以左威衛郎將的身份前往隴右道效力。

  當時,杜希望組織大軍攻占吐蕃的黃河橋,吐蕃發動三萬精兵前來阻擊,正當所有人都忌憚吐蕃軍威的時候,又是王忠嗣一馬當先,衝進吐蕃的陣營,誅殺數百名吐蕃士兵,帶領唐軍取得勝利。

  李隆基:孩子,你先做左金吾將軍吧。接下來,李隆基用左羽林軍上將軍、河東節度副使、大同軍使等高級軍職將王忠嗣砸得暈頭轉向,幸福不已。

  開元二十九年(741),王忠嗣出任朔方節度使,暫代河東節度使之職。從帶兵打仗的前鋒將軍,到執掌一方軍政大權的節度使,王忠嗣的視野和心境也開始變化。據他自己所述,國家平安無事的時候,將軍的職責在於管理和約束軍隊,不能利用戰爭去追求自己的功名利祿。

  話說得很輕鬆,可將士們卻不太買帳,吐蕃大軍隨時都有可能來偷襲,你讓大家被動挨打?那可不行!王忠嗣的手下摩拳擦掌,日夜思戰,為此,王忠嗣改變打法,他時常派偵查員前去打探敵軍的弱點,然後出奇兵偷襲。

  每次軍隊出戰的時候,王忠嗣便將武器分發給士兵,弓箭上面都刻著士兵的名字,王忠嗣考核的指標很簡單,回來的時候弓箭必須在你身上,如果丟失了,就代表你能力不行,或者在戰場上逃亡,按罪論處。

  當時,王忠嗣的防區一直從朔方到雲中,為了讓自己的防區更加穩固,同時也讓部隊更加機動靈活,王忠嗣在所有的險要關口都建立了城堡,方便隨時聯繫。

  與此同時,王忠嗣刻意操縱戰馬買賣的價格,誘使胡人將馬匹賣給朝廷,這樣一來,胡人騎兵的戰馬得不到補充,而唐軍的騎兵卻越來越多。在王忠嗣的治理下,河東、朔方兩地的軍隊戰鬥力遠超其他軍區。

  論功勞,王忠嗣在朝堂是超然的存在;論關係,王忠嗣是李隆基的養子,太子李亨的心腹。對李林甫來說,王忠嗣是必須要除去的死敵。

  皇甫惟明,李亨的髮小,長期在隴右道邊境服役,屢立奇功,後來擔任隴右節度使,王忠嗣卸任河西節度使後,皇甫惟明身兼隴右和河西節度使。

  皇甫惟明是個性格耿直的漢子,看不慣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小人。不巧的是,李林甫正是這類人。有一次,皇甫惟明從吐蕃回長安述職,發現李林甫權勢熏天,而且惡意打壓朝廷忠良,因此心生不滿,主動向李隆基進言,希望罷免李林甫,起用韋堅為相。

  皇甫惟明身為武將,卻隨意干涉朝廷宰相的任免,本就犯了官場上的大忌,更何況矛頭正是首席宰相李林甫!據史料記載,李林甫得知消息後,大發雷霆,當即下定決心,準備處置皇甫惟明。

  韋堅、李适之、王忠嗣、皇甫惟明是李亨的四大「護法金剛」,就看李林甫採取什麼樣的策略,將他們各個擊破。

  天寶四年(745)九月,李林甫上了一道奏摺,聲稱韋堅擔任陝郡太守、江淮租庸轉運使期間,為國庫增添了不少收入,能力超群,忠心可嘉,實在是難得的人才。希望對他委以重任,比如調回長安,加封為刑部尚書。

  李隆基:准奏!

  韋堅明明是李林甫的眼中釘,還要給他升官?

  很快,詔書又來了:陝郡太守、江淮租庸轉運、刑部尚書韋堅身兼數職,公務繁忙,朝廷為了大局考慮,決定韋堅不再兼任陝郡太守、江淮租庸轉運。

  又是明升暗降,屢試不爽的政治鬥爭策略。

  這樣一來,韋堅失去了江淮租庸轉運的肥差,自然也失去了討好李隆基的機會。

  下一個該打擊誰了?李适之吧!

  天寶五年(746)正月的某一天,李林甫和李适之在朝房相遇。閒聊之中,李林甫對李适之說道:「聽說華山中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金礦,如果朝廷組織開採,可以獲得巨額的財富,這事兒陛下還不知道,我正打算向陛下進言呢!」

  李适之是個性格粗疏的人,在他看來,能夠為國庫添一筆財富,是皆大歡喜的事情,於是在第二天單獨奏事的時候,將此事給抖了出來。

  李隆基聽說在華山發現了金礦,高興極了,於是派人找李林甫前來,準備商議開採計劃。

  李隆基:「愛卿啊,適之說華山中有座金礦,你可知道此事?」

  李林甫:「陛下,臣早已經知道此事!」

  李隆基:「適之提議,朝廷應該組織開採,你覺得怎麼樣?」

  李林甫顯得很猶豫:「陛下,華山是陛下的根本,李唐王氣所在之地,臣覺得不應該貿然開採,這才沒向陛下稟報此事!」

  李隆基很愛錢,但更愛江山。他嚴肅地對李适之說道:「李愛卿,以後奏事的時候,應該先和李林甫商議,再不可如此莽撞!」

  李适之的本性就很低調,只因看不慣李林甫的嘴臉,這才出來反抗。然而,經過幾次交鋒之後,李适之算是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李林甫的對手,於是鬥志全失,閉口不談政治。李适之很鬱悶,韋堅更鬱悶,二人同病相憐,來往的次數更加頻繁,小聚會也越來越多,這引起了李林甫的強烈不滿。

  天寶五年(746)正月十五日,一年一度的上元節,朝廷剛剛下令取消了宵禁,這也就意味著長安城的百姓可以徹夜狂歡。這一天,不管你是王侯宗室,朝廷重臣,還是黎民百姓,甚至身居內宮的嬪妃都可以微服出訪,與民同樂。

  朱雀大街兩側,樹木和店鋪的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彩燈,再加上各坊市燈火通明,整個長安城猶如白晝一樣。舞獅子的,耍把式的,敲鑼打鼓的,賣零嘴小吃的,將節日的氣氛一波波地推向高潮。潮水般的人群來回涌動,人們的臉上洋溢著難得的喜悅之情。

  最近一段時間,李林甫一直在找太子府的晦氣,李亨心裡十分不悅,卻也無可奈何。為了避免麻煩,李亨平日裡很少出行,也很少與他人來往,不過今日是上元節,李亨帶了幾名太子府侍衛,準備上街賞賞花燈,尋找一份好心情。

  李亨隨著人潮的涌動慢慢前行,走到朱雀大街的時候,碰巧遇到了小舅子韋堅。熟人見面,互相寒暄了一番,然後聊起近來的遭遇。然而,李亨卻一直心神不寧,他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為了保險起見,李亨主動結束了與韋堅的談話,就此別過。

  與李亨分別之後,韋堅繼續漫無目的地閒逛,碰巧遇到了隴右、河西節度使皇甫惟明。皇甫惟明是邊關守將,回長安的機會很少,這次回京主要是向李隆基匯報吐蕃的戰事,李隆基也非常體恤,讓他過完上元節再回任所。

  韋堅知道,皇甫惟明回京後勸李隆基罷免李林甫,動靜鬧得很大,因此兩個大老爺們找到了共同話題。隨後,他們信步來到了長安城崇仁坊的景龍觀,找了一間密室聊起了天。誰料想,此事竟然被李林甫的親信楊慎矜探知。

  對李林甫來說,皇甫惟明長期待在地方,很難下手。按照李林甫的打算,這次本來是打算對韋堅動手,沒想到摟草打兔子,順便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事不宜遲,李林甫立馬上奏:「陛下,皇甫惟明是朝廷的節度使,手握兵權,如今與皇親國戚相互勾結,這有違朝廷的定製啊!」

  李隆基:「依你看,這二人私下見面是為了什麼?」

  李林甫:「恐怕是為了擁立太子李亨為皇帝!」

  李隆基:「哼,朕也懷疑他們在搞小動作,只不過沒有證據。這樣吧,讓楊慎矜、御史中丞王鉷、京兆府法曹吉溫共同審理此案!」

  李林甫:「陛下英明!」

  天寶五年(746)正月二十一日,李隆基下詔:刑部尚書韋堅,暗地裡謀求官職,存有野心,貶為縉雲太守。隴右、河西節度使皇甫惟明,私下與皇親國戚接觸,有挑撥皇室成員關係的嫌疑,貶為播川太守;責令文武百官以此二人為鑑。

  皇甫惟明和韋堅都是太子李亨的親信,李隆基既然懷疑他們想要暗中擁立李亨為皇帝,為何不處理李亨呢?

  這恐怕是李隆基的政治平衡手段。

  在李隆基看來,李亨為人忠孝,行事低調,還不至於發動政變奪取皇位。然而,皇甫惟明、韋堅等人心懷不滿是事實,李亨不想搞事情,不代表他們沒這個想法,為了保險起見,先將他們調離長安,減少李亨和他們接觸的機會。

  自從韋堅等人被貶之後,李适之就變得有點心神不寧。李林甫打定主意對付太子府,韋堅只不過是最先倒下的,接下來可能就是他自己。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李适之深居簡出,儘量減少與外界接觸的機會,同時也在派人打探朝廷的動向。事實上,朝廷並沒有任何人事變動的說法。

  往日喧囂的李府,如今變得門可羅雀,昔日登門拜訪的官員需要排隊等待接見,如今卻連一條野狗也沒有。李适之越想越害怕,越想心裡越不踏實。

  直覺告訴他,將會有大事發生!

  天寶五年(746)四月,李适之主動遞交了辭呈,希望提前進入養老狀態,李隆基表示同意,封他做了太子少保,不再讓他參與政務。

  所謂的政治家,一旦失去權力光環,就會變得寂寞和空虛,而世態的炎涼,人情的淡薄,會讓這份空虛無限放大。

  李适之整日坐在府中唉聲嘆氣,變得一蹶不振,這讓兒子李霅(zhà)十分痛心。

  這些年,在父親的栽培下,李霅做到了衛尉少卿的高位,算得上年輕有為,對父親,除了有崇拜和敬重,也有些許愧疚和心疼。李霅決定,在府中舉辦一個家宴,邀請父親昔日的老朋友前來家裡敘舊,以此緩解父親的苦悶之情。

  計劃定下之後,李霅便派人前去給賓客送請柬,而李府也開始張羅著宴會的事宜,李适之甚至拿出了當年李隆基御賜的美酒,準備招待客人。一切工作準備就緒,只等客人到來,賓主盡歡。

  宴會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李府早已經派人到府門前迎接,然而左等右等,仍然看不到客人的身影。難道請柬的日期搞錯了?李霅反覆檢查,毫無問題。

  時間的流逝讓李适之和李霅倍感焦急,如果客人不來,李府將會成為長安城的笑柄。為此,李霅派了一批家奴,讓他們挨家挨戶地邀請一遍。過了一會兒,被派出去的人相繼歸來,帶回來的消息非常一致:要麼家中有事急需處理,要麼身體抱恙無法出門,總之,這場宴會他們沒法來,請老夥計多多包涵!

  事情發展到這兒,李适之還能不明白嗎?李适之沉默無言,轉身進了書房,坐在書桌前,思慮許久,寫下了一首詩:

  避賢初罷相,樂聖且銜杯。

  為問門前客,今朝幾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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