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月經

  男人在生命中沒有與這一女性特有的基本過程類似的事物，哪怕是一丁點類似的事物都沒有。在女性的精神生活中，月經比男性慣常認為的要更加重要。在多數月經影響犯罪或事實陳述的情況中，有必要向法醫求助，法醫必須向法官匯報，法官必須要理解月經的相關事實和影響。當然，他也必須對月經的全部有個整體的了解，比如他必須要求法醫確切地告訴他月經什麼時候開始的以及是否有明顯的患病狀況。然後法官的工作是以心理學的方式解釋法醫的報告——根據法官接受的訓練，他所知道的心理學知識不會比醫生多，也不會比醫生少。任何生理學的課本都會講到關於月經的一些重要事實。對我們來說，重要的是了解月經開始於13 歲到15 歲，結束於45 歲到50 歲。通常月經周期是一個日曆月——27天到28 天，並持續3 到5 天。月經結束後，性衝動會加強，即使是對於因為其他原因而性冷淡的女性，多數情況下也會有所增強。此外值得關注的是，大多數女性在月經期間會表現出重要的精神生活的變化，通常表現出在其他情況下自身沒有的心理狀態。

  在多數情況下，沒有其它合理的理由可能不去詢問經期是否開始了，值得注意的是，根據一些權威機構的觀點，多數女性的月經期在上玄月時出現，而少數女性的月經期在新月或滿月期間。這些事實非常可疑，但我們也沒有其它確定女性經期的線索。普遍承認的經期標誌（例如，一個特別的穿著，眼睛重要的一閃，嘴裡難聞的氣味或者對出汗的敏感性）都不太可靠，還有比如感到不適、後背緊張、身體疲乏等等，只有通過直接詢問或醫生的檢查才能更好和更簡單地發現經期的線索。

  如果對於月經會影響證詞或犯罪有任何懷疑，並且如果其他事物，尤其是以上提到的事實不是對立的，那麼需要決定我們是否在考慮一起受月經影響的心理事件。關於這個主題，伊卡德[9] 寫了最好的專題著作。仔細考慮這個問題，我們的注意力首先應放在經期開始的重要性上。女孩在青春期開始時是最溫柔、最安靜、最有靈性、最有魅力、最傾向於理智的，通常就是月經開始前一段時間，或者是在月經規律之後一段時間。然後此時年輕女孩犯罪的傾向就非常低，也許比其他任何時候都低。因此，更需要擔心的是這樣的女孩可能會成為放蕩之徒激情的受害者，或者可能會因自己的錯誤行徑引來最大傷害。這更有可能發生在孩子無事可做時，儘管她們天生這樣。未利用的精神品質、倦怠、清醒的敏感性以及魅力共同作用，表現為對令人興奮的經歷、浪漫的經歷或者至少是不平常的經歷的一種興趣。性別的事情也許不能完全或部分被理解，但刺激是存在的，結果就是一些關於非凡經歷的無害夢境。這些危險之處在於可能會由此出現幻想、未完全合理化的原則以及欺騙的傾向。然後當具備了所有的先決條件，就造成了那些不公正投訴、關於引誘的假證詞、強姦、試圖強姦，甚至是縱火、指控信及誹謗的著名案例。[10] 我們每個人都足夠了解這些指控，每個人都知道常常無法不對原本安靜、誠實、平和的女孩會做出如此費解之事感到驚訝。如果已經調查了她初潮的時候是否發生過這種事情；如果在下一次經期期間對女孩進行了監督以確定是否出現一些新的重要變化，法醫也許能夠對此做出解釋。我知道許多半大女孩犯罪的案例，在任何情況下這些女孩都不應被控告這樣的犯罪行為，其中有縱火、冒犯君主、書寫無數匿名信以及通過抱怨完全幻想出來的引誘而進行誹謗。在這些案例中，我們成功揭示了受質疑的女孩在其初潮時就犯過罪；而在其他情況下，她則安靜且表現良好，且在下次經期時表現出某種程度的嚴重不安和激動。一旦月經得到正確調整，前期的現象也就沒有了，女孩也不會有進一步犯罪的傾向了。[11]

  當像女性這樣的生物不得不陳述自己感興趣的感知或以有趣的方式發生的感知時，她們也會經歷類似的危險。這裡需要注意兩方面。首先，確認當有問題的孩子看到被討論的事情時，或者當她講述被討論的事情時，她是否正在月經期。

  在前一種情況下，她說的要比可能感知到的要多，在後一種情況下，她產生了超過真實看到的錯覺。大家都非常熟悉年輕女孩的證詞有多不可靠，以及這種不可靠所引起的錯誤，但是很少有人關注的一個事實是，這種不可靠性並不是永遠存在於個體上的，且多數情況下會變得完全可信賴。通常，刑事法官幾乎無法確定一個處於經期的女孩的證詞的不一致性，因為他最多見她幾次，這些時候也不能觀察出她對真相的熱衷是不是有差異。幸運的是，剛剛開始來月經的女孩的陳述，如果不實，是非常有特點的，這些陳述會以基本比較浪漫、非凡且有趣的形式呈現。如果發現這種將簡單的日常事務說成非凡經歷的傾向，然後如果女孩的證詞與其他目擊者的證詞不符等等，我們就要有所警覺。但通過事前審查非常了解這個女孩的人以驗證其可信賴性以及對真相的熱衷度，仍然可以獲得一定程度上的保障。如果這些非常了解該女孩的人的陳述增強了對經期帶來影響的懷疑，直接詢問或重新審查也沒什麼，如果必要的話，引入醫療援助以確認真相也是可以的。在大量典型案件中，直接詢問得到的回答是錯誤的。如果在這種案件中，我們了解到目擊或作證是在經期進行的，也許可以假設如果不是純捏造的話，大量誇張的存在是合理的。

  從年幼的小孩到完全成年的女性，經期容易改變認知的質量以及描述的真實性。馮·賴肯巴赫[12] 寫道經期時敏感性加強，儘管這位偉大的發現者就此課題說過許多瘋狂的觀點，但他的觀點依舊錶明他應該被視為一個聰明的男人及一位優秀的觀察者。毫無疑問，他觀察的人僅僅是那些非常緊張的個體，她們對所有的外部刺激反應都很劇烈，且由於馮·賴肯巴赫的觀點與其他人一致，我們也許可以假設他的觀察至少展示了經期女性是多麼情緒化、易激動以及傾向於好的感知。大家都知道在某些生病狀況下，感知會變得多麼敏銳。在感冒前，嗅覺通常會強化，某些頭痛還伴有聽覺強化的情況，所以會受到在其他時候根本聽不到的聲音的干擾。身體每一處瘀腫的地方對觸碰都非常敏感。總之，我們必須相信女性的感官，尤其是肌膚的感覺，即觸感在經期會加強，因為她的身體在經期處於「警戒狀態」。這一點在許多方面都顯得非常重要。一個月經期間的女性會聽到、看到、感覺到及聞到其他人及她自己在其他時候無法感知的，這是可能的。再比如，如果追溯經期女性的眾多想法，我們會了解到更微妙的感知和知覺間的界限無法輕易界定。我們會看到從感知到敏銳的應激性（許多爭吵的來源之一）的一般過渡。目擊者、傷員或被告方全部都很大程度上受此影響。大家普遍了解一個事實，即絕大多數對女性榮譽的指控都是不實的。僅僅了解對經期女性的抱怨是如何出現的就很有趣。當然，沒人能夠從統計學確定這一點，但事實是這種嘗試並非在犯罪後整整四周進行最好，也不是在控告後四周進行最好。因為如果對經期女性的多數抱怨是在其月經期間發生的，她們四周後會同樣激動，且對每次調整的嘗試都會反對。這一點是已驗證的基本原則！在一次幫助小鎮上一位值得尊敬的、愛好和平的市民時我運用了這個原則並成功了。這個市民的妻子不斷地抱怨inuriam causa（受到傷害），但是我得到的回答是他妻子有一個優秀的靈魂，但「月經期間變得邪惡，並試圖找機會和每個人吵架，然後立刻認為自己被侮辱了。」

  龍勃羅梭[13] 指出了一種比生氣的能力更可疑的特質，他說經期的女性易於生氣和捏造。在這點上龍勃羅梭可能是正確的，因為撒謊可能與觀察到的其他特質相結合。我們常常注意到最可敬的女性以最無恥的方式撒謊。如果找不到其他動機並且知道女性周期性地進入這種異常狀態，那麼我們至少有理由假定兩者是協調的，並且周期性的狀態是女性罕見說謊的原因。在這方面也需要小心謹慎，如果我們聽到來自女性的重要且未經證實的斷言，必須記住它們可能是由月經引起的。

  但我們可能要再深入一點。杜紹萊[14] 基於意義深遠的調查斷言，巴黎商店的許多盜竊案件常常是最優雅的女士在其月經期間所為，每36 起盜竊案中不少於35 起是這種情況，而這其中還有10 多起盜竊案件發生在經期開始時。

  研究這項問題的其他權威人士[15] 表示，展示女性渴望的物品會導致盜竊。

  假設女性在經期處於更易於激動且更無法主動拒絕的狀態，那麼她可能很容易屈從於漂亮珠寶和其他小玩意兒的誘惑。但這種可能性讓我們得出了更進一步的結論，女性想要的不僅僅是漂亮的事物，且在經期期間更不能夠抗拒她們的欲望。

  

  如果她們無法抗拒這些事物，那也無法抗拒其他事物。在處理這些以前被稱為盜竊癖的人犯下的盜竊案件時，儘管拒絕使用這個術語，但盜竊癖是不可否認的，如果盜竊行為反覆出現，通常還要看懷孕是不是原因之一。當然也要考慮到月經的影響。

  月經可能會使女性犯下更糟糕的罪行。很多作家都引用過無數類似的案例，在特殊情況下理智的女性被驅使作出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絕大部分是謀殺。當然，如果這個女人的朋友不知道這種反常的趨勢，這種犯罪會更多，在這個短暫而危險的時期，朋友們應該仔細照看她。

  眾所周知，月經失調會導致精神異常。這種精神疾病開始時悄無聲息，以至於在眾多案件中它被忽視了，因此儘管這種疾病需要注意，但由於它的過渡性，所以一般更容易被解釋為「神經興奮」，或者不被注意。[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