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害怕

  這耳朵邊上程歲歲一聲聲的呼喊，劉雲也覺得難過極了，連忙按住了放在不遠處的按鈴，讓助理醫生趕緊進來。

  霍慎言被送去急救，他還是沒能夠控制住自己把眼睛閉上。

  

  呆滯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程歲歲心中萬分的自責自己，剛才為什麼要激怒徐凱勝，為什麼要質問他那麼多問題，如果沒有這些事情，霍慎言一定不會出事。

  「別擔心他一定會好的，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會沒事的，而且你難道不相信我們醫院醫生的水平嗎？」手輕輕地放在程歲歲的肩膀上，劉雲實際上還有猶豫了一會。

  如同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程歲歲抬頭朝著她看了過去，聲音十分的無力且無助，「他真的沒有問題嗎？你說是不是都是我的錯？」

  心疼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見識過她曾經的樣子，劉雲就會覺得更加難過，連忙雙手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身體，給予她溫暖的體溫，「不要自責，這個跟你沒關係，都是徐凱勝的問題。」

  「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霍總的手術，不是嗎？你要相信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對了，你身體是不是不舒服？孩子是不是在肚子裡面弄？你需不需要我帶你去檢查一下？」

  她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可惜程歲歲就跟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世界一般，一個問題都沒有回答。

  「歲歲…」

  劉雲知道有些人會在發生事情的時候將自己陷入保護機制裡面，但她不忍心看著程歲歲也這樣做，因為現在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有人去承擔責任。

  似乎也許明白了這一點。程歲歲搖了搖頭再次朝著她看去，最後扶著他的手跟著站不起來。

  一雙通紅的眼睛就這樣盯著劉雲，說不難受是騙人的，但現在不是難受的時候。

  「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放心我已經沒事了。」對著劉雲小聲地說著，「那你應該還有病人，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去看看霍慎言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還要給我婆婆打個電話。」

  艱難沒說完這些，程歲歲終於走出了辦公室。

  從後面看著她的背影，劉雲想了想，和自己身邊的助理交代了兩句以後也跟了上去。

  猶豫地站在窗戶邊上，感受著呼嘯的冷風吹襲著自己的身體，程歲歲握著手機，上面是蔣芳的名字，只需要輕輕觸碰電話就能打過去，但膽怯的心理讓她直到現在都沒有將電話撥通。

  劉雲跟上來的時候就看到如此猶豫的一幕，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邊。

  熟悉的氣息出現在身邊，還有肩膀上的溫度讓程歲歲忍不住地看了過去，只見劉雲正對著自己微笑。

  似乎找到了助力一般，她按下屏幕，手機也變成通話界面。

  霍慎言的問題不小，倒下的時候正好撞到了桌角，腦袋裡面本來就有一個血塊，平時用藥物控制著也算好，但這回就難說。

  好在程歲歲請回來的醫生並沒有離開，聽說是這樣的情況，連忙從酒店過來醫院，匆匆地和程歲歲見了一面以後，就進了手術室，也打消了她想要詢問的心情。

  蔣芳來的時候，手術還沒有結束，程歲歲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身邊是陪伴她的劉雲。

  匆忙的朝著兩個人走了過去，蔣芳的心情緊張得厲害，程歲歲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剛剛收拾好了自己，正打算去茶室聽聽八卦。

  「現在怎麼回事？慎言怎麼會突然之間進了手術室？」對著程歲歲發出詢問，蔣芳沒有質問她的意思，只是這個事情關係到霍慎言，她的親生兒子，無可奈何之下才語氣聽起來嚴肅了些。

  悲痛地看向她，程歲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後在蔣芳探究的目光當中伸出了自己的手，緊緊地抱著她。

  被這突然襲擊的擁抱弄懵了，蔣芳茫然地朝著旁邊的劉雲看去，想要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一向冷靜自持的程歲歲成為現在這個模樣。

  「媽，我好害怕…他會沒事的對嗎？慎言一定會沒事的對吧！」不確定地對著蔣方說著，程歲歲心中的害怕，在她面前表現得十分清楚。

  她這麼一說，蔣方的心也跟著跳了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告訴我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心急如焚之下，她回答不了程歲歲的問題。

  咬著自己的下唇，程歲歲難受地將情況說了出來，隨後乖巧地就看著蔣芳，等待著她的責怪。

  「你…」

  無奈地對著她，蔣芳心中的確生氣得厲害。

  按照程歲歲所說的情況，這個事情本來可以不用發生，就是因為她去招惹徐凱勝，去激怒他以後才會發生的問題。

  可偏偏程歲歲懷孕的，懷的還是霍慎言的孩子，就算她想罵也要斟酌一下情況，再說程歲歲的肚子都大了，就算要罵也不能是現在罵。

  深吸了口氣，她一屁股坐在剛才程歲歲坐過的位置上，隨後趕緊大口大口的故意著新鮮空氣，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地將滿腹髒話罵出去。

  只是她越是這樣，程歲歲就越是難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流著眼淚，呆呆地看著她，隨後蹲在了蔣芳的面前。

  「這個事情是我做得不對，您要是生氣就罵我吧，都是我的錯。」說完，她還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臉朝著蔣芳的面前伸了伸。

  這一看就是要討打的模樣，劉雲連忙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了程歲歲的身邊，「這個事情我也做得不對，如果我能夠早點和徐凱勝說清楚，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您不管是罵我還是打我，我都認了。」

  兩個姑娘就這樣蹲在自己的面前，蔣芳雖然蠻不講理，但也吃軟不吃硬，這回更是覺得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冷哼一聲地轉過頭去，「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打你們罵你們有什麼用？」

  「行了，不要在我這裡裝可憐，只要慎言沒事，我什麼都可以接受。」

  說完這番話，她又把頭扭了回來，看著程歲歲的大肚子，嘆息中伸手朝著她的手伸了過去，「行了，要是讓別人看到了以後還以為我虐待你。」

  一邊說，她一邊拉著程歲歲坐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你不是醫生嗎？跟我說說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慎言的手術得做到什麼時候去。」

  驚訝地看著她，程歲歲擦去眼角的淚水，真心覺得蔣芳改變了許多，要是以前出現這樣的事情況怕她早就被罵得狗血噴頭，怎麼可能還有這樣溫馨的氛圍。

  「怎麼？你不會說你不知道慎言的情況吧？」癟著嘴，蔣芳強忍著心中的不高興。

  程歲歲當然知道霍慎言的情況，聽到這話連忙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既然有專業的醫生已經進去了，那估計就沒有什麼大事了，要是這一次能夠把他的腿給治好。那就謝天謝地了。」聽到程歲歲說她請的醫生也跟著進去了，蔣芳眼睛都跟著亮了高興地說著。

  人嘛用要在危機的時候給自己找到希望，不然很容易就會陷入深不見底的絕望當中，蔣芳就是這樣想的，她也是這樣做的。

  三個人在手術室外面談論著霍慎言出來的情況，說不上安靜也說不上吵鬧，只是一種緩解情緒的方式罷了。

  「你們誰是霍慎言的家屬？」護士從手術室出來，目光掃過三人，看到穿著醫師袍的劉雲時眉頭微微動了動。

  「我是。」

  「我是。」

  程歲歲和蔣芳同一時間說了出來。

  互相看了一眼，程歲歲面上帶著笑容，「我們都是霍慎言的家屬，有什麼問題您儘管說。」

  目光在兩個人之間看了看，護士也沒有糾結太多東西，而是叫著兩個人說醫囑，當然最緊要的害怕繳費問題，確定帳戶有錢以後，才對著他們說：「我們已經和icu那裡聯繫過了，今天晚上要觀察，你們先回去吧，這裡用不上你們。」

  程歲歲對於這裡熟悉，自然知道進了icu是什麼意思，對著護士點頭道謝，「那就麻煩你們幫忙照顧了。」

  該說了的都已經說了，護士也不打算繼續停留在這裡，點了點頭又走了回去。

  目光看著手術室的大門再次關上，程歲歲這才跟失去力氣一樣倒在椅子上，疲累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腦袋昏沉，整個人就像是缺氧了一樣。

  「沒事吧？」緊張地扶著她的手臂，劉雲連忙問著。

  她的聲音讓蔣芳回過神來，也朝著程歲歲看去，見她是這樣的情況，也關心地走了過去。

  「沒事吧，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好好做一下檢查。」她緊張到已經忘記自己就在醫院裡面。

  這話讓程歲歲笑了出來，搖了搖頭，「沒事，可能就是情緒太緊張了，現在神經一下鬆弛，感覺渾身都沒有力氣而已。」

  「沒力氣可不是一個小問題，這樣吧，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劉雲慎重地說著，作為一個醫生，她知道身體只要有一點問題都是大問題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