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齊霍釋懷

  「所以，你現在是怪我嗎？」

  本身就疼的厲害，程歲歲沒有平和的心態和喬東明討論這個問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下一次你可以晚一點進去，也不會出事的。」著急的說著，喬東明完全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安全。

  心理可以明白，但是並不代表程歲歲要接受。

  「你說的那麼容易，你也看到了，他們都是什麼人，我要是晚一點進去，還指不定發生什麼事情。」

  「那你就更加應該晚點再進去了！」肯定的說著，喬東明的憂愁是寫在臉上的。

  他的話，讓程歲歲發生了一聲呲笑，明顯的表現出自己的不認同。

  「你說我們做醫生是為了什麼?」扭過身體，認真的看著喬東明，程歲歲問出來了這個廣泛的問題。

  這個問題，喬東明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回答出來，「為了救人。」

  雙手向外擺，程歲歲臉上帶著微笑。

  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做醫生就是為了救人，要是晚一點進去出事了，那她還做什麼醫生呢。

  「這不是一個意思！」無奈的說著，喬東明覺得道理都被程歲歲給繞進去了。

  「怎麼就不是一個意思了？我進去就是為了救人，做醫生的初衷就是為了救人不是嗎？那麼我的行為，我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那你也可以晚一點進去！那也是救人，而且還能夠讓你更加安全一點！」

  喬東明的說話聲大了起來，語氣也跟著強硬起來。

  沉默的看著他，程歲歲突然有些失望。

  也許從最開始她就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樣，總有人想要保全自己。

  「對不起。」淡淡的說完，程歲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歲歲！」著急的叫著她的名字，喬東明想要解釋。

  頭也不回的揮動雙手，程歲歲已經不想要再說什麼，剛才坐了那麼久，純粹是因為她還沒有想明白，覺得自己和喬東明是一樣的人。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想法。

  邁步走在機場裡，程歲歲尋找著齊甜甜發過來的地點，而她沒有受傷的那隻手上還抱著一束太陽花，沒有多餘的意思，只是覺得自己過來送機，沒有帶點什麼東西實在是說不過去。

  同她一樣，霍慎言也在尋找地點。

  他不是自願來的，但是已經答應了程歲歲，要是不來的話，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一個自願，一個被迫，兩個人在休息室的門口撞上。

  意外的看著眼前的人，霍慎言雙手微微顫動，同時吞咽著自己的口水，「你也來了。」

  眉頭微挑，目光在他身上審視，發現這個人什麼東西都沒有帶的時候，程歲歲將自己手上抱著的花遞了過去，「拿著吧，等會給齊小姐。」

  緊緊地抱著手中的花，霍慎言不情不願的點頭。

  「走吧。」

  率先走到前面，身後跟著一個穿著西裝抱花的霍慎言，程歲歲的氣勢十足，回頭率暴增。

  站在齊父面前，程歲歲揚起下巴，將身後的霍慎言放了出來。

  神色中帶著抱歉，霍慎言心中輕嘆了口氣，叫了一聲「伯父」後，將自己手中的花送向齊甜甜的懷中。

  「謝謝。」目光在霍慎言的臉上停頓了一下，齊甜甜隨後迅速的轉移目光，將視線放到了程歲歲身上。

  「抱歉，給你惹了那麼多事。」

  知道她的意思，程歲歲的目光反而變得慈愛了起來，溫柔的走上前去，「沒事的，我理解你的感受。」

  輕輕點頭，齊甜甜眼眶有些微紅。

  「那你想要跟霍慎言聊聊嗎？」溫聲細語的說著，程歲歲希望她可以沒有遺憾的離開這片土地。

  「可以嗎？」

  心疼的瞧著她此時的神色，程歲歲不免會跟從前做比較，連忙點頭，同時把霍慎言叫上前，自己跟齊父站在休息室外面，把裡面的空間留給他們。

  只剩下兩個人的空間，霍慎言隱隱有些緊張，裝作不經意的溜達到了距離齊甜甜稍遠的地方。

  這一幕，讓齊甜甜本就已經釋懷的心更加不在意。

  「對不起，之前來過執著了，讓你那麼不舒服，是我不對。」誠懇的說著，齊甜甜是真心想要道歉。

  還以為她要繼續胡攪蠻，霍慎言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想到居然是道歉，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深吸了口氣，齊甜甜繼續往下說：「希望我在你心裡的形象，可以成為最開始的形象。」

  「會的。」

  淡淡的回應著，霍慎言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如果到了那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完全可以開口。」

  「你這麼說，是原諒我了嗎？」驚喜的問著，齊甜甜這幾天，心裡想的一直是這個事情。

  在那個屋子裡的時間，讓她想明白了很多東西，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程歲歲和霍慎言，在後面就是父母，所以一直想要找個機會道歉。

  「你從最開始就沒有對不起我什麼，反而是我，對不起你。」

  同他的視線一起看向自己被毯子蓋著的雙腿，齊甜甜伸手輕輕的撫摸，隨後挪動輪椅，到了霍慎言的身邊。

  輕輕地拉動他的手，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霍慎言的牴觸，愣了一下後，齊甜甜還是堅定的讓他將手放到自己的腿上。

  「腿受傷了，並不代表我的心也受傷了。」

  「說實話我最開始的確有些怪你，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順著我，可是後來我想明白了，那一切都是我太過衝動了，你沒有錯，我也沒有錯，只是我太不成熟了而已，這就是我不成熟的代價。」

  溫柔的說著，自己內心中想明白的話，齊甜甜反而在開解著霍慎言。

  凝視著她的身影，霍慎言反而想到了自己最開始認識齊甜甜時候的感覺，也是一樣的明艷大方，後來在身體的殘缺下，她的心靈也開始變得殘缺起來。

  好在，現在一切都完成了。

  「恭喜你。」

  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霍慎言看著陽光了很多，眼中也充斥著真誠。

  「謝謝，希望你跟程小姐，可以在一起。」

  「會的。」

  「你跟齊小姐，在裡面呆了那麼久，都說了什麼？」聽著飛機轟鳴的聲響，程歲歲的目光朝著身邊的霍慎言看了過去。

  她的語氣很平淡，就好像是沒有話題的時候，偶然提出來的一樣，但是霍慎言卻不敢大意的這麼想。

  隱去了一些東西，霍慎言神色輕鬆的將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說了出來。

  「她想通了，就是最好的。」抬頭看著天空，程歲歲帶笑的說著。

  作為醫生，她最喜歡看到的就是病人能夠直面自己的病情，並且用樂觀的心態接受。

  在她想齊甜甜的時候，霍慎言的視線則落在了她的身上。

  神色是一如既往地平和，在陽光的照耀下還有些神聖的感覺，讓人看了就挪不開視線，至少此時的霍慎言就挪不開目光。

  「你今天還要上班嗎？」低聲問詢，霍慎言想要偷懶一天。

  疑惑的朝著他看了過去，程歲歲沒明白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我想，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可以出去走走。」吞吞吐吐的說著這麼一句話，霍慎言期待的看著她，「所以，你願意跟我一起走走嗎？」

  嘴角噙著笑意，程歲歲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向前走了幾步，最後才回頭，笑眯眯的看著他，「既然是你誠心邀請，正好我也有空。」

  沒有明說，也不用明說。興高采烈地看著程歲歲，霍慎言激動到手上的鑰匙差點滑落。

  說是去逛逛，其實沒有什麼目的地。

  側臉看著程歲歲的面龐，霍慎言想到了兩個人年輕的時候。

  車輛一路在公路上飛馳，一個不說，另外一個也不問，互相信任著對方，最終停在了一所學校的門口。

  「要下去看看嗎？」

  可以聽到霍慎言的詢問，但是程歲歲沒有動，只是坐在副駕駛上，靜靜的看著大門出口。

  這裡是她之前念書的地方，也是跟霍慎言認識的地方，也許是對青春有濾鏡吧，從前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是美好的，就連和霍慎言的爭吵，也可以美化。

  輕輕的搖頭，程歲歲反而轉頭看向他，「我想去墓地看看。」

  迷茫的對上她的眼睛，霍慎言一下就懂了，「你想要去看夢瑤是嗎？」

  「嗯」了一聲，程歲歲正視著車窗玻璃。

  她早就想要去蔣夢瑤的墓前了，特別是真相出來的時候，但是因為工作忙，加上和霍慎言鬧的不是很愉快，這樣的想法最後也耽誤了，但是今天終於想起來了。

  「那我開車了。」

  溫柔的提醒著，霍慎言的心中也是有著不一樣的想法。

  他們之間的誤會和問題，都是因為蔣夢瑤出事才會有的，也許現在是一個機會呢。

  想明白了這個問題，霍慎言開車又輕快了不少。

  因為有人打理，墓碑總是乾淨，明亮的，也留住了蔣夢瑤最好的年歲。

  「我之前說過，真相出來了以後，就過來告訴你。之前因為一點事情耽誤了，但是現在我終於可以告訴你真相是你怎麼一回事。」

  站在程歲歲的身後，霍慎言靜靜的聽著她的這些話，內心中激起了層層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