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橫死人頭骨

  我的話讓周瑩感受到畏懼，不笑了，低頭說，「放心，只要羅茜付出代價，我一定馬上給你們結清尾款。」

  收到定金後就得幹活了，我先把一部分定金轉到蔣愛國帳戶上，隨後去網上訂了火車票，耐心等著他和古爺上門。

  等到第二天下午我才接到蔣愛國電話，說他和古爺已經到了火車站，問我什麼時候去接？

  我發給他一個地址，讓蔣愛國先把古爺帶過來，今晚就在我的出租房裡將就一下。

  我租房子的地方比較偏僻，是上世紀留下的老樓，當初租房子的時候為了省錢，特意找的樓梯房，一共八樓，爬起來不太方便。

  古爺倒是沒啥，雖然他年紀一大把，可腿腳比很多年輕人都利索，只是苦了蔣愛國，這死胖子甩著兩百斤的大肥肉，氣喘吁吁地爬上八樓，進門就跟我嚷嚷，

  「秦風你大爺，敢不敢再住高一點？」

  

  我翻白眼道，「住高點怎麼了，瞧你這一身肉，老子這也是為你好，免費幫你減肥了。」

  隨後我走向古爺，陪笑道，「爺，難為你這麼大歲數還親自跑一趟。」

  古爺倒是沒說什麼，進屋之後在我家客廳看了看，搖頭晃腦說，「你這屋風水不太好，陽台開的也不是地方，還是抽空搬家吧。」

  我苦笑說邵陽房租可不便宜，我都住習慣了，暫時沒有搬家的打算。

  簡單聊了兩句，古爺直奔主題，問我打算什麼時候給目標下咒？

  我說隨時都可以，反正下咒的目標就在那家娛樂城上班，很容易就能找到了。

  古爺不太高興，說來之前他向蔣愛國打聽過，娛樂城就是舊社會的妓院，那種地方太髒了，積污穢與霉運為一身，他都一把年紀了，可沒有逛妓院的習慣。

  我心說也是，就算古爺肯屈尊去那種地方，娛樂城的人也未必肯招待，光是古爺這身土裡土氣的鄉農打扮就不行，那家娛樂城規格挺高的，恐怕還沒進去被人攔下來。

  我頓時有些犯難，說進不了娛樂城，那就只能隔空下咒了，但我沒有和那個羅茜接觸過，上哪兒去弄她的貼身物品？

  蔣愛國馬上賤笑起來，說老弟，這不還有我嗎？目標在娛樂城上班，說白了就是那種女人，只要花點錢，想接近她很容易啦，這活可以交給他來吧。

  我瞥他一眼說，「你別一聽說要進娛樂城就激動，咱們是進去辦正事的，可不是為了胡搞。」

  蔣愛國把眼睛眯成一道縫，笑得特別猥瑣，說順便的事，也要不了多久啦。

  古爺沒有搭理我們的玩笑，又說，「下咒用的法器進不了火車站，我這次是空著手來的，你們除了要幫我弄到目標的貼身毛髮之外，還得準備一些下咒用的工具。」

  我詢問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古爺看我一眼說，「別的都不需要準備，不過魚鱗咒屬於比較偏門的法咒，要保證效果，就必須幫我挖一個橫死人頭骨來，讓我藉助陰靈法力為媒介，才能更好地發揮效果。」

  我當時就犯難了，這年頭國家流行火葬，一般人死後馬上就推進殯儀館燒成灰了，死人頭骨，還得是橫死人頭骨，這要去哪兒找？

  正當我無計可施的時候，蔣愛國卻笑眯眯地說，「這事好辦，我知道一個地方，肯定能找到橫死人頭骨。」

  我一愣，馬上反問他在哪兒？蔣愛國打開手機地圖，指向一個位於市郊的區域，說這裡曾經有個萬人坑，還是上世紀抗.戰時期留下來的，只要去山上找找，肯定會有發現。

  我特別納悶，對蔣愛國問道，「你不是貴陽人嗎，怎麼對這邊的歷史怎麼了解？」

  蔣愛國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反問我知不知道他名字的來歷？

  見我一臉懵，這傢伙就牛皮烘烘地自我介紹起來，「我爺爺是個老紅.軍，當年可是參加過抗.戰的，所以才給我取了蔣愛國這個名字。」

  我哦了一聲，心裡卻很不屑，蔣家老爺子是個革.命工作者，給他取個名字叫「愛國」，可這丫卻干起了資本主義投機倒把的生意，還特麼是個專門倒賣陰物的中間販子。

  要是老爺子在天有靈，不得被這個不肖子孫氣得推棺材板？

  當然這話我沒說，很虛心地向古爺請教，該怎麼分辨橫死人的頭骨，為什麼下咒的時候又非要橫死人頭骨不可？

  古爺告訴我，一些比較冷門的民間法咒，必須通過陰神、鬼、山精野怪的力量去催動，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橫死人頭骨。

  黎巫經咒和傳統的道門法術不同，比較偏向於陰法，和東南亞那邊的降頭法咒差不多，所以下咒的時候，大多數需要藉助陰靈來充當媒介。

  至於怎麼分辨橫死人頭骨，辦法其實很簡單。

  正常人的頭骨上面都會有三道縫，分別是冠狀縫、矢狀縫、人字縫，呈工字形，一般初生的小孩最明顯，隨著年紀增長，這三道縫也會逐漸癒合。

  但橫死之人例外，除了那三道縫之外，額骨上會多一道頭髮絲那麼細的縫，根據橫死時間的長短，這道縫會有微小變化，呈一條直線的都是新死沒多久，橫死年限越長這道縫就會曲折越多，只要細心很容易分辨。

  我咽了口唾沫，一想到晚上又要去挖死屍，心裡別提多膈應。

  可事到如今我也沒辦法推脫，安置好古爺之後我就帶著蔣愛國下樓了。

  路上我先給周瑩打去了電話，表示下咒的法師已經到位，但下咒之前還要進行一些準備工作，需要周瑩配合。

  周瑩答應得蠻快，沒多久就到了約好的地方見面，她今天沒畫濃妝，穿著一套十分得體的白色外套，模樣看上去還比較清純，把蔣愛國眼睛都看直了。

  我提醒丫的注意點形象，不要以為周瑩在夜場工作，就對人抱有什麼想法。

  見面後，我們簡單聊了幾句，周瑩得知我們打算混進娛樂城，弄到羅茜的毛髮後，便立刻帶我們出發。

  到了娛樂城對面那條馬路，周瑩忽然停下來，伸手指向娛樂城大門口，指著一個染著紅色長髮、畫著很濃的煙燻妝的女人，滿臉厭惡說，

  「那個人就是羅茜。」

  我抬頭一看，發現是個身段比較高挑的年輕女人，身材熱辣、皮膚雪白，模樣比周瑩年輕，穿著也十分暴露。

  不得不說，這個羅茜確實長得很帶勁，難怪能搶走周瑩的客戶。

  我推了蔣愛國一把，「這女的交給你了，一定要儘快把她身上的毛髮弄到手，早點回去向古爺交差。」

  蔣愛國頓時笑得眯眯眼，流著哈喇子說，「放心，對付這種女人我最有經驗了，保證完成任務。」

  他帶著一臉淫蕩的笑容離開，屁顛顛走向會所大門，經過門口的時候，假裝不小心和羅茜撞了一下，隨後就點頭哈腰，滿臉賤笑地跟人攀談起來。

  也不知道他究竟說了些什麼，很快就跟羅茜勾肩搭背，一口一個「妹妹」地叫著，看得我尷尬癌都犯了。

  我回頭對周瑩說道，「夜場女人都這麼隨意嗎？」

  周瑩臉色有點複雜，嘆氣說，「也不都是這樣，要不是為了討口飯吃，誰肯讓陌生男人揩油？」

  離開娛樂城，我趁著天還沒黑，趕緊攔下一輛計程車，趕往市郊。

  挖掘屍骨的地方位置比較偏，到了一個叫康村的地方，我下車找了幾個當地村民，打聽萬人坑的具體位置在哪兒。

  這種事當然不能直接問了，我找了個藉口，說自己祖上有個遠房親戚，當年也參與過抗.戰，後來死於非命，屍骨也被埋進了萬葬坑，自己是受長輩之託來祭拜的。

  鄉民很熱情，立刻指出了去萬人坑的路，還叮囑我小心一點，說那地方特別荒涼，而且陰氣極重，每到晚上都能聽到孤魂野鬼哭墳的聲音，讓我一個年輕人要小心點。

  我謝過老鄉，二話不說就進了山。

  進山後天也黑的差不多了，山里霧氣很重，黑壓壓的環境中伴隨著冷風吹動樹葉子的沙沙聲響，氣溫也比外面降低了好幾度，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

  萬人坑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屍骸，這些荒冢老墳長期無人照看，早就變得松松垮垮，附近還有很多覓食的野獸，將一些墳坑刨得稀爛，連同一些泛黃的人骨也被挖掘出來，到處都是。

  我在附近逛了好幾圈，最終把目光鎖定在一個老墳上，這個墳堆存在的時間不知道有多久，墳頭都開裂了，露出裡面零散的屍骸。

  我飛快下鏟，將埋在地下的腐爛人骨挖出來，借著手電筒光線查看，果然在死人額骨上發現了一條很明顯的裂縫，看樣子年頭應該很長了，裂縫曲折，轍痕不是一般的深。

  我趕緊找來一塊黃布，將剛挖到的橫死頭骨包起來，在墳頭拜祭了一下，匆匆帶上傢伙什離開。

  回去的路上打不到車，我只能選擇步行，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才返回市郊，又在市郊折騰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攔下一輛過路的計程車。

  回出租屋的時候天色剛好放亮，我把那塊裹著死人頭骨的黃布遞過去，古爺隨手打開一看，瞬間眼神就亮了，揚起了怪笑的嘴角，沖我點點頭，

  「你小子果然是難得的招陰體，隨便一找就能挖到這麼好的入靈材料，這頭骨上面的裂縫極深，說明頭骨的主人死前怨氣極重，用來下咒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