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榮譽

  康德說男人的榮譽在於人們對他的看法，女人的榮譽在於人們對她的說法。

  另一位權威人士認為，榮譽和榮譽感是自我意識在他人身上和通過他人的一種延伸。我認為榮譽的精髓是相信我是為別人而存在的，我的行為不僅會被我自己，也會被別人評判和評價。福斯塔夫把榮譽稱為葬禮上的一幅畫。我們作者說的有對有錯，因為榮譽僅僅是一個人對這個世界所持的一種態度，所以即使是流浪兒也有榮譽感的。不願看到這一點可能會給刑事專家帶來相當大的麻煩。在我的職業生涯中遇到過這樣一個男人，他犯下了最十惡不赦、無恥至極的罪行，以至於他體面的父母羞愧自殺。在判刑結束時，他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對此判決沒有任何法律異議。不過，我請求休庭三天，這樣我就可以寫幾封告別信，而作為一個囚犯我是寫不出來的。」即使在這樣一個人心裡，仍然存在著別人所謂的榮譽感。我們經常發現一些可以讓審訊更具優勢的東西。當然不是為了讓目標招供、控告同謀等目的。這也許確實符合本案的利益，但是，人們很容易把順從的態度同高尚的傾向聯繫起來，但絕不能利用這一點，即使是懷著最好的意圖。而且，在地位低的人中間，正派的傾向不會長久，只會暫時地讓位於壞人常有的那種傾向。然後，他們為自己在那一瞬間的高尚感到遺憾，並詛咒利用了這一時刻的那些人。

  在看到罪犯會在某些時刻尋求所謂的「榮譽」時，的確非常諷刺。盜賊以為合宜的，強盜認為不合宜。竊賊不願被當成是扒手。當有證據表明他出賣同黨，或者在分配贓物的時候欺騙同伴時，許多人發現自己的榮譽感在這方面受到了嚴重的攻擊。我記得有一個小偷，他非常傷心，因為報上說他在一次入室盜竊中愚蠢地漏掉了一大筆錢。這說明罪犯有職業野心，追求職業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