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5年協議的性質

  這就是1815年各方最後達成的協議。無論是從排他的自由主義者，還是從泛德民族主義者的角度來看，這在當時看來是一個乏善可陳且不盡如人意的協議，也不利於未來的發展。從某種意義上說，它可能還有點像積極的保守主義。許多年來，舊帝國不過是考古學上的遺存，但它至少是德意志人統一的象徵。即使從現實政治的角度看，我們也不可輕視象徵的重要性。德意志邦聯取代了舊帝國，但它跟舊帝國相比不但沒有進步，反而助長了混亂，引起了事端。它不但沒有實現德意志人民的共同利益和願望，還淪為保守派統治者施行暴政和鎮壓人民的有力工具。

  德意志前途黯淡，大國君主的態度也無法讓人放心，他們完全不顧德意志的利益。普魯士更在乎維斯瓦河而不是萊茵河；奧地利不在乎阿爾薩斯或洛林，更不會把比利時放在眼裡，但它對達爾馬提亞、威尼斯和倫巴第發生的一切都很關心，還時刻關注著義大利各國諸侯的未來。除了極少數例外，小國君主也只有自私和狹隘的追求。他們大聲疾呼：「不要干涉我們，我們作為曾經的萊茵聯邦成員享有絕對的統治權。我們不會為了實現德意志統一或者國民的自由而做出讓步，也不會放棄任何權力。」

  所以我們只能把目光轉向同時代的人。透過現象看本質，我們還能看到希望。拿破崙為德意志所做的事情遠比他想的要多，也遠比當時德意志人所能體會到的要多，僅僅是將主權國家的數量從300個削減到39個，就是明顯的歷史進步。1803年中央集權的發展，消滅了小諸侯國，集中了權力，統一了各邦，這毫無疑問能改善治理，實現廣大德意志人民的福祉。但它的意義不止於此。事實證明這是19世紀德意志發展的必經階段，德意志正是在這段時間從奧地利統治下無足輕重的諸侯國集團一躍成為普魯士支配下的偉大聯邦國家。

  (1) 《德意志邦聯法》中只出現了38個，黑森-洪堡也在9月被納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