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我會幫你報仇

  這一夜夏夏睡得不安穩，半夜裡覺得心頭火燒火燎的難受，她怕咳嗽會吵醒太子，便強忍著，實在忍不得了，悄悄起床想去外頭咳嗽，步子卻沒跟上，察覺到不對快走了幾步，終是沒忍住，猛的咳嗽一聲，有什麼東西咳出來了，燈光昏暗她看不清，以為是一口痰，太子果然被驚醒了，掀開帳簾讓門外宮人進來掌燈，這才看清地上是一口血。

  太子嚇得不行，把夏夏抱回床上，讓人傳太醫來看。東宮深夜傳太醫，把其他宮室的人都吵醒了，還以為是太子不好了呢，皇后都要披衣去看兒子了，聽說是太子身邊的宮人病了，她便躺回了床上。閉著眼睛也知道是誰，心裡也是瞧不上這樣的小狐狸精，但兒子如今正寶貝著，她棒打鴛鴦只會適得其反，先讓他們在一處呆著，等兒子膩了她再把那小狐狸精收拾了。

  太醫深夜出診東宮，只是給一個宮人看病，太子還火急火燎的，太醫探過脈後說這位姑娘是心口受創，他也不好檢查，太子便遣退了宮人親自查看，看到夏夏雪白的胸口一塊淤青，問是怎麼弄的，夏夏還要說是自己不小心磕碰到了，太子繃緊了腮幫子，咬牙切齒道：「我知道是沈書玉乾的，你放心，我會幫你報這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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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夏合上衣裳，讓他不要和郡主置氣，那是他的未婚妻，她只是個下人，他怎麼能為了她和郡主翻臉呢。

  太子氣惱：「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她一廂情願罷了，你是聽誰嚼的舌根子？真是沒規矩，我才是東宮的主人，這些下人竟敢談論主子的婚事，你說是誰，我非得把她們揪出來打一頓趕出去。」

  夏夏讓他消氣，說她沒有大礙，她也不記得是在哪兒聽了一嘴，不是就不是吧，都過去了，也別再去找郡主麻煩，那畢竟是他的表姐。

  太子沒說話，他得想個法子，讓沈書玉短時間內都不能進宮來，陸離如今住在宮裡，她和沈書玉不和，這倒是個機會。

  太醫給夏夏開了些活血化瘀的丸藥，讓夏夏內服外用個幾日，便能痊癒了，太子讓她好生靜養著，身子好全之前不必做什麼活計，夏夏答應了，安心在太子寢房的耳房裡調養，那個小房間已經是她的專屬臥房了。

  翌日陸離早起陪著外祖母逛御花園時便聽到了宮人在議論，丹陽郡主打了太子的侍妾，都把人打吐血了。

  太后年紀大了耳朵不太行，聽不清這些小聲議論，宮人也就沒告訴她，聽了煩心。

  陸離也當沒聽到，心裡卻在琢磨著，太子都有侍妾了？沈書玉真是沒名堂，別說她沒名沒分的，便是她和太子定了親，已經是准太子妃了，也還管不到東宮的事情。不過她一向如此，難怪太子那麼討厭她。

  陸離已經好幾年沒來宮裡住過了，難得來住一回，得到處串串門，陪外祖母用過早膳後，她便去坤儀宮向皇后請安。

  見了面客客氣氣聊幾句，皇后讓她去找幾位公主玩，陸離說她下午再去，這會兒想去看看芳嬪，就是清菡的生母。

  陸離憑著記憶找到了攜芳館，門庭冷落，院牆上的爬山虎長爬滿了一整面牆壁，陽光打在上頭綠幽幽的，憑生出一股清野之氣。推開院門，石子小路乾淨平坦，花草被修剪得整齊且蔥蘢，看來芳姨還是當年的心性。

  陸離想到小時候的時光，芳姨說過她原是御花園打理花木的小宮女，後來被皇帝看中便成了主子，但因為出身低微，即使她生下了公主也只是嬪位。

  小時候陸離常跟著清菡來她們的住處玩，芳姨把小院子打理的很好，她和清菡總是在院子裡捉迷藏，玩累了芳姨便會在院子裡的鞦韆架下給兩個小姑娘梳辮子編花環。

  清菡對陸離說：「你母親對你不好，你就常來我這兒，把我母妃當成你的母親。」

  芳姨也說：「我多希望你也是我的女兒，你們姐妹倆作伴多好。」

  小小的陸離也想做芳姨的女兒，可她已經有母親了，母親若是像芳姨一樣溫柔就好了。

  但是清菡七歲時夭了，芳姨好似一夕之間老了十歲，後來陸離離開了公主府，也沒再進過宮，就再也沒見過她了，這幾年不知道芳姨過得如何。

  陸離帶著丫鬟尋進去，院子裡竟然也沒宮人守著，曉宛只得去廊下敲門，敲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小宮女出來開門，她沒見過陸離，問是誰，曉宛便報了自家姑娘的身份，讓她去通傳。

  小宮女說：「不必通傳，郡主要見主子就進來吧，我們這兒平時也沒別人來，來了必是有事的，郡主隨奴婢來吧。」

  陸離跟著這小宮女往裡去，攜芳館不大，格局還是當年的模樣，但真是冷清空曠了，有幾間屋子都是從外頭上了鎖的，應是沒住人，不曉得有沒有放東西。

  小宮女把陸離帶到了芳嬪的寢房，陸離只看到了個清瘦的婦人背對著她在修剪盆景，窗口照進來的日光打在幽綠的盆景上，可見空中浮著的細碎光點，浮在那一身素衣周圍，單薄纖瘦的背影又添幾分溫柔，小宮女說慧陽郡主來了，那背影似是愣了愣，回過頭來，看著陸離有些愣神。

  陸離上前喊了一聲芳姨，面前清瘦憔悴的婦人看了好一會兒才驚覺，「你是阿離？」

  陸離點點頭說是，上前去扶住她的胳膊，親切地喊她芳姨，芳嬪又是驚喜又是感動，「阿離？真是你，你都長這麼高了，我……我不知道你今兒要來，也沒有給你準備好吃的，你……」剛要問她想吃什麼，忽然想起來她這兒已經沒有小廚房了，甚至連幾個差使的宮人都沒有，這一時半會兒去哪裡找吃的呢。

  陸離讓她不要忙活，她就是來看看芳姨，芳嬪還是過意不去，讓小宮女去沏茶來，又有些難為情：「芳姨這兒沒好茶了，你別嫌棄。」

  陸離搖搖頭，看著芳姨憔悴的面容，眼角餘光打量這屋裡的擺設，心裡也知道了個大概，芳姨這幾年過得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