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深淵

  聽到這句話之後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他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面前人上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霍謹言，你就當放過我吧，或者你說一個條件，我也不明白為什麼你能夠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對那些和自己毫不相關的人下手。」程艾佳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開口。

  

  「我做什麼了？」霍謹言心中更加的疑惑。

  「事到今日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我們早就已經離婚了，所以我們就此一刀兩斷好不好？」

  看到對方情緒如此激動，他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更何況你馬上就要和別人訂婚了，我們之後遇到就當陌生人吧，你說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能夠停手什麼條件都可以。」程艾佳語氣越發的無力。

  這段時間的種種事情堆積在一起心中已經快要受不了了。

  她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霍謹言要傷害那麼多無辜的人，之前是奶奶，現在是工地的工人，那之後呢……

  自己心中也不敢想像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只覺得眼前人已經瘋了。

  程艾佳也更加不明白對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結婚的時候出軌而且還有了一個孩子。

  自己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追究，只想要離開他之後過自己的安穩日子。

  但是他卻不願意放手，後面居然把怨念撒到了奶奶身上，讓她去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你這是在發什麼瘋？」霍謹言越發的不理解。

  沉默片刻後又想起來上一次的事情，對方也是一開口就直接質問，把黑鍋扔到了他頭上，如今這個情況看來也是差不多。

  「沒錯，都是我做的，我就是不想讓你好過行了吧？」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人。

  程艾佳沉默著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辦公室裡面就這樣一直保持著沉默。

  大約持續了五分鐘，她默默地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出來之後一陣冷風吹過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秋天了。

  她抬起頭看著有些霧蒙蒙的天空呆愣了好一會兒，就在這時一輛車忽然停在了眼前。

  傅元琛把窗戶搖了下來，一臉擔憂的看著站在路邊的人：「艾佳，上車吧。」

  「我自己有開車的。」她搖了搖頭。

  「就你現在這個狀態開車，等會兒就要出車禍，趕緊上來吧！」傅元琛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老遠就看到對方失魂落魄的站在路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得虧這個時間段沒有什麼汽車經過。

  程艾佳最終只能妥協上了車，上了車之後車子裡面的暖氣這才讓身體稍微暖和了一些。

  「不是在公司處理工作嗎？怎麼在這裡？」他看了一眼那棟大樓，這才踩了油門。

  「處理點事情。」她語氣平淡的開口，對於剛剛辦公室發生的事情並不打算說出口。

  不過就算對方不說傅元琛心裏面也能夠猜得到七七八八了，畢竟看到那棟大樓的名字就能夠知道

  「上一次看到你這個樣子還是很久之前，內心堅強的程艾佳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了？」他用著開玩笑的語氣，也是想要讓氣氛活躍起來一些。

  「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我不明白為什麼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身邊的人，而且那些人全部都是無辜的，我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都是我……」程艾佳嘴唇止不住地顫抖。

  臉色也是十分蒼白，嘴唇更是沒什麼血色，身軀也在微微的顫抖，好像受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嚇。

  傅元琛注意到身旁人精神狀態不太對勁，找了個能夠停車的地方把車子停下來了。

  「艾佳？你怎麼了？」他伸出手這才發現身邊人身上特別涼，一點溫度都感覺不到。

  他的這個問題並沒有得到回覆，只見對方顫抖的幅度更加得大了。

  下一秒傅元琛直接把程艾佳整個人抱在懷裡，試圖用自己的溫度讓對方暖和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持續著這個動作一分鐘左右，程艾佳緩過神這才發現兩個人不知何時抱在一起了。

  不著痕跡地推開了對方，情緒穩定下來了不少：「不好意思，我剛剛，我。」

  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最後乾脆也沒有這種往下說了。

  「要不先送你回去吧？你這個樣子還怎麼工作？」傅元琛讓著身旁人這個模樣實在是擔心。

  「不用了，送我回去吧。」她搖頭拒絕。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途中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大約離公司還有十分鐘路程的時候，一道聲音打破了寧靜。

  「元琛，我覺得好累，現在的生活真的好累。」程艾佳在此之前從來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這個人內心堅強倔強，認為什麼事情只要想辦法就能夠克服解決，絕對不是那種輕言放棄的人。

  所以如今說出這種話那就說明已經處於深淵的邊緣了。

  「那我們就離開吧。」傅元琛輕描淡寫的回答，仿佛只是說一個非常簡單的事。

  「你不想處理公司的事那我們就不處理，如果覺得累了，那我們就換一種活法怎麼樣？」他扭過頭觀察著身邊人的情緒。

  程艾佳對剛剛那番話明顯有些動容，眼睛裡閃過一道光但又很快消失殆盡了。

  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想要退縮的想法，更加不想承認自己的懦弱。

  只是不知為何今天覺得全身都很疲憊，只是心中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我答應了奶奶，我答應奶奶管理好公司。」她最終只是說出了這句話。

  「奶奶確實希望公司能夠回到從前的輝煌，但是她老人家最希望的還是你能夠過得自由快樂，我覺得你現在這般樣子奶奶在天有靈看到一定會心疼的。」

  話說到了這裡不知不覺居然已經到了公司樓下了，不過兩個人都沒有下車，只是安靜的坐在座位上。

  「總之，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我也希望你能夠過得自由快樂，我同樣不希望在你臉上看到數不盡的憂愁，奶奶也不希望看到。」傅元琛說完這句話就下車了，然後把另外一邊的車門也打開了。

  程艾佳回到辦公室，腦海裡面不斷迴蕩著剛剛車子裡面說的話。

  她之前和霍謹言結婚之後以為自己只要做的夠好他就能夠看到自己的好。

  但後來覺得當初的這個想法真的很傻，現在看來也同樣是傻透了。

  距離接管公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裡面了。

  但霍謹言一次又一次沒有理由的破壞自己的努力成果，一次又一次的對自己身邊無辜的人下手。

  她就是不明白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讓他那麼做有時候在想如果自己消失了是不是一切都會恢復平靜。

  這段時間不停的工作，其實就算表面做的再好，也不得不承認真的很累，很累……

  傍晚回到家，小月亮正在和龐音在客廳那邊玩，兩個人這兩天相處下來關係慢慢的變好了。

  小月亮對於那些劇情也非常的有興趣，所以兩個人慢慢的話題就變得多了。

  龐音也覺得身邊多了一個小孩陪著也挺好，再加上小月亮也非常懂事，相比較同齡人來說要更加的成熟。

  所以相處下來毫無壓力，兩個人甚至能夠找到不少共同話題，可謂是相談甚歡。

  「艾佳，回來啦？」龐音看到程艾佳開門走進來。

  「嗯。」她點點頭把門關上了。

  後面小月亮就乖乖的回房間去睡覺了，客廳裡面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艾佳，你今天有些不太對勁，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她這才把疑惑說出口，剛剛小月亮在旁邊想著也不太方便詢問。

  「是霍謹言做的。」

  「艾佳，你沒事吧？」注意到身旁人的情緒狀態，表情也更加的擔憂。

  「阿音，我有些累了，今天元琛跟我說如果累了的話那就換一種活法，我。」話到這裡就停住了。

  她只是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勇氣，也覺得這樣的想法只存在於小孩子的世界裡面。

  大人的世界有太多的彎彎繞繞了，也覺得這樣的想法是十分不負責任的想法。

  兩個人後面並沒有多說什麼話了，只是安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彼此都明白對方的心意。

  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半月，小月亮和他們相處的也非常和睦，不知不覺陳為那邊也要出院了。

  現在病情已經非常穩定了，腿後續會慢慢的恢復，不過不會影響日常的生活。

  這一個半月程艾佳幾乎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項目裡面，之前那個有些天真的想法也被埋沒了。

  當時也確實是一時衝動，不過那一瞬間她真的想要那麼做。

  本來這期間是打算他們兩個人去電影院看電影的，電影已經上映了。

  不過兩人一直都沒有機會去看，所以耽擱到了現在。

  龐音提出兩天後的休息日一起出去逛一逛，然後把這部電影給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