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青梅竹馬

  阿成把毛巾遞給小玉，小玉這才發現，那所謂的「毛巾」竟然是阿成的校服外套。小玉一驚，剛要說什麼，阿成卻道：「你先在這兒等會兒校醫吧，你自行車還在半路上，我去把它弄回來。」

  小玉打著繃帶進了教室。小峰一見，問道：「呦，小玉，受傷了？」「怎麼？幸災樂禍？」小玉冷冷地道。「不是，」小峰沒想到自己會被這般搶白：「我這不是關心你嗎？」「用不著。」

  課間時，小峰和姍姍圍著小玉噓寒問暖，小玉卻反感無比，一句話也不想和他們說。小玉感到燥熱無比，心裡很想吃根雪糕，但腿腳不便，沒法自己出去買。然而小峰和姍姍誰都沒有這個眼力價，仍舊圍著小玉不停地說話。小玉半開玩笑地道：「本傷病員需要休息靜養，二位跪安吧。」小峰和姍姍這才沒趣地離開了。

  小玉清靜下來之後，不由得偷偷回首望向阿成的座位，發現座位上並沒有人。小玉回想起，這幾個課間阿成似乎都沒在教室里。小玉盯著自己的空杯子，想著不知所蹤的阿成，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埋怨起他來：「人去哪兒了？也不知道去給我買根雪糕來。」

  小玉旋即自責起來：「人家又不欠你的，憑什麼要貼身伺候你？」小玉在心中悔疚了三秒鐘，隨即又伏案寫起作業來。

  

  臨近放學時，小玉才發起愁來，她這副模樣自然是騎不了車的，走回家去更不可能。小玉如果主動開言求小峰送自己回家，小峰一定會答應。但小玉實在不想求他。

  小玉猶豫再三，決定求姍姍攙扶自己回家。小玉還沒來及主動去求姍姍，姍姍就主動來問小玉：「小玉，你腳傷了，自己回家能行嗎？」小玉沒想到姍姍這麼體貼，心中一暖，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小姍，我稍好些了，扶著也能慢慢走，我……」小玉話還沒說完，姍姍就說道：「那行，那你路上自己小心。我跟小峰約了去滑旱冰，我先走啦。」

  小玉氣得臉都綠了，但她也不好發作，畢竟姍姍也沒義務送她回家，再說這時候若表現出不滿，姍姍肯定會誤會她吃醋。小玉只得努力擠出一副笑顏來，說道：「祝你玩得開心。」

  小玉只得坐在教室里，眼睜睜地看著班上的同學都走光，等著於老師來查教室時求她給父親打個電話，教他來接自己。

  教室里終於只剩下了小玉一個人，她猛然一抬頭，卻看到阿成剛從教室門口進來。但見他走向自己，對小玉說：「你的自行車我幫你修好了，我騎車送你回家吧。」小玉心底里的笑意忍不住漾到了臉上，她笑著點了點頭。

  小玉看著被修好的自行車，這才明白這一整天的課間阿成都在替自己修自行車。小玉問阿成：「你又沒工具，怎麼修好的呀？」

  阿成：「我跟街口修車師傅借的工具。」

  小玉：「你手可真巧。」

  阿成：「沒有，我原本也不會修，在那師傅旁邊看了會才學會的。」

  小玉本想說：「其實你挺聰明的，若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成績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但小玉覺得這話實在太傷人，便忍住沒說出口。

  阿成看到小玉滿頭是汗，快步跑去街對面的小賣店買了一根某某牌雪糕遞給小玉。小玉吃著雪糕，笑容從臉上蔓延到了心底。

  阿成騎車載著小玉，他車騎得極穩，小玉幾乎感受不到顛簸。小玉坐在自行車后座上心想：「去他的吧！老娘不想喜歡誰，誰強迫我也沒用。老娘想喜歡誰，誰攔著也沒用。」

  放假前的最後一天，小玉偷偷問姍姍：「那個……阿成今天怎麼沒來啊？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姍姍不可置信地看著小玉：「這事你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知道啊？我……跟他又沒什麼關係。」小玉不免掩飾道。

  誰知姍姍卻道：「我就說嘛，你是不可能看上他的，都是他一廂情願。這不，學校已經處分他了，估計這會兒他正在於老師辦公室里寫檢查呢。」

  小玉：「什麼？處分？為什麼？」

  姍姍：「還能為什麼？因為跟你談戀愛……啊不，是騷擾你耍流氓，學校給了他一個留校察看的處分，說如果今後再糾纏你，就直接開除。」

  小玉一把推開姍姍，瘋了一樣向於老師的辦公室跑去。

  小玉生平頭一次沒有敲門、喊報告就闖進了於老師的辦公室。阿成果然如姍姍所說，正在於老師辦公室里寫檢查。

  小玉也顧不上什麼禮貌，一進門就大聲質問於老師：「於老師，學校為什麼要處分阿成？」沒想到於老師卻並不怪罪小玉的無禮，反倒溫言勸說她：「小玉，這事跟你沒關係。你趕緊回教室去上課。」

  小玉卻並不領情：「怎麼跟我沒關係？你們處分他的理由是什麼？」於老師環顧了一下四周，見辦公室的老師都揚著頭看熱鬧，一見於老師看他們，方才低下頭去。

  於老師：「小玉，老師知道，這件事你是受害者。所以，這邊的事你不要管，你回去安心學習就好。」

  小玉大聲說：「我不是什麼受害者！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憑什麼只處分他不處分我？」

  這下看熱鬧的老師們又紛紛抬起頭來，無論於老師再怎麼瞪他們，都不願低下頭去了。

  於老師終於用嚴厲的語氣對小玉道：「小玉！你不要胡說八道！你現在立刻回教室去！」

  然而小玉卻並沒有被她嚇住，她轉向阿成，後者只在她進門時抬頭看了她一眼，而後便一直低著頭伏在桌上書寫著什麼。聽到小玉說「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的時候，阿成的身體微微一震。

  此刻阿成忽然站起身來，對小玉說：「小玉，於老師說得沒錯，這事和你沒有關係，錯都在我一個人，你回教室吧。」

  小玉卻說：「我不走！於老師，學校憑什麼處分阿成？又憑什麼只處分他不處分我？！」於老師依舊耐著性子對她說：「小玉，你學習成績這麼好，肯定是他騷擾的你。學校當然要處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