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情之初起（2）

  姍姍卻撇撇嘴說：「人跟人的審美真是不同啊。再說他學習不好，家裡又窮，你這大校花怎麼就能看上他呢？」

  小玉不想自己跟姍姍的關係鬧得太僵，便低頭寫作業。

  「這大白天的你怎麼就寫上作業了？」姍姍問。

  小玉：「白天不寫什麼時候寫？」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姍姍：「那你晚上回家幹嘛？」

  小玉：「騰出時間複習預習呀，再說我還要練琴。」

  姍姍背過身去無奈地搖搖頭道：「真是個書呆子。」

  似是為了坐實自己的「謊言」，小玉放學後專門去找阿成。而阿成似乎也在等著她一般，放學後，站在樓道口逡巡。畢竟已經開學，人多眼雜，阿成並不確信小玉還會不會和自己一起走。

  所以小玉走到阿成面前時，阿成眼中泛出了抑制不住的驚喜之色。小玉卻顯得很自然：「阿成，一起走啊。」

  阿成點點頭：「嗯。」

  熟悉的放學路，小玉和阿成在一起走，兩人都有些尷尬和緊張。阿成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被汗濕透，小玉也感覺自己的心跳比往常快了好多。兩人一直保持著沉默，這種沉默不是沒話說，反倒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終於，一個人的出現打破了這一沉默。阿豪領著他的一幫跟班擋在了路中央。這回小玉不等阿豪開口，搶先道：「阿豪，好狗不擋道。」

  阿豪雖知道小玉素來不是善茬，卻沒想到她說話會這麼沖。他不由得臉色一變，然而他又不能對小玉怎樣，為了不折面子，他只得只作未聞，反問小玉：「學校里都傳說，你跟這小子好了，我尋思著，你眼光不會這麼差吧？」

  不料小玉一仰頭，說：「是又怎麼樣？」阿成聞言，感覺心都要跳出胸腔，魂魄都要飛出天際。阿成看不到自己的面容，若能看到，必會被自己羞紅的臉頰再次羞得滿面通紅。

  阿豪死死瞪著小玉，似乎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什麼來。阿豪盯著小玉一字一頓地說道：「玩玩就算了，別太當真。」小玉不由得看了阿成一眼，見他還是那副羞澀的模樣，似乎並沒有理解阿豪話中的含義，於心稍安。

  阿豪撂下話後，就帶著一幫小弟呼嘯而去。小玉似乎從阿豪的目光中讀懂了什麼暗示，阿豪雖說離開了，小玉卻再也提不起精神來，整個人被沮喪包裹著，低著頭默默前行。而阿成顯然還沒有從小玉之前那句話帶給他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走到了岔路口，小玉和阿成簡單地道別後就離開了，而阿成則站在當地，遠遠望著小玉的背影，眼角漾起甜蜜的光亮，嘴角不由自主地浮起微笑。

  阿成之前從沒想過自己能和小玉發生任何交集。阿成剛入學的時候，便注意到了小玉。像小玉這種美女，阿成不注意到她是不可能的。當然，即便如此，阿成也只不過是多看了她兩眼，未作多想。

  小玉真正走進他心裡，是剛開學不久的時候。那時候學校還沒發校服，大家都是穿著自己的衣服去排練。阿成一進教室的門，就引得眾人一陣嬉笑。原來阿成的上衣領子上破了一個洞，領口的扣子走著走著還掉了，扣子一路滾動，正滾到了小玉腳下。

  阿成原本因眾人的嬉笑困窘到幾乎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卻見到小玉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彎下腰撿起扣子，遞給了阿成。隨後她用眼神掃視了一下眾人。

  小玉似乎自帶一種凌厲的氣場，眾人被她這一掃視，立刻安靜了下來，無人再笑了。而且自此以後，無論阿成穿什麼來排練，都沒有人再嘲笑他了。

  似乎就是從那時起，阿成無論在上課時，總會不住地偷瞧小玉，但他因著自慚形穢，又怕小玉看到自己。

  而真正讓小玉住進阿成心裡，再也出不去的，是放學時的幾次偶遇。有一天阿成遠遠望見小玉在前方，偏巧此時一個兩、三歲的幼兒從小玉身邊跑過，卻忽然被腳下的石子一絆，摔倒在地，幼兒登時大哭起來。

  幼兒身後的母親追趕不及，小玉卻一把扶起了他，替他撣去了膝上塵土，又笑著安慰他。幼兒登時不再哭了。幼兒母親追上來時對小玉連聲道謝，小玉卻只笑著走開了。

  還有一次，一陣大風颳起，將街邊一個擺攤賣雪糕的老婦人錢罐里的零錢吹得四處飄散。老婦人又要看攤子上的貨物，又要起身去撿錢，分身無術。

  小玉迎著風幫老婦人將吹散的錢一一撿了回來。這期間，有名男子路過，看到地上掉落的錢，想趁沒人注意偷偷揣進自己兜里，卻被小玉喝住：「你幹什麼呢？把錢放回去！」

  那男子顯然沒想到一位高中小女生居然敢當眾喝斥自己，一時間愣住了，小玉卻並不害怕，大聲道：「你再不放我可喊了啊。」路上人來人往，男子也怕惹事，便將錢放了回去。

  阿成本想幫她一起撿錢，但他總覺得，小玉就是天上的天使，而像他自己這種人，便是接近小玉，也是對她的褻瀆。

  當然，如果當時那男子真對小玉不利，阿成也一定會衝上去保護小玉的。那時阿成還不知道，小玉其實並不需要人保護。

  小玉把被風吹散的所有錢都放回了老婦人的錢罐。老婦人連連道謝，要送給小玉一隻她攤子上賣的某某牌雪糕。

  小玉原本不想要，但見那老婦人誠懇，便收了下來，只趁那老婦人不注意，偷偷從兜里掏出二十元錢，放進了老婦人的錢罐。那原本只賣十元錢。

  當時這一幕被阿成看在眼中，阿成只感覺天使降落凡間，自此對小玉再不能忘懷。

  那段時間的阿成幾乎滿腦子都是小玉，上課時老師講的內容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有時他低頭看自己的筆記本，發現上面全是自己無意識寫下的小玉的名字，羞得他忙想將那頁撕扯下來，但他剛撕了一半，看到上面小玉的名字又覺不舍，停下了手，用手指輕撫紙上的那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