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小丑只有我自己？

  清晨，敖夜起床之後發現自己有了黑眼圈。

  他對著鏡子打了一個響指，一縷金色的光華落在了黑眼圈上面，然後他的黑眼圈就消失了，眼睛又變得神采奕奕深邃有神。

  只是葉鑫符宇他們看過來的眼神讓人很不爽，讓人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智障。

  高森一如既往的嘿嘿嘿傻笑，不多一個「嘿」也不少一個「嘿」，看起來像是智障中的MVP。

  吃過早餐之後，大家一起去教室報導。葉娜組織大家開了個簡潔的班會之後，就讓敖夜帶領男生去教務處領取書本。

  誰讓敖夜是班長呢？

  敖夜便把這個光榮而偉大的任務交付到了葉鑫手上，葉鑫也樂於接受這個「美差」，畢竟，多在老師面前表現表現，有利於他接下來的學生會競選。

  再說，把同學們都服務好了，到時候他們還能不投自己一票？

  領取課本之後，敖夜便帶著敖淼淼去食堂吃飯。

  

  「哥，你和驚鴻姐姐怎麼了？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敖淼淼跟在敖夜身邊，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

  「怎麼了？」敖夜奇怪的問道。

  「難道你沒發現嗎？驚鴻姐姐今天沒有來上課。她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有睡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我還聽到她哭了呢，她以為我們都睡著了，哭的也很小聲......可是，怎麼可能瞞得過我的耳朵？」敖淼淼出聲說道。

  敖淼淼能夠聽到數百米之外的池塘裡面蟲子鳴叫的聲音，俞驚鴻壓抑的哭聲自然也被她清晰的聽在耳朵里。

  想到俞驚鴻那傷心欲絕的哭聲，敖淼淼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雖然大家有一些競爭關係，但是，寢室里幾個姑娘的交情還是相當不錯的，而且俞驚鴻也一直像是一個大姐姐一樣的照顧著她們幾個。她們不開心了，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的時候，都會向俞驚鴻請教，而俞驚鴻也從來都不會讓她們失望，總是用她那溫柔的聲音和睿智的思想來為她們指點迷津，讓她們撥雲見日重煥新生。

  她不希望俞驚鴻受傷。

  更何況是無藥可醫的情傷.......

  「她說了什麼嗎？」敖夜問道。

  「她什麼都不肯說，早上我們喊她起床吃早餐的時候，她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腦袋疼.......讓我們自己去吃。她躲在自己的帳子裡，臉都不肯露，也不願意來教室，課本還是夏天幫她領的呢。」

  敖夜沉默片刻，出聲說道：「她向我表白了。」

  「你拒絕了？」

  「我用了《大遺忘術》。」敖夜說道。

  「哥.......」敖淼淼氣得跳腳，生氣的說道：「你怎麼能用《大遺忘術》呢？這種時候你怎麼能用《大遺忘術》呢？你還不如直接拒絕呢，這樣驚鴻姐姐心裡還好受一些。你用《大遺忘術》........那不是讓人更加難過嗎？」

  「咦，不對啊，你用了《大遺忘術》，她怎麼還會那麼傷心？她怎麼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大遺忘術》不可能對驚鴻姐姐無效啊。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覺得這樣不好，我又過去告訴她我對她用了《大遺忘術》。」敖夜說道。

  「......」

  「你幹嘛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敖夜一臉警惕的看著敖淼淼，出聲問道。這丫頭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要把自己給啃幾口似的.......

  「哥，你多久沒有談戀愛了？」

  「我沒有談過。」敖夜說道。

  「我也沒有。可是，就算沒有談過戀愛，也應該知道........」敖淼淼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知道什麼？」

  「不應該傷女孩子的心。」敖淼淼說道。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敖夜反問出聲。

  「你不喜歡驚鴻姐姐？」

  「她是個好人。」

  「哥，你好好說話，不要一言不合就罵人。」

  「我哪裡罵人了？」

  「你誇一個女孩子是個好人，不就是在罵人嗎？」敖淼淼翻了個白眼，出聲說道：「你可以說她漂亮、聰明、可愛、性感.......怎麼夸都行，就是不要誇她是個好人。」

  「哦。」敖夜點了點頭，說道：「我一直覺得，好人是最好的讚美詞。」

  「那是以前。」敖淼淼擺了擺手，不願意和敖夜糾結在這個問題上面，說道：「算了，這樣說清楚了也好。感情這種事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些人住在一起兩億年，不也一樣不來電，你說是不是？」

  「......」

  「我又有什麼資格同情別人呢？」敖淼淼聲音淒涼，一臉哀怨的說道：「就是.......就是聽到驚鴻姐姐的哭聲時，心裡真是好難受。那個時候想著，要是哥哥能夠和驚鴻姐姐走到一起也是極好的，大不了........大不了我繼續陪伴在哥哥身邊嘛。反正人族的壽命那麼短......哥哥可以每一百年換一個女朋友.......假如你有喜歡的女孩子的話.......」

  「你在說什麼呢？」敖夜敲擊了一下敖淼淼的小腦袋，出聲說道：「一百年換一個女朋友，那不是代表著每一百年都要傷心一次？我才不要傷心呢。你先進食堂打飯，我去見一個朋友。」

  敖淼淼朝著遠處的樹林看了一眼，說道：「好的，哥哥想吃什麼？還和以前一樣嗎？」

  「你看著點吧。」敖夜出聲說道。「我一會就過去。」

  「嗯。」

  敖淼淼乖巧的走進食堂，敖夜朝著一側的橡樹林走過去。

  樹林裡面，一身白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學老師的白雅正眼神玩味的審視著敖夜。

  「沒事了？」敖夜看著白雅，出聲問道。「身上的毒都解乾淨了？」

  「火種是不是在你們手裡？」白雅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我以為你是來道謝的呢。」敖夜嘴角帶著嘲諷的笑意，出聲說道。

  白雅俏臉微紅，出聲說道：「我知道，我的手段很不光彩......我利用了你們的信任在飯菜裡面下蠱，從你們的手裡搶走了火種......可是，我是一個殺手，我帶著任務而來，有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已。」

  「我明白。」敖夜點了點頭，出聲說道：「你不是也保全了我們的性命嗎？你有機會取走我們的性命的，可是，你寧願不要後面的尾款，得罪實力深不可測的天體實驗室也不願意割走我們的腦袋，天體實驗室為了讓蠱殺組織繼續為他們賣命，甚至不惜和你們翻臉，用毒藥控制了你.......我們心裡還是很感激的。」

  「你都知道了？白骨告訴你的？」白雅出聲問道。

  「我們都知道了。」敖夜眼神玩味的看向白雅，出聲說道：「你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裡。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很失敗的演員。」

  「什麼意思？」白雅表情一僵，出聲問道。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撞車之後，哪個肇事司機會把傷者帶回自己家裡？」敖夜出聲說道。

  「你是有意為之？你知道我的身份？」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知道你是主動撞車的。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瞞得過我的眼睛，在我的眼裡......就算是一道閃電，我也能夠對它進行慢動作分解。一隻蒼蠅從我面前飛過，我能夠看到它每一次扑打翅膀的頻率。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也就是說，我撞車的動作雖然迅速敏捷，但是在你眼裡仍然屬於慢動作。你看到是我主動撞上你們的車，所以就開始對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白雅瞬間明白了敖夜話中的意思，出聲說道。

  「剛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懷疑過，想著為什麼你們要把我帶到觀海台九號。不過，那個時候我想著是不是因為你們藝高人膽大，根本就不位畏懼任何的麻煩，也確實有信心能夠治好我.......又或者，你們把我帶到觀海台，如果我當真不行了，你們隨手就把我拋進大海，一乾二淨，沒有任何煩惱。沒想到卻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錯。」敖夜點了點頭，說道：「我想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了接近我們不惜用自己的身體撲上高速行駛的汽車.......」

  「你說大家都知道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你是說........」白雅不敢想像下去了。

  「是的。」敖夜點了點頭，出聲說道：「我告訴他們了，淼淼知道，達叔知道，菜根知道，許守舊許新顏知道，魚家棟也知道.......觀海台裡面的所有人都知道。為此，我們還舉辦了一場觀海台九號的演技大賽。」

  敖夜的的表情變得羞澀起來，用微微有些得意的語氣說道：「我和淼淼分別獲得了第一屆「龍王杯」大賽的影帝和影后。」

  「你們早就知道我是殺手？你們一直在我面前演戲？」白雅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真相。

  這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白痴，是馬戲團里逗人取樂的小丑。

  「是的。」敖夜說道。「我們要演無知、演焦慮、演真誠、還要演感情.......為了演的更像一些，我們仨個在你床頭睡了兩晚。」

  「你們的無知是假的，你們的焦慮是假的，真誠是假的，情感也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白雅沉聲說道。

  一直以來，她都飽受良心的譴責。她覺得觀海台九號每一個人都很真誠、善良、熱情，發自內心的照顧自己。

  這是她以前從來都不曾體會過的情感，是她從來都不曾感受過的家的溫暖。

  這也是她寧願不要天體實驗室接下來的那一大筆尾款，寧願承受他們的怒火和懲罰也不忍心取其中任何一個人性命的原因。

  她珍惜他們每一個人。

  可是，現在敖夜卻告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在演戲，都是為了蒙蔽自己.......

  原來，小丑只有我自己？

  敖淼淼還送了自己一個康康包，拿到那個包包的時候，她的心裡有喜悅，更多的是痛苦和糾結。

  那麼單純可愛的小女孩兒如此對待自己，逛街的時候都能夠想到給自己準備一份禮物，自己卻要傷害他們背叛他們嗎？

  那個包也是假的？A貨？

  「不，我們的真誠是真的，善良也是真的。」敖夜出聲說道：「前半場是假的，後半場就是真的了。你還記得達叔對你說過的那句話嗎？達叔說「那就把我們當作一家人吧」。那是達叔善意的提醒，也是大家真心的期待。只是，讓大家失望的是，你最終還是走到了那一步......」

  「所以，你知道我會在飯菜裡面下蠱？」

  「是的。」敖夜點了點頭。

  「你知道我控制了菜根和許守舊？」

  「是的。」敖夜再次點頭。

  「為什麼沒有阻止？」

  「如果阻止了，我又怎麼可能找到天體實驗室的老巢？」敖夜出聲反問：「他們既然找了蠱殺組織出手，對這兩塊火種是勢在必得........我和他們打了好幾年的交道，知道他們貪婪成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所以，你在火種上面裝了GPS？」

  「GPS？」敖夜愣了一下，說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他們怎麼沒有發現？以天體做事的謹慎，不可能沒有對火種和箱子進行檢測.......」

  「我裝的比較隱蔽，他們沒能檢測出來。」敖夜解釋著說道。

  「所以，你追趕過去，將他們給一網打盡？我的人告訴我，歐洲有一個修道院被人給夷平......不，是被人砸了一個大洞。裡面的人全部被埋，無一活口......是你們幹的？」

  「不錯。」這一次，敖夜沒有否認。

  既然白雅找上門來，那就證明劍山修道院的消息已經傳出來了。她過來不是詢問一個答案，而是來確定自己的答案是不是正確的。

  「火種在你們手裡？」白雅看向敖夜，出聲問道：「我知道，你們又把火種搶回來了。所以白骨帶著你們去拔除鏡海的釘子時，你們只管殺人，卻對更加貴重的火種不聞不問，好像一點兒也不在意它的下落一般......」

  「是的。」

  「如果我當時沒有想著保全你們的性命......」

  敖夜看了白雅一眼，一臉篤定的說道：「現在蠱殺組織已經不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