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教養

  那不是某個人，或者某個事物給予的感覺，而是這座古樸但包容的大院，用歷史的沉澱，在人心中落下的烙印。

  雖然說現在已經沒有這樣的可能性，就算是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真實的發生在了程歲歲的眼前。

  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蔣芳臉上帶著微笑，眉目之間卻是憂愁的，似乎在擔心什麼東西。

  

  對於這樣的情緒，程歲歲目前還不能夠理解，只是看了幾眼，並沒有多想。

  拉扯著霍慎言快走了兩步，她壓低自己的聲音，十分小聲地對著霍慎言詢問：「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個事情？」

  「有什麼好說的？」霍慎言反問。

  「可...」

  話堵在嘴巴說不出來，程歲歲心中只覺得悶得厲害，冷哼了一聲，目光向著不遠處的大門看了去。

  漆紅的紅色大門，並沒有年久失修，反而比大家目前能夠看到的都要精緻，並且也足夠得大。

  十多米的距離，就像是要同時容納兩輛車進去的樣子。

  「別想那麼多，跟我一起進去就行了。」主動拉著程歲歲的手，霍慎言聲音也小了不少。

  目光就這樣看著這座宅院，程歲歲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進來的，身體就像是僵硬的木偶，被霍慎言牽著手一點一點地帶了進來。

  「等會見到他們的時候，不要表現得這麼傻氣。」實在是看不過眼，蔣芳眼神複雜地說著。

  因為，她在程歲歲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雖然她那個時候也是如此，但是一想到自己當時的景象，她可不想要讓程歲歲丟人。

  程歲歲丟人，那就代表了他們一家都在丟人，蔣芳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跟在霍慎言的身邊，程歲歲瞧著不斷進出的工人，他們的手上抬著大片的玻璃，單單一片玻璃，就得八個人，還不算旁邊那些正在忙碌別的事情的人。

  「小心。」

  聽到聲音，程歲歲還沒有反應過來。

  手上當即有了溫度，霍慎言手上發力，將她護在自己的懷中。

  「不好意思啊，對不起。」誠懇地對著兩個人道歉，工人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的確有時候控制不住玻璃的具體方向。

  「以後注意一點。」

  不滿地說著，霍慎言臉色冷淡得厲害。

  聽出他語氣得不對勁，程歲歲抬頭朝著他看了去，就看到這一幕。

  雖然霍慎言的臉色是冷的，可是她的心卻是熱的。

  手放到霍慎言的手腕上輕輕地捏動，她眉目之間滿是愛意。

  感受到她的情緒，霍慎言好受了一點，但還是冷冷地看著等待著結果的工人。

  「你走吧。」擺了擺手，霍慎言說道。

  感激的目光向著程歲歲看了去，工人隨後連忙離開。

  從後面看著眼前這一幕，蔣芳的心中依然是惆悵的，她再一次地為自己年輕的時候感到不值。

  那個時候的她，一心一意的相信著霍慎言的爸爸，沒有想到卻落到了這幅田地。

  差一點霍慎言的位置就要變成別的女人的兒子，憤恨地咬著牙，蔣芳難受得厲害。

  經過了這麼一遭，霍慎言也不敢放任程歲歲肆意地看個不停，緊緊地牽著身旁人的手腕，帶著她慢慢地朝著前面走去。

  可以感受到來自他的呵護，程歲歲對於這樣的情況也沒有什麼異議，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地接收著來自這棟宅院裡的人投來的好奇目光。

  只是霍慎言千防萬防都沒有料到，在他放鬆警戒的時候，一個肉乎乎的小男孩，拿著自己的汽車玩具，直接地朝著程歲歲沖了過來。

  身體就像是受到了重物捶打一樣，程歲歲想要找霍慎言求救，但是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她只能夠嘴巴里發出一聲驚呼。

  這一聲驚呼讓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霍慎言第一時間想辦法。

  可是發生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最後也只能夠飛撲過去，用自己的身體給程歲歲當肉墊，讓她不要受到更多的傷害。

  「嘶。」

  嘴裡發出一聲，程歲歲感受著身下的溫熱，撐著手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

  只是她的動作太快，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就又坐了下去。

  終於，旁邊的人也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著急地朝著他們兩個走了過來。

  不過霍慎言拒絕了他們的幫助，自己小心地扶著程歲歲站起來，隨後用要殺人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站在中間，還在不斷玩玩具的小男孩。

  瞥了一眼霍慎言的情緒，程歲歲咬著下唇，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要不是霍慎言的反應快，現在她是不是...

  程歲歲不敢多想。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這麼沒有禮貌，一點規矩都不懂！」怒氣沖沖地說著，蔣芳不高興極了。

  她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這個小孩子的問題，明明都已經看到了前面有人，卻還是一味地橫衝直撞，根本沒有一點規矩和教養。

  被人這麼訓斥，小男孩有點承受不住，環顧四周，沒有認慫，也沒有哭，而是對著蔣芳罵了起來。

  「你是誰啊？我媽都沒有管過我，你憑什麼管我？老太婆！」

  一口氣堵在心中，蔣芳只覺得血壓升高，恨不得就在這裡打上他一頓，要不是顧忌著周圍看著的人，她早就動手了。

  眯著眼睛，霍慎言安撫地拍了拍程歲歲的手腕，隨後將小男孩強迫性地攔腰抱起，將他放到自己的腿上。

  一下跟著一下，不斷地打著他的屁股。

  「滾開！快點給我滾開！你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打我，等我找到我媽了，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啊!媽，救我！快點救救我！」

  一聲聲的哭喊聲，從小男孩的嘴巴里發了出來，但是對於霍慎言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對他這種從小寵溺著的孩子，只有讓他真正地知道疼了以後，他才會乖一點。

  「慎言。」

  聽他哭得悽慘，程歲歲於心不忍。

  她雖然心中也有氣憤，但是也怕霍慎言把孩子給打出好歹。

  畢竟，這也是別人的孩子，萬一出事了，誰都不好說。

  就連蔣芳也跟著叫了一聲，不過她並不覺得霍慎言做錯了什麼，還覺得懲罰的力度太小了一點，

  抬頭看了程歲歲一眼，霍慎言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

  雖然目光朝著程歲歲看去，但是霍慎言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而孩子的母親也總算是出面。

  「你幹嘛呢？小寶，我的小寶！你快點給我放開！」

  小男孩的媽媽來了，一手扒拉著霍慎言的肩膀，一手輕柔地放到小男孩被打的位置。

  看到人來了，霍慎言冷哼了一聲，這才鬆手。

  男孩直接被他摔在地上，好在高度並不是很高，這才沒有出事。

  「你為什麼打我兒子？你今天不給我一個理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就算你是霍氏的董事長又怎麼樣？還不是給家族打工的！」

  看到霍慎言的第一眼，女人就認出來他的身份。

  「你不教你的孩子，我可以幫你。不用謝。」輕飄飄地說完，霍慎言向著程歲歲走了去，挽著她的腰肢，手放到她隆起的肚子上。

  「你應該慶幸，我的孩子沒有出什麼問題，不然今天可就不只是這樣。」威脅地說著，他的眼中閃著冷光，讓女人身體一震，抱著男孩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們在鬧什麼？」

  一道聲音從樓上傳了出來。

  霍慎言瞥了一眼，沒好氣地放開了程歲歲。

  他的動作讓程歲歲十分的好奇也跟著看了過去，只見一個頭髮灰白，穿著一身白衫的中年男人正從上而下地睥睨著他們的位置。

  就在她觀察男人的時候，男人也將目光朝著她看了過來。

  不甘心就這樣比過去，程歲歲目光和他直視，兩個人誰都沒有挪開視線。

  「不是說讓你通知霍慎言開會嗎？怎麼這麼慢還沒有好？」急巴巴的聲音，打擾了男人的目光，也讓程歲歲有了喘息的機會。

  更加地貼近霍慎言，程歲歲這才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一個臥虎藏龍，人外有人的危險地方。

  男人的話霍慎言也聽見了，臉色微沉，貼近程歲歲的身邊，對著她說：「這段時間你就跟著媽，等我開完會以後，我們就回去。」

  「好，我知道了。」

  快速地答應著，程歲歲本身也沒有閒逛的意思。

  只是這座古色古香的庭院，讓她心中產生了些和現在氣氛不符合的欣賞心。

  「走吧，我帶你去找個地方先坐，你現在就還是別站了。」

  看著霍慎言離開，蔣芳對著程歲歲說著。

  點了點頭，程歲歲和她一道朝著屋子裡面走。

  而被霍慎言當場打屁股的小男孩的母親，正面色鐵青地站在中間，手裡還握著男孩肉嘟嘟的小手。

  收緊不斷地收緊，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環繞了一圈，見眾人都在躲避著她的目光，這才滿意的朝著外面走去。

  剛走出去她就把手機從懷裡拿了出來，讓自己的兒子趴在自己腿上，小心地給那塊發紅但是沒有腫脹的地方散熱。

  「你兒子被人欺負了你也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