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和慶典

  一般性質的儀式

  從一個卑微的伐木工為自己的孩子舉行赫茲梅克儀式到人們為了緩解長期乾旱導致的大面積饑荒而舉行的大型祭祀活動，瑪雅人為了滿足個人和群體的需要，會舉行許多儀式，但所有儀式都有一個類似的模式：（1）都要預先準備齋戒，表示精神已得到淨化；（2）都需要祭司占卜選擇一個吉日來舉行儀式，在儀式過程中也占卜；（3）首先從參加者中間祛除邪靈；（4）焚香祭祀神像；（5）祈禱；（6）最重要的是——獻祭，如果可能的話用一些活物，例如鹿、狗、鳥、魚等，在更重要的場合還要用一個或者多個活人獻祭。這些祭品的鮮血被塗在被祭祀神像的臉部。祭司也會把鮮血塗在自己身上，他們的頭髮也因此凝結成塊，像血淋淋的拖把一樣。幾乎所有的慶典都會以宴會、飲酒以及酩酊大醉結束。根據早期天主教神父的說法，瑪雅人每一個儀式最後都會這樣。

  13個卡頓結束

  瑪雅人在每個卡頓（7200天）結束的時候會樹立一座卡頓石碑或紀念碑，這是他們最重要、最古老的儀式之一，可以追溯到古帝國早期。13個不同名稱的卡頓都有各自的守護神和特有的慶典儀式。

  前文已經表明，儘管這一儀式最初是在瓦哈克通為了慶祝卡頓期結束（瑪雅8.16.0.0.0年，即公元357年）而舉行的，但隨著古帝國的發展壯大，很快，每個卡頓的慶祝儀式就變成了兩次：一次在半卡頓時，一次在卡頓結束時。半卡頓（3600天）結束時舉行的儀式是次要的，但卡頓結束時的儀式意義重大。在古帝國的一些城市，特別是基里瓜和佩德拉斯內格拉斯，在1/4卡頓（1800天）結束的時候也會舉行慶祝儀式。

  然而到了新帝國晚期，根據我們掌握的關於這一儀式的參考文獻，發現瑪雅人只是在卡頓結束的時候才舉行一次慶祝儀式，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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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儀式最持久的特點之一，也是持續了近1200年（公元357年—公元1519年）的特點之一，是樹立一座刻有文字的紀念碑，這座紀念碑用瑪雅曆法記錄了當時的日期，還有當時天文學、瑪雅年表和儀式方面的信息；通常會有描繪統治者或祭司的雕刻，有時候旁邊還有助手和俘虜。瑪雅人在1200年的時間裡一直在豎立紀念碑，在連續的卡頓結束和半卡頓結束時豎立紀念碑是古瑪雅人生活中最重要的儀式之一。

  根據蘭達主教的說法，在新帝國晚期，瑪雅人舉行慶祝儀式的慣例是這樣的：

  例如從公元1323年到公元1342年的卡頓7阿哈烏，在這20年的前半段時間裡（公元1323年—公元1332年(6)），卡頓7阿哈烏的守護神神像在神廟裡單獨作為主神被供奉，在此之前他在神廟裡和上一個守護神的神像一起被供奉了10年（公元1313年—公元1323年）。在卡頓7阿哈烏（公元1323年—公元1342年）的後半部分（公元1332年—公元1342年），接下來的卡頓5阿哈烏(7)（公元1342年—公元1362年）的守護神神像被放進神廟，並作為卡頓7阿哈烏守護神的繼任神受到尊崇。到了公元1342年，當卡頓7阿哈烏結束時，卡頓7阿哈烏守護神的神像會被從神廟裡移走，卡頓5阿哈烏的守護神神像會在神廟裡單獨作為主神被供奉10年（公元1342年—公元1352年），然後接下來的繼任神卡頓3阿哈烏的守護神神像會被放進神廟一起供奉10年（公元1352年—公元1362年），他從公元1362年開始單獨作為主神被供奉。因此每個卡頓守護神的神像會在神廟裡被供奉30年——前10年作為繼任神和主神一起供奉，中間10年單獨作為主神供奉，最後10年作為主神和他的繼任神一起供奉。

  蘭達主教對這一儀式是這樣描述的：

  不知道是誰制定了關於卡頓的規則，但這個人肯定是一個虔誠的偶像崇拜者，通過這些卡頓的守護神，他增強了所有占卜和迷惑欺騙手段的效果。人們完全被愚弄，這就是他們最信任、最尊重的科學，但並不是所有的祭司都知道如何描述。他們把兩個神像放在神廟裡（例如剛剛提到的卡頓7阿哈烏和卡頓5阿哈烏的守護神神像）。他們向第一個守護神（卡頓7阿哈烏）敬拜、獻祭……祈求在他掌管的20年間（公元1323年—公元1342年）不要發生災難。但是在後10年（公元1332年—公元1342年），他們除向（卡頓7阿哈烏）守護神焚香祭拜和表示尊崇之外什麼都沒做。等到這20年結束的時候，守護神（卡頓7阿哈烏）神像會被移出神廟，接替他的守護神（卡頓5阿哈烏）開始享用祭品。

  13個名字各不相同的卡頓可能都有各自的守護神，都有特殊的慶典儀式和特定的預言。後文中我們將看到，卡頓8阿哈烏的預言如何強有力地影響了最後一個政治獨立的瑪雅人群體——伊察人的命運。也許在瑪雅宗教中，沒有一個儀式像與卡頓結束有關的儀式這麼重要，而且它無疑是有記錄的最古老的儀式。

  新年慶典

  另一組最重要的儀式是以瑪雅新年為主題的儀式。我們將在第十二章中看到，在西班牙征服的時候，瑪雅新年開始的日子已經前移，也就是說瑪雅新年開始的日子只有下面四個，分別是克安日（Kan）、穆魯克日（Muluc）、伊希日（Ix）和卡瓦克日（Cauac），每一個都對應一個方向：克安日新年是東，穆魯克日新年是北，伊希日新年是西，卡瓦克日新年是南。每一種新年都有獨特的慶典儀式。這些新年儀式開始於前一年的最後五天，也就是厄運的日子。那時每個人都待在家裡，以免不幸降臨。四個瑪雅新年日各自的慶典儀式雖然在細節上有所不同，但是總體模式都是一樣的。

  克安日年——克安日的新年儀式開始於前一年即卡瓦克日年的最後五天。因為南方是即將過去的卡瓦克日年對應的方位，所以人們會把被稱為坎·烏·瓦耶伯(8)神的陶製空心神像臨時安放在城鎮南端入口處的一堆石頭上。與新年慶典有關的宴會將在一個酋長家裡舉行，那裡會樹立一個九代神（Bolon Dzacab，意為「第九代」）的神像，他將成為新的克安日年的守護神。然後所有人前往放著坎·烏·瓦耶伯神像的城鎮南端入口，祭司點燃玉米粒和樹脂混合而成的薰香，砍掉一隻火雞的頭並將火雞獻給神像。人們一邊歡樂地起舞一邊把神像送到舉行宴會的酋長家裡，伯隆·扎卡布的神像已經豎立在那裡了。坎·烏·瓦耶伯神像被放在伯隆·扎卡布的神像前面，人們向這兩個神像獻上了許多食物、飲料、肉和家禽；隨後這些祭品被分發給在場的人，主持儀式的祭司會得到一塊鹿肉。虔誠的信徒從他們的耳朵放血，抹在神像身上，並把玉米面和西葫蘆種子做成的心形麵包獻給坎·烏·瓦耶伯神像。

  這一年的最後五天，兩個神像都會被放在這個酋長家裡。人們相信，在這五天裡要是不經常焚香，一定會導致某些特殊的疾病，這些疾病會在接下來的克安日年裡肆虐。這五天一結束，新克安日年的守護神伯隆·扎卡布的神像就會被移往神廟，坎·烏·瓦耶伯神像則被放在東門，因為克安日年對應的方位是東方，對應的顏色是紅色。坎·烏·瓦耶伯神像會一直被放在這裡直到這一年結束。克安日年被認為是吉祥的年份，「因為掌管克安日年運勢的神靈巴卡布是巴卡布·胡布尼爾，不會像他的兄弟們那樣作惡（尤其是掌管伊希日年和卡瓦克日年的巴卡布神），因此在克安日年不會發生災難」。

  如果在這一年晚些時候開始發生災難和不幸，祭司就會下令製作伊特薩姆納·考伊爾的神像。這個神像會被供奉在神廟裡，人們會在神像面前焚燒三個橡皮球，並獻上一隻狗，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會獻上一個人牲。獻祭儀式是把狗或者人從金字塔頂端扔到神廟庭院裡的石頭堆上，然後取出心臟，和其他食物一起放在盤子裡，上面再蓋上一個盤子獻給神像。儀式最後是由身著特殊服裝的老婦人來跳舞。蘭達主教說，這是在神廟舉行的儀式中唯一允許女性參加的儀式。

  穆魯克日年——在穆魯克日年，也就是克安日年之後，恰克·烏·瓦耶伯神像會被放在東門，代替之前放在這裡的坎·烏·瓦耶伯神像。然後重複和克安日年一樣的儀式。只是穆魯克日年在舉行宴會的酋長家裡豎立的神像是基尼奇·阿哈烏，即太陽神的神像。人們跳起同樣的舞蹈，同樣獻上食物和薰香，當這代表厄運的五天過去後，人們再把恰克·烏·瓦耶伯神像放到城鎮北端入口的石堆上。

  穆魯克日年也被認為是吉祥的年份，因為人們相信掌管穆魯克日年的是「最好、最偉大的巴卡布神」。如果穆魯克日年裡也出現了不好的兆頭，祭司就會製作一個被稱為「Yax Cocay Mut」（意為綠色的螢火蟲野雞，疑為綠咬鵑）的神像來讓人們敬拜。穆魯克日年容易發生的災難是乾旱和玉米大量發芽。如果這些災難降臨，老婦人們就必須跳一種踩高蹺的特殊舞蹈，並製作陶狗把食物放在它背上獻給神。

  伊希日年——在伊希日年，人們會把薩克·烏·瓦耶伯神像放在城鎮北端入口處。在舉行宴會的酋長家裡豎立的神像是伊希日年的守護神伊特薩姆納的神像。人們舉行同樣的慶典儀式，然後伊特薩姆納的神像會被移入神廟，薩克·烏·瓦耶伯神像會被放在西門的石堆上。

  伊希日年被認為是不祥之年，人們很容易患上暈厥和眼病，據說伊希日年會發生缺水、炎熱、乾旱、饑荒、偷盜、遺棄、王朝更替、戰爭等可怕的災難，以及最恐怖的蝗災。如果有這樣的災難降臨，祭司就會下令製作基尼奇·阿哈烏·伊特薩姆納的神像，老婦人們也會跳一種特殊的舞蹈。

  卡瓦克日年——在卡瓦克日年，人們會將埃克·烏·瓦耶伯神像放在城鎮西門，還會在舉行宴會的酋長家裡豎立被稱為瓦克·米頓·阿瓦的神的神像，其他年份的儀式同樣也會重演。瓦克·米頓·阿瓦的意思應該是「第六層地獄之主」。當通常的儀式結束後，瓦克·米頓·阿瓦的神像會從酋長家裡移入神廟，埃克·烏·瓦耶伯神像會被移到南門，並在那裡放置一年。

  卡瓦克日年被認為是最危險的年份，在這一年裡很多人都會失去生命，炎熱的陽光會烤死莊稼，成群的小鳥和數不清的螞蟻會把種子吃光。而祭司會讓人們製作四個神像，分別是奇克·恰克·查布、埃克·巴蘭·恰克、阿·坎努爾·卡布和阿·布盧克·巴蘭。人們將這四個神像放進神廟，接著又舉行儀式，焚香祭拜，點起一大堆篝火，在變冷的灰燼上光腳跳舞，最後又像以前一樣酩酊大醉。

  接下來的一年又是克安日年，人們又會在卡瓦克日年的最後五天開始舉行相應的慶典儀式，瑪雅人的新年慶典就這樣往復循環，從未間斷。

  在一年中，人們還會舉辦其他的宴會和儀式安撫某一位神以祈禱風調雨順，確保狩獵、捕魚、貿易、戰爭和其他活動的成功。其中的大部分儀式已經失傳，加上篇幅有限，我們只能介紹其中幾個最重要的儀式。

  不同月份的慶祝活動

  珀普月——在瑪雅新年裡，珀普月是第一個月，珀普月的第一天就是新年第一天。在這一天（儒略曆公元1556年7月16日，或格里高利曆公元1556年7月26日）里，人們會舉行一場莊嚴的新年儀式。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所有東西都會換成新的，包括陶器、木凳、布墊子、衣服、蓋著神像的布等。屋子會被打掃得乾乾淨淨，舊餐具都會被扔掉。祭司會挑選這一年的四個助手，然後他會親自準備新年慶典儀式使用的薰香球。

  沃月——這是第二個月，祭司、醫生、巫師、獵人和漁夫都要舉行慶祝活動來向各自的守護神表達敬意。祭司會查閱聖書來確定這一年的預兆，在盛大的宴會之後，慶祝活動以跳向該月表示敬意的舞蹈結束，這種舞蹈似乎專門用於跟某些職業有關的節慶活動。醫生、巫師、獵人和漁夫的特殊儀式會延續到下一個月即斯普月。

  索茨月和澤科月(9)——在第四個月索茨月里，養蜂人開始準備他們將在下個月——澤科月舉行的宴會，他們敬拜的是四個巴卡布神，其中克安日年的守護神巴卡布·胡布尼爾是他們特別的朋友。他們把蜂蜜塗在香板上焚香祭拜神靈。舉行這個宴會是為了提高蜂蜜的產量，所有的養蜂人都會拿出大量蜂蜜和一種樹皮一起釀成酒，人們在宴會上要喝很多這種酒。

  許爾月——許爾月（公曆11月17日開始）是第6個月，這個月的第16天會舉行紀念偉大的神庫庫爾坎的盛大宴會，這是瑪雅人一年中最重要的慶典儀式之一。這個儀式以前在整個尤卡坦半島舉行，但是自從瑪雅潘在公元1441年解體之後，這個儀式只在修族人的都城馬尼舉行，不過其他城邦會送來豐厚的禮物，包括用於祭祀的帶有羽毛飾品的華麗旗幟。

  舉行盛宴的當天，大批來自周邊城鎮和村莊的人們聚集到馬尼，他們都提前做了齋戒。到了晚上，貴族、祭司、平民和小丑（小丑是慶典活動中的一大特色）組成的遊行隊伍浩浩蕩蕩地從舉行宴會的酋長家裡出發，整齊有序地前往已經進行節日裝飾的庫庫爾坎神廟。到達神廟後，先進行袪除邪靈和祈禱的儀式，神廟金字塔頂端升起裝飾著羽毛的旗幟，所有參加者都在神廟前面的庭院裡把他們各自帶來的神像（木製或陶製）放在樹葉上。人們點火焚香，供奉的食物是不加鹽和辣椒的，喝的是用磨碎的豆子和葫蘆籽混合而成的飲料。

  貴族和所有齋戒過的人不回家，在神廟裡住五天五夜，向神像焚香、獻祭、祈禱，還會跳一種神聖的舞蹈。在這五天裡，小丑們會到那些富人家裡，表演他們的喜劇和戲法，並收集人們捐贈的禮物，在宴會的時候把這些禮物分給貴族、祭司和舞者。然後旗幟和神像被收起來，送到舉行宴會的酋長家裡，最後所有人各自回家。瑪雅人認為，庫庫爾坎在盛宴的最後一天會從天上降臨人間，接受人們的敬拜和祭品。這場盛宴被稱為「chic kaban」，意思可能是「以小丑命名」。

  雅克因月和摩爾月——在第七個月即雅克因月里，人們為了紀念所有神靈又在準備另一次盛大的宴會。這次宴會將在第八個月摩爾月正式舉行，日子由祭司確定。根據蘭達主教的說法，這個儀式的名稱「olob-zab-kamyax」，可能是瑪雅語中「他們希望做好藍色慶典儀式的接待工作」（yolob u dzab kamyax）這條短語的變體。所有人都聚集到神廟裡，在進行了通常的袪除邪靈和焚香的準備工作後，儀式的主要環節就開始了，他們用藍色的油膏塗在所有的東西上，包括器皿，從祭司的聖書到婦女的磨石，甚至房屋的門框。孩子們都被聚在一起，手背的關節被敲打九下，這是為了更好地在父母身邊長大，祭司敲打男孩的手背，一個穿著羽毛長袍的老婦人敲打女孩的手背。儀式以酩酊大醉結束。

  養蜂人在摩爾月還會舉行第二次慶祝活動，祈求神靈為蜜蜂準備釀蜜的花朵。

  摩爾月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儀式，這個儀式被稱為「造神」，如果祭司發現摩爾月有不吉利的徵兆，那就會在其他月份舉行這個儀式。顧名思義，這個儀式就是製作木頭神像。負責雕刻神像的工匠十分害怕，因為人們相信描繪神靈的形象是非常危險的事情，工匠都是被迫做這件事，他們很擔心自己的家人會因此死去或者患上疾病。選定了雕刻神像的工匠之後，祭司和他的四個助手就會與工匠一起齋戒，在森林裡搭一個棚屋，並用圍欄圍起來，雕刻用的木材會被送到棚屋，還有一個帶蓋子的大瓮專門來放置神像。

  製作神像所用的木頭永遠都是同一種西班牙雪松，是所有本土木材中最容易雕刻的：質地柔軟、沒有紋理。瑪雅語中的西班牙雪松是「庫車」，意思是「神樹」，可能因為它是製作神像的材料。人們會把薰香送到小屋，以供奉四個神靈，他們被稱為阿坎頓，分別掌管著東南西北四方。還有劃破耳朵放血的器具和雕刻木頭的工具。當所有東西備齊時，祭司、四個助手和工匠就被關在棚屋裡開始工作，先割開他們的耳朵，用他們的血塗在四個阿坎頓神的畫像上，然後開始焚香和祈禱。他們必須絕對禁慾，會有人幫他們送飯，但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棚屋。

  茨恩月——在這個月，神像完工的時候，人們會把獵物、鳥、玉珠等禮物送給祭司、四個助手和工匠作為報酬，並虔誠地將神像從棚屋移到他自己家院子裡事先準備好的地方。祭司和工匠先將雕刻時留在神像上的煤灰清理乾淨，然後祭司進行莊嚴、虔誠的祈禱儀式來為神像祝福。最後袪除邪靈並焚香祭拜，神像用布裹好放在小籃子裡交給新主人，新主人以極大的虔誠和崇敬接受神像，儀式照常以盛大的宴會和飲酒結束。

  雅克斯月——雅克斯月與雨神恰克有關，舉行的慶典是恰克神廟修整翻新的儀式。陶製神像和香爐都會在雅克斯月換成新的，可能和上文中提到的製作木刻神像的儀式大致相同。

  薩克月——在第11個月，即薩克月，獵人們再次舉行慶祝活動，就像在斯普月一樣，目的是為他們在狩獵中的流血行為向神贖罪。人們認為除了祭祀，任何流血的行為都是可憎的，必須向神贖罪。

  克訶月和馬科月——第12個月即克訶月，沒有什麼特別的儀式，但是在接下來的馬科月，老人們會舉行慶祝活動來紀念四個恰克和伊特薩姆納，這個儀式被稱為圖普·卡克，意思是「被火燒死」。人們會組織一次大規模的狩獵活動，儘可能多地捕捉野獸和鳥類。在舉行儀式的那一天，獵物會被帶到神廟的庭院裡，人們已經在庭院裡準備了一大堆乾柴，經過通常的袪除邪靈和焚香祭拜儀式之後，野獸和鳥類都被獻祭了——它們的心臟被扔進火里。等這些心臟被火焚燒完，祭司的助手會用水把火澆滅，然後慶祝儀式正式開始。

  在這個儀式中，只有舉辦宴會的貴族需要齋戒。人們全部聚集在神廟的庭院裡，這裡會築起一座石頭祭壇，旁邊有台階，都打掃得非常乾淨，裝飾著綠色的樹枝。壇上的祭物潔淨後，就在最下面一級台階上抹上井裡的泥，把神聖的藍色油膏抹在其他台階上。人們再次焚香，向四個恰克和伊特薩姆納祈禱和獻祭，最後和其他的慶祝儀式一樣，大家在一起歡飲。

  舉行這個慶祝活動是為了祈求一年的雨水，一般都是在馬科月（大約相當於公曆3月的後半個月到4月初）舉行，這時候雨季快來了。瑪雅人認為舉行這樣的儀式可以保證充足的雨水來澆灌玉米。

  克安科因月和穆萬月——第14個月即克安科因月沒有特別的儀式，但在接下來的穆萬月里，可可種植園主會舉行紀念可可神恰克·艾克·曲瓦和胡布尼爾（克安日年的巴卡布神）的慶祝活動。在其中一個園主的可可種植園裡，人們將一隻像帶有可可豆一樣的斑點的狗獻祭並焚香祭拜，還向這些神像獻上藍色的鬣蜥、藍色的鳥羽毛和獵物，並將可可豆的長豆莢送給每位參加這一儀式的官員。奉獻祭品和祈禱結束後，通常儀式以宴請和飲酒結束，但這次沒有人喝醉，因為蘭達主教說「每人只有三杯酒，不會多給」。

  帕克斯月——在帕克斯月有一個叫作帕庫姆·恰克的儀式，意思可能是「對恰克的報答」，以紀念一位名叫西特·恰克·克訶的神，也被稱為紅色美洲獅之父，從儀式的性質來看，他是武士的守護神。這是個一般性的儀式，小城鎮和小村莊的族長和祭司會前往較大的儀式中心，在西特·恰克·克訶的神廟舉行慶祝活動。這個節日正式開始的前五天，人們在神廟裡祈禱、獻禮和焚香祭拜。在第五天到來前，所有人都會到軍事首領家裡，這個軍事首領是選舉產生的，他們把他當作神，用轎子把他抬到神廟裡敬拜。剩下的第五天人們大吃大喝，跳著勇士舞。五天過後，儀式正式開始。由於這是一個確保在戰爭中戰勝敵人的儀式，因此慶祝儀式非常隆重。

  這個儀式以與馬科月相同的篝火開始，隨後是祈禱、獻祭和焚香祭拜。在儀式中，貴族們用轎子抬著軍事首領在神廟裡轉來轉去，一邊走一邊焚香禱告。這個程序完成後，一隻狗的心臟被放在一個有蓋的盤子上獻祭，供奉給西特·恰克·克訶神像。祭司的助手打開一大罐酒，人們在歡飲中結束了儀式。軍事首領在其他慶祝者的護送下回到家中，事實上除了他，貴族、祭司，幾乎所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每個人都從昨晚的狂歡中恢復過來，軍事首領為宴會的參與者分發大量的薰香，並告誡他們以勤勉和忠誠的態度對待來年的所有節日，以便來年興旺發達，然後每個人都回到自己的城鎮或村莊。

  最後的月份是克阿亞博月、科姆呼月和瓦耶伯月——從前面的描述可以看出，在過去的16個瑪雅月里，一直在進行相當嚴肅的宗教儀式，所有人都覺得在嚴格的新年慶典儀式開始前需要放鬆一下。因此在最後三個月即克阿亞博月、科姆呼月和瓦耶伯月里，人們會舉行被稱為全體舞蹈「sabacil than」的輕鬆慶祝活動，慶祝方式如下：

  他們會在城裡最富有的人中間尋找願意慷慨出資舉辦慶祝活動的人，他們會建議舉行活動的日期，以保證在新年開始前這三個月的生活豐富多彩。慶祝活動將在主辦者的家裡舉行，他們首先會進行袪除邪靈的儀式，然後焚香祭拜，獻上祭品，提供宴會，大家會在宴會上舞蹈，當然還會不可避免地喝醉。他們沉湎於這三個月間的慶祝活動，有些人滿身抓痕，有些人渾身瘀傷，還有一些人因為喝得太多而眼睛發紅，因為酷愛飲酒，他們幾乎迷失了自己。

  蘭達主教一直在批評瑪雅人在大多數儀式結束的時候都會醉酒，從這一點來看，我們應該認識到他對古代瑪雅宗教中的每個慶典活動的深惡痛絕。他認為古代異教徒信仰的一切不過是魔鬼的傑作，因此要被徹底詛咒。蘭達主教和被他譴責的瑪雅祭司一樣固執，他說這些儀式總是以酒後狂歡結束的，這一看法很可能帶有偏見。有關瑪雅年儀式和舞蹈的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