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希臘的建築、雕塑與繪畫

  185.引言：希臘人高人一籌的審美本能

  希臘人是天生的藝術家。他們對美尤為敏感。他們創造出的一切東西，不論是為眾神建造的神廟，還是最微不足道的日常生活用具，都是極美的。「丑帶給他們的痛苦，就像受到沉重打擊那樣。」希臘人把神聖放在第一位，美則居第二位。事實上，他們幾乎或完全把美等同於善。據說，當醜陋的蘇格拉底被認為是道德高尚之士時，希臘人對此表示非常的不理解。

  

  第一節

  建築

  186.希臘建築的式樣

  到公元前6世紀末，希臘建築藝術取得了巨大的進步，呈現出三種不同的風格或式樣，分別是：多利安柱式（Doric）、伊奧尼亞柱式（Ionic）和科林斯柱式（Corinthian）。它們之間的區別主要在於柱子的比例和裝飾的不同。

  多利安柱式的特點是沒有柱基，柱頂樸素無紋飾。起初，希臘人的多立克柱式的神廟幾乎像埃及的神廟那樣龐大，漸漸的，它變得不那麼沉重了。

  伊奧尼亞柱式的特點是柱頂有渦形裝飾，但它也以其凹槽、柱基和纖細的比例為標誌。這種形制主要由伊奧尼亞的希臘人使用，名字也來源於此。

  科林斯柱式的特點是由莨苕葉形的裝飾組成的繁複的柱頂。在亞歷山大大帝統治時期之前，這種式樣在希臘並不多見。

  整座建築應與其支柱和諧一致。其實這些不同建築式樣的特點，從措辭上就能很好地分辨出來，我們會談到「莊重的」多立克柱式，「優雅的」伊奧尼亞柱式和「華麗的」科林斯柱式。

  從希臘時代以來，這些風格在希臘建築中所處的位置，它們在世界上一直保持著。一位著名的建築權威說：「我們要承認，希臘建築的這些發明和對柱式的完善（除了一個例外——引入拱門），是世界建築史上最重要的事件。」宗教感情創造了希臘建築天才最高貴的典範。因此，在我們不得不說的關於希臘建築的幾句話中，我們的注意力將只限於希臘的神廟。

  187.德爾斐神廟

  希臘最古老的神廟在德爾斐。公元前548年，神廟被大火燒毀。所有希臘城邦都為其重建作出了貢獻。這一建築因其龐大和極簡的多利安式建築風格而令人印象深刻。裡面更是擺滿了戰場上的戰利品、國王贈送的豐厚禮品以及稀有的藝術品。(34) 因為人們對神諭的敬畏，神廟安全矗立了很多年，但後來也被頻繁地劫掠。福基斯人（Phocians）因為在一場戰爭中缺乏資金，從神廟搶奪了價值超過1000萬美元的財寶。後來，羅馬人似乎將其中的藝術珍品搶個精光。

  188.雅典衛城和帕特農神廟

  我們已經看過了雅典衛城上的帕特農神廟、雅典娜女神的聖殿（第151條）。它是按照多立克柱式風格，由鄰近的彭忒利科斯山（Pentelicus）運來的大理石建造的。這座神廟被認為是希臘建築最好的樣本，展示了希臘建築理想的完美藝術。在矗立了兩千多年，先後作為異教神廟、基督教堂和穆斯林清真寺後，於1687年成為與威尼斯人進行戰爭的土耳其人的火藥庫。在戰爭中，一枚炸彈點燃了這座火藥庫，半數以上令人驚嘆的傑作變成了瓦礫。即使現在是一片廢墟，其結構仍然是古代世界建造者的最珍貴的紀念物。

  189.奧林匹亞和奧林匹亞宙斯神廟

  我們知道，伊利斯阿爾菲奧斯的神聖平原是舉行著名的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地點。這裡也建起一座壯觀的多利安式奧林匹亞宙斯（Zeus Olympius）神廟，圍繞它還建了大量的神殿、寶庫、門廊和其他各種建築物。

  千百年來，這些建築裝飾著這一神聖的地方，見證了一個又一個節日。但到了5世紀的時候，基督教皇帝狄奧多西二世認為它們是異教的遺蹟而下令搗毀，許多宏偉的建築因此而被付之一炬。而地震、山體滑坡和阿爾菲奧斯的洪水也加劇了它們的毀壞，並將遺蹟掩埋在厚厚的淤泥之下。許多個世紀以來，這一荒涼之地一直無人問津。但在上個世紀末，德國人發掘了神廟遺址和大約40個其他建築遺址。出土的遺蹟類型廣泛，使得我們可以將這些宏偉的建築修復過來，向奧林比亞的來訪者重現這些建築的真實面貌及光輝歲月。

  190.劇院和競技場

  希臘劇院都是半圓形、露天的。在較低的幾排座位與舞台之間的那部分空間是合唱隊席，或是留給舞蹈隊的跳舞場。

  雅典的狄俄尼索斯劇院是最著名的希臘劇院，也是其他劇院的典範。希臘人在建造劇院時通常會利用一個山坡，狄俄尼索斯劇院就是由雅典衛城東南坡上的天然岩石切割而成。這座劇院大概可以容納2萬名觀眾。

  希臘的競技場，主要舉行競走和其他比賽，它有一個狹窄的長方形外圈，長度在600到700英尺之間。它的建築結構和劇院一樣，通常是利用山坡或兩條山脊之間的溝槽，而斜坡為觀眾提供了站立的地方，後來那裡安置了木凳或石凳。在希臘世界，每一個主要的集會地點都有一個競技場。

  第二節

  雕塑與繪畫

  191.從古風時期到希波戰爭時期

  希臘最古老的雕塑遺蹟是浮雕雕刻品。古風時期希臘雕塑的一個良好範例是1838年在阿提卡的阿里斯提昂墓碑上看到的。這個作品創作於約公元前500年，一種埃及式的僵硬仍然束縛著人物的肢體，然而，從中可以看到更純正、更高級藝術的優雅和自由的啟發。

  192.奧運會與運動場對希臘雕塑的影響

  到公元前6世紀後期，將勝利者的雕像樹立在奧林匹克運動會上成為了一種風氣。這種習俗可能給希臘雕塑的發展帶來了最早的推動力。奧林匹亞的廣場上因此而擠滿了「不朽的年輕人」，奧林匹克運動會和體育訓練對希臘雕塑的影響最為深遠。他們為藝術家提供了研究人類形體的無與倫比的機會。西蒙茲說：「整個民族，在雕塑學會了用大理石或顏色表達自己的時候，雕塑和繪畫就活了過來，菲狄亞斯和波利格諾托斯的偉大作品就是體育課上的排練。」

  193.希臘雕塑的完美時期；菲狄亞斯

  希臘雕塑在公元前5世紀後半葉達到巔峰。(35) 但是，這一完美時期最傑出的雕塑家是菲狄亞斯。正如前面已經提到的，他的天才創造了帕特農神廟的裝飾帶和三角牆的奇妙人物。(36)

  古風時期雅典雕塑的範例。

  菲狄亞斯創作的巨型雕像里最有名的是帕特農神廟內雅典娜女神的雕像和奧林匹亞宙斯神殿內的宙斯雕像。雅典娜的雕像十分巨大，高約40英尺，由象牙和黃金製成，其中頭髮、武器和衣服都是黃金做的。奧林匹亞的宙斯雕像也是象牙和黃金製成。宙斯的雕像有60英尺高，表現的是這位神王正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這一精美作品的巨大比例、高尚而善良的面容與「神與人之父」的威嚴、優雅和諧地統一。當時的人們都認為，如果一個人活著的時候沒有見過奧林匹亞宙斯雕像，那是一件終身遺憾的事情。這座雕像存在了800年。據說它後來被運往君士坦丁堡，並於公元5世紀毀於一場大火。

  194.普拉克西特利斯

  雖然希臘雕塑在公元前5世紀達到了完美的水平，但接下來的100年裡，仍有雕塑家們創作出一些罕有的傑作。這一時期最傑出的雕塑家是普拉克西特利斯（Praxiteles，活動年代約在公元前360年至公元前340年），他就是人們所說的「賦予石頭以內心情緒」的人。普拉克西特利斯創作的《赫爾墨斯》（Hermes）被豎立在奧林匹亞。讓考古學家欣喜萬分的是，這一珍貴的古蹟於1877年由德國考古學家在奧林匹亞發現。

  195.羅德島流派

  希臘-東方時期見證了羅德島的崛起。羅德島的藝術也發展迅速。羅德島當時是東地中海地區的商業中心，也是一個有名的雕塑流派的所在地。許多收藏在博物館的希臘藝術珍品都是由羅德島流派的成員創作的。羅德島的雕塑家裡最著名的一位是卡瑞斯（Chares）。他設計了著名的《羅德島太陽神巨像》（Colossus of Rhodes，約前280），該作品被認為是世界七大奇蹟之一。(37)

  普拉克西特利斯的一件原作，1877年發現於奧林匹亞。「這是所有希臘藝術家作品中，唯一可以確定的原作。」

  196.繪畫

  除了一些古董花瓶，壁畫裝飾的碎片，公元2世紀在下埃及古墓里發現的有趣的肖像，以及一些彩色的刻蝕畫，希臘繪畫的所有標本都已消失。沒有任何古代偉大畫家作品在時間的流逝中倖存下來。因此，我們對希臘繪畫的了解主要源於古希臘作家在他們的名著里的描述，以及他們寫的關於那些偉大畫家的軼事。

  波呂格諾圖斯（活躍於公元前475年至公元前455年）被稱為繪畫界的普羅米修斯（Prometheus），因為他是第一個在畫人物面容時，能賦予他們熱情和生氣的人。「在他筆下，」可以肯定地說，「人的面部特徵第一次成為靈魂的鏡子。」有人這樣評論波呂格諾圖斯的作品《波呂克塞娜(38)》，「她的眼瞼講述了整個特洛伊戰爭的歷史」。

  阿佩萊斯（Apelles）被稱為「古代的拉斐爾」（Raphael of Antiquity），是亞歷山大大帝的御用宮廷畫家，也是繪畫藝術的頂級大師。他使繪畫藝術達到完美狀態。因此，古代的作家們都把繪畫藝術稱之為「阿佩萊斯的藝術」。在他之後，繪畫逐漸沒落，再沒有其他真正偉大的畫家出現過。

  1506年發現於羅馬。作品表現的主題是特洛伊祭司拉奧孔與他的兩個兒子所遭受的極度痛苦。這種痛苦是由被拉奧孔觸怒的女神雅典娜派出的可怕毒蛇帶來的。（詳見《埃涅阿斯紀》第2卷，第212—224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