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太后寵陸離

  曉宛和採珠一起去尚食局拿了午飯回來，她們倆人拿不下，還有幾個尚食局的小太監幫著提過來，飯菜擺上桌，倒是精緻豐盛，按照嬪位的份例和郡主的份例，擺了滿滿一桌子，夠她們兩人，哦不，是四人飽餐一頓了。

  芳嬪身邊只有一個採珠，素日裡是主僕倆同桌吃飯的，但今日有客，採珠雖然饞肉饞的不得了，也克制住了站在一邊服侍兩個主子吃，曉宛是陸離的貼身丫鬟，也是同甘共苦的，平日裡沒別人時她也會和陸離同桌吃飯，但因為今日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做客，她也安分站在一邊，怕人家說她沒規矩。

  芳嬪還是心疼小宮女，讓採珠拿個碗來夾些她喜歡的菜，一邊坐著吃吧，不必等她們吃完。採珠怯怯看了眼陸離，陸離笑了，「不必去一邊吃，來桌上吃吧，我和芳姨哪裡吃的了這麼多，曉宛也坐過來行不行？不瞞您說，在家中時曉宛也常和我一桌吃飯，我是把她當姐妹的。」

  芳嬪笑道：「當然好，其實平日裡採珠也是和我同桌吃飯，只是今日你來了，我怕你介意。」

  陸離說她不介意，曉宛於她就像採珠於芳姨，不是下人而是家人，家人當然是要坐在一起吃飯的。

  採珠很是開心，邊大快朵頤邊說：「郡主要是天天來就好了！」她就天天都能吃大餐了。

  陸離看了眼芳嬪，後者低頭輕笑，陸離也沒說什麼，吃過這頓後，曉宛幫著採珠收拾餐桌，還剩下許多菜，採珠說要留著晚上吃，晚上應當也吃不完，但如今天熱了，怕是留不到明兒了，會餿掉。

  連曉宛都看不下去了，她一直覺得自家姑娘委屈，對比起芳嬪，姑娘還不算委屈的，最起碼她從沒吃過剩飯剩菜，可芳嬪好歹也是一居主位，曾經孕育過皇女，怎麼就淪落成這樣了。

  長輩的事情，陸離也不好說，只是看著堵心，芳姨這麼好的女人，不該落得這般下場的。

  吃過午飯陸離就差不多該離開攜芳館了，她說要回壽康宮陪外祖母午睡，芳嬪讓她以後得空常來，臨走前給了她一盆精心修剪的文竹，讓她帶回家養。

  

  離開攜芳館後，曉宛端著文竹陪自家姑娘走在宮道上，大中午的正是日頭最毒的時候，一路上都沒什麼人，陸離主僕倆也是挑著陰處走的。

  曉宛小聲對主子說：「芳嬪娘娘過得真苦，中午我和採珠一塊兒去拿午飯，尚食局的宮人壓根兒都不把採珠放在眼裡，還讓她等著，說等別宮主子都吃過了，剩下的就讓採珠拿回去，奴婢都看不下去了，說芳嬪娘娘今日待客，待的是慧陽郡主，他們才按份例給了。」

  陸離算是新貴得寵，昨日剛封了郡主，宮裡都知道了，便給她一個面子，芳嬪也算跟著沾光了，不待客的時候可沒這麼好。

  「宮裡最多這樣的事情，我來之前就猜到芳姨過的不好，沒想到這樣不好。」也是芳姨自己不喜歡爭搶，可是宮裡人心不蠱，不爭搶就什麼都沒有了。

  陸離回到壽康宮，太后也已經吃過午飯了，問她這是跑哪兒去了，吃過飯沒有，一路走過來熱壞了吧，快來吃些瓜果解暑。

  陸離說吃過了，「沒打聲招呼便在外吃飯，讓外祖母盼著了，是阿離的錯，只是芳嬪娘娘那兒沒有別的宮人，我想差個人回來報個信兒也不成，芳嬪娘娘又盛情難卻，我這不吃完飯就趕回來了，外祖母沒有久等我吧？」

  太后說沒久等，到了飯點陸離還沒回來，她就猜是在外頭吃到了，但她以為是在皇后宮裡吃的，或是三位公主那兒，沒想到她去了芳嬪那兒。

  「芳嬪近來可好麼？我也許久沒見到她了，清菡走後她就很少再出來走動了。」

  陸離說不太好，攜芳館就一個宮人伺候著，許多事情都要芳嬪親力親為，像今日中午，採珠去拿午飯了，芳嬪身邊就沒別的使喚人了。

  太后說：「她是這樣安貧樂道的性子，咱們覺著苦，她倒是樂在其中，我改日同皇后說說，對芳嬪多照料一些。」

  陸離謝過外祖母，問外祖母是不是要午睡了？她也有些困了，正好一塊兒睡。

  太后笑得慈和，「你倒是不嫌棄我老人家，願意和我睡覺。」

  陸離說：「外祖母這樣好，阿離喜歡還來不及呢，有哪裡讓人嫌的？」

  她這話就讓太后很是開懷，太后老了，底下的孫子孫女們也大了，不像小時候會承歡膝下，孩子們大了就喜歡和同齡人玩耍，對長輩只是請個安問候幾句便無話了，太后也常覺著孤單，明明她有這麼多兒孫，可就是沒人和她貼心。

  陸離這話也不是溜須拍馬，太后的床鋪乾淨溫軟，宮人服侍的很妥當，又不是邋裡邋遢的老太太，她怎麼會嫌棄呢。當然在別人家做客，自然是比不得自己的小窩舒服，但她無論睡側殿還是正殿，都不是自己的窩，那就沒差別了，還不如陪著外祖母哄哄她開心呢。

  但她還是認床，這午睡她實則是沒睡著的，聽到了身旁外祖母微微的鼾聲，她也閉目養神，不過老人家不會久睡，睡了半個時辰不到，太后就醒了，陸離也跟著睜眼，太后問是不是吵醒她了，陸離說沒有，她方才就醒了，見外祖母還睡著便沒有打擾。

  太后微微笑道：「我老人家覺不多也就罷了，你小孩子家怎麼也醒的這麼快，睡夠了麼，可要再眯一會兒？」

  陸離說已經清醒了，便和外祖母一塊兒起身，睡過午覺也才未時中，漫漫長日怎麼度過呢？陸離問外祖母往日裡這個時辰都做什麼，太后說打牌，陸離便笑了：「我在家中也會陪著祖母伯母她們打牌，外祖母這兒湊的齊人麼？可能算我一個？」

  太后沒想到她小姑娘也愛打牌，笑呵呵道：「秦嬤嬤雨蘭她們都會打牌，我壽康宮這麼多人，當然湊的齊一桌，既然你會玩，便讓她們空個位子出來。」

  ，陸離便加入了壽康宮的牌局，太后驚喜她竟然打的很好，摸牌出牌也很靈活，不像個生手，看來是在家裡沒少玩，說沒想到陸家這般書香門第的女眷也熱衷打牌，她還以為她們在家中都是琴棋書畫捻香烹茶呢。

  陸離笑道，「在家裡實則只有祖母和大伯母會玩，還有祖母身邊的嬤嬤，每回都三缺一要找個湊數的，我去了後她們一教就會，便成了固定牌友了，大伯母都說，我一點兒都不像陸家的姑娘，陸家的姑娘就沒有愛這項的。」

  雨蘭笑道：「郡主這是像了長公主，太后娘娘會打牌，長公主也會，您也會，這可不就是祖孫三代親傳？」

  太后也覺得是，榮安還總是說陸離沒一處像她的，這打牌不就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