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羞澀

  他要走這件事，霍慎言早就已經知道，還打算找個時間給他送行，沒有想到人自己來了，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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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手撐著床板，霍慎言坐直身體，「我知道，你什麼時候走，我和歲歲打算給你送行。」

  提到程歲歲，喬東明臉上出現了一絲恍惚，但很快就消失不見。

  「三個小時後的飛機，所以我跟你說不了幾句話。」看了眼手錶，喬東明輕聲說著，心裡惦記的還是程歲歲，「好了，不說這個了，你還沒有答應我，會一直照顧歲歲，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可以像以前那樣對她！」

  認真的看著霍慎言，喬東明最怕的就是這個。

  聽到他這麼說，霍慎言也想到了以前自己的混蛋做法。

  「嗯」了聲，霍慎言沒有說別的，眼神足夠表達自己的想法。

  看著他的目光，喬東明站在原地，什麼話都沒說。

  兩個人的空間裡沉默了下來，就好像是雕塑一般。

  程歲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好奇的目光朝著霍慎言看了去，還以為是他說了什麼，才導致這樣的場景出現。

  「歲歲。」見到程歲歲，喬東明不自然的打著招呼，「那你們聊，我先走了。」

  貪婪的看上最後一眼，喬東明不舍的離開病房，他馬上就要走了。

  「東明。」低聲叫著喬東明的名字，程歲歲覺得他此刻的狀態不太對，但是喬東明很明顯沒有聽見，還貼心的給兩個人關上了病房門。

  無奈的看著，程歲歲心中就像是壓著一塊石頭。

  看她目光一直停留在緊閉的門上，霍慎言出聲吸引著她的注意力，「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嗎？你怎麼過來了。」

  「我不能來嗎？」反問著，程歲歲覺得霍慎言這句話很不對味。

  「當然可以。」

  一邊說，霍慎言一邊將手朝著她的手伸了過去，沒有遭到拒絕後，輕柔的握住，「你來看我，我很開心。」

  有了他這句話，程歲歲苦悶的心情也改善了些，「我能夠來看你，你簡直就是燒高香了。」

  「對了，你跟東明剛才都說了什麼？他為什麼會突然來這裡，是不是你讓人做了什麼！」嚴肅的看著霍慎言，基於以前這個人惡劣的行為，程歲歲只能夠想到這個理由。

  心中明白自己以前的行為在程歲歲心裡還根深蒂固，霍慎言嘆了口氣，用無奈的眼神這樣盯著她。

  被看的久了，程歲歲也在心中反省情況，彆扭的將頭轉到旁邊去。

  見她這樣，霍慎言心中就是再怎麼生氣，也沒有氣焰。

  「本來不打算告訴你的，但是我也不打算聽他的。」說完後，霍慎言向著門口瞥了一眼，「你的東明哥要走了，你要是再不追上去，說不定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說歸說，但是他語氣彆扭的就跟喝了陳年老醋一樣，酸的嚇人。

  「為什麼是最後一面？到底怎麼回事？」皺著眉頭，程歲歲只聽到他說最後一面，著急的什麼都聽不出來。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他剛才進來跟我說的，三個小時後的飛機，估計現在要收拾行李去機場。」徹底的扭過頭，霍慎言的餘光卻時不時的朝著程歲歲身上看。

  「我出去一下，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腦海中不斷有著喬東明的身影，好的，壞的，都不斷在程歲歲的腦海中閃現，讓她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只想要趕緊找到喬東明。

  可是上天永遠安排巧妙，在她出了病房的時候，喬東明就已經提著行李坐上了去往機場的計程車，等到程歲歲追出來的時候，車已經走了好一會的路程。

  病房裡，霍慎言手上拿著書，注意力卻在門口，他在期待程歲歲的到來，看了好幾次，卻始終沒有人推門進來。

  腳步聲從外面傳到病房裡面，讓躺在床上的霍慎言多了一絲希望，目光裝作不在意的朝著門口看去。

  門被推開了，但是來的人並不是霍慎言期待的程歲歲，而是過來做檢查的醫生。

  就在他要失望的時候，就看到一臉不滿的程歲歲，從醫生的身後走了出來，此刻正靠在邊上的桌子旁，用可以殺死人的眼神望著他。

  盯著床上的霍慎言，程歲歲心底發出一聲冷哼，都怪這個人，喬東明才會什麼都沒有說的離開。

  「我問你，為什麼不第一時間告訴我？等他走了那麼久你才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怒氣沖沖的坐在床邊，程歲歲的眼睛就跟要噴火一樣。

  聽到這話，霍慎言唇角不斷抽搐，心中委屈，臉上的笑容也收斂起來，拿出面對下屬的氣勢。

  他不說話，讓程歲歲的怒火無處可以發泄，最後自己澆滅了。

  抱歉的看著霍慎言的冷麵，嘆了口氣後，又對著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只是東明對我來說，是哥哥一樣的人，結果他現在要走我都沒有送他。」

  有些委屈又難過的看著霍慎言，這是她在別人面前不會表現出來的畫面，就連喬東明也沒有見識過這樣的程歲歲。

  心疼的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髮，霍慎言本來想要抱住她的，但是身體剛動，就感受到了疼痛，無奈只能夠選擇這樣的辦法安慰。

  霍慎言：「別哭，等我身體好了，我帶你去看他，然後你親自問他。」

  「真的？」程歲歲抬頭望著他。

  「當然是真的了。」笑著回復，霍慎言突然面色一僵，尷尬的看著程歲歲，催促著她趕緊離開，「你科室沒有病人了嗎？要不要去看看？」

  這話聽著就覺得怪異，程歲歲審視了一圈，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

  「嗯？在看什麼？」忍著生理需求，霍慎言維持著自己說話的語氣，不讓它顯得急迫。

  他越是這樣，程歲歲就越是覺得情況不對勁，「我不著急。」

  說完後，她拉長了聲音，「倒是你，這麼著急的趕我走是怎麼回事？」

  「我有嗎？」吞咽口水，霍慎言裝作無辜的模樣，結果被程歲歲呲了一聲。

  見不說，程歲歲就不走的樣子，霍慎言沒有辦法，只能夠別彆扭扭的將自身的情況說了出來，不出所料得到了程歲歲的嘲笑聲。

  「不就是這個嘛，我作為醫生早就看多了，別怕啊。」笑說著，她四處看了看，最後索性攙扶著霍慎言朝著衛生間去。

  這幾天的恢復，他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除了腿上的問題短時間內沒有辦法，後腦勺的傷疤早就已經好了，動起來也沒有噁心想吐的感覺。

  等到兩人出來的時候，反而是程歲歲面紅耳赤，惹得霍慎言一陣想笑。

  「剛才不是讓你先走，你自己不走。」笑說著，霍慎言欣賞著她臉上的紅雲。

  被人笑可不是程歲歲的風格，「哼」了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樂意。」

  「我科室還有事情，先走了。」

  快步離開病房，她用力的關上房門後，手捂著臉，羞澀的模樣，一如剛才。

  而房間裡的霍慎言，也是樂不可支，哈哈的大笑聲，從他的喉嚨里發了出來，還因為笑的太張狂，眼角含著水珠。

  一邊擦拭掉這點水珠，霍慎言一邊回想著自己從前的日子，心中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似乎從五年前程歲歲進了監獄以後，他就再也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有程歲歲在，霍慎言身心愉快，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程歲歲下班過來看他，兩個人哪怕什麼都不用說，就這樣坐著也足夠了。

  在這樣的美妙日子裡，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中一個月也過去了，本來霍慎言還打算再停留一段時間，但是公司的員工不幹了，一個兩個都跑到醫院裡催他。

  實在是沒有辦法，霍慎言才只好辦理出院去上班，不過輪椅成為了他必要的交通工具。

  他出院的時候，正好公司有個項目圓滿完工，就有人提議做的大一點，加上蔣芳也在後面支持，霍慎言也只能夠答應下來。

  只是霍慎言和程歲歲都沒有想過，在這裡會遇到江琴，這個絕對熟悉，也絕對厭惡的人。

  坐在輪椅上，回頭看著程歲歲的臉色，發現不如剛才那樣明艷的時候，霍慎言出手拍了拍她放在輪椅把手的手指，「要是你不喜歡的話，我讓人把他們趕出去。」

  雖然不喜歡江琴，但並不代表程歲歲就願意讓霍慎言為了她做出這種危害商業關係的事情，輕輕搖頭，「不用了，我不跟她主動接觸就好了！」

  「那你先跟他們聊，我去上個衛生間。」

  「嗯，去吧，要是有什麼問題，你就給我打電話。」溫柔的說著，霍慎言小聲叮囑著。

  臉上帶著淺笑，程歲歲「嗯」了一聲，心中是甜蜜的。

  在兩個人看不見的地方，江琴手挽著身邊的男人，目光卻灼灼的看著他們，特別是程歲歲臉上的笑容。

  江琴上下排牙緊緊的咬在一起，臉上的表情也因為這個動作而變得詭異。

  「怎麼了嗎？」感覺身邊情況不對，男人回頭問著。

  「沒事，就是有點不舒服。」勉強笑著解釋，江琴整理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