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第一殺！

  「這不可能。」菜花婆婆驚呼出聲，眼神兇狠的盯著敖淼淼說道：「絕命蠱無色無味，不可能被你們提前窺探到......再說，融於空氣之中的毒氣，你怎麼可能把它全部搜集起來？」

  「你們做不到的事情，並不代表著所有人都做不到。」敖淼淼冷笑連連，她才不在意被一個老太婆給這樣盯梢著呢，她只是覺得她長得實在是太醜了，皮膚也太差了，就跟經歷了百年風雨的老樹皮一般......看起來就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

  「為什麼不能提前窺探到？自從知道你們是蠱殺組織的人之後，我就對你們百般提防.......等到你們在這裡出現之後，我就將你們吐出來的每一口氣都給搜集起來了......不僅僅是你的........」

  敖淼淼指了指紅衣女孩兒姬桐，出聲說道：「她的也搜集起來了.......雖然她心性要比你善良太多了......」

  「我和敖屠哥哥倒是可以不在意，但是，總不能讓這些替我們辦事的朋友受傷......對付你們這些全身都是毒素的怪物，小心一些總不會出差才是。你們說對不對？」

  菜花婆婆眼神變得更加陰厲起來，沉聲說道：「你竟然知道我們蠱殺組織？」

  

  敖淼淼撇了撇嘴，不耐煩的說道：「我還以為你會問出什麼有趣的問題呢，沒想到會這麼無聊.......老太婆，有句話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敖屠哥哥最不缺的就是錢了，買通幾個你們組織的內部人士，什麼消息問不出來？」

  「這不可能。」菜花婆婆出聲否認，說道：「蠱殺組織的每一個成員都聽命於蠱神，將自己的本命蠱交付給蠱神保管，背叛只有死路一條.......難道有人為了賺錢，連命都不要了嗎？」

  「原來如此。」敖淼淼一幅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原來你們都被那個蠱神操控威脅，不得已的情況下把本命蠱當作「人質」抵押過去了.......聽起來還真是有些心酸。」

  「不過，還是要謝謝婆婆指點迷津。要不，你再說說你們那位蠱神長什麼樣？住在什麼地方？我想去找他打麻將。」

  「......」

  菜花婆婆這才知道自己被敖淼淼套走了話。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被他們評定為「破綻」的小姑娘，恐怕比他們想像的要厲害的多。

  就憑她能夠悄無聲息的搜走自己嚼碎絕命蠱散發出來的毒氣，就已經知道她的實力深不可測了......

  而且，直到現在還沒有人中毒倒地不起，證明那些毒素確實被她給搜集走了。

  「什麼樣的修為境界才能夠做到這樣的事情？」

  菜花婆婆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做到的。

  想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

  「這點兒事情都不願意幫忙，真是小氣包。」敖淼淼出聲說道。

  「.......」

  菜花婆婆一臉兇狠的看著敖淼淼，這是「這點兒事情」？

  老婆子要是幫了你這個忙，怕是蠱神會立即捏爆我的本命蠱。那個時候，老婆子也就一命嗚呼了。

  你當我傻啊？

  敖屠拍拍敖淼淼的肩膀，說道：「讓我和她聊點兒正事。」

  「沒問題。」敖淼淼爽快的答應了。

  她拎著剩下的半瓶大摩五十年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對緊跟過來服侍的王少說道：「王賢，讓人切點兒金魚肉給我下酒。」

  王賢眼淚都要出來了，一臉無奈的說道：「我的大小姐，我也想給你切點兒金魚肉過來，可是，這種東西我們這裡實在沒有.......跟著屠哥吃了幾回金魚肉之後，我對那個魚肉的味道是念念不忘啊。然後就四處找人去打聽尋找，可是市場上根本就找不到那種魚.......實在不行，我都想買幾條船讓他們去給我到大海裡面撈去了。」

  「沒有就算了。」敖淼淼擺了擺手，出聲說道：「那種魚可遇不可求，你就算買了船也不一定能夠找到。下次我捕捉到了，送你一條。」

  「謝謝淼淼。」王賢殷勤的為敖淼淼倒了一杯威士忌，說道：「還是咱們倆感情好。」

  「主要是你今天找的演員不錯。」敖淼淼出聲說道：「那個被你打破腦袋的傢伙......他的演技挺好的，人也聰明。是可造之才。你們可以好好培養一下。」

  王賢沉吟片刻，小聲說道：「他叫陳遇，並不知道是在演戲........」

  「哦！」敖淼淼愣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那也不錯......回頭好好補償一下別人。」

  「我知道。已經讓人帶他去醫院治療了。」王賢出聲說道。

  敖屠滿臉笑意地看著菜花婆婆，姿態從容優雅。

  以前他們在明，菜花婆婆在暗。所以，菜花婆婆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下手。

  現在，他設局以敖淼淼為誘餌把蠱族的人給騙了出來，人為魚肉，自己為刀俎。是刮是切，隨其心意。

  「這個小姑娘說過，她的名字叫做姬桐........」敖屠看著滿頭小辮的老嫗，說道：「你就是蠱殺組織第一殺的菜花婆婆吧？」

  「是又如何？」菜花婆婆冷哼出聲，心裡卻在盤算如何從這裡面闖出去。

  這個敖屠是個高手，她試探過幾次，發現根本就沒辦法對他用蠱和用毒........

  那個敖淼淼竟然也是個高手，能夠搜集絕情蠱毒氣的女人，又豈是簡單人物？

  其它幾人都是廢物........

  只要把這敖家兄妹倆人搞定，她和姬桐就絕對安全了。

  「既然來了，如果你不交代些什麼，怕是說不過去.......」敖屠出聲說道：「你也知道，為了把你們從陰暗的角落裡面引誘出來，著實花費了不少心思......」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要對敖淼淼動手的？」菜花婆婆出聲問道。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敖屠指了指敖淼淼，出聲反問。

  「她是你們的妹妹，鏡海大學的學生......當然，現在看來是我們看走了眼。」菜花婆婆悶聲說道。

  她遠遠的試探過，發現敖淼淼體內沒有任何的真氣流動，更不像是練過功夫的樣子.......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這怪不得你。」敖屠出聲勸慰，說道：「主要是你們雙方實力懸殊，差距太大。所以試探不出她的真正實力。淼淼對危險的感知異於常人，別人在身後多看她一眼，她都會有所察覺，更何況是你們這般近距離長時間的盯梢？」

  「所以，在她打電話和我說了這件事情之後，我們便知道你們想要以她為突破口.......既然如此，我們便借力打力，請蠱入瓮。讓敖淼淼這邊故意露出破綻，然後誘使你們出手搶人.......我們這才有機會一睹菜花婆婆真容。」

  「你想知道什麼？」菜花婆婆出聲問道。

  「你們是受誰指使的？」敖屠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眼神也變得凜冽起來。

  「蠱殺以信譽為生，從來不會透露客戶資料。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

  「那你就沒有任何價值了。」敖屠咧開嘴巴笑了起來，出聲說道。

  聽到敖屠的話，姬桐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在菜花婆婆前面，怒視敖屠，喝道：「你想幹什麼？」

  敖屠若有所思的看著姬桐，問道：「你也是蠱殺的成員？」

  「我是菜花婆婆養大的，菜花婆婆是什麼人，我就是什麼人。」姬桐出聲說道。

  「那還真是有些可惜。」敖屠搖頭嘆息。

  這個小姑娘骨子裡還是保持純良本性的，在看到王賢扮演的「惡少」對敖淼淼灌酒施暴的時候，她會忍不住現出身形想要懲罰暴徒。

  雖然她的最終目的也是想要帶走敖淼淼........

  和菜花婆婆這種無情無性的職業殺手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沒什麼好可惜的......菜花婆婆做過的事情，我都做過。你想殺菜花婆婆，那就先殺了我。」姬桐無比強硬的說道。

  敖屠看向菜花婆婆，說道：「你出手吧。」

  「.......」

  菜花婆婆全神戒備，一臉警惕的盯著敖屠。

  這是什麼套路？

  他讓我先走手？難道不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我出手了你怕是就沒有「首」了吧？

  其中有詐？

  還是說，他讓自己先出手，怕晚了自己沒有出手的機會.......

  這種可能性更讓人生氣。

  菜花婆婆眼神犀利的盯著敖屠，說道：「既然你讓我出手.......」

  突然間，屋子裡面響起了詭異的響聲。

  那種聲音密密麻麻，撲天蓋地。就像是有無數隻不知名的小蟲將你團團圍困，在你的臉上身上鼻子上耳孔里叫喚。

  它們想往你的身上攀爬，往你的嘴巴里耳朵里、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和小洞裡面鑽。

  王賢和他的黑衣保鏢們聽到這種聲音，都有種頭皮發麻，身體哆嗦，左顧右盼，仿佛隨時都有怪蟲襲來一般。

  「萬蠱齊鳴，倒也新鮮。」敖屠出聲說道。「可是，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恐怕很難擾我心智.......」

  菜花婆婆的嘴巴緊閉，只有腹部微微蠕動。

  她用腹語製造出「萬蠱齊鳴」「萬蠱來襲」的假象，以此來動人心志，擾人視聽。

  然後真正的殺招緊隨其後，一擊斃命。

  可惜，菜花婆婆的願望落空了。

  敖屠完全不為所動。

  她剛才面對敖屠的時候無法出手，現在面對敖屠的時候仍然沒辦法出手。

  這個看起來年輕俊朗的男人，就那麼隨意的往那兒一站，竟然有種自成陰陽，圓潤如一的宗師感。

  你沒法對他出手，因為他每一處都防備的極好。

  而且，他給人帶來極其強烈的壓迫感。仿佛你一出手，便會留下破綻落入其手。

  對峙的時間越久，這種壓迫感就越是強烈。

  菜花婆婆臉色慘白，額頭冷汗嗖嗖。

  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姬桐發現了菜花婆婆的困境，咬了咬牙，身體突然間朝著敖屠撲了過去。

  她的身體騰空而起，右腳化作長矛，一腳踢向敖屠的面門。

  身體前撲的同時，還在大聲喊道：「婆婆快跑！」

  她從婆婆的臉色中知道了對手的強大，她們婆孫倆人是不可能打得過這些人的。

  所以，她捨身而出，以自己的性命來擾亂對手，為菜花婆婆製造逃跑的機會.......

  這也是她在攻擊的時候，卻讓菜花婆婆趕緊逃跑的原因。

  砰！

  敖屠一拳轟出。

  姬桐的身體就像是離弦的箭般狠狠地扎在牆上.......

  咔嚓！

  身體發出骨頭斷裂的聲音，然後沿著牆壁緩緩滑落。

  「小桐.......」

  菜花婆婆沒想到孫女先她一步衝出去了，而且，竟然連一個回合都沒有撐住......

  敖屠動了。

  人動就會留下破綻。

  菜花婆婆沒有藉此機會逃跑，而是身體高高躍起，人在半空之中像是一隻陀螺一般的旋轉起來。

  嗖嗖嗖------

  無數隻大的小的白的黑的能飛的能跳的圓頭的尖嘴的蠱蟲從那裙子裡面傾瀉而出，就像是發了瘋一般的朝著敖屠所在的位置飛了過去。

  萬蠱噬心！

  只要讓這些蟲子近身，它們就能夠迅速的穿破你的皮膚，進入你的身體，然後寄宿在你的心臟裡面。

  你活，它活。

  你死，它死。

  它與你變成一個共生體。

  這也就是很多人原本排斥蠱蟲，最後不得不以身伺蠱，與其同生同體的原因。

  敖屠不慌不忙，面無表情的伸出右手虛空那麼一抓，那些蠱蟲便全都停滯在空中不再動彈。

  就像是電視屏幕被按下了「暫停」鍵，或者是被魔法師施展了「定格」魔法一般。

  然後，五指合攏........

  咔嚓！

  所有的蠱蟲全部都被捏成爛泥碎肉。

  「我要殺了你.......」

  這些蠱蟲以菜花婆婆的血肉為食，早就與其合為一體。

  蠱蟲死去，菜花婆婆也身中重傷。

  她的七竅流血，狀若惡魔。

  嘶聲怒吼著，一條黑色的小蟲從她的嘴巴裡面爬了出來。

  穿心蠱！

  這就是那隻她用本命元神伺養的神蠱，與敖牧收走的那隻小白是一對情侶蠱。

  那隻黑色小蟲爬到她的眉心處，張開嘴巴在那上面鑽咬出一個小洞。

  然後，它開始拼命的吞噬。

  咕咚咕咚......

  它在吸食菜花婆婆的精氣和血液。

  小小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

  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很快的，就變成了一隻黑色的豬崽大小。

  尖細的腦袋，圓滾滾的身體。兩隻眼睛是深紅色的，就像是染了血一般。

  敖屠皺了皺眉，他討厭這種吸血怪，更討厭這種醜陋的傢伙.......

  而且，他已經預感到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在穿心蠱的吸食下，花心婆婆瞬間萎縮成為一具乾屍，身體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緊緊的貼在身上。

  撲通！

  菜花婆婆的身體癱倒在地。

  她以自己的血肉之驅，以餵養穿心蠱，助其成為蠱王。

  穿心蠱酒足飯飽，然後滿意的打了一個飽嗝。

  黑色的肉乎乎的肚子劇烈的蠕動著，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在周圍環顧一圈，最終瞄向了敖屠。

  嘩！

  它張牙舞爪，拖著肥胖的身體朝著敖屠撲了過去。

  飛至半空.......

  噗！

  爆炸開來！

  血水四濺，黑色的毒液迅速擴散。

  敖屠一掌拍出，一堵黃色的土牆擋在了他的前面。

  正在喝酒的敖淼淼伸手一彈，一個藍色的小泡泡便急飛而至，將那些黑色的毒液血水全部都包裹其中。

  倆人的速度實在太快太快，配合的也太過默契。牆壁上、地板上、包括人的身上，沒有任何一處沾染上血水毒氣。

  說起來有些心酸。

  菜花婆婆準備的大殺招，不惜祭了自己的血肉之軀.......結果都沒能傷著敖屠的身體分毫。

  「噁心！」敖屠挑起眉頭，一臉嫌棄的樣子。

  「太噁心了。」敖淼淼灌了一大口威士忌，把心裡的那種不適感給壓了下去。

  一隻黑色的大肉蟲在眼前爆炸的那一幕，還是很有視覺衝擊力的。

  敖屠瞥了一眼躺倒在地上的姬桐，問道：「她怎麼處理？」