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若的心魔

  「你在幹嘛，怎麼不說話？」陳若盯著站在她對面發愣的霍連城問。

  「啊，呃，加油！祝你順利！按照咱們之前練習的，你一定能成功。」霍連城回過神來，鼓勵陳若道。

  陳若：「可……我還是有點緊張。準確地說是特別緊張。我腿肚子都在哆嗦。」的確，一年多沒出門工作了，陳若心裡對自己完全沒底。

  「從小到大，我都是這樣。越到關鍵時刻，就越會因為緊張而掉鏈子。」陳若說：「無論平時學習再努力，複習準備得再充分，一到重要考試，在考場上我就會緊張得腦海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得。當初高考時就是這樣。模擬考試的時候因為不太緊張，我發揮正常，連一本線都夠了。但是高考時因為太過緊張，連本科線都沒過。要不是我後來就讀的那所民辦高校補錄時降分錄取了我，我恐怕就要復讀了。」

  

  「其實我當時也想過復讀，再拼一把，第二年考一個好一點的學校。但是我媽說我這個心理素質，如果復讀的話，第二年高考壓力會更大、更緊張，恐怕發揮還不如第一年。」霍連城第一次見到陳若的情緒如此低落。思及往事，陳若心裡抑制不住地一陣難過。民辦高校學費高昂，陳若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家境並不富裕，但他們卻還是咬牙供陳若讀了四年大學。可是沒想到，陳若大學畢業後，不僅沒能掙錢回報父母，還需要靠父母生活。

  霍連城摸了摸下巴，說：「要不這樣吧，咱們倆打個賭。我對自己百分之百有信心，我賭你這次一定能夠成功。如果你這第一回找工作就成功了，今後你拿了工資，咱們還得三七分成。但如果這次你面試失敗了，我當然會繼續幫你找別的工作，但是工資咱們就五五分成，作為對我第一次失敗的懲罰，怎麼樣？」

  陳若眼睛一亮：「行啊。」

  陳若內心OS：「這買賣對我來說怎麼算都不虧。霍連城，你等著吧，我一出馬，保准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在家裡焦急等待陳若面試結果的霍連城感覺自己好似在產房外等候的男人一般，心急如焚，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霍連城內心OS：「不對，我怎麼會這麼比喻自己？我跟這個女人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們倆之間就是合作關係，我幫她找工作，她給我生活費。就這麼簡單的關係。沒錯，就是這樣。」

  霍連城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陳若盼回了家。

  見陳若垂頭喪氣一臉苦相，霍連城猜想陳若定是遭遇了滑鐵盧，趕忙安慰她說：「沒事，機會那麼多，這家公司不行再找別家。」

  陳若：「你都不問我面試結果怎麼樣，就直接安慰上我了？」

  霍連城：「這……還用問嗎？那好吧。我問你，面試結果怎麼樣？」

  陳若：「他們問我的最後一個問題是，如果被錄取的話，你可以什麼時候到崗？我按照咱們之前練的，回答說越快越好，我隨時都可以到崗。然後，他們就……和我說，明天讓我來上班！哈哈哈。」

  霍連城眼中的狂喜之色一閃而過，表情雖然依舊控制得波瀾不驚，但聲音難掩激動之情：「這麼說，你被錄取了？」

  「嗯嗯。」陳若激動地點點頭。

  霍連城：「恭喜你。薪酬待遇談了嗎？」

  陳若點點頭：「談了。周末有雙休，年底有分紅。收入主要按照銷售業績提成，最關鍵的是，還有底薪。我在上一家公司做銷售的時候可是一分錢底薪都沒有呢。這裡每月給我兩千底薪，上五險一金。如果得了銷冠，還有額外的獎金。就算是業績特別差。也不會直接被開除，有可能會被調去其他崗位。」

  霍連城面無表情地說：「有我在，你的銷售業績不會差。」

  陳若：「你贏了，我輸了。工資分你七成。」

  霍連城一挑眉：「不用了。打那個賭只是怕你緊張。你如果沒那麼想要這份工作，就會放鬆下來，不緊張了，你發揮自然會好。」

  陳若盯著霍連城，把他看得有些發毛。霍連城：「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陳若：「謝謝你。」

  陳若內心OS：「怎麼回事？忽然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雖說這人脾氣不好大手大腳人又無趣，但似乎……也還有點人性。」

  陳若聽到霍連城肚子裡傳出熟悉的響聲，趕忙道：「你餓了吧，我給你泡碗面吃。」

  「不用了！」霍連城及時制止住了她：「你看，你今天拿到OFFER了，是個大喜事，咱們是不是應該慶祝慶祝？」

  陳若：「是該慶祝。要不我給你泡兩碗面？」

  霍連城：……

  「我知道，你現在的經濟狀況，出去吃也不現實。你手裡本身就沒什麼積蓄，信用卡還欠了那麼多錢。現在時間還早，要不然咱們去超市買點新鮮的食材回來做頓好點的飯菜？」霍連城驚恐地意識到，自己這幾句話居然是用懇求的語氣說的。果然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手心向上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

  「你說去超市買菜啊，那……好吧。」陳若欣然同意了。

  但是進了超市，陳若摳門的本性就再次發作，直奔打折區而去。霍連城一把拉住了她：「我說咱們都進了超市了，就買點新鮮的吧，別再買那些打折處理貨了。」

  「打折處理貨怎麼了？你看這同樣都是西紅柿，這邊比那邊便宜三毛多呢。」陳若拿著一隻已經爛了一塊的西紅柿，理直氣壯地對霍連城說。

  霍·強壓怒火·連城：「我再跟你說一遍，咱們今天來超市，只能買新鮮的食材，不能買打折處理的！」

  陳若：「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要知道，這可都是我花錢。」

  陳若的這句話瞬間澆滅了霍連城的氣焰。半晌後，霍連城終於用商量的語氣對陳若說：「這樣吧，你今天都買新鮮的食材，我再讓一分利給你。今後你拿了工資，咱們五五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